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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颜走下大门下的台阶,眸子里泛着冷光。她的模样有点狼狈,脸颊上沾着暗红的血,嘴角发青。好看着她楞住了,然后才注意到她身旁的侍卫押着一个少女——白天见到的那位神医。
好快步来到漠颜身前,道:“你受伤了?”
“没有。”
漠颜用袖口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冷盯着少女,“她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她?”
“派人去金叶堂药房吧,”漠颜看着浅乡奏久,“在顶楼的卧房里,有三具尸体。”
浅乡没有多问,下了命令,便带人冲出了官府。
“你是怎么查到的?”好问道。
“算是巧合吧。”
“你们弄错了!我怎么可能会杀人!”珈谷挣扎着道。
她无辜的望着漠颜,与之前充满杀意的她判若两人。她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好的脸上,像是刻意忽视他,以免让恨意流露出来。不过,她心里的一切好都看得很明白,自然也看穿了她在说谎。
“弄错?那你房间里藏的尸体是怎么回事?他们才是药房的主人吧。”
“我不知道!”
“你近日才出现在金叶堂行医,难道不是先杀了原主人么?”
“我是把药房买下来的!如果我有那种杀人的本事,会被你抓回来吗?”
“告诉我,你杀人的理由是什么。”为了让好从珈谷心里读出更多讯息,漠颜这样问。
珈谷不语,放弃了辩解。
漠颜也不期望从她口中得到答案,于是令侍卫先将她关押起来。
看着少女被带走,好低语道:“她杀人的理由……是……我?”
×××
黎明。
珈谷坐在牢房里,透过一扇铁窗注视着慢慢转亮的天空。
昨晚浅乡奏久从她的房间里带回尸体后,对她进行了审判。她没有承认自己的罪行,在被审判时一言不发。未查清她杀人的理由,而且杀人的方式未知,浅乡奏久不能轻易了解此案,所以暂时不会处以她死刑。
她望着天空,神情非常专注。
见有雪花飘入窗内,她就像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礼物,低下头,唇边勾出了笑容。
这时,看守的侍卫送来了早餐。
侍卫打开牢门上的小窗口,将餐盘推了进去。他正准备收回手,原本坐在牢房一角的珈谷突然出现在窗口前,一把将他的手握住了。侍卫还未有时间露出惊吓的表情,他就感觉自己背部像被什么从内部捅穿似的,血液喷发了出来。
“哇啊啊——!”
“钥匙给我,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侍卫战战兢兢地掏出钥匙,交到了珈谷手中。
3
旸城。
郊外的一座三层住宅中。
女主人诚惶诚恐地端着茶杯,双手不停地微微抖动着。当她不出任何差错地将茶杯放到了木桌上,万分紧张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丝缓和。
“小民不懂礼数,还请见谅。”
女人跪下道。她不敢看坐在桌旁的男人,不明白那个身份至尊至贵的男人为何会到她这样的平民百姓家来做客。
“你是金盏人么?”
冷漠又极富威严的声音。
旸城本是属于罗兰国的城市,但被金盏国和白葵国的联军侵略后,割让给了金盏国。部分罗兰国人没有离开旸城,因此成为了金盏国人。然而现在,罗兰国又重新收回了它。曾入住的金盏人,也变成了罗兰人。
所以问题的答案,只能有一个。
“是罗兰国人。”
女人道。
“既然是罗兰国人,那么为何当初旸城割让出去的时候,你没有离开这里,而甘愿成为金盏国人呢?”
女人顿时哑口无言。
问题的答案只能有一个,却是错误的。
安倍夜羽看着女人胆小的样子,笑道:“你不必害怕,本王只是路过这里,来看看罢了。”他端起茶杯,闻了闻茶的香味,便放下了杯子。
夜羽站起身,包围了大厅的侍卫紧跟着他走出了这座住宅。
“你们先回队伍去。”
他道。
“可是帝王,我们要保证您的安全。”侍卫首领道。
“回去。”
他用不容违抗的口吻道。
“……是。”
侍卫离开后,他在住宅前的空地中来回漫步着。
终于,他在某一处停下了脚步。仿佛找到了一个正确的位置,他站定了。
这里,就是樱夏死去的地方。在这个相似的冬季。
第五章
1
坐在树上的少年,一直不曾离开它半步。
树叶繁茂的季节,他就被叶子裹住,像在母亲的怀抱里,感觉安心又温馨。但每次秋冬,树叶凋零,他的身影就慢慢呈现出来。尽管他已失去了感受的能力,可是在干枯的树木被风雨吹打时,他却觉得被吹打的仿佛是他贫瘠的心灵。
呆在树上的时间太长,他常常会以为自己成了树的一部分。但那种以为,终究是错觉。如果真的可以成为它的一部分就好了。他总这样想。至少,还能算是有生命的东西。
树下有一座小石碑,石碑上写着少年的名字。石碑后的坟墓里,则埋葬着他的白骨。
他依偎着这颗母亲为他种下的树,似乎能拥有一点点树干传递给他的生命力,让他成为更真实的存在。然,树下的坟墓总是在他陷入白日梦时提醒他——他是个已经死去的人。
他所在的这片荒凉的土地,只有他的坟墓能称为坟墓。他的母亲没有财力让他安葬在墓园,不得不委屈他,让他与官府里被处死的犯人共处一地。不过,那些犯人没有墓碑,甚至没有坟冢。官府的人把他们抬到这里,随地一扔,挖一个坑埋进去,再用土填平。
除了土地被翻新后留下的痕迹,没有任何东西证明有人长眠于此。
当然,也包括那个埋在他前方几米处的女子。
大概是生前的心愿未了,那个女子无法升天。
少年记得女子被带来这里的夜晚。具体的时间,应该是两年前。她死的很惨,浑身伤口,没有左臂。少年没能看清她的脸,至今也未看清过。她死后成为了和自己一样的地缚灵,他也未与她有过交流。
女子就站在她被埋葬的那一方土地之上,望着不远处的旸城。就像他坐在树上那般执着,两人都一丝不动。
他猜她是在等人。
好几次他想跟她说话,却又觉得自己一开口,就会打搅她的等待似的。所以他就这样和她保持着不变的距离,她望着旸城,而他时不时望着她的背影。
终于,这个冬天,她似乎等到了。
少年看见她身子一震的同时,视线的边缘有一道长长的黑影移动着。他的目光离开她那漂亮的樱色的长发,向远方望去。他看见了军队。军队的上空飘舞着旌旗,旌旗上绣着罗兰花——罗兰国的标志。
是要开战了么?他想。但是军队正朝着离开旸城的方向行进。那么,是战争已经结束了吧。战场在远离旸城的金盏国都城附近,因此少年并未察觉战争的开始。罗兰国取得了胜利后,通过这条途经旸城的路线返回。
少年刚收回视线,女子就飞上了半空。她想飞向罗兰军队,可是到了这片荒地的边界,却无法再向前了。
地缚灵,是被束缚在肉身埋葬的地方的。
军队忽然停止了步伐。女子也停止了尝试挣脱这片土地对她的束缚。少年想,她等待的,也许就是军队中的谁吧。她葬在这里,那个人回来见她的话,她的心愿满足就能升天或跟随那个人离开此地了。
过了许久,军队又行进了。
她等的人并没有出现。
她变得躁动起来。
少年虽然依旧看着她的后背,却能想象她落寞焦炙的神情。
“喂。”
少年第一次对她说话了。可女子没有理他。她仍不放弃的冲向荒地的边界,但始终有一股力量在阻拦她。这片土地,是地缚灵的牢笼。
“你这样是不行的。”少年道。
听见这句话,女子转过了身。两年来,这才是他们的初次见面。她有一双白色的眸子,犹如积淀的雪,带着不化的执念。她的容貌,比他想象的娇美。
“那你知道,怎么做可以离开吗?”她问。语速极快,仿佛军队的前行,像她最珍贵的事物在流逝。她要快点去追赶。
“你的心愿是什么?”
“见一个人。”
“那只有见到他,你才能变回普通的灵。”
罗兰军队停下的时候,她以为等待的人会来找她。可是,她的期望落空了。
少年看着她的头垂下去,连忙道:“还有一个办法的——变成鬼。”
幽灵的积怨太深便会变成鬼。她这次见不到等待的人,等待的心情便会转变成怨,几年后就能成鬼,从而脱离作为地缚灵的束缚。但是,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吧。
少年思考了几秒,说出了另一番话:“灵作恶的话,很快就能变成鬼了。比如,发动你的灵力吞噬其他灵魂。如果你生前身手厉害,灵力相对就很强的。”
“但是……哪有其他的灵?”
“我不就是吗。”
“!?”
“若能帮你实现愿望,我的存在也算有点意义呢。”少年有些悲伤的笑着。“反正我不能升天,估计也很难等到好心的通灵人来为我超度。”
“那你……你也是有心愿未了吧?”
“是啊,但我的心愿不可能实现了。”
他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为他付出了很多,他本想着以后要好好孝敬她,却遭遇意外而身亡。他变成地缚灵回到这个世上,心想至少能在母亲来祭奠他时见见她也好,但是,母亲将他埋葬后,竟在他坟前饮毒自尽了。母亲的尸体被她远房的姐姐带走,不知葬于何处。
“我生前什么事都没做到。现在这幅样子能有点用的话,至少我会安心一些吧。我早就想结束自己,但是幽灵要怎样自杀呢,呵呵。”
女子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安慰。
“只是,”少年从树上飞了下来,“一旦变成鬼,你就不再这么好看了呢,有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