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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嘟嘟囔囔地碎碎念,李林生就在一旁劝我,说现在社会不都这样么,中国行情如此,再说了,有人来看阿姨还不好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阿姨身份重要,广交人缘,你一小屁孩懂什么啊。这官官场场的,林子大了。
我哼了声,白他一眼,说行了,还留学回来的呢,这叫什么,腐败,从内到外,切。
李林生就笑了,说这还叫腐败呢,看来呀,还真是你姐说的,你就纯洁的跟一杯白开水似地,眼里揉不进沙子,不都说大学四年就相当一小型社会,怎么不见把你历练出来啊。这以后别人要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专门给数钱呢。
我白他一眼,说我还没那么傻呢。
吕肖楠的声音就从外面传进来,她拎着保温瓶推门进来,说,就你这傻样儿,说你数钱都高抬了。
我瞪她一眼,不想理会,太特么伤自尊了。
喲,还傲娇了呢,吕肖楠揶揄地说,这人吧,得自知之明。她将手里的保温瓶递过来,说,那,你小姨熬得,回头老太太醒了,给喝上。
我虽然不忿她那一副她大人我小人的怂样,但总归不会跟好喝的过不去,况且这是我小姨做的,绝对的正宗。直接就给抱在怀里,生怕一不留人被人给抢了。
就说那天我妈出了事,一大家子鸡飞狗跳的,小姨拉着小姨夫直接从瑞士往回飞。表姐吕肖楠直接开车从公司过来,当时一起的还有李林生,老太太从手术室出来醒了一会就昏迷了,俩人陪我在病房套间外等老太太苏醒。
时间太漫长了,越等越焦躁,我觉得自个的心都拧成了八股,血液汇聚成河流,肆意翻涌。
吕肖楠就说,你一死人脸样儿到底想怎么着,眉毛给我捋直了,看见你这样就烦,多大点出息啊,姨妈到底还没怎样呢,你哭给谁看啊。小时候怎么教你了,哭,就知道个哭,哭有个毛用。
我说我没哭。
没哭,没哭眼睛怎么红了,啊。
你管我啊。
我就管了,怎么着,我是你姐。吕肖楠声音一下就提高了,气势汹汹的,感觉把她在公司老总的派头都拿了出来,那气场绝对的强大,震撼中国啊。我那小心肝,颤抖再颤抖,却依然倔强不服气。
李林生赶忙出来当和事佬,说亲姊妹的,别动不动火大,多伤身啊……话还没说完,吕肖楠横了他一眼,那嘴立马就闭住了,太特么迅捷,绝对有当妻奴的潜质。
然后我姐就对着我嘟嘟嘟,各种不满,各种不悦,说我烂泥不上墙,怂人一个。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莫涛,她问我,你跟莫涛现在到底什么关系。我说我俩早没关系了。我姐脸上充满了怀疑,真的?
真的。
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他了。
我说我知道。
你告诉他的?
怎么可能。
吕肖楠顿了下,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决绝点,咱们家哪个做事不果断的,偏偏你有这婆妈病。
我说知道了。
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
吕肖楠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通电话打断了,她到外面走廊接电话,大概有5、6分钟的样子。回来就要李林生好好陪我,说辛苦你下,我有事出去一趟,电话联系。李林生那花痴乐呵呵的,说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我这是陪咱姨妈咱妹呢,怎么会幸苦呢,荣幸,绝对的荣幸。
我就特么想唾弃丫,谁是你姨妈了,那是我妈好么。
吕肖楠就匆匆忙忙离开了,也没说什么事,我想估计是公司那边出了问题。我到没担心,她一向雷厉风行,就算真有什么棘手问题也肯定会很快解决。可我没想到,这件事会是关于我的,当所有一切扑面而来,如同疯狂蔓延的荒草,凌乱了,荒芜了。那些缠绕在记忆中时光流年,破碎的那么决绝,一片一片,刺痛着身体的各个角落。
作者有话要说:
☆、爱
吕肖楠走后没多久,我妈就醒过来了,眨巴着两只大大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跟新出生的婴儿似的,特别的纯洁,俩字概括——装嫩。估摸着人还迷瞪,没回过神呢。不过,这平日里的女强人现如今乖乖躺在床上,也真够柔弱的,我见尤怜。
李林生看到我妈醒了,立马跑了出去,在走廊里嚎叫着,特狂特粗鲁,说医生,医生,林局醒了,林局长醒了。然后我就听到一系列杂七杂八的脚步声,病房门“啪”一声被人推开,三四个医生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大概主任医师级别的,拿着听诊器,扯了扯我妈眼皮,捏了捏我妈手脚,听了听心肺,做了个详细的检查,完了后说我妈已经脱离危险,没什么大问题,要我往后小心伺候着,让病人多休息,少说话,别把人累着了,就带着那群人出去了,前后总共也就几分钟的事。
病房再次恢复安静。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妈旁边,看着输液管的药水一滴滴往下落,经过透明的管道进入我妈的血液,我顺手拉过她没扎针的左手,触手冰凉,就连手心都没有温度,我就觉得特别难过,握着她的手渐渐用力。
我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忽然就笑了,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我问她,说你笑什么。她没说话,只是笑,对着我,很温暖的笑。她反握住我的手,轻轻道,说没事了,傻闺女,没事了。
我说不出话,就只是握着我妈的手,我其实是想告诉她的,我想说,我当然知道她没事,她真要有事,我早跟医生磕绊拼命了,怎么还会守在床边,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地待在这呢。我是一多么疯癫的人啊。
可这些我才不会说呢。
我就瞪了老太太一眼,说,您看看,您女儿多孝顺,简直就是21世纪的黄香,您就是打着灯笼找上一百年都找不着的。您这一有事我立马就奔了过来,气儿都不带喘的,完了出院后,您一定得好好褒奖褒奖,怎么着今年压岁钱都得翻上个三四五六倍。
李林生在一旁直翻白眼,那眼神儿特不待见,就好像在说,我一写书的文学青年怎么就如此市侩呢,简直丢份儿。
我妈笑了笑,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过了会,问我王叔在哪。我说他回局里去了,有什么事?要我打电话给他吗?我妈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似乎想了想,说,你让王秘书把市东郊游乐场建设的合作案带来。
我愣了下,说,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次车祸根本不是意外对吗?
老太太闭了下眼,说,别问了,这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
我有些生气,说好,我不问,可你能将事儿交给别人么,你才做了手术,骨刺离心脏就两厘米,你以为你还二七八,身体倍棒是吗,咱得服老,能好好休息吗?算我求你了。说完我给一边的李林生使眼色。
李林生赶忙附和,说,就是就是,姨妈,您必须好好休息,千万不能操劳了,您要是累病了,我怎么给肖楠交待呢。
我一下就给跪了,这货也太自来熟了,我姐特么还没承认你好么,再说这是你第一次见我妈,我妈压根不认识你这货好么。就见我妈怔住,问李林生,你是?李林生一下就脸红了,娇羞道,说,我,我是肖楠的……李林生话没说完,手机响了,就见他接了后古怪地瞅了我一眼。我就觉得奇怪,问他谁的。
李林生没说,拿着电话出去了,大概几分钟吧,就回来了,冲着我特不好意思的笑,越笑越古怪。
我冷冷瞪了他几眼,开口问,怎么了,说!
李林生就支吾,手指了指门外,意思不言而喻。我踢他一脚,说要走就走爽快利落点,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算嘛事儿!他一边躲,一边郑重声明,说虫子妹,我这是真有事,绝对不是怕苦怕累临阵脱逃。我挥挥手,心不在焉,说赶紧走吧你,放心,不会去我姐那打你小报告的。
李林生脖子一横,说,打报告怎么了,谁怕她啊。
我就笑了,说,是吗。
李林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说,必须是。门一拉,瞬间就跑远了。
我妈也笑了,说这小伙人不错。
我说那是,我姐那眼光,毒辣刁钻,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妈就躺在那看着我,安安静静的,那眼神如水般的温柔,她似乎从没这么看过我。我们母女俩互相望着,望着,记忆中她原本黑亮的眼眸有些昏黄,可那眸子里隐藏的情绪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曝露在我眼前。
我挪到我妈跟前,侧头靠着她,我想像小时候一样,咿咿呀呀说着:
“麻麻,要抱抱”
“麻麻,举高高”
“麻麻,麻麻……”
那些稚嫩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记录着属于我的童年。只是,我知道,我终要长大的,但是,我又知道,有些是不会变的,永远不会变。
作者有话要说:
☆、凝结的笑
我妈这一住院,半个多月就哗啦过去。十二月底,新历年的钟声即将敲响。王颖打来电话,说话剧排练的差不多了,要我抽时间过去,鉴赏鉴赏,给点意见什么玩意的。我就在电话里贫,我说鉴赏就不必了,您办事我放心,绝对是史诗级大作,就等着您上台领奖戴小红花呢。
王颖一下就给“噗”了,电脑那头一阵阵咳咳声,敢情是生生被什么不知名生物呛着了。我就觉得自个特对不住人民,你说这要一不小心把丫贫出个好歹,学校不说,就学生会那些爱戴此老的猛男们,还不提了斧头把我当柴火一样给劈了。
王颖咳了半天,终于缓过气来,说,何小虫,得,你特么就掰掰吧,有你这么脸皮厚的吗,你怎么不说你写的东西,改明儿奥斯卡编剧奖就能抱回家呢。
我一愣,接着恍然大悟、一本正经的调调,说,王老师,您还别说,这个,真的可以有。
我呸!
王颖终于给炸毛了。
话剧排演我终究还是没去,躲在医院守着老太太。
期间王颖来了,要抓我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