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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未言浅浅一笑:“我想清楚了的。”
“你为什么想要去考取状元?”薛裁扇问出了这个十分具有关键性的问题。
“小笃说我可以去考状元,而我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是可以试一试的。”卿未言回答。
应小笃不禁干笑了两声,张了张嘴终是不敢说话。
“原来是小笃出的坏主意。”司徒千矜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应小笃一眼。
“当时我是开玩笑的,哪里知道未言会当真啊。”应小笃小声嘀咕。
卿未言冲应小笃浅浅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道:“我已经决定了,你们打算如何?”
“我们还能如何?当然是全力支持。”戚忱笠开了口,一双眼淡淡扫过其余四人。其余四嫁无奈,只有将所有意见吞回肚子里。
“那你打算何时出发?”戚忱笠又问道。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大概就在后天。”卿未言似乎已经心意已决。
“行,那那时我们给你送行。”戚忱笠说着,笑吟吟的看了似乎还有意见的四人。四人相视无言。
夜凉如水,微风轻轻拂过这片土地,竹枝随风摆动,几片脆弱的竹叶自枝头飘落,此林、此夜与回忆交织。卿未言举头看着映照着枝叶的明月,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明明那件事就不是他的过错。那人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都想不明白,非要把自己困死在里面才罢休。她每夜都会来这里坐一会儿就是为着等他出现,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有现身。她知道他在的,只是他从不出现。这一次自己就要出远门了,他会如何呢?想必他也是知道的吧,这一次他会出现吗?
再度叹了一口气,卿未言站了起来。回头看了这片被月华笼罩着的竹林一眼,她举步离开了。
雪辙,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肯轻易放手,不过你若放手了我会怨你一辈子的。
在卿未言走后不久,林中出现了一道雪白的身影。那人一身白,白得清透,他的脸色也是一片煞白,白得骇人,而他那双似星辰般闪耀的眸子却带着无法忽视的神采。月色下,他久久站着,许久也没有离去。
江南第一才女要去考状元了,来送行的人却只有这么五个人。长乐六未嫁坐在还凤阁内,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口菜,终于办起了正事。
戚忱笠先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套暗器,是一套做工十分精巧的袖箭。
“这暗器是我从漠北搜罗来的,十分好用,你拿着防身吧。”
卿未言拿过袖箭仔细端详,然后收入了包袱中,没有道谢。道谢总是显得有点多余,记得这点情已经足够。
“这是我送的。”秦祁舒从靴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这东西我多得是,你拿去使吧,不用还了,这东西利得很,用来切什么都可以。”
“这瓶东西。”应小笃慢腾腾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白瓷瓶子,“这东西只要一丁点就能让人奇痒难耐。”
说完她又拿出了一个青瓷瓶子:“这个是解药,同时也是毒药,这东西要沾上点巨疼无比。两种药互为解药,你不需要分清楚,混着使就行了。”
“这两枚令牌给你。”薛裁扇接下了腰间的两枚令牌放在卿未言手中,“白色的是黑道的,你拿出来黑道的人就会知道你是黑道的,便不会欺负你。黑色的是官府的,你只说你是长乐镇的女捕快,别人也不会为难你。”
最为实在的是司徒千矜,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沓银票放在了卿未言跟前:“银子这东西总不嫌多,银票贴身放着,若有强盗把包袱给他们,小命要紧,钱也要紧。”
卿未言微微一笑,将所有东西都收进了包袱里,然后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饮尽杯中酒,知己总相逢。六人轻轻笑着,对于明天从不担忧。
第3章 第二章
徒步游览,卿未言只觉得有趣并不觉得累。她也不是吃不了苦头的人,几日走下来也没觉得辛苦。累了就坐在路旁吃点干粮喝点水,入夜就找个地方歇息。有客栈就投栈,没有就宿在破庙或者庵里。她生性清淡,对吃住什么的要求并不高,不过到了夜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害怕,毕竟一介女流。
明月当空,夜色洒在窗台上,柔美却又凄凉。卿未言没有忍住心中的感慨,悠悠叹了一口气。再走五日便可到扬州了,上京其实并不经过扬州,只不过她记得有这么一首诗“霜落空月上楼,月中歌唱满扬州。 相看醉舞倡楼,不觉隋家陵树秋”。
说起来她的确是个书痴,书里面的诗词她总是看一遍便能记住,不为别的就为那么个人,那个人最喜听自己念这些诗词。只是那个人,不知道此时在何方。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卿未言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床边。夜深了,也是该歇息了,秉烛夜谈的时光早就过去了,总要等到那个痴人自己想通才能回到从前啊。
甫一躺下,卿未言便沉沉睡去了。待到她熟睡,一道身影来到了她的床边,那人有一双清透的眼,他用那双眼凝视着床上的人,一直到东方即白才离去。
两人似乎都忆起了许久以前,同样柔美的月色下,两人对面而坐,一壶茶、一炉香,然后一整夜。
年少,八九岁的年纪,挽着双髻,白净的手握着毛笔,对着竹林作画。就是那个时候她遇见了他。一个浑身似雪一样洁白的男子从竹林深处缓步走了出来。他看着她,然后露出了一个清澈的笑容,那笑容有些孩子气却异常温暖。
“你在画什么?”他问道,声音柔柔十分好听。
“竹子。”她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
男子低头看着白色宣纸上的墨染的竹子,一节一节往上攀登,竹子的枝头长出一片一片细长的竹叶。那画活灵活现,画中的竹枝仿佛就在风中摆动。
“画得很好啊。”男子夸赞道。
小卿未言展颜一笑:“我最擅长的便是画竹。画竹虽然容易,但是要画好却不容易呢。”
“可你画得很好。”男子说道,笑容温婉如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卿未言,大哥哥,你呢?”
“大哥哥?”男子一怔,随即笑了,“是啊,我的确是大哥哥。我叫雪辙。”
那个叫雪辙的男子笑着,笑容似雪一般晶莹,却淡淡散不去的寂寞。而最先吸引住她目光的正是这样的笑容。
那日起,她和他相伴着,看日出、日落,他陪她作画,而她为他抚琴,他们成为了忘年交。她其实并没有想过最初的友情会变质,直到他出现在自己家中。
在她及笄的那一日,他登门拜访了。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非人的样子,如雪一般洁白的发丝,如鬼魅般闪着紫色光芒的眼睛。只听他对自己的父母这般开了口:“你的女儿卿未言只能嫁给我,如果你们将她嫁给了其他的人我就让你们家破人亡。”
当他开口要挟的时候,她其实很想笑。他那表情好像受尽了委屈一般,想要作出嚣张的样子却做不出来,因此羞红了脸。
她知道他不是常人,可她却没办法怕他。每当看到他飞扬的眉,看到他恼羞成怒的表情,看到他带着些忧伤看着自己的画…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虽然她从未开口告诉他。她也知道他喜欢自己,虽然他也从来没有说过…
他的脸在她梦中闪现,过了一会儿却又在脑中消弭,抓也抓不住。蓦然睁开眼看着被微风吹动的床幔,卿未言不禁苦笑。再好的耐心也会有被消磨光的这一天,到了那一天他若是还不出现该怎么办呢?
起身下了床,接着收拾了一番后卿未言再度踏上了旅途。去扬州的路上并不是很顺畅,首先是丢了钱袋,虽然钱袋里没有多少东西,可那钱袋却是作不出什么绣品来的薛裁扇第一件绣品。卿未言觉得十分可惜。接着她又遇上了抢匪,那匪徒见了她的确是起了歹心,但当她掏出那枚白色的令牌时,对方被吓得脸色苍白,忙着派人送她。卿未言不禁莞尔,想来薛裁扇在道上还是有点威信的,不然这些人怎么会怕成这样。当然她没想过徒倒也不是什么坏心人,大多都是被生活所迫,若是真是遇上了什么狼心狗肺之人这令牌未必有什么用。
好不容易到了扬州城却没有找到空余的客栈投宿,卿未言甚感头疼,只好在城郊的尼姑庵里住了一宿。可这一夜却睡得不是很安稳,总觉得这里被什么人窥视着。半睡半醒的熬到了清晨,卿未言匆匆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尼姑庵。
扬州城内繁华似锦,虽然比长乐要繁华,但相比之下却少了几分生气,毕竟这里没有六未嫁。卿未言轻轻一笑,举步走进了味已楼。味已楼这是她们六未嫁合资开酒楼。酒楼背后的大股东自然是家财万贯的司徒千矜,而操作者当然就是奸商戚忱笠。现下这家酒楼已经遍布全国,很多城市都有分店。
找了个舒服的座位坐下,卿未言招来了小厮点餐。味已楼的菜单已经烂熟于心,随口报出来的都是名字长的经典菜式。只是她没有想到竟然碰上了好友应小笃。
见到她,应小笃也是十分开心,一张小嘴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多事。听着应小笃的诉说,卿未言的思绪慢慢飘到了许久之前。那是还没有认识应小笃之前。
六未嫁里只有她卿未言和戚忱笠是自幼就住在长乐镇的,其余的四未嫁都是陆陆续续搬过来的。众人的相识是在一次花灯会上,而那是那个人离开后的第二天。那十四岁的年华,如烟花一样美丽。
那日烟火绚烂,却异样的寂寞。三个少女因为花灯会的灯谜争吵。
“这个灯明明是我看上的。”最初说话的正是应小笃。
“放屁,明明就是老子看上的。”同她反驳的当然是薛裁扇。
还有一个少女睁着一双大眼看了看应小笃,又看了看薛裁扇,那少女却是秦祁舒。
“你们谁能猜出这个灯谜的答案谁才能够得到这个花灯。”卖灯也是个少女,恰好就是戚忱笠。
再有就是衣着华丽的司徒千矜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挂着几分不屑。
看着这个生气活现的画面,卿未言忍不住走上前去。见又来了一个买花灯的,其余几人纷纷看向了卿未言。
“八十八。”卿未言微微一笑,念出了花灯上的灯谜。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