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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胸为之一畅。
笛音一变,铺散开来,从高拔不群转为雄浑沉厚,如江波海浪,汹涌而进,在云海之上一波波地扩散开来,朱翎便在这笛声之中飞翔盘旋,逍遥自在。
我心念一动,却是有了思念之意,笛音相应垂流千尺,渐有黯然之意,朱翎与我心意相通,突然便有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它在高空中长吟道:“我做你的眼睛!”
这信息遥遥传入我的心头,而天空中的黑暗则在此刻被一道长剑般的红色轨迹切成两半。
后面正被笛音灌得如痴如醉的人们之中,有人见到这副奇景,他们在喊“流星”,而我却知道,那是朱翎!这朱红色的流星正向西方急速冲刺,瞬间消失在人们的视觉极限之外。
笛音受之牵引,亦如箭如矢,锐意破空而去。
笛音虚虚缈缈,仿佛在耳边余下的只有淡淡的余音,我的心神跟随着朱翎,如流星般掠过茫茫夜空,没有感觉到时光的流逝,空间似乎被缩短了千百倍。
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我似乎看到了下方的辽阔灯海,那是都市的光华,光彩迷离,引人欲醉。轻轻淡淡的笛音也在这里响起,在都市的霓虹灯下,流动不息。
接着我就看到若有所悟的爷爷,在笛音中,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着东边天际,向着那闪掠而过的朱红色流星遥遥而敬,接着一饮而尽。
然后是母亲,在洒满月光的房间里,她轻握着老爸的手,美丽的脸上有些茫然,也有些期待,老爸平静的睡容没有改变,却总是让我想狠狠地打他的脸,最后,闪过了混子白痴一样的笑脸……
在夜空中一个大转折,改变了方向,离开了浩京欢腾到灼热的灯光,朱翎带着笛音,带着我转身南下,我看到了茫茫海波,惊涛骇浪,再一刻,便又是都市的繁华,这是兰光呵……
笛音扑散下来,在这大都市的每一个角落响起,绕着这都市火热的灯光寻找知音,很快的,苏怡微蹙着眉头的形象便出现在我“眼前”,还有一侧合手默祷平安的有容和纤纤,托着腮帮子无聊乱想的江雅兰,更有轻晃着酒杯中的残沥无限自得的容妖女,当然,还有关系暧昧的苏伯父、容伯母、辈分不分在拼酒的容老头和江老爸、在一边苦笑着形单影只的容可为……
他们,都在一起啊!
有那么一刹那,大家全数抬起头来,笛音在他们耳边流过,激起了他们心灵的波动,而在他们尚未完全反应过来时,笛音全面退回,隐隐地感到力竭的朱翎,一头栽了下去。
而之后,远扬千里的笛声化成了滔天巨浪,排空断月反激回来,如苍龙怒哮,其势之大,已非我所能掌控。
我眯起了眼睛,笛音仍自回荡在天际,我没有妄想着阻断笛声,只因这已不是我所能办到的事情。气机牵引,我根本就无法阻止这本来就无法避掉的反噬。
一刹那间,笛音近前,五音齐鸣,山间充满龙吟虎啸的异声,山峰都好像在隐隐颤动,后面的人尽皆失色。
我当头迎上了那海啸般的重压,第一时间,七窍溅血!笛子终于离口,我为之畅然一笑,便是反噬又如何?一曲笛音可了我心愿,这是何等痛快啊!
大笑声中,我仰天倒下,脑中是最后一个念头,在称赞着这笛曲道:“牵魂引,不愧是牵魂引!”
神志一直在清醒与昏迷之间徘徊,在这段时间内,似乎有很多人在我身边来来去去,其中还有人在拍我的脸,我想睁眼骂他们,身体却不怎么听使唤,眼皮也打不开,感觉中,震荡一直没有停止过,那滋味,像地震!
虽然不能指挥自己的身体,但是体内所发生的一切,我却是十分明白。
这千疮百孔的身体,似乎终于对折磨自己的游戏感到厌倦了,那自从被BLU… 101炸弹轰伤便再没有好转过的身体,竟在这段时间内,自发地运行起太息一气以自疗,虽然恢复速度之慢让我只想撞墙,但是,终于还是有了好转。
几丝清凉在我的身体内流转,一段时间里已壮大了不少,也就是偶尔的,我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手指,这一记反应反馈回我的大脑中枢,立时引发了一连串的变化。
一刹那间,身体的控制权便尽归我手,热流充溢全身,力量汹涌澎湃到令我差点仰天吼叫起来。
这一刻,我知道,我不知不觉间突破了太息一气中的一道大关卡,功力再进!
“看来你是身子大好啊!”
朱翎连嘲讽也是有气无力的,我搭眼看它,见它好似还没有从大年三十的那行动中恢复过来,心中倒有些内疚,只把它的嘲讽当成耳边风,算是给了它面子。
我问它今天是大年初几,它懒洋洋地回答说我昏了两天多,今天已是初三了。
“你们的情况不妙,坚罗人这几天是疯了,又从本土调来了几个机械化师,海军陆战队也向这边集结,这条战线上,就数你们这里最激烈了……坚罗人要把这里轰平哪!”
朱翎拍拍翅膀,忽然住口不言,我早有所感,抬起头来,入目的正是敏大姐惊喜的脸。
我现在所住的地方,是高峰阵地下的基地中,离地面有五十多公尺,这里原来是一间仓库,此时却临时改成了一间病房,住的都是轻伤员。
而我的住处,却有点儿个人特殊化,被一道帘子遮起来,与外面分开。知道我醒来,高兴的可不只是敏大姐一人而已,这里已全是一片问候之声,令我很是感动。
以我的标准,只要是醒了,便是好了。在这一点上,敏大姐都说不过我!
我把朱翎抓到肩膀上,虎虎有生气地往外走,把敏大姐的话扔在一边。
我可以感觉到敏大姐的无奈,有这样一个不听话的病人,任谁是医者,都会头痛的!后面有战士们的轻笑,但却立时被集体掐住了脖子,连个尾音也不见地消失掉。不以目见,也能想象,敏大姐那轻轻淡淡但却杀伤力无穷大的目光。
我突然发现,我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好!
本来是想到阵地上去看看的,可是到了上面才发现,这根本就没有我所能帮得上忙的。
看着闲得要发胖的梁营长哀声叹气地打游戏机,一边的什么教导员、连长之流在那里下棋掰手腕,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天,他们真的很舒坦!
“不是舒坦,是太闲!还憋气!”梁营长恨恨地丢下游戏机,他这几天不怎么顺心。
大年三十,某个爱现的家伙吹笛子吹到七窍喷血,把他吓得三魂七魄差点飞出体外,大年初一,总参谋长刚回到司令部没多久,坚罗鬼子大发威,二十万陆军发动大反攻,再度将阵地赶到双尖峰阵地前一线,此后,便是无兵无将只有机器的大比拼,再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士兵来插手。
导弹炸弹炮弹竞赛似的在这里炸开,只是开头三个小时,双尖峰两个阵地的地面便被削下了一米多,而前方坚罗军布置下来的移动阵地,又被炸成了平地。
在这样的火力之下,任何一个人出去都是必死无疑,现在完全是国家尖端科技的较量,与我们这些士兵已经没什么关联了。
上面的岩洞早就完蛋了,坚罗人发起狠来实在是厉害!三十枚穿地导弹配上温压弹,从洞口打进来,硬生生地将岩洞轰塌,如果不是老头子临走前下令所有指战员全部到下层基地中待命,大概加强营至少要消失一个连的兵力。
即使如此,整个营几乎要被闷出鸟来的代价,也不可不说是相当惨重!
后勤支援不缺乏,人手不缺乏,士气也很旺盛,只可恨,在这片火力密集地区,战士们只能坐在基地里打牌下棋玩游戏,只想想便觉得着恼。
尚幸,这次苏怡她们几个给我这个大哥的礼物中有着一样东西,可以稍解我们这些人的闷气。
近年来,国际关系以炎黄坚罗对抗为核心,“北极熊”多萨克、东夷岛国、东西罗巴联盟等数方连轴转动,总是有些火爆气息,虽然大国高层对这局部战争的态势,总是持着暧昧的态度,却也不发表真正实在的言论,只是在那里打摆子。
但是,国际上的一些商家却早利用上了这奇特的国际形势,开发出了一款极富时代气息的战略游戏,号称“百分百符合现实”的“全球攻略”!
以现实为背景,集谋略建设战争科研为一体,那种与现实的贴合,令人看了几乎要毛发倒竖,也无怪乎这一款游戏,被全球百多个国家列为禁品。
只可惜,这禁令显然不太有效,至少我在浩京的时候,就在不少网站见到过这个游戏,当时,全球已有百多万人加入游戏行列。
现在摆在眼前的这个精巧的机器,却是仿制这个游戏而做成的一个游戏机。
经过纤纤的妙手改装配置,可同时供十人玩乐,绝对可以算是个新鲜玩意儿!
此时,佣兵连的五个兄弟和二连三排推出的五个代表,正在眼前这三维投影的圆盘周围,分成两组,杀了个天昏地暗,周围倒是有几十个人围观着。
刚刚三排的代表签运太差,竟然抽中了坚罗这一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让老外们当一回正义使者,心里郁闷,手上更是杀气纵横,老外们也不甘示弱,双方拼了个旗鼓相当。
我看了看战役背景,那是在二0二五年震惊全球的“有史以来最不可思议的恐怖活动”
--“坚罗国会大屠杀”后,炎黄坚罗的第一次碰撞,也就是东方战争的起点,那场在兰光海峡上,炎黄坚罗两国完全没有任何先兆的交战。
对这个,我不太感兴趣,又不是我自己玩,我干么投入那么多的精力,倒是一边观战的王颜颇有些感慨。
但是,与这场战斗无关,他是在叹息那个二十六年前令全球为之哗然的恐怖行动,那个在坚罗国会会议召开之际,以不可思议的手段将其中的鹰派议员尽数杀戮,却在炎黄普通民众之中,拥有极高声誉的恐怖组织--中天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