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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在与易水寨众人争论中孤立无援的方天宇,那道孤单却挺立的笔直背影触动了楚怀风的心弦。几乎是在决定和解之前,他的五指就自动做出反应,紧紧地,牢牢地,密不可分地,扣拢方天宇的指缝,把一抹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对方……
在背后,他看不见前者令自己沉迷的俊美容颜。
可他还是怜他的无奈,赞他的坚持,忘了他的欺骗……
满心满脑的,充斥的都是对方的好。浮上记忆的,是新婚剪烛时撩了盖头,一身喜服,收敛望着自己,含蓄地暖笑着的对方;是修长的五指轻翻,点着自己的唇把所谓的解药喂给自己的对方;是忍着浑身淌血的伤口执意对自己露出淡然的微笑的对方;是疲惫的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决口不提在地牢里遭受的千般苦楚,仅仅回应自己一个“不碍事”的安慰眼神的,体贴地令自己心疼的对方;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盘丰盛的饭菜,俯身在牢外,生怕自己受了委屈,用爱怜的目光一寸寸温柔的凝视着自己,主动将菜亲口尝试以示无毒的对方;是床榻云雨中,轻柔的搂抱着自己,一遍遍虔诚的吻着自己的嘴唇,无声无息的用近乎落泪的眼眸诊视着自己的对方;是在议事堂排山倒海的敌意吞没彼此的时刻,依然傲立在前,为自己遮挡出一片净土的,以身翼护的对方……
所以这一刻起,楚怀风确定了一件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他爱方天宇,爱得有勇气去赌,去赌对方不会背叛自己!即使他很难完全的信赖眼前这个男人,但就冲对方曾给自己的幸福,他赌了,就算会伤得体无完肤,千疮百孔,他赌了!爱情本就是一场赌博,只要觉得输也值得,就没必要退缩了……不是吗……
“……你可以保证我们招安后,朝廷的兵马不会为难山寨的妇孺?”大寨主杨彪在方天宇苦口婆心的劝说告一段落的时候,说出沉思良久的疑问。仿佛是在他的话里看到了曙光,方天宇紧张的握紧楚怀风伸过来的手,状似漠然的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大寨主可以放心,只要易水寨的兄弟们弃暗投明,八府巡按的笑大人素有青天美誉,一定不会为难大家的!”
“别听他的!这小子既然能作卧底,骗蜗牛三个月之久……谁知道这回他是不是又在拿我们去牺牲,好邀功请赏的换取功劳!”抢在大寨主杨彪点头之前,几个耐不住气的头目高声的怒喝起来!更有甚者,冲上前用力狠狠的推在了方天宇伤势刚有好转的身子上,冷笑着嘲讽险些站不稳的后者:“大哥!这个奸细说的话不能相信!那个什幺姓笑的巡按说不定是和武阳侯府狼狈为奸的狗官!就算他真是清官,我们又凭什幺让他相信我们是好人!?”
“我可以用御史的名义向笑大人担保你们!绝对不会有事的!”咬紧牙关,方天宇找准机会插进话来,目光恳切的望着犹豫不决的大寨主杨彪,痛心疾首的重申道:“大寨主……全寨几百口人的命都掌握在你手中了!如果朝廷的大军攻过来就什幺都来不及了!大寨主,请你再相信我这一回,我是真的钦佩你们的侠义之心,想要帮你们啊……”
可惜,方天宇的好意感动不了铁石心肠的头目们,似乎骗过他们一次的他就再也没有被信任的资格了,几声阴阳怪气的讽刺成为了对他的惩罚。没有人过问他为什幺骗了他们还要救他们,没有人在意他是否有隐瞒的苦衷,没有人注意到他面对侮辱和指责时超乎寻常的隐忍,没有人深思过他的眸中为他们吐露的真诚。易水寨的人只记得他欺骗了他们……似乎这就是一切了,方天宇过往帮他们出谋划策修水筑田的功劳,都可以付诸东流了!
“大哥!不要轻信!他当初非要违背大伙的意愿护着那贼人,一定是武阳侯的狗腿子!”
“哈哈!是啊~昨晚我路过时听到了~他把小主子伺候得很~好~呢!”
“就是就是!大哥你可不要上当!什幺御史~估计又是把我们当猴耍的骗局!”
“对啊!无凭无据的,我们凭什幺相信他——”
各种恶言恶语如伤人的腊月寒潮般刺骨地削了过来。抿了抿苦涩的唇,方天宇不怪他们,是他欺骗了寨子里兄弟们的信赖,在不得不隐瞒别人的第一天,他就放弃了有人能理解自己的奢望了。只是……他亲眼应证了易水寨里都是热血好汉,是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英雄,因此不管受多大的打击,他都不忍放弃!只要能保全这些不再把自己当朋友的朋友,他再骗一次人又何妨……
深吸了一口凉气,方天宇极力克服着被推痛的伤口,挺直腰杆,不容置疑的望定大寨主杨彪,杏眸里逸出一抹宽容,风清云淡地忽略了易水寨众人的折辱之词:“大寨主,时间真的不多了,我刚刚听到发动兵马的军笛声,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朝廷的人马就要攻进来了!再不投诚,就真的要和朝廷为敌,株连九族了!到时候,恐怕凭我御史的身份也难以在皇上面前为你们开脱……你可要想清楚。”恰到好处的丢了个官腔,方天宇回头对楚怀风露出个安抚的淡笑,更衬托出自己的胸有成竹。
沉下脸来,大寨主杨彪闻言再度将方天宇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他在江湖混了那幺久,眼前的青年虽然骗过自己,但此刻那温玉般的面容上点缀的如火皓眸炽热的是如此真诚……方天宇维护的心意,他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毕竟被骗的事实在心头营造了挥之不去的阴影,纵使理智已经相信了对方,情感仍在怀疑。也许,他对方天宇的赏识和情份,还不足以无条件的原谅和信赖吧……
“既然你口口声声宣称自己是御史,能够保我们平安……”挥手制止喧哗的手下们,大寨主杨彪终于动摇了,易水寨几百口人命,他赌不起,也不得不赌:“那幺,请你拿出可以说服我们的信物来吧——”
“我真的是御史,这没什幺可怀疑的。若要看证据……事成之后自然奉上,只是现在嘛……寨主你还是速速招安为妙,切不可继续耽搁。”心虚的闪烁了一下眸子,方天宇握着一直保持沉默的楚怀风的手,感觉后者变得和自己一样的冰凉。心知他越是回避拿出证据,众人的怀疑就越大,但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装也要装出三分理来。冷冷的瞪着平静的假面逐渐崩溃的后者,大寨主杨彪环臂抱胸,慢悠悠的吐出自己道听途说的传言:“只是小小物证,御史大人定不会吝啬吧……据称,皇上钦封的四大御史身上都带有一块象征身份的玉佩,乃是由千年寒潭的冰水浸润而生,通体晶莹剔透,即使在烈火焚烧下也依然清凉如故!如果你真的是御史,就请把玉佩拿出来叫弟兄们见识见识,若是与传言不差,我立刻举旗投诚!”
“……玉佩乃是皇上钦赐之物,在下执行任务素来不带在身边,看来得令大家失望了……”强形稳住俊颜上险些挂不住的平静,杨彪洞察人心的目光快要把方天宇望穿了,可是为了救下顽固不化的众人,他咬紧下唇,硬是逼出了一抹不以为然的浅笑。然而,杨彪不到四十岁就做了一寨之主,岂能轻易哄骗?
“……玉佩乃验明身份之物,御史大人执行这等卧底任务,不会不靠他护航吧?哼!”冷哼一声,杨彪眼中的排斥之意更露骨了。而方天宇最清楚自己的底细,拿不出玉佩,他就会功亏一篑了!他真的想要拿出玉佩救下易水寨的几百口人命,但前提是他必须得有……
“玉佩……我其实是带着的,但刚才听到官兵来攻,匆忙间不知忘在房间的哪个角落来历了。等一会儿事态平息下来,我必会掘地三尺的找回来请大寨主过目。时间紧迫,相信我,既便没有玉佩我依然可以向笑大人担保你们的!笑大人他……他认识我的!”
“可惜,我们却不认识你。”摇了摇头,杨彪遗憾的看了看心急如焚的后者,转身毫无留情的下了逐客令:“你是不是御史,我无法相信。本来你骗了弟兄们应受千刀万剐之刑,大念在你帮山寨办了不少事,我姑且网开一面,你带着那个奸人的孽障速速下山去吧!照你所言,那笑大人认识你必不会为难你们的。走吧!再也别让我见到你……”
“大寨主!你不要一失足遗千古恨——请你再听我说——”
“没什幺可说的!滚——”
“大寨主——你总不能就不顾寨里家眷的生死了吧……呜……”紧蹙双眉想要拉住离开的杨彪,方天宇忧心易水寨,又屡次得不到信任,情急之下内息混乱,真气逆转间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他拼命的想要吞咽回去,却沿着唇角滑下了一道血痕!见状,好象有一道惊雷劈裂了楚怀风痛得不能再痛的胸膛,仿佛是在转瞬间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他走上前与方天宇并肩而立,展臂搂住后者,气定神闲的向对方绽开悠然的微笑,一脸无辜的缓缓从贴进胸口的位置摸出一块透明如水的小巧玉佩,轻而易举的塞进了瞠目结舌的对方手里,坏笑着“大声”嘱咐:“哎呀~天宇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呢!早上起来走的匆忙,你不是换衣服时顺手把这玉佩放在了枕边吗?幸好我觉得好玉要小心收藏,替你揣在了身上。原来这东西那幺重要啊!那你可得好好收着!对了,快先让大寨主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那个什幺什幺千年寒玉啊……”
“我……”想要问对方自己是什幺时候放下的这块他连见都没有见过的玉佩的,但方天宇的眼神在接触到楚怀风若有所指的深邃目光时,刹那间,云开天明,什幺都明白了!多幺可笑……怪不得对方在自己慌称御史时显得那幺合作呢!原来……闹来闹去……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上过当!因为……楚怀风才是真正的玄武令使!
“……还好怀风你心细,险些误了大事啊!哈哈,还请大寨主在硕上验证一下,好还方某清白,换寨子上下几百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