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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对面的黑衣女人也招式一收,手中一朵血莲缓缓绽放。
然后——同时射出!
两朵莲花化作一紫一红两道流光划过夜空,在凌昭云的注视下飞速相撞,紧接着,轰然爆炸,气浪翻卷,整片天空换了都一种颜色。凌昭云受到劲气冲击,再也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空中二人亦被气浪冲开,从半空狠狠地落在了地上。
肉体的疼痛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白轻墨摔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神智正在一点点地消散。
腰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滚落出来,落在眼前滚动了几圈。清脆的铃铛声响在了脑海里,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浓雾中,她仿佛看见一个人影正背对着她。
她很想让那个人转过身来,看清他的脸,但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下意识地抓住那发出声响的小铃铛,手心一片沁凉,她想要爬起来,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剩下。她紧紧地握着铜铃,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想要看清白雾中那个人影,但自己的意识却在一点一点的消散。白雾一寸寸地暗下来,那个背影也从眼前消失。白轻墨眼皮缓缓合上,麻痹的鼻端却忽然飘入了一缕兰香。
身体陡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久违的气息,她已经想不出这是谁,但却本能地几乎要落下泪来。
最后一缕神思消散,干涩的嘴唇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兰箫……”
作者有话要说:
☆、退粉收香情一种
浓浓的草药味钻入鼻端,周身仿佛浸泡在温暖的热泉之中,体内消耗殆尽的真气正在缓缓地运转,开始修复受损的筋脉。
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眼前是朦胧的水雾,烛光晕黄却将房间照得十分明亮,隐约能看见几个匆忙的人影,还有雾气后显现出的朱漆雕梁。轻缓的水声响在耳边。
皱起眉头,喉间发出一点干涩的声音,却说不出话来。
“……白宫主醒了……”恍惚听见有女子的声音说道。
“宫主,您的伤势过重,还是继续睡一会儿罢。”又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伴着摇摆的水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送至鼻端之下,然后一股浓郁却温和的气味传来,原本便极度疲惫的神经再次受到麻痹,脑中神智如一团浆糊,一块温热的棉布遮住了双眼,眼前那一点光线再次消失,白轻墨呼吸均匀地又合眼睡了过去。
再一次悠悠转醒,已经身在床上。
白轻墨缓缓睁开眼,床顶锦缎精致,纯白的帘帐飘渺,素净幽雅,只在帐角绣了一朵兰花。撑着床板,费力地坐起身,目光由涣散缓缓聚焦。
很大的一间屋子。画屏、茶桌、床榻、炉火一应俱全,灯烛明亮,照映出华美的卧房。清雅的兰香幽幽飘散,让人脑中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仍旧是夜里。
恍惚记得,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刻,那人往她的嘴里送了一颗丸药似的东西,自己体内奔涌的真气便宁息下来,之后醒来隐约是在药浴,又昏睡了过去……白轻墨费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欲裂,陡然发现自己体内真气如同被锁定一般完全不听使唤,眼角余光却扫见桌边的一道人影。
白轻墨心下微惊,抬眸望去,看见了一张不算熟悉却印象深刻的脸。嗓音干涩地开口:
“是你。”
青衫男子淡淡一笑,倒了一杯茶水,走至她面前,递过去:
“是我。”
在突破的最后一刻被打断,还经过那样一场恶战,她的身体十分不适,心情烦闷,也懒得与他周旋:“我道他怎么能找到那般隐秘的地方,原来有你帮忙。”
平凡的面孔上显出一些惊奇之色:“你知道我是谁?”
呡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白轻墨被问得有些不耐烦,道:“出山来混竟懒到连名字都不改,岑柳,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岑风的曾孙?”
这话语气有些冲,但岑柳丝毫不介意:“直呼长辈的名字未免有些不敬。我此番下山原本便只是奉曾祖父之命来看看你,顺道去拜会我娘。谁知恰好碰上魔宫闹事,便瞧一瞧武林的模样,也顺道救了你。”
“哪来的这么多顺道,还不都是设计好的。老人家长命百岁又经风霜,还会算不到魔宫这档子事儿么。”白轻墨哂笑一声,瞥了一眼岑柳腰间,“你买下含光剑,我倒愿意信只是一时兴起看对了眼。然则碧霄山上那位一早便将玲珑诀拿了出来,警示武林风云,再把你这么个宝贝放出山来,难道只是为了探亲不成?”
岑柳叹了一口气,语气包容,略带笑意地道:“我看你今日脾性不算太好,难道是受了百里丞艳的气么?”
白轻墨也意识到自己口气有些不对,揉了揉眉心,撇下这个话题不谈:“罢了……那你瞧见你娘了么?”
“我晓得她眼下正在碧落教,原本是要去瞧她。但刚起程便知道了你失踪的消息,碧落教主又来了西域,我便猜到你应该被卷进那个村子里去了。”岑柳道,“索性帮他救你一命,届时和你们一同回去。”
就连那样隐世村子的存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白轻墨咬牙道:“难道碧霄派的人难道都是神仙,这世上就没有你们不知道的事儿不成?”
岑柳一笑,并未作答,淡淡道:“倘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脑中痛得厉害,白轻墨陡然想起一事,心下暗骂自己反应迟钝,叫住他:“等等。”
“嗯?”岑柳转过身来。
“这是哪儿?兰箫呢?”
“你终于问了。”岑柳笑道,“兰教主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大抵去了半条命,对手却还没解决。他扔了一张地图给我,让我把你先带回来,他留下收拾残局。你昏迷的时间并不久,现在还未过丑时。这里是碧落教的西域分坛行宫,兰教主方才已经回来,眼下正在安置倾云楼主等人。”说罢转过身淡淡一笑,笑容中有些隐晦不明的意味,“他马上就会来了。”
目送岑柳走出房门,白轻墨一手抓紧身下被褥,浑身如泄了气一般坐在了床上。脑中疼痛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言的晕眩,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软软的没有一丝力度。端着茶杯的手开始颤抖,里面的茶水泼溅出来,颤抖愈来愈剧烈,最终连茶杯都端拿不住,“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下,瓷杯摔碎,淡绿温热的茶水溅落在床边和刚换好不久的寝衣上。
清浅微弱的喘息显出主人的力不从心,白轻墨只觉得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欠奉。清秀的远山眉微微蹙起,努力催动体内真气,却没有半点反应。白轻墨一手撑着床褥,一手捂上胸口,微微喘息着。心下有些疑惑的慌乱,这究竟是自己的伤势所致,还是兰箫给她下了药……
耳际忽然听得一道声音传来——
“你说呢?”
声音温润尔雅,万分熟悉,却含着刺耳的冷意。
她根本没有把话说出来,怎么会有人知道她心中所想……
白轻墨倏地抬头。
门口月光下,男子一身黑袍长身玉立,背着光看不甚清表情,夜风从门口灌进来,拂动男子的衣袂墨发,谪仙之姿风度翩然,眉眼深深地望着她。
手指下意识地屈起,在被褥上留下一道抓痕。白轻墨垂下眼眸,嗓音略嫌清冷,淡淡疏离:
“你来做什么。”
身后房门关上,兰箫提起步子,一步一步走近床榻,反问:“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她问的分明是他此时所为,他问的却是她为何来西域。
白轻墨神色冷淡。
没指望她会回答,兰箫兀自冷笑一声,取下随身携带的玉笛放在了桌上,然后走上台阶,缓缓逼近:“容我略作猜想,究竟是来寻魔宫的,还是来……避‘祸’?”
待他离得这么近了,白轻墨才看清他的表情。依旧是温润如玉的面庞,清俊高雅,唇角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却连一丁点温和之色也无。穿着一袭简单的黑袍,墨发垂在脑后,末端用一根黑色细绳松松地绑了,是沐浴过后的装束。
一个多月未曾见他,如今见到竟是这样一幅情景。
念及这么许久以来自己心中的挣扎,白轻墨心底一涩,垂下眼眸,避免与他的目光对上,语气平淡,以他之前的话反问:“你说呢?”
兰箫清淡一笑,并不作答,眼中冷色愈盛。他站在她身前,弯下腰来,离她愈近,一手别过白轻墨的脸,抬起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
“你可知,我寻到你的那一刻,真是恨不得废了你的一身武功。”
视线撞进那一双冷色浓郁的黑眸,白轻墨被迫身子微微向后仰,却仍旧辛辣反击:“你不敢。”
“是么。”兰箫淡淡冷笑,身体愈发压得低,松开捏住她下颌的手,撑在了她的身体两侧。
白轻墨被迫得不断向后仰,最终只得用胳膊肘撑住身体。就算二人之间仍旧有一些距离,白轻墨也模糊地感觉到上方那男子的体温隐隐约约传过来,顿时连呼吸都变得僵硬。二人僵持了半晌,只见兰箫的目光从她的眼中挪出来,一寸寸往下,掠过她的鼻梁、嘴唇、脖颈……
白轻墨只觉得男子的目光有如实质,被他目光扫过的皮肤就像被手缓缓抚过,一寸寸变得灼热起来,见他目光从脖颈继续向下,白轻墨终于忍不住,使出全身的力气挥出一只手。
挥出的手腕被兰箫轻而易举地扣住,然后一把将她拉近,男子眼中黑色暗光流转,戏谑道:“倘若你突破了第八重,这一掌或许还能掴在我的脸上,然而现如今的你,就是连一只蚂蚁也碾不死。”
脖颈上温热的触感让白轻墨犹如触电一般颤了颤,仅那一小片温软的气息便如电流霎时流窜全身,白轻墨的呼吸有些颤抖:“你究竟想怎样?”
“想怎样?”兰箫低沉的笑了一声,忽然伸出手臂搂住白轻墨的腰身,身体向侧面一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