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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那是眼光毒辣,早瞧见了玉卓公主的小动作,心中未免有些好笑,只是样子还是要装一装,“两淮正是多事之秋,少保身为转运使,忙也忙煞,何况前段时日还……”
保罗赶紧给他打眼色,可韩琦那句“前段时日受了不轻的伤差一点回不来”的话还是脱口而出了,赵娴玉面顿时惊惶。保罗不等她问,恬然笑着竖起胳膊,“别听韩大人的话,我现在可不是健康得很,伤是有,不过是小伤罢了,一早好了,没事的。这俗话说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受点儿小伤可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安慰了赵娴,旁边杨排凤倒是帮腔,说这为国做事,伤累那是免不得的,好歹把这话题给岔开了。
赵娴嘟着嘴巴嘀咕,“给朝廷做事的文武多了,怎人家便不受伤,就你累死累活,也不知道珍惜自己。”说着从怀中摸了一封信来递给他,“呐!我爹给你的信,你仔细瞧瞧。”
旁边韩琦听了赵娴的话,有些话便不好说出口,心说那弥勒教闹事,地方上甚至有一州的知州都被杀了。为国为民哪儿有那么简单的。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这时候保罗爷一边纳闷八王爷为何给自己写信一边拆开信封火漆展开信来,上面话不多,寥寥数语罢了,却把他吓了一跳,感情自家在江南的事情这八贤王全部知晓,这拱卫府的情报未免也太厉害了罢,可堪比美后世的中情局啊!
“上面都说什么来着?”赵娴探首也想瞧瞧,保罗赶紧把信一收,“没什么,老丈人问问我近况可好,还勒令我这几天暗中回京一趟,不能给别人知晓。”
赵娴是没琢磨出后面话的意思,只明白了一句老丈人,顿时脸上绯红起业,倒是又羞又喜,旁边众人脸上似笑非笑。
他收了信,心里面忐忑,八王爷让自己暗中回京这是为何?难不成自己做得不好,老妖婆要发难,因此他八王爷看在女儿的份上拉我一把?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聪明如他,一时间也猜不透八贤王的意思,那韩琦却是资政殿大学士的老当官了,对朝野上下和当前局势了解还是十分透彻的,隐约猜到了一些,不过这时候却是不好说,当下干咳了一声,首先告辞。
客随主便,杨排凤被安置在客房休息,保罗这才得空和赵娴说些体己的话儿,只是心中寻思八王爷的意思,免不得心不在焉,赵娴不懂那“悔叫夫婿觅封侯”的道理,却以为两淮事多,把情郎忙傻了,反倒安慰他慢慢来,自己和姐姐有的是时间,等得起,就他眼下的升官速度,在大宋朝已经是数得着的了。
两人单独在房中腻了许久,保罗起身,说要去处理手头一些事情,赵娴面红耳赤衣衫撩乱头钗横斜,低声叮咛了一句小心些,目光中全是深情看着他出门。
待他出门,那十二雪女中如嫣和完颜吉娜伊哈却是在房门口守着,看他出来就紧紧跟随,保罗一转身,“我说两位嫂嫂,我一身武功好歹也算一方霸主,可不必贴身保护了罢?”
如嫣看了他一眼,却不答话,径自对旁边吉娜伊哈说:“你跟着,我留下。”说完转身而去,完颜吉娜伊哈双手捏着弯刀,眨巴眨巴大眼睛,倒是让保罗有些不自在,这位金凤花嫂嫂可是瞧过自己出丑的,倒是不大好意思拒绝,当下叹了口气,“我说金凤花嫂嫂,咱们出门有个规矩,不管看到什么,就当没看见,如何?”
完颜吉娜伊哈低笑,“你若改口叫金凤花姐姐,我便答应你。”说话的时候心里面却是有些窃喜,原来他还知道我名字的意思便是金凤花。
“如此,姐姐可跟牢了。”保罗一笑,带着她离开官署。
这江南景况,却是完颜吉娜伊哈这位北地佳丽从未瞧见过的,一路上东张西望,在街市上流连不去,倒是让身为主子的保罗爷很是掏了几个钱,未免让他苦笑,这女人啊,不管什么样的,上了街都是一个样。
他先是去韩琦那儿询问,却是因为韩琦临走时的时候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见面后韩琦委婉地告诉他,朝廷很可能让他统兵征西夏,保罗大惊,我领兵?开什么国际玩笑?
韩琦给他分析了一番,首先,他武功好。还有,西夏此番用的一引起火器,他这个机关暗器大师自然也有些用处,再有,呼延家此番是倒台了,朝廷不得不继续用天波府,保罗和杨文广、杨排凤关系不错,又保过穆桂项穆元帅,若他为帅,官家也放心。
他分析许多,未了一笑,说这些不过是老夫的猜测,这八王爷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我也是猜不透的,我只是说,八王爷很可能会保举你为帅。
得知这个消息,保罗很是郁闷了离开了知府官邸,怪不得韩琦当时不说。若说了,娴儿还不得跳脚?
一路上很是不高兴,他走着走着,一抬头,却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位熟人家门口。
那门口几位家人看见这位爷,都有些瞪眼睛,旁边完颜吉娜伊哈就有些奇怪 了,这家宅子门口用的家人怎都是女子?一个个五大三粗的还拿着棍棒。看架势,凶神恶煞的,似乎不太欢迎我们啊!
这时候保罗一笑,来了就进去看看罢,“我说小翠,你家少爷在不在?”
那门口站着横眉瞪眼的可不就是当初跟着高美媚的那个叫小翠的,还跟保罗白玉堂打过架。她的长相么,单眼皮,朋脸盘儿,眉毛乱糟糟,若是男儿还勉强称得上英伟,只是身为女儿身,这长相未免就有些对不起人了,此刻她瞪着眼睛说:“我家院君在跟高县主玩双陆,不见客。”
吓!什么态度?大爷我好歹是你家院君的顶头上司,这柳月娥挂着扬州府总捕的虚衔,连带着府上的家人都水涨船高,还不都是大爷我的保举?你个家人跟我摆什么谱?我问的是陈季常,你倒好,提也不提,看来这母大虫在府上威严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他哼了一声,“本官来寻你家院君有要事相商。”说着的拂袖子便径直往里面走去,门口几位大脚姑娘一听这话愣住了,她们都是柳月娥自小的丫鬟,这府上是除了陈季常一个男人也没,自然阴盛阳衰,平日里这些人都记得眼前这位是欺负过自家主子的,却忘记了人家还是江东转运使,两淮最大的官。
小翠身为陈府总管,愣了愣后赶紧跟了上去。
把官架子拿出来,进门后自然没人敢阻拦,保罗大着嗓门喊:“陈季常,哥哥来寻你啦!”却没个人应声,一路上穿房越厅,来来去去都是女子,连个男的都没,保罗这时候才明白陈小官的苦楚,典型阴盛阳衰啊!
这时候小翠一指前面花园中一幢楼宅,“这一进便是院君的住所了。”说着还低声嘀咕了一句,平日从没男人进来过。
保罗便装听不见了,一挥手:“你下去罢!本官自会上去。”说罢带着完颜吉娜伊哈往前面走去。
那楼三层,飞檐翘壁,檐上竖着虎头,前面院子青砖铺成老大一片,四周摆放着武器架,上面刀枪剑戟的十八般武器都有,四下花圃里面种的也不是常见的芍药牡丹之类,而是极为罕见的刺蔷薇,满满爬了一院子。
保罗一笑,这院子倒是颇合母大虫的个性,当下上楼,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母大虫柔腻如黄莺的嗓音,只是这话却一点儿都不柔腻,“陈季常,给老娘跪好了。”
他走到门前,伸手揭开门帘,好家伙,陈小官正跪在地上,房间里面暖和得紧,却是烧着罕见的壁炉,靠墙的地方更是学北地的习俗,一整张大炕,上面放着一张短几,母大虫和高美媚两人穿着湖丝比甲,正坐在炕上吃着零食玩双陆呢!
高美媚乃是渤海郡王高怀德和太祖赵匡胤妹妹的后人,封地乃是在最北边靠进大辽国地方,因此母大虫倒是学了这北方,不似南方都烧火盆取暖。
“吓!我说季常,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保罗笑着走进去,心里面快笑翻,三娘教子的折子让自家赶上了,这出好戏可得仔细瞧瞧,“我说陈夫人,你好端端的让他跪着做什么?”
陈小官看见保罗进来,脸上顿时开了染坊一般红透了,一下便站了起来,梗着脖子喊:“不跪了不跪了,我又没做什么,凭什么啊!都跪半个时辰了。”
他是看见熟人进来,要面子,只是保罗却更加好笑了,陈季常到底年幼,舞象之年啊!还不懂说话的关门过节,要面子便不能喊“跪了半个时辰”啊!
柳月娥瞧见保罗,先是一愣,接着娇靥薄晕,讷讷不知说什么好,高美媚忒眼瞧他,“又从哪儿骗来个番邦妹妹?”
陈小官却是一把拉住保罗,“陈大哥,你给评评理,她早晨给我盖章,我出去玩儿,回来检查说章小了,硬赖我作假。”
一百三十五章 保罗爷的生理卫生课
听陈小官把事情原委说了一个开头,保罗爷便猜着下面了,顿时笑得打跌,肠子都笑痛了,完颜吉娜伊哈不明所以,“主子,怎笑成这样?我瞧他脸上也没什么章啊!”
她如此一说,原本歇止了些的保罗脸上古怪,笑得更加放肆了,“啊唷喂!不行了不行了,肠子也笑断了,我说金凤花姐姐,你这话……哈哈哈!怎么便没个人懂晨勃这个道理呢!”
高美媚虽然号称广陵县主,却是在北方长大的,知道些大辽国的原来渤海国的风俗习惯,听完颜吉娜伊哈喊保罗主子,便知晓两人关系了,柳月娥听了却是胡乱猜疑了,心道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这两位是一点儿都没听懂“晨勃”这个词。
“我说陈大哥,你到底笑什么啊?”陈季常也纳闷,脸色便不大好看,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叛逆之年,最要面子,被保罗看了罚跪本就很沮丧很丢人了,这会子保罗笑成这样,愈发恼了,于是狠狠瞪了柳月娥一眼,“跟这母老虎过,我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