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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可多,西鲁芙显得很高兴,但是这次她没有再跟可多打听云修的消息。
因为从前的几次打听,已经让西鲁芙看出来,每次可多做出否定的回答的时候,他自己未必会比自己好过。
所以,这次西鲁芙就没有再问了。
她心想,要是可多要是有云修的消息,不必自己问,会马上告诉自己,如果没有,就是问了,又有什么消息呢。
西鲁芙怎么也没有想到,数年来,她从来没有看错过可多,可是这一回,她却是真真正正的看错了。
在学院的走廊里谈了一会之后,可多就邀请西鲁芙去花雨餐厅吃点东西,西鲁芙欣然答应。
当西鲁芙出现在花雨餐厅的这一刻,坐在最角落的云修吓得身子一阵发抖,好在他用力克制,不然几乎在第一刻就泄漏了。
花雨餐厅从前是西鲁芙和云修常常来的地方,所以她很随意,径自走到了一个位置坐下。
这个位子刚好背对着云修,这让可多即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很遗憾。
可多之所以松一口气是因为,西鲁芙背对着云修,就很难发现云修的存在,遗憾是因为云修这么艰难地决定来到,只是想看看西鲁芙而已,而如今却只能看着背影而已。
而对于云修来说,这一切其实都不成问题。
即使是分别一千万年,西鲁芙的形象在云修的心中也是永远清晰,而不可能有丝毫折损的。
西鲁芙就是那样的,走路的时候喜欢微微低着头,说话的声音永远是温柔和细腻的,偶尔嗔怒起来在背上敲上一拳也是按摩一般。
云修最喜欢的就是西鲁芙的微笑。每当西鲁芙轻轻地抚着自己批在肩头的黑色长发,会心地对自己微笑的时候,云修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感到陶醉。
“要是能够一生都这样看到西鲁芙的微笑,即使那微笑不是为我,我也会倍感幸福的。”看着西鲁芙的背影,云修突然想到这样语句。
过了一会,云修想到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强颜欢笑的西鲁芙的模样,内心一阵撕裂的痛。
“西鲁芙憔悴了好多。”
如果可以让西鲁芙稍微开心一些,就是死,云修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但是,偏偏近在咫尺,他却不能去见她。
“我究竟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啊!竟然要让我的爱人遭到到这种折磨。”
想到这里,云修终于忍不住默默地流起泪来,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用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将身体的战斗控制在最小。
背对着云修的西鲁芙并看不到这一切,她继续强作欢颜地跟可多说话,“你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
可是正对着云修的可多却把这一切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
刚开始,他还能勉强装作若无其事地跟西鲁芙说话,但是撑了一会,他实在是撑不住了,他本来就不是个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然后,他终于忍不住也小声地哭了起来。
这一下,让西鲁芙有些慌张,连忙问道:“可多,你哭什么?”
云修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感染到了可多,赶紧伸手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并将情绪稳定下来,然后打手势让可多也赶紧控制住自己。
在云修的示意下,可多好不容易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敷衍着答道:“我突然想到云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受苦,所以哭了起来。”
他这话一出,弄得西鲁芙又差点哭了起来。
但是这个十六岁的少女却有着比她表面要坚强得多的心灵,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悲痛,勉强笑着安慰可多说:“不要紧,我已经托人问过了,云修他并没有遭遇不测,只是现在下落不明。不过你不用为他担心,他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西鲁芙对云修的担心哪里又可能比可多少?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她都从梦中惊醒,为她的爱人恸哭通宵。
“嗯!”可多用力点了点头。
坐在西鲁芙的身后,看着她努力地劝慰着可多,云修的内心稍感安慰,西鲁芙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这段时光过去之后,她一定可以站起来,走完属于自己的路的吧。
原本,陪她走这段路的人应该是自己,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为泡影了,因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成为魔鬼的路。
而这一切,都是袭莱洛带来的,心中这样想着,云修对袭莱洛的愤怒又增添了几倍。
如果袭莱洛此时坐在他对面,他一定会扑上去将他生吞活剥。
这个时候,云修突然发现一件自己从前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事,那就是袭莱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跟他很像,确切地说,应该是很像。
同样是苍白的脸颊,看似柔弱,同样有着黑暗无比的心,同样的俊美。
是啊,真的是太像了,简直是如出一辙。
云修这个时候记起来,自己和那个被自己视为死敌的男人,正是自己的舅舅。在事实上,他们两个人的血管里所流动的血有很大的成份是相同的。
从愤恨,再到这种联想,把云修的脑子弄得一片混乱,等到他醒悟过来,重新把精神和目光投注在西鲁芙的身上的时候,西鲁芙跟可多的会面已经快要结束了。
她还有课,所以时间很紧。
在临分手前,西鲁芙对可多说道:“我已经打算好了,还有几个月,我就要毕业了。等到我毕业之后,我就要去寻找云修。我去年就已经在约谦先生那里占卜了,她说只要我的意志坚定,那我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你只要转过身去,就可以得到你所想要的东西了。”可多在心里说道。
不过,这种话只能在心里说说而已,如果他真的说出来,他几乎可以肯定,云修一定会杀了他。
“嗯,我相信你。”可多点点头,强作笑脸道。
第四集 第二十一章 沉默的修
“她走了。”送西鲁芙离开之后,可多走回餐厅,走到云修面前,说道。
“我知道,她要赶着去上大陆艺术通史呢。”云修说着抬起头来,看着可多,脸上是沉淀之后的淡淡的笑容。
可多愕然地眨了眨眼睛,“你居然还记得?”
“我记得的事情还不止这些呢。”云修站了起来,“当有些东西注定失去的时候,把它放进记忆是唯一的办法了。”
云修买了单,和可多一起走出门外,坐上马车,车夫驾着马车往孤明城驰去。
但是,马车走了没有多远之后,云修突然叫马车掉头,让马车夫驾着马车绕着屈白文学院跑起来。
马车在在屈白文学院的围墙外奔驰着,而云修并没有伸出脑袋去看学院内的景色,而闭上眼睛,放松地靠在车壁。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这一切都已经被他装进了记忆之中,在他的记忆之中,屈白文学院甚至比现在就在眼前的还要真切。
马车绕着屈白文学院一圈一圈地跑着,云修的脑子开始将一年多以前的许许多多时光一点不剩地拿出来翻晒。他似乎想要在这一个下午,将这一年多来所一直压抑着的记忆全都放出来。
在从前,云修在屈白文学院里是一个小小的名人。
云修的出名,并不是因为云修在屈白文学院是如何的活跃,相反的,云修的性格是羞涩,腼腆,不喜欢说话的。
他之所以出名,首先是因为他的才名,他的诗词歌赋在屈白文学院都是首屈一指的,他是文学院里少数几个可以随意缺课,而不会受到任何指责的学生。
而他大量的时间都是流连在学院的图书馆,他在那里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偶尔也会阅读一些哲学和历史作品。
从前的云修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紧不慢,彬彬有力的,但是他说出来的话似乎总是那么具有说服力。
当他想让别人了解他的意思,或者想说服别人的时候,他很少失败。这固然与他天生的喜欢凡事思虑周全,在说话之前总喜欢准备充分有关,但是也与他身上某种不可名状的魅力有关。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彼此了解的越来越加深,同窗们对云修的态度也开始渐渐变化。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对云修是怀着嫉妒与歧视,嫉妒是因为他的相貌太好看,歧视是因为觉得他太柔弱,太像女人。
后来,他们就开始越来越深刻的发现,云修是个彬彬有礼的人,在很多时候也显得有些羞涩和腼腆,但是这只是表象。
“肆无忌惮的暴露自己的力量是只有北方的狗熊才会干的傻事。你对我所能做的,最多只是打断我的肋骨,我能对你做的,却是摧毁你的灵魂。所以你没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
云修在面对一个比他高一个多脑袋,体重大约是他两倍的无赖的时候,说出的这一句话曾经一度成为屈白文学院的名言。
是的,这就是云修,表面上看上去,永远是那么柔弱,但是当他的内心拥有什么意图的时候,他总是可以寻找到最省力的方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得以实现。
云修几乎从来没有因为什么高兴的事情而显得特别兴奋,也不会因为什么难过的事情而显得格外难过。在一些突如其来的情况发生的时候,他也总是习惯性的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样子。
这种早熟的稳重使他在同窗们之间获得了巨大的尊重。
虽然在同窗之中,他的年纪算是比较小的,但是同窗中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或者难过的心情总是喜欢来找他。
而云修每次都是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浅浅地笑着看着来向他求救或者求教的人。在仔细认真地聆听完他们的苦恼之后,他一般都会习惯性地思考上几分钟,然后就会平静地把他的想法用最简单的语言说出来。
而当他觉得自己无法帮到对方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