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她怎么会误会他到这个地步呢?难道他在她眼里,真的就仅仅只是一个爱才惜才,为了延揽人才,振兴昭戎不遗余力的人吗?
是他错了!也许一开始他就不该求亲于皇帝,他该像当初一样直接去皇朝京城!
“我并不是只要什么人才、和平,我喜欢你!”
“那么,”夏镶抬眸,盯着北延翯,清冷的声音道:“大汗是很早就喜欢我?是真心喜欢的吗?”
“当然!”
“既然这样,大汗为何向我皇求亲?”她看北延翯张口欲辩,立即加快语速不容他开口,“大汗莫不是根本就没有诚意和我朝和亲,求亲皇室之女以成两国翁婿之意也不过是借口?既是如此,永安公主之事,大汗也是有责任的吧?现在如此安排,也算是大汗应该做的吧!”
“你!……”北延翯见她如此咄咄逼人,既叹服又有些悲哀。真是厉害而理智啊,竟能利用自己对她的情意对自己反戈一击,反败为胜!
“夏镶,你果然聪明!只是,我当初当然可以揭示你身份,直接向皇帝陛下求亲于你,可……”他停下话头,他知道她男装的不得已,而且还知道皇室里流传的那个预言,他为她着想,怕她有所损伤,可她难道就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
“可那天你对我也……”
“那天,我只是……把你当做他了……”
夏镶咬了咬唇,她想通了。那天,她真的没有去分清与自己拥吻的人是谁,她口中心里呼唤的也是“太子兄”三个字,所以不算她背叛天政!
“你!你是……”北延翯盯着她的面色变化,“故意试探我,还是……”
“不!大汗,我是尊重你,我不想欺骗你!虽然我一直男装,都是对世人的欺骗,可我的心却不允许我在这方面去欺骗别人,我不会背叛他再喜欢别人的!”
“可石丹玛说一个女人一生不会只喜欢一个男人!即使不是同时,也会一先一后!”
“那大汗也是如此。你以后也会喜欢另一个女人,又何必强求于我?而且,我所受的教养,我也不希望我喜欢的人朝三暮四,我自己更不会那样做。就是大汗,难道会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最后背叛自己吗?”
“你就……那么喜欢他了吗?”
北延翯蓝眸里燃起愤怒和忌妒的火焰,逼视着她。索朗梨花把她从夏镶那里试探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倒没想到夏镶居然也有那样的小女儿情怀,居然会真的为了那个太子这般颠倒痴迷!
“不管他日后是否像如今的皇帝陛下那般辜负结发妻子,”看夏镶似乎还是无动于衷,他一狠心,“也不管他现在放任你到我昭戎草原的用意?”
夏镶撇开目光。天政的用意……
“哼!皇帝陛下之所以让你担任送亲使,或者是他已经知道你是女子身份,至少他有所怀疑!而太子殿下根本不与皇帝抗争,甚至都不敢提起你们的事——如果你们真的私定终身了的话!这说明他对此事也只是观望态度……一切由你自己决定!”
“不!我不会去理会这些没有根据的猜测,更不会猜疑他……”夏镶忽然想起那幅画像,压下心头那一点慌乱。不,除非他亲口说,她不会乱猜的!急急打断北延翯的话,“而且,那是他信任我,我自然不会辜负他的信任!”——她也希望天政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北延翯愣了一愣,喟然长叹,“太子殿下真是三生有幸,居然能得到你这样的情意!看来,北延翯是迟了一步!那么,你是绝不可能再喜欢别人?”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真的先辜负了她,背叛了她……可是,如果仅仅因为背叛就真的能够消逝了那些情意,那世上可能就少许多痴男怨女了吧?她现在还不是很明白,她只坚守住自己的心。
北延翯从她目光里看出她的复杂意思,心里悲凉不已:她果真对太子情根深种了吗?
*******
草原边界,完成和亲出使大任的夏镶归心似箭。
虽然也情不自禁在马上回头,对即将离开的昭戎草原这块自由广阔的土地也不无留恋之意。
出使这么久,终于要回到故国,心里更有许多疑问,还有刻骨的思念,都让她急切希望能快些赶回去。
一路奔波至此,比之来时已经是快了一半。到了这边界,她决定取道青州,彭造和伍公公等自然都没什么意见。
这次出使和亲真是一波三折,而最终圆满完成,驸马的功劳自然最大!和亲公主病重几死,知情人当然更明白她那样的疯狂实在也不适宜和亲,可昭戎可汗并未嫌弃,不仅压下族内的反对议论,竟还亲自主持了左贤王和她的大婚,并封其为大阏王妃,依旧认可两国翁婿之名份,缔结了姻亲之盟。
“彭大人,伍公公,累了吧,我们在前面的亭子里休息一会儿吧!”
夏镶早已远远地看到那亭子上三个大字“劳劳亭”,马蹄放慢,渐近亭下。他们一行人下得马来,在亭子里歇下,大家都放松了一口气。
一会儿,他们那十几匹正垂头啃着草儿的坐骑忽然仰头嘶鸣起来。夏镶等感觉情况有异,忙往他们来处看去。风沙滚滚,一列马队如风驰电掣般往这边飞驰而来。渐近,阳光下,那些骑兵甲胄鲜明。
“是昭戎大汗!”
“昭戎大汗?他们怎么……”彭造顿时有些慌乱起来。难道昭戎大汗反悔,是要留下他们这些使者为质,不容他们回朝了吗?
夏镶也颇奇怪北延翯突然追过来,他应该不会反复无常吧?快步下了亭子,又回头冲彭造等道:“稍安勿躁,我先去看看。”
飞身再上马,催马迎上前去。看北延翯所带随从并不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他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来给她送行吧!
“大汗!”夏镶抱拳躬身,“大汗亲身赶来,不知有何要事?”
“夏镶!我来送送你。”两马靠近,北延翯勒住坐骑,又一挥手令随从退开。
夏镶微微疑惑,看着他,“大汗日理万机,怎么会有空来此送夏镶?”
北延翯面色凝重,又有些犹豫,“我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大汗请说。”
北延翯从袖中拿出一张诏令文书副本,递给夏镶,随即缓缓道:“太子殿下即将与岳氏女大婚!”
、第五四章
昭戎侍卫们已退至几丈之外,风沙慢慢落定。
眼前的草地早已青青如许,而身后的家山却略有荒凉之意。春风似乎是故意越过那连绵起伏的青君山,山润水泽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到来呢!
北延翯看着夏镶一直还挂着微笑的小脸,那笑容虽然一下子凝结住,那伸手来接诏令文书的双手似乎也微微在颤抖,但她整个人还是镇定冷静的。也许,这会儿,她根本是不相信这个消息吧?
夏镶慢慢打开那诏令,耳边是北延翯的解释,“这是半个月前下的诏书,今早才传到我手上。”
诏令上几行字,像一切立妃诏令一样。先是高度称扬所要立的太子妃的高贵出身和超众品貌,再就是昭告天下这桩大喜之事。
她愣愣地看着。
半个月前,她经过那么多的辛苦努力,将这里的和亲重任完成,毅然决定归国,而他却已同意要娶别的女人了!
“……上柱国岳氏长女品貌端庄,温良贤德,宽仁敏慧,宜为东宫之主!……”
不过几个字,她却是一看再看,似乎根本看不懂似的!她长久不语,心里却已晃过千万个念头。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动情,又怎会在他们定情之后,突然决定要娶别的女子?她不相信,她一点也不相信,可这份诏书却又明明白白!她心里的疑问早又泛起,却还是不得究竟。为什么冥冥之中总似乎有一种什么在牵制着她?甚至以前天政说过的话,北延翯的一些话,都似乎在暗示着什么!难道是她有什么使得他必须放弃她?
“夏镶?”北延翯耐不住夏镶一直的沉默,终于开口呼道。
夏镶抬眸,“大汗……”
北延翯看着面色依旧平静的她,眼里的那份疑惑和苦痛,却又掩饰得很好,他心里暗叹,“夏镶!你……”
顿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挽留,“不如就留下来吧!”
夏镶摇头。
“他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现在,他给不了的,我还是可以给你!”北延翯看她一直摇头,眼里的悲哀混和的那一种坚定使得他愤怒起来,“而他已经那样决定了,他放弃了你,甚至……”
“大汗到底知道什么?”
北延翯撇开目光,她总是这样冷静理智吗?为何不像一个柔弱女子需要男人的保护?可正是这样,她也才能成为她!
“他这样决定,就是说,他根本就是要避开你……你们日后必成为对立的!”
如果要避开,那从一开始就不该接近!天政一开始是有犹豫,可那都是怪自己女扮男装,“娶”了他最疼爱的妹妹!她那样触犯了他们皇家尊严,那样耽误长宁的终身,他也从来没有一句怪罪!难道是最近京里发生了什么事?北延翯关心两国局势,京里必有他的暗探,自然可能知道。只是,他既然不愿告诉自己,她也不便多问。她必是要回去的,即使是他真的背叛了这份情意,她也要当面问个究竟!
“如果你坚持要从他那里……你回京后必是一番血雨腥风!”北延翯艰难地道,“你……真的还是要回去?”
“是。”夏镶毫不犹豫。
“那好,夏镶,你记住,我是你的力量,你一个人的!只要你一句话,我会像上次青州……”
“不!多谢大汗了!”夏镶的语气仍是清冷镇定,“我个人是不会需要的……”
北延翯不再说话。她需不需要,不是现在就能知道的。
夏镶向他拱手作别,掉转马头,催马前行。
北延翯一直凝望着夏镶离去。
大漠空旷,那白马白衣的身影看似孱弱,却又蕴积着无穷尽的活力和力量。看着她慢慢走近矗立在两国边界的那座亭子,他目光迷茫起来。
“劳劳亭!劳劳亭!”
他接连叹息了两声,随即吟道:
天下伤心处,
劳劳送客亭。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