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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四日
彼得让代理商和塔尔博伊斯的现任主人——一个叫诺阿克斯的男人协商。他给我的信中表现得很谨慎,也很愉快。罗马的状况渐渐安定下来,至少就他的工作而言。但是哈丽雅特还是为战争的前景感到不安。
八月三十日
哈丽雅特有点受宠若惊,彼得来信说:“即使是见到世界的薄暮,天黑之前.我也要在你的臂弯里入睡。”(这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老派的华而不实的彼得。)补充一句,他补谲的工作结束了,他被要求提交证件,这才是关键。
九月四日
他们选择的枝形吊灯很不错,大厅布置得也很漂亮。杰拉德说.他们可以从蓝房。搞一些挂毯。我认为,放在上层楼梯的平台比较合适。让他们好好翻修清扫一下,非常有这个必要。(彼得要发言了,但我很清楚我要表达的意思。)亚哈随鲁病倒在富兰克林的卧室里了——它怎么那么喜欢她,可是她一点儿都不喜欢猫。
九月七日
彼得打电话说他下星期回来。哈丽雅特坚持请我出去吃晚饭,给我的香槟酒付账。她说,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再说,彼得也不喜欢香槟,这是为了悼念她很快就会失去的自由。她的言辞机智而且很简短。我想看看如果海伦带我出去吃饭是怎么听别人说话的。
九月十四日
彼得回来了。他和哈丽雅特吃完饭来见我——只有他们,真是好孩子,当然我说过,也把她带来。他看起来消瘦、倦怠,一定是墨索里尼、天气或者其他什么造成的,因为显然没有什么让他怀疑的(当然国际联盟除外)。让我不解的是,他安静地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没有随便乱动,什么话都没说,真稀奇,因为通常,热铲子上的青豆绝对不会这样。能给他们的家帮上忙,真好啊,哈丽雅特也没什么经验。除了本特和管家,他们还需要八个仆人。我可要忙活一阵子了。
九月十五日
哈丽雅特今早给我看了她的戒指——一枚镶有大颗红宝石的戒指。是老亚伯拉罕按照特殊要求切割的。哈丽雅特嘲笑了自己一番,她说,昨天彼得把戒指送给她,十分钟后再问她,她就忘了戒指的颜色。她说恐怕永远学不会他人的举止,而彼得却只是说,这是他头一次比红宝石更加受珍视。彼得中午和我们一起吃饭,海伦也来了。她要求看看红宝石,还刻薄地说:“天哪,我希望你们上保险了。”公正起见,我不认为她能想出更失礼的话来,也许她是用双手考虑了两个星期,而不是用脑子。她接着说,她猜想他们是不是打算在注册处悄悄地结婚。彼得说,不,如果海伦有什么宗教上的顾虑,他可以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结婚。海伦说,哦.我明白了,那就在汉诺威广场的圣·乔治吧。她继续安排一切,包括日期、牧师、客人和音乐。当她提起“在伊甸园呼吸的声音”时,彼得对海伦说:“哦.看在上帝的分上,不要提国际联盟了。”他和哈丽雅特开始胡诌一些粗鲁的打油诗,把海伦完全抛在一边.因为她从来就不擅长客厅里玩的游戏。
九月十六日
海伦非常热心地拿来一份婚庆服务所要求填写的新表格的复印件,把所有粗俗的部分都省略掉了,那只是自找麻烦。彼得风趣地说,他知道所有“繁衍后代”的理论知识,虽然并没有实际应用过,但“增长人类数量”的其他方法对他来说太先进了。如果他曾经沉溺于此种娱乐的话,他会在妻子的同意下,履行老派的手续。他还说,至于“禁欲的天赐”,他并不把它视作什么礼物,也不反对予以接纳。说到这里,海伦起身离开了。留下彼得和哈丽雅特就“服从”这个词语继续商讨。彼得说,他认为对妻子下命令是违背礼仪的。但是哈丽雅特说,哦,不。如果什么地方着火了,树倒了.或者他想让她站到一边的话,他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命令一声。彼得说,在那种情况下,两个人应该都说“听着”,但是这样可能造成报社记者的混乱。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吧。当我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彼得已经就“捐赠”而不是“分享”世俗财产方面表示同意了。情感把原则彻底打败了。
九月十八日
真该死!恶心的报纸把哈丽雅特和菲利普·博伊斯的旧事全抖搂出来了。彼得暴怒。哈丽雅特说:“早想到了!”我害怕哈丽雅特会提出取消婚约,但是她的自控能力很好。希望她能意识到重提这件事几乎相当于杀了彼得。很可能是斯尔维斯特一奎克那个女人做出来的,因为她尽一切努力想抓住他,他一直怀疑她为周末报纸写八卦专栏。海伦(从楼上下来,脚步声很重)站在家庭的这一边,认为最好的计划就是邀请社交圈子里所有的人,举行一次盛大的婚礼,这样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只有她知道究竟为什么在十月十六日结婚才是吉利的。她好心地选择伴娘,从我们的朋友中挑选,哈丽雅特的朋友显然是不可能的。提出租借一个房子举行婚宴,没落的贵族可以提供十处别墅用来度蜜月。彼得实在没耐心听下去了,说:“谁结婚.海伦?你还是我们?”杰拉德努力做出家里老大的样子.但是没人理睬他。海伦又开始发表见解,最后说:“那就定在十六号了。”彼得说:“你爱怎么定怎么定。”海伦说,如果他意识不到她是在为他们着想,她就不离开。杰拉德带着祈求的眼神让彼得为他的不礼貌道歉。
九月二十日
代理商给塔尔博伊斯报了一个价。需要重建和修缮的地方很多,但是布艺方面不用考虑。同意立刻购买,现任主人将逗留到蜜月结束,然后彼得可以去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善,把工人带过去。
九月二十五日
情况如下:海伦和报社,变得无可救药。彼得为圣乔治的主意和总体的喧嚣而烦躁不安。哈丽雅特虽然尽量掩饰她的自卑感,但是最近还是深受其痛。停止了所有的邀请。
九月二十七日
彼得跟我说,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都要发疯了。他和哈丽雅特决定一切悄悄进行,除了他们各自的朋友,谁也不告诉。在牛津举行小型婚礼,婚宴设在这里,在乡下找个僻静的地方度蜜月。我欣然同意,并表示帮助他们。
九月三十日
他们和诺阿克斯商量好了在塔尔博伊斯度蜜月,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显然,诺阿克斯在短时间内就可以把房子打扫干净,并借给他们所有的家具。我问:“下水道怎么办?”彼得说,该死的下水道——他小的时候就没有下水道。(我记得有!)婚礼在十月八日举行,让海伦最后想想她还喜欢什么——还有报纸。哈丽雅特舒了一口气。彼得补充道,在宾馆度蜜月挺恶心的。在自己的屋檐下(最好是伊丽莎白风格的)度蜜月才够英国绅士。匆忙地准备结婚礼服——沃斯牌的——金丝浮花的裙子,长袖,方领口,可撩起的面纱,没有首饰,除了从曾姨母德拉盖蒂那里继承的我的长耳环。(注意:出版商可以就此在新书上大做文章了。)哈丽雅特把学院当成娘家(很好,我想)——太多的事要保密。本特要去塔尔博伊斯看看是否一切都准备好了。
十月二日
我们必须取消本特的行程。他被记者们缠住了。其中一个人从货梯强行进入彼得的公寓。本特差一点因人身袭击而被法院传唤了。彼得说,最好把塔尔博伊斯(包括下水道)托管起来。付完款,诺阿克斯说他会把一切准备好的,他习惯了在暑假出租房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哈丽雅特很不安,因为十六号的请柬一份都没送出去。我告诉她,是否在十六日,还没定呢。海伦问.为什么要推迟?是彼得胆怯了,还是那个女孩又跟他发火了?我建议,结婚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也老大不小了。他们除了本特,没带其他仆人,本特也是被邀请的客人之一,找一些当地人帮忙,就能办妥一切了。我想,哈丽雅特害怕和一群陌生人一起立刻出发,彼得不想让她心情不好。城里的女仆到了乡下总是很惹人厌的。如果哈丽雅特能和本特搞好关系,家务方面一定不会有什么麻烦。
十月四日
去彼得的公寓给他出点主意,他从意大利捡了些石头回来。邮局送来一个大而平的挂号信——哈丽雅特的笔迹。我在想,什么是她想寄来却不想带来的呢?(我的好奇心可真强。)彼得一边佯装研究锆石(好可爱的颜色啊).一边打开它。突然彼得满脸绯红,好像什么人跟他说了些悄悄话。他站在那里盯着那个东西,把我也弄得怪紧张的,我说:“什么东西?”他用怪怪的声音说:“新娘给新郎的礼物。”我担心了一阵子,她怎么跟自己作斗争的,因为真的没有很多东西可以送给一个富有的男人,除非这个人也非常富有。送错了还不如不送,但是同样,也没入愿意听见另一个人好心地告诉他,他们真的没有更好的礼物可送,除了他们自己——如此漂亮,但是如此要人领情,如此伯利勋爵——毕竟,我们都有人类的本能,给予是其中之一。我跑上前来.看见一张纸上写满了漂亮的十七世纪字体。彼得说:“滑稽的是,这个目录是从罗马寄来的.我拍过电报想要这个,但是让我生气的是,已经卖出去了。”我说:“但是你不收藏手稿。”他说:“不,但是我想把这个送给哈丽雅特。”他把那张纸翻过来,我看见上面的签名,“约翰·多恩”,这下子明白了,彼得总是对多恩很费解。看起来这是多恩写给一个教区某位夫人的美丽信笺,谈到了神圣和世俗的爱。我想尝试着读几句,可我从来都看不懂这种老式的文体。(不知道海伦怎么想,她肯定认为一个金质打火机更合适。)我听到彼得在电话上说:“听着,我的甜心。”一辈子没听他用这种语气讲过话。走出房间,和从门厅过来的本特正好撞在一起。我真怕彼得会无法控制,因为他放下电话后,本特报告说他已“在沃登贵族预定了最好的房间,我的老爷,十六号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