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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哥哥,”鹞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他抱住泠锐一只胳膊,“紫哥哥只是睡着了,象鹞一样,醒了就会好的。”
“鹞,如果我说不许你回山里,留在这里陪我,你肯不肯?”
看出绿眼睛里有丝丝犹豫。泠锐揉乱他的头发:“我是开玩笑啦,这里的空气不适合你久居。”
小脸凉凉嫩嫩,蹭在手臂上象团甜甜的凉糕,“不管鹞住在这里还是住在山里,或者以后去其他任何地方,我和锐哥哥永远都是朋友。这点不会变的。”
眼前这张认真又柔弱的脸忽然让泠锐冒出一个疑问:难道说,这就是命运?所有强迫彼此在一起的人最终都不能在一起?
鹞和阿九,咬瞳和斗瞳,他们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回头看零,坐在窗台上,双腿挂在窗外摇晃,惬意的神情像只猫咪。
什么时候她刻意隐藏的悲伤不见了?
“嗯?你叫我?”她突然回头,大眼睛眨巴眨巴。
“没,没有。”
“小锐我决定去修练了,回那个山谷。”
泠锐心一沉。
“别一副要哭下来的样子嘛。”她跳回屋里,“我会常回家看你的。”
“回家?”
“当然就是这里啊。”
夜里泠锐做了个梦,梦见他在责问昭明是不是想做人,他的语调极其鄙夷不屑,似乎做人对妖来说是以之为耻的事情。
昭明却一贯地撇头不在意:“你要做妖,这我知道。我们总走上两条不同的路。”他的应答透出不耐烦,可眼里却充满坚决。
“我讨厌你。”
“……”他无声笑笑,埋头继续专注于书本。
而自己,撂下那句“讨厌”之后狠甩上房门跑了出去,丝毫没有察觉昭明安逸的笑里杂着一丝寂寞。
门,隔开他们俩的同时也让屋中的空气变得凝滞、清冷。
醒来时,全身都是冷汗,心情阴郁,象丢了魂似的,不过,他确实没有魂和魄了。
回忆梦中的情景,他不得不低头承认:有些东西不是死命抗争就能得到的。
天亮后,泠锐看见零很诧异:“你没走?”
“我又没说立刻就走,镜子醒来前我是不会走的。”这话让泠锐差点抱住她转圈,“不过,九鹞走了。城市温度比山里高很多,他吃不消……”后面的话泠锐几乎没能听进去,只愣愣看空掉的花盆。
“可怜他走的时候还哭了,眼圈红红的,小锐,到底有没有在听?”
“嗯,”他回过神,“昭明以后可以少做一件家务了。”也不用为谁陪鹞吃饭而争论了。挥掉一丝伤感,他拉住零的耳朵:“你要是也走了,我就不用花钱买食物给你吃了。”
“就算我不在,你也应该常备!万一哪天我回来要吃呢!”
近些日子泠锐养成一个习惯,从学校回来就坐在昭明身边。不说话也不总盯着看,只是陪着。这学期昭明突然没到校让大家很受打击。对外只能宣称他回家乡去了,还不能说是去养病,因为有一群人表示愿意跋山涉水去他的“家乡”探望。
这家伙不光只在他心里占据了地位,很多人都很看重他呢!
目光落在昭明的侧脸,俊秀的脸庞美得有点让人心疼,这张脸应该是连时间都不忍摧毁的才是。偏偏要去做人。他比自己更固执。
有时候他会自私地希望他别醒,这样好歹还是留在他身边。
“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吧……”所以才会那么不想割舍,不知不觉想方设法地要去束缚他,“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配做你的朋友了。”
转眼到了三月,校内已经有同学开始传毕业簿。
这么早就准备分离--泠锐看着桌上成堆的册子,有厚有薄。
“连我也要写吗?”
他的问题得到肯定回答。
“不光是你,有机会还要让昭明也写。”
不是吧……
“我相信昭明一定会回来的,至少考试之前能回来。”
“为什么?”泠锐眼神一凛。
“凭我女性的本能。”
一阵嘘声。
为了堵住这些人的嘴,泠锐随手翻开一本草草填写上面的条条杠杠。看见他的生日一栏写着“六月十五日”,有女生说:“原来泠锐是含羞草!”
在这个时候,生日,星座,血型往往是谈论的焦点,生日花也是一样。
“含羞草的花语是-害羞。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个性非常害羞胆小,而且很怕生……一点也不象。”不过还是有人继续念下去,“这一天出生的人感受特别的敏锐,自尊心强。只愿意和了解自己的人在一起,交朋友重质量,喜欢细水长流的感情。”
“像么?”泠锐捏起拳头,咬牙。
“我觉得象。”很久没听见的琉璃般的嗓音,几乎以为是听错了,他还没勇气回头就有人大喊:“昭明同学!”
身边有人向那个声音簇拥过去,可他还是没勇气回头。直到鼻腔里充斥进昭明的气独有的清香,看见淡蓝色气流从背后蔓延到他的手上,他才敢确认这是真的。
昭明从背后揽住他的肩,『醒来后没见到你,我就自己跑来了。』
还是心和心的交流,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
『你没变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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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 花语:末路
贰陆 火鹤花
随便昭明怎么用力拉着自己,也没心思去管周遭羡慕或惊奇的目光,泠锐任他把自己从教室直接带进图书馆。昭明一睡不醒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基地”,今天一来,还没感慨这里没什么变化,就被昭明迫不及待压倒在沙发上:“快让我好好看看你。”
今天昭明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拦,像是存心要放纵他一回。
瞅见他双瞳被黑色镜片遮掩,昭明有些失望。
“可以取下来。”泠锐刚要动手,昭明止住他,说:“我来。”
轻轻按住眼睑,他伸出舌头舔过眼球,温热的触感有些诡异,有些刺激。随后,金色的眼睛、琥珀的色泽一览无遗。昭明这才平静下来,口一张,指着舌尖上两片黑:“丢掉?”
“嗯,丢掉。”
他知道昭明喜欢看他的眼睛,就像他喜欢被他轻抚后背一样,舒和宁静的氛围让灵力循环更通畅。不过,昭明这次边凝视边靠近,大有欺上身的意思。刚要翻脸,他突然抱住自己的脖子,香气扑鼻:“我……我能看见其他人的脸了。”声音很低,里头有掩不住的喜悦。泠锐却僵了一下身子。
“怎么?”
泠锐柔下肩:“恭喜你。”
“谢谢,多亏你的三魂七魄。”
泠锐想问他现在到底算是人还是妖,却怕问出口之后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不自觉他收起手臂圈住他,用身体回应那个大大的拥抱。
听他开心地述说醒来后走出公寓看见管理员的瞬间还以为他也不是人了,差点闹了笑话。泠锐真想说:兴高采烈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你。
拥抱是很温暖的,祝福也是真挚的,可是心底却泛出丁点苦和酸,让这应该甜美开怀的气氛失去滋味。
当晚回家时,泠锐遇到公寓管理员,给他一个凶横的眼神,把对方吓着了,忐忑之中乱猜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要被住户投诉。
能看见人脸之后的世界,是全然不同的世界。
昭明现在可以尽情左顾右盼,打量班里每一个同学。以前他从没这样看过别人,略带兴奋又有期盼,眸子转过来,投出深邃得要人命的目光,他一下子变得太过“热情”,再度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结果,人类的气加上他们的脸色神情,让他应接不暇。
“人类很难对付呢。”泠锐最近总爱课间站在教学楼楼顶远眺,所以他也跟来,“还是锐的脸最平和,不管看到什么烦人的东西只要看你一眼,就舒服了。”话音未落,泠锐的脸被他捧起来,使劲看个够。
他也不反抗,一切随他。
正是这种态度,让昭明察觉他的反常,却又辨识不出他是否是单纯地在生气,只有眉间若隐若现的褶皱表示他并不是无所谓的。
“锐……”
泠锐叹气,伸手盖住昭明的手,扶着它们用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挲。
每次他被那些人逼得落荒而逃的时候,才会想到回他身边?
“今天你看厌了么?”
“还没,还有好几个班没去呢。你为什么总问我同一个问题?”
泠锐放开他的手,微笑里没有温度:“等你全看遍了就会知道,他们都是一个样。”
怎么会呢?大家的长相都不同啊。
昭明还特地去看了方老师,不出意外的平凡。当初觉得她带点儿正气凛然的气,现在感受不到了--五官和表情会蒙蔽眼睛,一定是这个原因。
零说镜子醒来前她不会走,现在他醒了,零又说:现在的镜子还不能帮上她。
“我不行吗?我也可以帮你的。”泠锐觉得小狐狸不够公平。
她却不停摇头,“小锐你下不了手,我还是再等等,等镜子正常了再说。”
“昭明他哪里不正常了?”
红眸瞪大:“你要是觉得他正常,那就是你也不正常了。”
最终没有问出小狐狸需要昭明做什么,而昭明依旧沉浸在能看见人脸的快乐和满足之中。不,或许没有满足,要真满足了,也不会到处明眸善睐引人误解了。
高三年级写毕业簿的风潮继续着,泠锐发现午休时昭明捧着一大堆册子坐在图书馆借阅区奋笔疾书。
他忍不住骂了一声“活该”。
昭明无辜地抬头看着他。
图书馆是要肃静的,所以泠锐只坐在他旁边干看,不说话。
“锐~”小声。
『肃静』他在心里这么回答。
有他在身边,昭明自在很多,隐去笑意他埋头继续写。泠锐盯着他看了会儿,说:『生日花还真准,你这种人就是不会拒绝。』
不明所以地停笔,泠锐指指毕业簿中生日那一栏:『十月十一日出生的人生日花是冬青树,自己去查花语吧。』然后丢下他走向图书馆深处。
生命,冬青树的花语是生命。早就有收到他签写的毕业簿的女生告诉他了,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