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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翻身却发现身体僵硬了,或者说是卡住了--泠锐张口要喊“昭明”,却发现是父亲!老头子怎么来家里了?
“你多大啦?居然敢睡在雪地里,到底懂不懂事?!”
他才知道,咬瞳走后他躺在原地睡着了。
天已经全亮,酒店员工扫雪时发现他,便通知给上头。
父亲的怒气不知道里头有无关心成分?泠锐甩甩头,不去多想。爬起来拍拍:“放心,在你的‘执政时期’之内,我不会出意外让你难办的。”
“你这孩子~”突然放柔的声音让泠锐心头松动了一下,后半段话又恢复严厉专横,“上午先别走,陪我去应酬。”
“啊?”
“现在全酒店都知道你在这里!快去换衣服!”父亲走了两步又回头,“你那个朋友不着急走也一起带来。”
真倒霉。
“锐。”昭明沉下脸,“就算是妖,也不能这样睡在雪地里呀,我说多少遍冬天灵气弱……”
“知道知道,”他把管家送来的衣物丢了一半给昭明,“换上,和我去应酬。”
“啊?”
反应和他一样!泠锐心理平衡了。
『为什么连我也要来?』
泠锐耸肩无语。
『难道记忆没有抹干净?』
昭明正皱眉,泠锐的父母和宾客们来到前厅。只是吃中午一餐,但是十点多就入席了。看着外面的雪景,泠锐真想拉着昭明出去玩。还有零和鹞,答应陪他们的……
“泠锐。”父亲低声叫他,那意思是说,不许东张西望。
他只好老老实实陪父亲站在宴会厅门口,接受来访宾客们的奉承,然后个别地带领他们入座。
怎么感觉是被骗来做小弟了?老大的不爽。可是对上旁边母亲笑吟吟的脸,他只能把发牢骚的视线投给昭明消化。昭明远远站在窗边,对那束不满之目光,他用微笑回报。虽然他不用和泠锐一样应付来宾,但是独自站着谁也不认识、更不用说看着一张张光板脸来回晃动,很难受的!
『锐,要站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见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已经开始僵硬到快抽搐了,泠锐这才会心一笑,感到身心放松。
出席人数远远超出昨天前厅里的,泠锐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商界酒会。
“这些人在这里干什么?”
“谈生意吧。我也不清楚。”
总算可以喘口气不用假笑了,泠锐和昭明依窗而立,手里还要象征性端着酒杯。商界才不管你是否满十八,应酬不喝酒是不可以的。
昭明忽然怔住:“看那边。”顺他所指,只见宴会厅偏门有人推进一辆小车,上面端放一只深色丝绒盒子。随之而来的还有灼热之气。
咬瞳?!
上午十点半宴席以某宾客的致辞拉开序幕。
听了半天,他们终于明白,原来这次是古董拍卖成交后的酒会,除了装有咬瞳的那只,后面陆续还推进来七八只精美的盒子,大小不一,但后来的几个都没有妖气。这些收藏现在都归酒店某大股东所有,今天除了来此炫耀顺带大力宣传度假村冬季活动。
“酒店已经上了轨道,人脉也这么旺,你的父母还兢兢业业的,何苦呢?”
“是啊,赚这么多钱也没打算留给我,何苦呢!”
“那些人可不这么想。”不用看五官,昭明也知道周遭是用什么眼光看泠锐的,谄媚的气一直围绕在四周,“如果你还是人,会不会……”
“不会,”泠锐的语调不容置疑,“几年前我就说过不继承家业,那时候老头子和我一见面就吵,然后让我转校。转来转去,来到现在这所。”
有点想揽住肩膀安慰他,但碍于那些烦人的气存在,昭明忍住了。
他们并不知道,即使只是彼此低头私语,也是这屋内一道别致的风景。很多气,是冲着这点而来的。
目光回到主席台,有嘉宾兴致勃勃要求揭开那些盖子一睹风采,第一个便是装有咬瞳的。
泠锐也和众人一样睁大眼睛,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天目釉。
“像不像眼珠子?”泠锐拉着昭明凑过去,他的父亲刚要责备没礼貌,被收藏人,那位大股东拦住:“年轻人就应该开阔眼界,来看看,这是宋代建窑的天目釉。”
小小一只,里外乌黑,反面还能看见浓厚的釉面流挂痕迹,露出下面的乌泥胎。貌似非常名贵,但是看起来却意外的朴实。被叫做天目的是杯盏中心两圈同心圆,四周黑亮的釉面布满细致裂纹,一直裂到外圈,导致圆形模糊不清。
“这叫双目。”大股东很得意地介绍,“听说最初这是一对盏,分公母两只。母的一只遗失之后,公的外圈天目一夜间裂成这样。”
“哗--”四周响起一片唏嘘。
这就是咬瞳的故事吗?泠锐偷看昭明,他却正在心里估算,这咬瞳出现的年代他应该已经进墓室陪葬了,所以干瞪漆黑的茶盏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不过本着妖、特别是器物妖的角度去看,这只破茶碗根本不如自己高贵!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免不了神色带了点儿鄙夷。不想,被眼尖的大股东捕捉到,就像自家孩子吃不得别人亏一样,有点不悦。这可是天目釉啊,在日本是国宝级别的东西咧、而且不是高段位的茶师都不配用!但因为昭明堂堂相貌和气质,加上挺立脊背冷傲打量的模样,看起来又好像很懂行,他猜,既然是和泠家公子一起来的,指不定也是什么官儿子之类,所以不动声色又让人打开另外几只盒盖。分别是几件青花瓷和玉器,或做工精细、或风情古朴,但昭明都不放在眼里--只是器物,连妖都不是,当然不入法眼,无视之。
泠锐哪能知道当事人的心思这么复杂,催着他打开最后一个盒子。
“这件宝贝是我全部收藏中唯一能和天目釉媲美的。”大家深吸一口气等待揭晓真面目。
昭明依旧淡淡凝视。可这份淡漠随盒子里面的物件出场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不仅是他,身边的泠锐都呆掉了。
脑子半空白的情况下,只听有人介绍说:“这是西汉年间的昭明宝镜。”
“真的假的?”泠锐心直口快,遭到父亲怒视。
昭明拉住他想伸出去摸的手:『锐,我们走。』
呼,总算把这个小子给震住了!大股东故意对泠锐说:“你觉得这件和天目釉那个更贵重?”
“当然是镜子。”
一阵哄笑。泠锐父母的脸色随之微变。
“那你说呢?”大股东不依不饶地转向昭明。
“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年轻人了。”奉上春花般的笑容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惊艳,谦谦之态则一扫被薄面子的尴尬。
之后泠锐悄悄问他到底天目釉值钱还是昭明镜值钱,他却一瞪眼:『显然我更高贵!连这个都看不出?』昭明回头白了供得高高的天目釉一眼,『我的修为比他高多了。』
泠锐低头忍住笑。
『怎么?』
『你还真是直率的让我吃惊。』
『喂~』
强忍笑的泠锐,脸憋得有些红。
咬瞳站在落地窗外看着里面两人,窗前几株植物宽大的叶子遮住他,既便如此妖带有一丝气的目光落在泠锐背上,让他立即回头。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出去一下。”
“现在没空打架哦。”
隔着玻璃,泠锐看外面的咬瞳。雪停了,他的脚下有一圈融化的冰水。
见他不走也不动,泠锐又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下午我就要和他们一起走了。可能以后要被一直锁在保险库里。”灰眸越过泠锐看室内被人类目光聚焦的古董们。
“等等。”
泠锐推开落地窗走出去,外面是二楼宽广的露台,覆满冰雪。骤冷的气温让他禁不住抱肩:“你是说真的?”
“之前很久都是这样,被关在漆黑不通风的地方。”灰色头发盖住咬瞳半张脸,“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想找到那只狐狸。可是现在……”
“昭明他不是,你找错了。”
“昭明?”
“对,他就是那面昭明镜!”
咬瞳的视线飞速在昭明镜和昭明自己盘旋,最后还是不信:“那只是面普通的镜子,根本不是妖。我看你已经被他魅入骨髓,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和斗瞳一样!”
“斗瞳是另一只丢失的碗?”
他摇头:“斗瞳不是丢失,而是死掉了。我的这只眼睛会坏,也是因为她。所以不希望你也--”
真是个死脑筋,泠锐忽然觉得象昭明那样干脆地把他丢出窗外的做法是正确的。
“他说不能直接透视我的内心,是因为怕我也能把他看得清清楚楚。你不知道吧?”
泠锐眼里的一丝不安引出他的促狭:“我看见他偷偷散灵,想修练成人。”
“……”
“如果你想,我很乐意帮你看他。”
天眼和镜心一样,都是不会撒谎的吧……思绪开始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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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信子 花语:顽固
贰壹 海芋
“还看见什么?”泠锐逼自己注视咬瞳看清他是不是在撒谎,可是目光却很怯懦,因为耳朵和心更怕听见一些令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说过我是乐意帮你的。”
火光在眼前烧灼出彤红的世界,泠锐看见昭明站在高高的铁架顶端,发丝被风缭乱,成为画卷中唯一有生机的部分。他脚下的地面,无数妖兽的尸身碎块堆积成山,象炼狱之场--“停!”他已经受不了了。
“他很会隐藏并且非常狡猾。”咬瞳说,“窥见我的原形和过去,却只让我捕捉到这么一点,以及他深深的愿望。”
“不要再说了、不许说!”
他知道所谓“深深的愿望”是什么。
“别走。”咬瞳拉住泠锐的手肘,“我想让你看看斗瞳。”
一股意识强行冲入泠锐脑海,在江南水乡春意盎然的丹青墨卷当中,有位妙龄女子,她有健康的肤色,玲珑小巧的脸盘,乌云鬓角歪在头侧,可是泠锐怎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