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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真累了还是只想折腾她,大少爷每一次回府、进寝房后,总是一副懒得动,打算长黏在杨上的模样,教她不得不像哄娃儿似地央求主子配合,让她好好替他打理。
“先让我喝水。”
“那也要奴婢扶您起来啊!”蝶双一伸手握住他的臂膀,两道秀眉立即蹙起。
“大少爷不舒服吗?”
虽然隔着衣衫,但她也察觉他不寻常的体温和异常的脸色。
“嗯。也许是那道伤口作祟。”楚伏雁有气无力地低语,心里竟有些欢喜。
他的蝶双……无须他开口便能察觉,果真是细心尽职的好丫鬓,难怪他总不自觉把她搁在心头。
不似他的悠哉,她慌问:“伤口?哪儿来的伤口?”
“出任务时伤的。”
任务期间,他草草处理伤口,回到城郊的密卫部便觉有些头昏,他没歇息也没想找大夫孙允瞧瞧,一处理完任务后的简摺,立刻策马回府。
心一揪,她拧着眉问:“孙大夫没处理吗?”
孙允是密卫部营大夫,部里大小部员的“身体发肤”皆由他负责,身为右副统领的他受了伤,孙大夫怎么没处理?
他低吟片刻才道:“我忘了告诉他。
“忘了?”她不可思议地垂复,不敢相信主子竟然如此轻率地看待身上的伤。
她恼得抿唇,在他右臂上找着一处已结痂的伤口。
许是伤口处理得草率,即使愈合结痂,但附近的肌肤红肿,应该是伤口内部未处理得宜,留有恶脓,才让主子发热。
见她多恼他似地绷着张小脸,楚伏雁沉笑问:“蝶双,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瞧那模样,他心里荡漾着股说不出的心思。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蝶双来到自己身边伺候后,渐渐染上一个奇怪的习惯——他喜欢看她担心自己的样子,喜欢她以自己为重永远把他摆在第一顺位地重视。
因此,每次完成任务后,他只想回府享受她的伺候,哪记得身上有道伤口没处理?
“是。见主子如此不爱惜自己,奴婢怎能不气?”
这两年来,他已成为她的生活重心,因为他是她最最重要的主子。
再说,若让夫人知晓她未尽责,任主子这般不爱惜自己,她还有脸留在府里吗?
她转身准备唤人请大夫人府,楚伏雁突然拉住她的手。“不是大伤,晚些我回密卫部再让孙允处理就好,你留下来帮我更衣,让我歇歇。”
只有回到府里、在蝶双身边,他才有安心舒适的感觉。
所以即便晚些要再回密卫部,他还是要回府一趟,而不是留在部里公宿歇息。
这会儿,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被这丫鬟给惯坏了。
闻言,她瞪圆了眼眸。“即便是小伤,疏忽了还是会要人命的!”
她知道密卫部部员全是汉子,但要不要这么拼命?
楚伏雁叹口气,真忘了蝶双拗起来也不把他当主子。“要不你帮我把伤口处理一下。”
蝶双听了,怔问;“帮您处理……伤口?”
“把结痂刮开,用烈酒重新洗过伤口、除去腐肉、挤去脓血,再上药就成了。”
他说得轻松,她却听得胆战心惊。
她没勇气面对那血淋淋的过程,尤其这又是她最重要的主子啊!
万一被她这门外汉胡乱弄得更严重,会废掉主子的手吧……她遏制思绪,不敢想那可能。
思及此,她答得笃定。“奴婢不会拿大少爷的命开玩笑!”
看着他最倚重的丫鬟一脸严肃,楚伏雁徐声道:“就算让孙允处理,他也是这么做。”
“那就让营大夫或其他大夫去处理,奴婢不想冒这个险。”
真不知道主子心里想什么,莫非不怕她失了手,把伤口愈处理愈糟吗?
兀自在心中嘟喽了句,她旋身到屋外唤人请大夫进府,才回到主子身边,拧了干净的白帕,替他拭去额上的冷汗。
“大少爷几时得再回部里?
“酉时,顾爷有事议会。”楚伏雁闭目养神,任她为他拭脸、擦身子、更衣。
她在心里付量着。离酉时还有几个时辰,待大夫处理过主子的伤后,她得吩咐厨子备膳,让主子吃过再回部里。晚些,再替主子准备对伤口愈合有帮助的料理更是重点。
她暗暗忙着记下这些事,楚伏雁却突然瞥了她一眼。
察觉主子的眸光,她立即绽笑。“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身上似乎……有股味……”他不甚确定地开口。
那股气味淡淡的、香香的,若有似无地缠绕在鼻息间,让他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存在。
蝶双闻言,拉起衣袖凑到鼻间。
主子说她身上有股味……怎么会?
她为了主子忙进忙出,身上难免染上各种气味,或者多了汗味,为了不让主子闻到不好的气味,她特别留心过,怎么还是疏忽了?
看她神态慌张,楚伏雁忍俊不禁地扬唇。这丫鬟当真单纯得可爱啊!
“放、心……你身上的味……是香的。”
这是蝶双身上的味,不是胭脂水粉、不是刻意添上的香味,是让他熟悉安心的香息。
衣袖拂动间,那股淡雅的味随着她的动作飘散,窜进他鼻间,与他的呼息融在一块儿,成了莫名的亲密。
每每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他被部务俗事缠扰的心神,总能平稳下来。
“喔……”
听主子一说,她粉脸微赧,暗暗斥着自己的浮躁,话都没听完就乱了手脚,这性子得改。
不过……她只有在主子面前会这样,或许是因为很在乎主子的话,才让她变得不像自己吧?
瞧她似乎安心了,思绪浑沌的楚伏雁忆起她头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模样,那清雅可人的讨喜姿态,让他的视线不禁落在她身上。
自从那一日之后,他的眼底便不时能瞧见她的身影。
那如影随形的细腻陪伴带来的安心,让他想将那种感觉攒进怀里。永远不放。
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这份安心留在身边?
楚伏雁努力思索,脑袋却失去平日的精明,热胀昏沉。
弄不清主子究竟是不是因发烧而胡言乱语,蝶双默默扯回衣袖子,拧了条湿帕子覆在他额上,柔声道:“大少爷安心歇着,别说话——”
“那是安心的……味道……我的……”他吐出低语,打断她的话。
“什么?”她还没弄明白,却被他忽然伸手捉人的动作吓一跳。
“大、大少爷……”
她惊慌的话才到嘴边,身子已跌进男人的怀里。
感觉馨软的身子贴上自己,他收紧双臂。“蝶双的……味道是我的……安、心……”
仿佛只要紧紧抱着,蝶双以及她带给他的安心便被圈进怀里,谁都没办法抢走。
随着他圈紧的动作,蝶双避无可避地贴靠在他厚实温暖的胸膛上。
她勉强由断断续续的话语拼凑出意思,她不确定地想,主子是说她身上有让人安心的味道吗?
她在腰间配戴了个助眠又能防蚊蚋的香囊,这是她身上唯一闻得到的味道。
主子说的安心味道,指的是香囊的味道吗?
她是不是也该帮主子缝个香囊随身配戴,让那味道如影随形地伴着?
思绪来不及厘清,她已被灼热的男子气息和硬实的胸膛扰得无法思考。
他们靠得好近,主子的一切将她亲密笼罩,古据她的呼息……
意识到这儿,她的心跳狂乱得让她几乎没法呼吸。
男女授受不亲、主仆有别……一堆字眼瞬间钻进她慌乱的思绪,她深吸口气,抑下慌乱的心跳后,才开口。“大、大少爷……你弄痛蝶双了。”
她想由他怀里挣出,无奈即便他发烧,她小鸡般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
理智被高热干扰,此时的楚伏雁感觉不到她的挣扎,脑中唯一的念头是,他要紧紧抓住蝶双,她哪儿都不准去……
“我的……”
那低柔中带着点嘶哑的昵哺,教蝶双无力地叹了口气,放弃挣扎。
或许等主子睡熟了,她应该比较好挣脱吧?
她无奈地想,却无法忽略被体魄结实的主子抱在怀里的感觉。
其实,她若强要挣开也是办得到,但他的怀抱温暖又舒服,是足以让人沦陷的温暖……
这两年,跟在他身边伺候,她收起不该有的少女情怀,抛不曾有的怦然心动,当个尽责的丫鬟。
她藏得很好,无人窥知她的恋慕。
但主子这举动,让她原本沉定的心思又起了波动。
她知道自己爱慕主子……却也明白,对主子动了心,就注定伤心。
他是主子,她只是个丫鬟,那份爱恋,不会有开花结果的可能。
第四章
在被主子那一抱之后,蝶双沉定的心绪犹如被拨乱的水,撩动得彻底。
她仿佛感觉到自己呼息间还留有主子的气息,贴靠在他胸膛的每一寸身躯,依稀留着他的体温。
难不成主子的阳刚气息在瞬间有了生命,抱住她的那一刻,便悄悄地窜入四肢百骸、沁入骨血?
每当芳心为主子起了骚动,她总怕被主子察觉这不该存在的情。
“怎么了?嘟喽什么?”
昏昏沉沉地让大夫处理好那该死的伤口后,楚伏雁又熟睡了一个时辰才醒来。
再醒来,烧退了,感觉也好了许多。
听到声音,蝶双心一凛,心虚地道:“没、没事。”
看銎炷:子的神情,她很确定,主子抱着她的举动,只是高烧引起的行为罢了。
清醒后,他沉竣的脸上有些恍然,却没提出疑问。
她不确定,主子是不是还记得那腧矩的行为……思绪至此,心里还是被淡淡的失落与惆怅占据。
纵使明白自己与主子之间不可能有些什么,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啊……
不知丫鬟起伏的心思,楚伏雁面容平静,其实内心波动不已。
方才他似乎作了个梦,在梦里,他似乎抱了蝶双……但,是梦吗?他仿佛感受到她娇软的身躯贴在怀里的滋味……
一思及这让他心神动摇的感受,他赶紧抹去不该有的念头。
蝶双虽是他的贴身丫鬟,毕竟是个姑娘家,他前非谦谦君子,却也懂礼自制,应该不会做出唐突她的失仪之举。
暗暗打住思绪,他起身道:“蝶双,来帮我更衣,我该回部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