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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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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南可怜兮兮地望向其他人,“那个,我……”

“不行。”某三人完全赞同长工的决定。

“不是,我是想问……”讨不着同情的他站起身,怯怯地一手指向外头的远处,“请问,贵府的柴房可有人住?”沐第一时不答应他不打紧,他有得是耐心可以慢慢磨。

“没有。”他没事问这干嘛?

项南缓缓自袖里掏出一张银票,一点也不掩财大气粗,“那我能不能……就租下贵府的柴房暂栖一宿?”

“……”花叔与花婶两人,当下对着那张巨额的银票发起呆来。

“他究竟来这找你做什么?”苏默乘机将沐策偷偷拉至一角小声地问。

“逼我夺他家产。”他深深叹口气,愈想愈觉得那个姓项的一大家子,无论老少,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个个都有病。

她愣了一会儿,而后扬高了音调。

“啊?”

第五章

打那日起,为求能留在沐策身边,好制造机会让他改变心意,项南发挥了最擅长的本领——死皮赖脸,趴也趴着不走。

对于项南,有过经验的沐策是可以无动于衷,但其他人可就不是了,每日见他手拧着一条手巾,唱作俱佳地嚎嚎嗓掉掉泪,花婶的心都被他给哭软了;他袖中薄薄的银票,更是一天天不手软的给,收得花叔的两手都发颤了,直在嘴里骂着小兔崽子真是败家。

于是在不屈不挠的攻势下,某位姓项的长工远亲,他蹭呀蹭的,终于蹭到了苏默开口应允他在家中住下的机会,居住的地理位置也一口气自外头的柴房,大大跃升至沐策隔邻的客房。

每晚在沐策忙完举宅上下的杂事后,项南便会看准了时机,将沐策给拖进房里来个促膝长谈,偏沐策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任他说破了嘴也不要他项家家业,这让苏默看得频频叹息之余,也只能由着他们一来一往僵持去了。

日子也就这么被项南给赖了下去,直到重阳这日,一大早沐策就在苏默的吩咐下,带着一家老老少少、大大小小,去邻山的最高处登高望远应应节。

沿途上,沐策不时提醒着花家两老别乱跑,一定要走在山道上别贪玩走远了,还不时回过头,担心跟在后头的小雁和母鸡们有没有脱队走丢了几只。

走至半途,山道开始变得陡峭,沐策直接将后头那一大票小的交给项南接手,二话不说背起走得吃力的苏默,在项南难以理解的纠结目光下,背着她轻松地走至山顶。

站在山顶上,触目所及天开地阔,微凉的秋风吹散了云朵,带来了万里长空,放眼望去,底下的群山已开始变色了,丛丛早红的枫树,或金或红地缀在绿林里。

苏默手上拿着一株茱萸,看着沐策迎风望远的侧脸问。

“长工还在跟远亲置气?”瞧他日日都板着张脸,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欠了人钱,而不是被人给逼着收钱的。

“没,就是嫌他跟上跟下太烦人。”害得他有时想与她独处一会儿也都变成了件难事,早知如此,那么任由项南再如何赖皮,他也不该留下这位碍事者。

苏默一手抚着下颔,试着想像起有钱人的烦恼。

“你真不要他家的家业?”听他说,那位远亲好像是因皇商这担子太重、家业又过大,所以全族人在商讨过后,在几年前就已决定把泰半家业都赠给他让他去消受。

“不要。”天底下哪有人把家产拱手赠给外人的?他们不觉怪,他还嫌离谱和麻烦。

“你不答应他的原因是?”有人送钱给他不好吗?虽然说远山商号百来间的铺子,这担子是沉重了些。

“因我觉得项南很适合接下家业。”他走至她的面前,替她披上了件薄薄的大衣,“其实他是块从商的料子,脑子灵活,口舌也花巧,在文人圈子里混久了,交际手腕也是上乘的。”

“那他为什么自个儿不接非要推给你?”这说不通啊。

他有些没好气,“他生肖虽是属兔的,性子却是属驴的,不骂不抽就懒得跑,要是没人在后头逼着,他就懒得主动去做,所以他才要躲这当家之位。”说来说去,那位远亲就是不担负责而已。

“……”某方面来说,这也算是一种人才。

“眼下他家的家业,其实也不需再开疆拓土了,单是守成就已足够,所以说项南那懒得往前冲的性子,在这时候经营起家业是合适的,故我才一心想赶他回家。”现下就只能看那只兔崽子究竟赖到何时才能死心了。

回家啊……苏默静静凝视着他那张线条刚毅的脸庞,他的身子早已好了,长工也当了那么久,那么他是不是也该回家了?

以往要他留下,是因她希望他能在这儿养好身子,要他当长工报恩,是希望早已无处可去的他,能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留下栖身。可现下呢?

自项南出现以后,他们都明白,他不是无处可去的,以项南的身分与财富,相信定能掩盖好沐策流犯的身分,因此沐策要想重返云京,并非毫无希望。

“长工啊长工,京城在哪个方向?”

沐策多心地看她一眼,大略地找了下方位后,扬手指向北方。

“你的孙儿都来此找你了,你不想回去吗?”这阵子来,她也听项南说了不少关于沐策从前在经商方面的事,若是沐策能跟着他走,那么日后他的生活不但有了保障,也会有远比身为长工更好的出路。

他平淡如水地问:“三姑娘这意思是要长工抛家弃子?”

“……哪来的子?”她顿了顿,疑惑地扬起柳眉。

他直接朝她身后一指。

“嘎嘎嘎……”

“咕咕咕……”

“呱!”

“……”她都忘了他的养子养女数量有多庞大了。

“长工还没报完恩呢。”沐策接过她手中把玩许久的茱萸,细心地为她插在身后的发辫上。

她别过芳颊,“又没人拿恩情拘着你不让你走……”她就连张长契也没同他订过不是吗?

“三姑娘希望长工走?”

她没答他,将一双水目挪向远方,直在心头揪扯着该是为他着想,还是该将他留下来继续陪在她身边,过着一家四口无忧的日子。

沐策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在她开始蹙眉深思起来时,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执起她的发辫,“娘子啊娘子,你有所不知,长工虽是出身武人世家,可习的是圣贤书,且家中礼教甚严。”

好端端的,他没事说这做什么?

“所以?”

他含笑地道:“所以一些以往不重要,现下却很重要的小事,还得同你说一说。”

“例如?”为了他那太过温情款款的笑意,她的心当下多跳了几下。

“以前,你常扒我的衣裳。”他开始翻起旧帐,就如同她以往曾做过的般。

“嗯。”她点点头,大方承认。

“你见过我的身子。”

“嗯。”不只是她,花叔和花婶也都有福同享过了啊。

“你抱过我更搂过我,还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

“……嗯。”他老兄有必要说得那么暧昧吗?明明那些都是疗伤不得不为之的行为,她是被迫吃他豆腐的。

他缓缓做出结论,“你得承认,你占过我很多便宜。”

“嗯。”她清亮的眼眸直望进他的眼底不再装迷糊,“你说这些究竟想做什么?”他就直接说他想让她负起轻蔑了他清白之责吧,何必拐那么多弯?可他又不是什么姑娘家,她是能娶了他不成?

想做什么?他想做的事可多了。

沐策默默在心底温习起当初她说过的那句话,既然马养大了可以拉,鸡养肥了可以杀,那么人若摆在身边养久养顺眼了……

“长工在计划一些事。”他敛去眼底的精光,语调平稳得很风和日丽。

“关于什么的?”

“关于家庭和谐的。”

啊?方才在话里她是不是有错过些什么?

“要不要我同你一块参详参详?”苏默百思不解地问,不知他怎会拐弯到这一事上头。

“不必,你只须在日后好好参与。”他分心地瞥眼瞧了瞧四下,在确定其他人此时都不在后,他松开她的发辫朝她跨进了一步。

苏默仰首望着近站在面前的他,“如何参与?”

“例如这般。”他朗朗一笑,弯下身子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并埋首在她的颈间动也不动。

属于他的气味,顿时充斥在她的口鼻间,苏默静静被他抱了好一会儿,而后渐渐察觉出,此刻的拥抱与以往的有何不同。此时他俩身躯间密合得找不出一丝缝隙的拥抱,仿佛可以就这么持续到天荒地老永不分离,他那双手臂强而有力的劲道,就像是想将她整个人嵌进他身子里似的。

“……家庭和谐?”她埋在他的胸口问,就算她再钝,也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

“嗯。”他稍稍侧过脸,看着她在他的注视下,面上表情虽是没什么变化,但她的两耳却渐渐不受控制地变红,娇嫩艳红得有如上等的血玉,他忍不住低首,在那耳垂上轻吮了一下。

透过唇瓣传来的热意,在她的耳上焚烧了起来,她吓了一跳,飞快地推开他的怀抱,他没阻止,任由她举步朝后退了两步后,转身就要离开这儿去找花叔他们。

“三姑娘。”他轻声唤着。

苏默转过头来,站在不远处与他凝目相对。

过了许久,他看着她盛满讶然的双眼,定定地对她道。“我是认真的。”

她没说什么,只是在朝他点点头后,转身离开。

“出来。”她一走,沐策即扳着十指,朝不远处的小树丛说着。

项南苦着一张脸,拖着步子颤颤地走至他的跟前。

“表舅公……”冤枉啊,他也不是故意要撞上这事的,谁晓得他的运气会这般好?

“方才见着什么了?”

他忙不迭地指天发誓,“孙儿方才失明也失聪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敢瞧见没敢听见!”

“别插手。”沐策瞪了他一眼,不忘向他叮咛。

他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敢不敢绝对不敢……”又不是向天借胆,他哪敢坏自家表舅公的好事?

沐策走至树下收拾起带上来的桃酒与食物,淡声问着不断将两眼瞄向他的项南。

“有话想说?”要是那位苏三姑娘也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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