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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掀翻一条船,且没有一个幸存者,这就有些夸张了。
那么,苏怡的想法如何呢?
苏怡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微笑着对我说:“我的父亲在我出任‘女师'的时候,曾列出了一个名单,其中就有’黑天七雄',父亲的评语是:无懈可击的谎言制造者。”
呃,我苦笑,明白了!面对这样的人,会有任何的想法,都是天经地义!
“那么,我们要去看一下吗?”
苏怡摇了摇头,浅浅地笑道:“在这个‘结论'出现后,再去现场勘探已经没有了意义,而且,我们还要在这里迎接爷爷一行,不是吗?”
笑语中,她伸手轻掠鬓边被海风吹散的秀发,洁白如玉的手腕映射着阳光,发散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采,我一时竟看得呆了。
不过,苏怡似乎从来不佩戴首饰呢,虽然自有一股清新之美,但如果有一物映衬,或者会是另一番味道。
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刚刚从海面上捞起的那玩意儿,纯论颜色与光泽,似乎与苏怡也很匹配呢!
“苏怡……”
“嗯?”
“上岸后,我陪你去买个‘可可'吧,我觉得,它与你的肤色很配呢!佩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那真谢谢了呢……不过,宇哥,‘可可'是什么?”
嗯?我望着苏怡甜美中微有迷茫的表情,也楞在了当场,苏怡不知道这种首饰吗?和有容妹妹相比,她好像与同龄人脱节了呢!
正想现学现卖地对她进一步说明,远方高速而来的多股气息已引起了我的注意,粗略估计一下,至少在百人以上!而其中那分外熟悉的感应,不是爷爷又是谁来?
数公里外的人影瞬息即至,黑压压一大片黑色制服,肩披四爪青龙纹绣的青壮年男子们,挟带着惊天动地的呼啸声,击海排浪,来到我的眼前,而身形静止之后,却再没有发出一点声息。由极动至极静的转变,竟是如此轻松而自然。
了不起!
我在心中暗赞一声,面对着这群训练有素的人物,说没有压迫感就是谎话,不过,从内心里来说,经过容妖女的敲打,我觉得,似乎微笑的妖女都比这群大老爷们要可怕上三分。
想到这里,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位于最前排的一个壮年大汉在虚空中踏前两步,雷劈电击一般的目光自我脸上一扫而过,然后就收敛锋芒,脸色郑重地躬身行礼,嗓音如同金石交鸣,铿锵有力。
“光禄勋齐贤,偕禁卫军一百零四人,参见储君!”
后方禁卫军成员齐齐躬身,且一同高呼,震得波浪滔天,“参见储君!”
我的耳朵有点疼……但脸上的笑容竟然还能保持不变,这使我对自己的定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容妖女灌入我脑子里面的各种礼仪知识,以及应对的标准,像潮水般涌来又涌去,我大约将反应时间顿了两秒钟——据妖女讲,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时间。短了叫紧张,长了叫迟钝。
“诸位辛苦。出门在外,礼数能免则免,齐卿等平身即可!”
我左手负后,右手行如流水般轻引了一下,算是一个帅气的回应。而此时,我看到了爷爷的笑脸,我回之以一个笑容,只不知笑容中有多少尴尬和苦恼。
在禁卫军们抬起头来之前,我的脸色又恢复到了从容自若的程度。据容妖女讲,和这些行事有板有眼的禁卫军们打交道,还是比较轻松的,因为这些人不会有什么废话,只要招呼得宜,后面的事情他们自会处置。
果然,在那个光禄勋齐贤的一个手势下,百多位禁卫军成员再度行礼后,四散开去,瞬息之间将这艘正在行驶中的游艇,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以专业的眼光看,任何人从任何一个方向攻击这艘游艇,都将受到强大而猛烈的反击,中天帝国皇家禁卫军,果然名不虚传。
不用再面对这些一板一眼的精英们,我也暗中松了口气,露出了满脸的笑容,向爷爷迎去。
“你老福安康泰,这几日开会也开得累了吧,孙儿我请您下去喝茶!”
容妖女训练的成果在此时也就表现出来了,就算是面对着爷爷,我也能脸不红气不喘地,将一系列礼仪套路施展出来,同时不轻不重地透出了些其他的味道来。
爷爷为之失笑:“有长进,知雅可谓名师,一日夜的功夫能将你教成这样……好,很好!”
我对他眨眨眼,将戏做得十足,伸手扶住他老人家的小臂,虚引前方,笑咪咪地道:“首席请!”
这次轮到一边的苏怡失笑,她来到爷爷的另一边,搀住了爷爷的臂弯,巧笑倩兮,“爷爷这次来了就不要急着走了,和我们同乐数日,再将您送到法尔岛上可好?我有很多剑道上的问题想问爷爷呢!”
苏怡也有这种承欢膝下的小儿女情态?我盯着苏怡猛瞧,想看看是否还能挖掘出其他的什么惊喜。她却只是送来一个和煦若春风般的笑容,便吝啬地不再往我这边看上一眼。
“大爷爷好!”
有容妹妹蹦蹦跳跳地从屋里冲出来,似乎得到了“可可”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上来就给了爷爷一个热情的拥抱,附赠一个亲亲。
爷爷看来是疼坏了她,笑得眉毛胡子都要皱在一起,大损他向来的光辉形象。跟在有容后面出来的容知雅可就要冷静太多了,手里面甚至还掂着酒瓶,见了爷爷只是淡淡的一躬身,笑容飘忽不定。
“老爷子好!”
爷爷以微笑回应,脸上也恢复平日清淡的表情。
但以我十多年相处的经验来看,对容知雅,爷爷的关心爱护程度,怕是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对待有容妹妹,而且,从爷爷的眸子中,我还能看到那么一丝丝……怜悯!
“你老人家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总不会是闲逛散心……说吧,什么事?”
将最后一个“闲杂人等”的齐贤客客气气请出厅外后,我立时原形毕露,在容知雅的冷笑声中,大大咧咧地坐下,斜睨着眼神望向爷爷,在之前的消息中说的不清不楚的,只会让我更担心。
爷爷微笑着品了一口香茶,从容地回应道:“第一件事,正式通知你的储君身分,自此刻起,你便是中天帝国的储君殿下,只等三个月后皇帝退位,你便是中天帝国的第五任皇帝!”
对这个消息的反应,我只是一声冷嗤。
爷爷不以为意,继续道:“第二件事,八月底联合长老会议召开之时,你必须到场,代表皇帝对长老会的召开表示支持。不要质疑皇帝为什么不亲自去,那没有意义!”
我朝天翻白眼,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爷爷笑容不减,淡淡地续道:“联合长老会的会期极长,大概有四五个月的样子,在十一月你登基之际,还要过去接受联合长老会的加冕授权……”
“当然,这只是个形式,去不去的实际意义不大,但毕竟联合长老会近四十年没有召开,此刻正赶上你的登基之时,用这种方法,可以给联合长老会一个面子,帮助他们长长人气。”
凭什么给他们长人气!我立时就不乐意了——加冕授权,一副中世纪教皇的嘴脸,他们以自己是谁?
再说了,我一个傀儡,加什么冕,授什么权?无聊!
“嗯,好机会,一定要去!”
我这面正生着抵触情绪,那面竟然有人赞同!我恶狠狠地望过去,但在碰到那个人的目光时,立刻就晕了,赞成的竟然是容妖女!为什么?
“这是个练习礼仪的好机会,完全可以当成是登基大典的预演,嗯,我可以将一系列外交礼仪提前教授,月底前绝对可以搞定……老爷子,没问题!”
真是久违了妖女的霸道和独裁,我一时间竟出声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老一少将这件事拍板定案!我这时才想着反抗,然而,爷爷突然堆积起来了一抹凉意,让我将什么话都咽了回去。
“还有一件,是我刚刚才想起来的……真宇,你随我来!”
这是密谋吗?什么事这么神秘?我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随他出去。
海风挟带着热气,扑面而来,爷爷站在船舷边,负手远望,身上发散出来的寒意尚未消褪。仔细地体味了一下其中的情绪,我也不敢再耍小孩子脾气,乖乖地站在他身侧,只是眼中投射出疑问。
如果我没有感应错误,爷爷身上明明就是杀气!
“现在已经不戴眼镜了啊……”
他似乎是没话找话,我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个,楞了楞才回答道:“有时候也戴一下,权当饰物玩玩。毕竟十多年的习惯一时还改不了……其实,虽然没有你手制的封印,但我觉得,戴上眼镜的时候,特别清醒。”
他微笑了起来,手中却魔术般出现了一个无框的平光眼镜,强制性地塞到我手里,“这就好……这个给你,戴上吧,以后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把它摘下来!”
为什么?我的老毛病又要犯了?可我明明感觉良好……
我不由得有点慌张,但爷爷只是摇摇头,道:“预防万一而已……你这么快地进入极限阶,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就这样?”我紧盯着他,嘴中吐出的是纯粹的怀疑,“总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吧,爽快些,怎么说我也是你孙子!你不必事事瞒着我!”
爷爷瞥了我一眼,淡淡而笑,“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给你说,不过,这件事,却已经到了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见过本。布拉索没有?”
是禁忌的那个三号人物?我想起了与他的初遇,但真正使我印象深刻的,是老爸对我下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必杀令。要砍了人家,也不给我说个理由!
如今爷爷又提起这个人,我的兴趣立刻就上来了——这个布拉索和我们家是什么关系?仇深似海?
爷爷的笑容很和蔼,口中却仿佛迸出了一粒粒的冰珠:“是不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