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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一点忍不住想告诉她,他一直在远处凝望着。看着她一点点甩掉悲伤重新振奋,他高兴;看着她笑容回到脸上却不及以前那么灿烂,他难过。
“羁绊是没有理由的。”
零听了抬起眼,只听他继续道:“这是另一个我在梦里这么说的。”
泠锐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早不在公寓里了,周围是熟悉却又陌生的街道。熟悉,是因为布局和平时一样,陌生是街上都是黑色的气息,一些双眼空洞的人们跟着气走向前方无尽的黑暗。
除了脚步声,没有交谈,没有欢笑。他自己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他是怎么来这里的?
只能勉强想起一声开门声,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再仔细观察四周,头顶还有明媚的太阳,但是那光却被两侧高楼的阴影遮蔽,城市或者说世界,被分成上与下、光与暗两层。在有光的那层能看见车水马龙人影绰绰,却听不见那里的声音。灰暗隔绝了他们。
妖的本能告诉再走下去就是地府,身边的这些都是亡故的人们。
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忍不住回头,昭明会不会在身后?
“啪”一道无形的鞭子抽打在他脸上,他赶紧低头,却不甘心偷看左右,“啪啪”又是两鞭,第二鞭抽打在手腕上,留下撕破的皮肉,痛却没有流血。用这三鞭子他换来的是满目密密麻麻黑色的空洞眼眶。没有挥鞭之人。
这才是真正的死亡?
和咬瞳幻境里的焚身之火不一样!这回他还报以逃离的希望,所以他还有留恋和不舍。
一个激灵,他想起面对大火,他曾经放弃过!而且一点也没有想过昭明、零还有鹞他们,当时的他完全忘记了那些存在。
面对绝对的绝望时,他就很干脆地选择了放弃,他原来是个弱者!是只会逃避、放弃挣扎的弱者!这样的他还想束缚昭明他们留在自己身边,凭什么、凭什么?!
『锐!』听见遥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几乎不用抬头就看见光明之层里昭明四处搜寻他的身影,苍白无色的脸写满焦急,纵使有阳光照着,依旧阴沉无色。
『昭--』喜上眉梢的瞬间,泠锐心头一动,忍住。忽然他很无地自容,因为他曾经放弃过。现在更不能让昭明暴露身份来救他。所以他低头跟着亡灵继续向前,寻找出去的途径。
零看着鹞抱成团的身体:“他……”
“放心,暂时封住反而好,等地府门关上自然会醒。”
被战息探究的目光一扫,她嘟嘴:“我才不是关心他,他打牌输给我还没还赌注呢。”
“呵呵”轻笑,战息掏出一青一黑两只瓷瓶,“青色的这个是断弦水,撒在小妖身上就能让魂魄和身体分离;黑色的这个是收纳魂魄用的,他的魂魄不能让地府得到,否则会被发现身份。”
妖靠气来辨识敌我,地府则是依人的魂魄判断生死轮回。不过,只听说过“续弦胶”还没见过“断弦水”,想来势必很珍贵。她小心放好两只瓷瓶,这是唯一能帮小锐的方法了。
战息拉住她:“要小心。”
“你不和我去?”
俊朗的脸浮出层阴云,他迟疑片刻,坦诚道:“我只能替你打开地府结界。上次乘黄之事过后,天庭为平息地府的质疑,一方面查办了我,另一方面答应增加冥君来人世收魂的次数,也就是在冬春之交的时候,过了阴历三月初三门才会合上。”
“天庭也会妥协?”
战息搂住零:“不管是天庭、地府、还是人间,都是不容许随便任性的地方呀。所以,我才觉得你不适合……呐,就算知道天庭是这样的,你还想成九尾?”
零几乎立刻点头,“我有我的想法,我不会只满足九尾位列仙班的。”战息笑了,弯腰亲吻她润泽小脸上的坚定,希望自己也能被沾染一些,能更自信。
如果没有战息指点,零不会发现城市之下还有另一个空间,象上下两层楼。那个空间是黑灰色的,没有生气。
“你要小心,记住要在他进入地府前断掉三魂七魄。不要和下面的人纠缠太久,还有……”
战息几番叮咛,引来零狐疑的神色,捏捏她的小脸蛋,“对哦,你已经是上位仙狐了,不用我这么啰嗦。”
一个香甜的吻不期而至落在他的唇上,“不管你在哪里,只要知道有你看着我,就行了。”零说完,红着脸跃入黑色的结界,留下有点慌张的战息。好久,他才徐徐抬手珍惜地轻点自己被吻的地方,“下一个吻,会在千年之后了吧。”低喃之中有期盼,有心酸,还有更多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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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 花语:默念
贰伍 荼靡
零一眼就看见了小锐,他的发色在人群中特别醒目,刚要跑过去拉他,侧面一道黑影飞过把她带入旁边的暗巷。
“死镜子--”嘴立刻被捂住,冰冷的手和冰冷的眼神让零心一凉,昭明受伤了,而且很重,道道伤口几乎布满全身,漂亮的脸蛋也破了口子,可最让她揪心的是那些伤口都没有血迹,皮开肉绽的样子非常清晰。
“我没法靠近他。”昭明说,“这里有我看不见的东西。”
“你是怎么进来的?”
“借别人的魂魄。”
啊?
他张开口,一股青烟从嘴里冒出,然后他又收纳回去:“如果不装成死人就没法进来,但混在里面又不能象妖一样行动。”
正说着,只见亡灵队伍中有人东张西望,被无形的皮鞭抽中扯掉一直胳膊,那只亡灵却身不由己继续向前走着,一刻不停。
“那是转打魂魄的鞭子,如果你是妖,它就不会打你。”
“但是如果吐掉魂魄,立刻就会被发现。”
零从口袋里掏出两只瓷瓶:“我来挡它,你用这个去救小锐。”
“这--”
“我是仙狐比妖狐不同,只要你速度快就可以藏在我的气之下带他逃出去。”她指出结界的出口。
“但你会被发现--”
“如此犹豫不决真不像你。”零莞尔一笑,“况且我被发现也比你们两个被发现强!”
语毕,她摇尾现出原形,庞大洁白的身躯腾空跃入亡灵队伍的上空,占据整个街道。亡灵的魂魄是极其柔嫩的,被狐身上散出的气践踏,发出凄厉哀号。整条街从静到听见一根针落地的声音,瞬间变成尖啸刺耳,震得太阳穴痛。
泠锐回头撞见白狐很吃惊,发现无形的皮鞭被巨大的身躯挡住,他更吃惊。混乱中看见昭明窜到他身边,扬手对他洒了点什么,然后身子变轻。
『快跟我来。』他拉住他的手,向反方向跑,这时白狐也同时跑向队伍尾端。
红色如宝石一样的眼睛,『它是零?』终于认出来了。想不到那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可以变得这么美、这么高雅。
白狐的步伐轻盈华丽,点在黑暗的气上荡出层层黑色涟漪,他们跟着它,踩踏它留下的黑莲向前奔跑。
快到结界出口,光与暗的门蒙上一层灰色。
“不好,结界在修复!快走!”
远处传来车马之声,有一架车从另一头的黑暗中急速驶出,四匹口吐烈焰、四蹄如爪的地狱之马一字排开,拉着漆黑的车身碾碎挡路亡灵。
零停下脚步转身护住他们。泠锐先一步踏入出口,后面的昭明却被结界击飞。
泠锐折回来,要拉他,昭明翻身躲开:“你先出去。”
“这时候装什么镇定,快说怎么回事?”
“他身上带有你的三魂七魄,你作为亡灵来到这里,已经被烙上死者的印记,魂魄出不去了。”零万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怎么办?
车驾就在眼前,马匹喷吐出的烈焰一路烧出一条火之路,后面遭罪的亡灵们在里头挣扎。
“不管怎样你和小锐都必须走,任何一个也不能留下。”
话音刚落,那架车前的烈马就和它撞上,速度和爆发力在双方之间震出一道深坑,连空气都被扭曲似的波形扩散。
『丢掉瓶子。』泠锐趁此想捉昭明攥着瓷瓶的手,被他一闪让开。
『锐,今天是个够糟糕的日子吧?』
『你想说什么?』尽管有所警觉,可还是防不住昭明打开黑瓶深吸。『你--快吐出来、快!』
抢过瓷瓶,泠锐瞥见里面还残留一点青烟。
“魂魄瓶?你们是来偷魂魄的?!”车上有人这么问。声如决堤洪水,音震石墙迸裂,“交出魂魄,否则就算是仙也不能离开这里。”与此同时,无形的皮鞭绞住泠锐的手,剧痛让瓷瓶滑落在地。
“哼--”沉闷的声音和漆黑的气流将三人扫地出门。
“这就出来了?”容易的让他们吃惊。
三人发现被挂在一棵树上,零除了毛色变成洁白,块头还是小小的,她攀附上枝头,着急:“那个瓶子还--”
“里面不是锐的三魂七魄,”昭明说,“我换掉了。真正的魂魄在我身体里。对不起,锐,我觉得今天确实很差……”
“哼,你可真会挑时间。”
泠锐直接飞离树梢,“他生气了。”零发现昭明在苦笑,“可你救了他,这回我站在你这边。”
“不,不能怪他。是我时机选的不对,他一定不能接受……”
“做人……就那么有意思吗?”
“没过做,谁知道呢?”带着伤口的脸露出温暖的笑意,然后,他的身体前倾坠下树,那些本来无血的伤口在落地的瞬间溅出朵朵血花。
昭明的伤势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在零的医疗下虽然伤口都愈合了,但却一直沉睡不醒,从初春到春末。
“妖没有魂魄,一下子三魂七魄的,身体一定吃不消。不死就算侥幸了。”
零没当面说自己不是,但眼神里的责怪泠锐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是自己不对。可是坐在床畔看着昭明,他还是很想留下他、和他在一起。别的什么都好说,唯独这固执到不可理喻的念头,他拗不过。
“锐哥哥,”鹞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他抱住泠锐一只胳膊,“紫哥哥只是睡着了,象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