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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向武帝递交了降表,愿意奉上安车骨部的领地,使之成为大赵的属地。
紧随其后,同样位于靺鞨南部地区的伯咄部与白山部见势不妙,也向双城驻军呈交了降表。而粟末部首领突地稽因其身为靺鞨国君,所以他对赵国的强势虽然畏惧,却仍然公然表示不会屈服。
可是,就在突地稽向粟末部子民宣称其将与大赵一战到底的誓言后,次日,其同母异父的兄弟钹今尔罕却将其刺杀并夺去了首领之位,更于三日后宣布粟末部归降大赵。
其时,不但靺鞨两大强势粟末与黑水都或败或降,就是靺鞨南部地区诸部落也尽皆归附大赵,而余下北部地区的拂涅部、号室部势弱难撑,在不久后也递交了降表。
就在华纪十六年九月二十,靺鞨全境归赵!其后不久,大赵在靺鞨设大赵国白山、黑水两道,并进驻军队三十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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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大军收靺鞨,着实让大赵举国上下兴奋了一把……好些年,大赵没有大动兵戈了,人们几乎都要忘却当年为冀州将士攻城陷地而热血沸腾的感觉。
茶楼酒馆里,随处都可以听到人们关于武帝御驾亲征靺鞨国的谈论,而朝廷官署内部的邸报上更是将大赵军队的勇武不断报道。
借着这股势头,朝廷发布公告,招募青壮年和各类工匠前往西疆、北疆,与边疆驻军一起屯垦,并言明被招募的每人将会获得二十两黄金的安家费,而且被招募人员在边疆屯垦的土地不论多寡,只要季有所收便属于屯垦人私有!
……
幽州的冬天,下起了雪,屋外刮着西北风。傍晚,几个中年人先后来到城里的一座普通民居小院里,他们进了屋里都无一例外地摔打着狗皮帽子,抖掉上面的雪花,并脱下了裹在身上的羊皮大氅。
几个汉子盘腿坐在炕上,人人手里都拿着个酒杯,个个腰板挺得笔直,一看就知道是行伍出身。
一个胡子巴碴的粗狂汉子伸出双手,几下就将炕桌上摆放的一支烧鸡撕成了四块。“老规矩,大哥,你吃鸡屁股带一个大腿,二哥、三哥一人吃一半鸡胸带一个翅膀,四弟我就勉强将鸡头、鸡颈和这个鸡腿吃掉吧!”
烧鸡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几乎被全那粗狂的四弟拿下,而他居然还说是勉强吃掉!其余三人想是已经见惯了这场面,也不出言反对,各自抓起自己的一部分,悠然自得,就着酒撕吃起来。
“大哥,”那四弟一边吃着烧鸡,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你见到官府招人的告示了吗?”
一个面容瘦削的汉子放下烧鸡,道:“看见了,四弟想去吗?”
四弟也放下烧鸡,猛地喝下一大杯酒,抹抹嘴,很干脆地答道:“想!……怎不想?二十两黄金够我在骡马行干五年了!”
“唉!四弟,不是二哥说你……”一个长着国字脸,一脸正气的汉子说道:“当初在军中时,若是你听哥哥的话多读一点书,何致于堂堂的军团比武英雄沦落到去赶骡驾马!”
四弟将空酒杯在炕桌上重重一顿,横眉道:“二哥,你又提这些干嘛?怎么着,做了恒原商行的大管家,在弟弟我面前显摆是吧?”
一旁的大哥连忙喝斥道:“四弟!你二哥不过是替你惋惜,哪里有显摆什么了?”
那四弟双眼翻白,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而那老二亦是沉下脸来,不发一言。一直没有开口的老三见气氛尴尬,连忙开口将话题岔开:“四弟,你真想去边疆屯垦?”
这老三平日里足智多谋,八面玲珑,与兄弟几个交往是最为融洽,此时他开口问话了,这四弟怎么也得卖他的面子。当下,四弟瓮声瓮气地说道:“是啊!我没有妻子儿女,也没有父母,单身一个,正合该去闯闯!”
老三一拍巴掌,道:“好!四弟,三哥支持你!男儿汉窝死在家中干嘛?三哥我若不是有家室拖累,也要与你一道前往边疆!”
听得老三所言,老大仰首喝下了一杯酒,叹了一声,一手按在那四弟的手背上,又呆了片刻,方才说道:“四弟,去闯闯也好!……想咱们哥四个都是军旅出身,一同投军一同返乡,前后在军中呆了将近二十年!自打前年退出军队回到幽州,朝廷虽然在地方上安排了哥几个的事情做,可哥哥我不知怎的,老是觉得日子过得松散,心里总是憋得慌啊!”老大抓起酒壶,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一口饮下,豪气顿生。“想当年咱们追随李靖大将军五千铁骑入突厥,将数万突厥人杀得个人仰马翻……”
郁闷中的老二此时将酒杯一顿,接着老大的话,兴奋说道:“定襄城,那突厥大将康苏密未接一战便已吓跑,而白道五万突厥军更是被咱们打得全无还手之力,那一战……”老二眼中精光四射,“那一战,我手中横刀都砍的卷口了,甚至,手臂在休整的时候都抬不起来!其间好在四弟……”说到此处,老二冲着四弟笑笑,笑容灿烂,“……四弟将他偷藏在马腹带下的酒拿出来与我擦拭臂膀,呵呵!不过,也因为擦拭那酒,让巡视的李靖大将军闻到酒味,害得我兄弟二人打着赤足跟在骑队后狂奔了至少三里地!”
四弟亦是回想起当时场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二哥也好意思提起!那日二哥跑得没两步绑腿就散开了,一路跌跌撞撞,好容易来到了大将军给咱们留下的战马前,二哥连战马都爬不上去了,差点就害得我没能参加袭击突厥牙帐之战。”言罢,四弟望向老二,两兄弟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先前的一点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听到此处,老大、老三亦是一起轰笑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调侃道:“当年老二总是打不好绑腿,他兴许就是我风旅豹卫军中最差劲的一个了吧?”
老二面红耳赤,辩道:“我是书记官,行伍方面自然要差一些……”
屋中笑声又起。
哥几个笑,是为着曾经的军旅生活。那是深深烙入他们生命的一段时光,也是一段热血沸腾的时光。或许,这在外人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可在他们认为,这段时光足以让他们笑傲一辈子!
……
天蒙蒙亮,杨虎翻身从炕上爬起。虽然昨日的宿醉未醒,但是多年的军旅生活让杨虎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即使他已经退伍两年。
“昨夜哥几个都走了?……嘿嘿!他们是有家室的人,自然要回去陪老婆孩子!”
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一边将被子规规矩矩地叠好,然后打来一盆冷水洗把脸……杨虎很快就收拾妥当,准备出门了。
环视小院,“唉!兴许就住不了几天了!”杨虎叹口气。
这可是杨虎用退伍的补贴和当兵时积攒的军饷买下的,原本他还打算娶个媳妇,可一来因为他书读得少,二来退伍回乡之后官府将他安置在了一家骡马行,收入颇低又没前途,因此也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甚至有人还在暗地里说,把女儿嫁到马来去兴许都比嫁给杨虎强!
这让杨虎很是气闷,但他也只能认命……大赵国人生活富裕,骡马行这一类的活计一般都是没读过什么书的赵人、或是外邦之人才会去做。杨虎干着这样一个没前途的职业,有那家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咣当”,杨虎将院门合拢锁上,大步向官署走去。
报名前去边疆屯垦的人不是太多,而且其中多数都是和杨虎情况类似的人。杨虎在报名后,官府人员问他选择去哪里屯垦,杨虎随口问道:“咱们是和驻军一起屯垦吗?”那官员甚是和气,道:“不是,驻军只能在空闲的时候协助你们。”
杨虎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李靖大将军有领军驻疆屯垦吗?”
那官员笑道:“有啊!……这位杨大哥,你认识李大将军?”
杨虎颇为自豪,道:“怎么不认识?当年我在风旅豹卫军,就是随的大将军入突厥!”
不但那官员,周围的人听到杨虎的话,望向杨虎的眼神中立刻充满钦佩……这可是当年五千骑入突厥的豹卫军战士啊!
“杨大哥,你可是想去李大将军那里屯垦?”那官员热情地问道。
杨虎点点头,那官员连忙在书案上翻查名册。“哦,就是这个了……杨大哥,李靖将军如今率第十一军团在黑水道驻扎……”官员抬起头望向杨虎,“杨大哥可是决定去黑水道?”
杨虎有些激动,虽然此去不能重归军营,但是能够时常见到李靖将军带兵的风采,那也是件大好的事情。“去!就去黑水道!”
……
华纪十六年十二月十三,首批被招募赴边屯垦的大赵国人自幽州出发了。
好多人拿到那二十两黄金的安家费,无一例外地都购买了马匹和农具。杨虎也不例外,他在马市蹲点好几天,选到了一公一母两匹全黑的突厥马。
在好多人看来,突厥马不仅身材矮小、奔跑速度慢,而且越障碍的能力也远远不及自海外引进的高头大马。但是,杨虎当了将近二十年骑兵,他却知道,突厥马是世上忍耐力最强的马,它们对环境和食物的要求也是最低的。无论是在高寒荒漠,还是在辽阔的平原,突厥马都可以随时找到食物。可以说,突厥马具有最强的适应能力。它们可以长距离不停顿地奔跑,无论严寒酷暑都可以在野外生存。同时,突厥马也可以随时胜任骑乘和拉车载重的任务,这也是赵国军队的马匹最终大批采用突厥马的原因。
杨虎骑在马儿身上,随着赴边大队缓缓行进着,心里很是生气。
三位结拜兄长都没有来为他送行,甚至送别的话都没有托人带来一句。杨虎拖拖拉拉走在了队列最后,眼看幽州城远远给抛在了身后,仍然没有看到哥哥们的身影,这粗狂汉子的眼中居然朦胧起来!随着队伍前行,幽州城楼逐渐模糊,他决然回过头注视前方,再也不向身后望上一眼。
绵延十里的万人队伍浩浩荡荡行出幽州大约二十里,杨虎听得前方传来一阵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