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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运眼中一片茫然,无从下笔。
“以我现在的诗词水平,在甲乙丙丁四等中,至多是丙等,很可能无法考中童生,可要是考不中童生,我必死无疑!”
方运沉思许久,轻叹一声,心中默念奇书天地。
这一次没有书出现,也没有突出的金字。
方运猜到可能是没有固定的答案,所以奇书天地不能准确地列出来。
于是方运在心中列出条件,要押四韵之一,要是边塞诗,而且要符合主战的思想,必须是名人作品,务必要考一个好名次,尽可能成为童生。
方运挑来选去,选了一首诗圣杜甫的《岁暮》,五言律诗,是一首很出名的边塞诗,韵脚符合四韵中的横部。
方运没有直接写到卷面上,而是提笔写在一张白纸上当草稿,写完再看合适不合适,毕竟考试的忌讳太多。
《岁暮》的内容是写临近年关,北方还在打仗,前方将士日夜流血,但朝廷大员却没有全力出战,诗人想要报国却无门,抨击官员无能。
景国和草蛮中的狼蛮一族经常交战,年前打仗很正常,所以方运不怕跑题。
“岁暮远为客,边隅还用兵。烟尘犯雪岭……”
写到这里的时候,方运突然停下笔。
就在此时,位于考房附近的一处凉亭外,县令和县文院院君突然站起,望向方运所在的方向。
两人看了片刻,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浓浓的喜悦。
一旁的州文院学正稍迟后站起来,笑着说:“祝贺祝贺,才气跃动,至少是诗成出县,甚至可能是诗成达府,两位教化有功啊,今年的考评必是上上!”
县令蔡禾笑道:“哪里哪里,万学正谬贊了,目前才气未定,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万学正又道:“应该是那个神童方仲永吧。”
蔡县令迟疑一下,说:“不,我记得很清楚,方仲永不在那个方向。”
蔡县令是进士出身,身具强大的才气,已经能够过目不忘。
蔡县令刚说完,三人诧异地再次看向方运考房所在的方向。
“才气消退,可惜了。”蔡县令说完,失落地坐下。
县院君叹道:“可惜了。”
万学正急忙说:“两位切莫忧虑,或许那名考生能够续接,更何况那位神童还没有写成。”
突然,三个人一起转头望向另一个方向,露出期待之色。
不一会儿,蔡县令微笑道:“好!才气稳固,诗成出县,那个位置,坐的正是方仲永!”
县院君拂须而笑,道:“不愧是本县神童。”
“恭喜恭喜!”州院学正再次祝贺,然后遗憾地看向方运所在的方向。
考房中,方运放下毛笔,皱起眉头。
“这首诗不行!我连童生都不是就指责朝中大臣,三位考官未必全都喜欢,恐怕会借口无功名却妄议朝政降等,哪怕诗再好也没用。但是,如果连这首诗都不行,其他更不行,有的是不够好,有的是太好了,有的是不押四韵,有的明显不是我能写出来的。”
方运想来想去,突然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放在桌案上。
方运把试卷摆在面前,提起笔默默思考,不多时,想起今天雨后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一首名诗自然而然浮现在脑海中。
方运落笔。
春晓。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唐代著名诗人孟浩然的名篇之一。
诗成,才气犹如喷泉爆发。
方运立刻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天而降,直入眉心深处。
方运猛地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考试中才气灌顶,成为童生!
所有的温暖气流在眉心的“文宫”处凝聚,随后炸开,涌入方运身体每一处,让方运昨夜被打的伤口以奇迹般的速度愈合。
方运感觉眼睛痒痒,不由自主眨了眨眼睛,原本近视的双眼不仅痊愈,视力也比正常人好数倍。
“是才气浣体!每一次提升文位,身体各方面都会有所增强,寿命也会提高,大儒寿百二,半圣寿两百岁。等养好身体,哪怕只是童生,身体素质也强于精兵!”
在诗成的同时,离考房不远处的蔡县令三人突然猛地从椅子上弹起,难以置信地看着方运所在的方向。
“这……”万学正已经说不出话来。
县院君喃喃自语:“才气达府,几近鸣州,只要稍加传扬,必是鸣州之诗!”
接着,三个人面色大变,同时惊叫。
“圣前童生!”
考上童生后,就要进入圣庙膜拜,到时候会得到才气灌顶,正式晋升童生,如果在那之前天降才气,就是所谓的圣前童生。
普通的童生只是“众圣弟子”,可圣前童生是“天之门生”,意义非比寻常,因为孔子和周文王都是“天之门生”。
“圣元大陆人口数十亿,三年也未必能出一个圣前童生!圣佑景国!天佑景国!”县院君激动全身发抖。
蔡县令深吸一口气,说:“那个位置,就是刚才写诗中断的地方。”
第8章 县令怒
万学正露出掩饰不住的羡慕之色,说:“才气鸣州,圣前童生,一次就是两座文牌坊,景国前所未有,哪怕是陈圣也只是圣前童生而已。跟这位考生比起来,那个所谓的神童就算不得什么了。蔡县令,贵县藏龙卧虎啊。”
蔡县令和王院君往神童方仲永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又迅速转回头,万学正说的没错,跟圣前和鸣州比起来,区区出县的小神童真的不算什么。
蔡县令笑道:“考官巡场,两位是否一同前往?”
“愿往!”万学正和王院君异口同声回答。
三人大笑,一起向方运所在的方向走去。
三人路过考房,考房里的考生们抬头一看,顿觉诡异。
“三个考官不会被妖魔附体了吧?怎么笑得跟升官发财似的?”
“不像是巡场,出大事了?”
“蔡县令平时可是冷面清官,今天中邪了?笑的比太阳都灿烂。”
许多考生纷纷探出头,想要看看三位大人要干什么。
就见三位大人在方运的考房前减慢了脚步,慢得跟蜗牛爬似的。
方运刚接受完才气灌顶,心中的喜悦还没消褪,就看到蔡县令、王院君和万学正三人一起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扭头看着他。
方运愣住了,三位大人的举动实在太怪异,让他想起恐怖片里的场面。
三位大人向方运点了点头,给予鼓励的神色,然后扫了一眼方运桌子上的试卷,目光带着些许羡慕离开。
“他们应该是知道我成了圣前童生。”方运心想。
方运又仔细看了看《春晓》,危机感缓解,成为圣前童生,柳子诚就不敢在济县杀他。
方运收拾好书箱,把试卷放在桌面上,背着书箱离开,附近的衙役立刻走过来,把试卷拿走,放入方运的请圣言试卷的上方。
方运路过其他考房的时候,许多考生忍不住低声嘀咕。
“狂生!”
“这人速度好快,佩服。”
“这不是那个被江州西施养着的方软饭么?晦气!”
走出考房区域,方运看到三位考官坐在凉亭里向自己看来,他没有上前攀谈,只是拱手作揖,然后向文院外走去。
万学正高声称赞:“好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儿!”
蔡县令心想那孩子明显是寒门子弟,身体瘦弱不堪,而且一身是伤,鬼都看不出来气宇轩昂。
一旁的王院君赞道:“明明是伤病之身,却毅然赴考,风骨卓绝,乃考生之楷模,定入《县志》,流芳后世。”
蔡县令立刻命人把检查方运进场的两个士兵带过来。
蔡县令看着两个忐忑不安的士兵,说:“我有话要问,尔等务必据实回答。”
“是。”
“方才离开的受伤考生进场的时候,有没有说他的伤情?”
两千考生就这么一个头上包着药布的,两个士兵记得很清楚,就一五一十复述方运的原话,说方运是被牛车送来的,昨日被四个大源府口音的蒙面人袭击,差点被打死。
蔡县令的脸一片青黑。
万学正和王院君颇为同情地看着蔡县令。
方运诗成鸣州和圣前童生固然是蔡县令的政绩,但圣前童生在县试前差点被人打死,这就是治安不力,万一朝廷追究下来,蔡县令很可能要面临责斥、罚俸禄。
吏部有考功司考察官员的执政水平,也就是所谓的考评,原本蔡县令能得上上,可如果方运被打的事闹大,能得个中上就不错了。
蔡县令猛地一拍桌子,道:“告诉鲁捕头,给我严查此事!本县出一圣前童生不易,绝不容忍宵小猖狂!”
蔡县令说完望向文院门口。
方运从侧门走出文院,之前被考生挤满的门前此刻已经被家长占领,上千人在焦急地等待,相互认识的人聚在一起聊天,喧闹无比。
“可怜天下父母心。”方运想起自己的母亲,目光一暗。
“你交卷了?不是说考到傍晚五点吗?你怎么不到四点就出来了?”
“谁家的孩子?这样能考上才怪。”
“好像是江州西施家的那孩子,都说还不错,没想到自暴自弃,可惜了。”
方运可不想跟那些大叔大妈纠缠,快步向外走,挤出人群,外面停满了轿子和马车,其中一辆牛车格外醒目。
方运快步向牛车走去,只见几个邻居熟人和杨玉环一起在牛车边聊天。
“小运?”杨玉环诧异地看着方运。
那几个邻居什么都没说,都惋惜地看着方运,现在交卷的要么是天纵奇才,要么是考的不好干脆放弃的,在他们看来,方运明显属于后者。
这些邻居没有像旁人那样说难听的话,反而都安慰方运。
“小方还年轻,不着急,要是现在考上童生才奇怪。”
“对,都是这身伤弄的,不然小方一定能高中。”
方运微笑道:“谢过各位婶婶大娘。玉环姐,咱们回家吧。”
“好,老母鸡已经炖上,只等你回家。”杨玉环笑靥如花,没有丝毫的失望和责备,甚至不问考的怎么样,生怕方运难过。
方运越发感激她,和她一同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杨玉环故意说一些高兴的话。
杨玉环把牛车还给邻居,和方运一起回家。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