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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绕很久的一件事儿解决了,昭明带着些许轻松,瞥了一眼屋檐,上头流下的水滴瞬间冻成冰棱,烦人的声音不复存在。
他当然不会去取伞,之后泠锐催过多次,一直拖到放寒假。以为这样可以缓缓让泠锐忘记这件事,没成想学校要求高三年级补课,他和泠锐还是天天会去学校。但是,方老师教的是副科,不会到校补习。这才彻底松口气。
过年前某天,昭明听见门外有人按门铃,一开门是管家,手里提着只盒子,说是老爷让他送来的。
谢过管家送走他,昭明回到客厅,零和鹞还在玩纸牌,最近鹞的技术提高不少,频繁挑战零,平局加偶胜。
每每看见鹞一脸严肃对坐在零跟前,昭明就觉得好笑,泠锐也会打趣说:“鹞打牌就像上战场一样。”实际上牌局确实关系到他的生死存亡。因为零赢了就要吃掉他!
“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零丢下牌,随口对鹞说:“这局不算!”
“你都快输了……”鹞虽然愤恨,却只能小声嘟囔,偷偷捏拳头。
零才不在乎一根草的感受:“死镜子快打开看看。”
“等锐来了再说。”
“他在修练,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你不开我开啰!”
语音最后一个“啰”表示的是疑问和请求,可是手已经拽住包装上的绸带,一拉,漂亮的结拆散了。
“会是什么呢?咦--”激动的声音因为看见里面的物件而立刻变调,“不是吃的!”她失望地丢掉盒盖,“鹞,我们再来一局。”
里面装的是一套紫砂茶具。
这位父亲真古怪,哪有送儿子茶具的?风雅过头了!
高三补课在今天结束,泠锐坐在窗台上,看似晒太阳其实是在练习运气。有阳光照着,他的气无法被其他妖物识别,放心地从上午一直坐到下午,全身精力充沛。
“昭明,这是什么味道?”空气里一阵清淡的气味唤醒他,从卧室跑入客厅,发现昭明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只红黑茶碗。零正嚷嚷:“难喝死了!小锐,”她说,“我要喝咖啡。”
“哪来的茶?”
“大叔送来的。”零摇尾巴,幅度很大,表示不满,“这次进贡的货色居然是一套茶具,真是没眼力见儿。”
“茶叶也是送来的?”
“不,确切地说是斗瞳送的。”
“啊?”
昭明笑看泠锐环顾四周的样子,“这个是她留给你的。”接过递来的空茶盏,杯盏底部隐隐有墨绿色魔光。
依昭明的指示,泠锐乖乖坐下,看他拨弄起大大小小的杯盏,把茶叶和沸水倒来倒去。
“真复杂,”他有点坐不住,“有必要这么麻烦嘛?”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终于青绿的液体冒着白烟注入泠锐跟前的茶碗里,热气之中有清新香气洋溢,随着这股茶香,泠锐看见水汽飘渺形成斗瞳的模样,梨涡浅笑,她向他颔首,很快这阵雾气变薄,斗瞳消失,魔光也不见了。
“我猜是天眼让他们送来这套茶具的。”昭明说。
“也对,老头子才不会好好送我这种东西。”
茶水在碗里转动,不时飘浮芳香,品一口,余香绕舌。以前从没觉得绿茶好喝过,今天却迷醉了。
“好茶。”
大声脱口而出,惹得昭明噗嗤发笑。知道自己不该是说这种话的人,泠锐脸一红,放下茶碗。
“的确是上好的茶。”笑够了,昭明徐徐道,“这水也是斗瞳送来的初雪之水,所以很清甜。”
雪也会甜?正要反驳,昭明往他面前的茶碗里注入香茶。
“斗茶时,要是茶汤的白沫凝在杯盏不溢,就叫‘咬盏’,咬瞳的名号一定出自于此。”
“那斗瞳就是斗茶?”
“应该是的。对了,刚刚我的杯盏里也有魔光,好像听见斗瞳的声音。”
“说什么?”
“听了之后我才断定这茶具是他们送给你的,因为她一度把掉入天眼的你当成了咬瞳。”
“别卖关子了,到底说了什么?”
昭明顿了顿,缓缓说出斗瞳的话:
“如果你在里面,就算是地狱之火我也愿意伸手拉住你,只要,是你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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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 花语:切勿钻牛角尖
贰叁 蓝铃花
摇曳闪动的微弱烛光,几个黑影围成一圈,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说:“年,是和妖魔一样的怪兽,爱用又尖又长的角捅破人的肚皮,每年除夕它会去有人类聚集的村子里觅食,大家都怕得躲进山里,所以啊,一到夜晚村子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风,屋内唯一的光源消失,只有红色的双眼炯炯亮。
“啊~~”鹞尖叫。
“噼啪”火星一闪,烛光自下而上照住零的脸蛋,眼睛红如鲜血。
“不许乱叫!”
“啊~~~”不只是鹞,泠锐也跟着大叫一声。
零赌气把蜡烛掐灭,开灯:“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太不配合。”
鹞捂着小心口不停拍。
“零,”一直没吭声的昭明忍不住开口,“过年不应该讲恐怖故事。”
就是,泠锐点头。
正在这时,“笃笃笃”,不急不缓一阵敲门声脆脆划过室内,零伸出指头“嘘”,轻手轻脚走向门边:“我去开门。”
“锐,算了,随她去吧,难得过年。”
泠锐使劲揉揉太阳穴,担心--妖守岁的方式和人类的还真是天壤之别。
公寓门开了,意料之中响起尖叫:声音恍如百年不开口的石头迸出声,粗哑生涩难听之极,响却短促,“啊--”之后是“啪嗒”一声就没了动静。
“小狐狸,是谁呀?”
零关上门,手里多了把黑折伞。
怎么又回来了?昭明一见眼就绿了。
原来是伞妖。
“胆子真小。”泠锐拿起伞,顺手还敲敲,“这家伙动不动就装死,这回来真的了。昭明,把伞放好。”
“不用你说我也会‘把它放到该放的地方去’!”
昭明怎么愤愤然的?
“叮咚~”门铃响,昭明顺手拉开门,是楼下的管理员。见到昭明那张表情发黑面目惨白的脸,不禁上下牙打架。
“呃,前、前几天有个访客说是老师,来给你们还伞,我刚想起来却找不到伞,如果丢了我处会赔偿,不过,是不是已经有人送上来了?”
“砰”昭明直接关上门,晕厥的伞妖被他摔进壁橱里。
“谁啊?”
“敲错门。锐,你以前是怎么过年的?”转移话题。
泠锐挠挠下巴,记忆中小时候是和父母回祖母家守岁,自从祖母去世后他们一家人再也没在大年夜聚过,因为这段时间偏偏是酒店生意最好的时候。
“笃笃--”短促的两声戛然而止,无声胜有声,过分安静反而强调有人正等在门外。奇怪的感觉让大家面面相觑。
“九鹞你去。”零显然是欺负鹞,“如果你敢开门还把人家吓着了,我们的赌注就一笔勾销。”
“什么赌注?”
泠锐看小狐狸,她却不以为然:“他打牌输了,我可以吃掉它。”
吓!在昭明和泠锐诧异的目光中,九鹞默默从椅子上跳下,很决绝地走到门廊边踮起脚,“啪嗒”关上灯。
“吱嘎--”风顺着开启的门窜入屋内,诡异的悄无声息。
“鹞?”零喊了一声。
除了冷风绕着脊梁骨而过,没其他反应。
忽然,零抬脸对着空气一阵狂吸,小狗似的迎风辨识其中气味,闻着闻着,红眼睛里开始有水花打转,然后她飞快冲向门口--没人,只有鹞呆站着。
狂喜之情凝固在她的脸上。
“小狐狸。”泠锐好像看见有水花顺着她脸颊淌下来,但她钻进狗窝速度太快,无从考证。
“有奇怪的气味。”昭明对上黑暗中泠锐金色的眼睛,说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的答案,“是……咖啡?”
他们都知道谁才会带来这种味道。
但,没可能呀。
“碰--啪--”
烟花一簇簇奔向天空却怎么也不能点燃黑夜,缤纷华彩只能停留须臾,最终无力落回城市归于泥尘。
这种凄烈之美在俯视大地的眼睛里是不存在的,顶多只是转瞬照亮一下十七楼公寓,即使没有这些微弱的光,纯粹的黑暗也不能阻碍这双眼睛凝视那个方向。
暖冬之后是寒春料峭。无聊的寒假过去大半,没几天就开学了。
“昭明你在这里!”
泠锐在校图书馆找到了他。他像普通学生那样坐在借阅区读书,让泠锐很意外。
“怎么不进去?”他指的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难得有机会象别人这样看书。”
回声在馆内传开,如同上午薄日的光线,迷蒙不清。这种安静到空旷冰冷的气氛,泠锐不喜欢。
“啊----”他放肆地大叫一通,“难得没人管,应该放开了说话。”
用声音“污染”空间的行为和在雪地上乱踏留下脚印是一样的,昭明想笑他,却沉下眼眸。
自觉无趣,撇撇嘴:“唉,你还是看书吧。”他在他对面坐下。
“锐不用陪我,你去里面晒太阳。”
“今天的太阳不够好。”
两人不约而同看窗外多云的天空,稀薄的云层把日光时遮时掩。
“我是说里面的。”
“那个又不是真正的太阳!我就想在这里,你不用管。”泠锐干脆环手趴在桌上,也不管这儿的桌子落满灰尘。
“最近你对我真的很好。我都……不太习惯了。”
昭明的话招致泠锐一记白眼。
“是,是,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好,很关心我们几个。”不知道这样的敷衍会不会太假,昭明抿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现在零和我已经没有理由赖在你身边了?”
很清楚地看见泠锐压在肘下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回答他的声音也是竭力在控制的:“理由那种东西……不需要。”
话题不知道怎样才能继续下去,昭明沉默了。随后而来的寂静让两人都感到窒息。
“这鬼地方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