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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独自一人在那片树林中度过许多个夜晚,但从未听到任何人号叫。
我的目光从玛戈·格林和道格·比林厄姆的照片上掠过。第三张是我妹妹的照片。我巳经无数次看过这张照片。媒体之所以喜欢这张照片,是因为照片上的妹妹看上去平凡得惊人。她仿佛就是邻家女孩,就是住在街区那头的可爱女生,你最喜欢请她帮忙照看孩子。其实,卡米尔根本不是这样的。她非常顽皮,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总是挂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微笑,她的美丽总是让男孩子们惊得后退一步。这张照片根本没反映出她的特点。她比照片上的女孩可爱得多。也许这就是让她丧失性命的原因。
我正要去看最后一张照片,也就是吉尔·佩雷斯的照片。但有什么东西让我把头抬了起来。
我的心停止了眺动。
我知道这听上去有些可笑,但我就是那种感觉。我看着从马诺洛口
袋里捜出来的那堆硬币。我看到它了。仿佛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胸腔,正在用力挤压我的心脏,让它再也不能眺动。
我退后一步。
“科普兰先生?”
我的手好像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我看到我的手指捡起那个东西,把它举到眼前。
是一枚戒指,一枚女孩子的戒指。
我又去看吉尔·佩雷斯的照片。他就是与我妹妹一起在树林里被害的那个男孩。我的记忆一下子闪回到二十年前。我想起了那道伤疤。
“科普兰先生?”
“让我看看他的胳膊。”我说。
“你说什么?”
“他的胳膊,”我转身走到窗前,指着尸体说,“让我看看他该死的胳膊。”
约克示意狄龙。狄龙按下对讲按钮:“他想看看死者的胳膊。”
“哪只?”停尸房里那个女人问。
他们都看着我。
“不知道,”我说,“两只都看看吧。”
他们疑惑地看着我。但那个女人按我的要求把被单揭开了。
胸脯上现在已经长上胸毛。他至少比当时重了三十磅,但这不奇怪。我也变了。我们都变了。但那不是我要看的地方。我正在看着那只胳膊,寻找那道刺眼的伤疤。
在那里。
在他左臂上。我没有大声喘气,也没有任何其他明显反应。我的身体仿佛刚刚被拿走了一部分,但我却麻木得对此无能为力。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科普兰先生?”
“我认识他。”我说。
“他是谁?”
我指着杂志上的那张照片说:“他叫吉尔·佩雷斯。”
02
有一段时间,英文和心理学双博士露西·戈尔德教授非常喜欢待在办公室里。
这是与学生单独面对面坐下来,真正了解他们的机会。我喜欢那些安静地坐在教室后面的学生。他们低着头,认真记着笔记,好像是在做听写练习。她也喜欢那些让头发遮住脸,好像给自己挂上了一条保护帘的学生,喜欢他们到她办公室来,抬起眼睛,将心里的想法告诉她时的样子。
但大多数时候,比如现在,到她办公室来的学生都是那些喜欢拍老师马屁的人。他们觉得他们的学分完全应该根据他们表现出的热情多少来确定,以为他们与老师单独接触的时间越多,学分就越高,好像性格外向的人在这个社会上还没有得到足够的报答似的。
“戈尔德教授。”那个叫西尔维娅·波特的女生说。露西想象出她更年轻一些的样子,她在中学时的样子。她一定是那种很烦人的女孩子,大考的早上还会跑到办公室来哀号,说她将不及格,结果却考了第一名,得分八十,而且还自鸣得意地早早交卷,把剩余的时间都用来增补笔记内容。
“什么事,西尔维娅?”
“今天您在课堂上读叶芝的那篇文章时,我感动极啦,您用声音把那些字句表达得淋漓尽致,真不亚于专业演员……”
露西·戈尔德很想说:“拜托,你还不如直接帮我烤些核仁巧克力饼送来。”但相反,她脸上仍然挂着微笑。真不容易啊。她看了看表,然后又觉得不应该这样做。西尔维娅只不过是个尽力表现自己的学生。就这么简单。我们都能找到与别人合作的方式,找到自己适应社会并生存下来的方式。西尔维娅的方式可能比大多数人的方式都更高明,都更少自我毁灭性。
“我也非常喜欢写您布置的日记。”西尔维娅说。
“听到你这么说真高兴。”
“我的日记是关于……嗯,我的第一次,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露西点点头:“我们会为日记内容保密的,而且日记也是匿名提交的。你不记得了?”
“记得。”她说着垂下了头。露西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西尔维娅从未在她面前垂下过头。
露西说:“也许,等我看完全部内容之后,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谈谈你的日记。当然是私下谈。”
西尔维娅仍然没抬头。
“西尔维娅?”
女孩用非常低的声音说:“嗯。”
下班了。露西想回家。她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心不在焉。她问:“你想现在谈吗?”
“不。”
西尔维娅仍然低着头。
“那好,”露西说着夸张地看了一下手表,“我十分钟后还要参加一个教师会。”
西尔维娅站起来:“谢谢您见我。”
“不用谢,西尔维娅。”
看上去,西尔维娅言犹未尽。但她没再说什么。五分钟后,露西站在窗口,望着下面的庭院。西尔维娅走出大门,擦擦脸,昂起头来,挤出一丝笑容,往校园里走去。露西看到她向同学们挥手,走到一小群学生当中,渐渐汇入其他学生的行列,成为人群中一个不再清晰的点。
露西转身从窗前离开。她看了看镜子,不喜欢自己看到的样子。那个女孩子不会是在向她求助吧?
可能,露西,但你却没回应她。干得不错,像个超级明星。
她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最下面的抽屉。那瓶伏特加就在那里。伏特加真是好东西,喝了之后嘴里没酒味。
办公室门打开了。进来的人留着长长的黑头发,头发别在耳后,耳朵上戴着几只耳环。他没刮胡须,现在流行这样,让他看上去像个乐队老男孩。他下巴上阽着颗总是分散别人注意力的银色饰扣,一条装饰着各种饰扣的皮带几乎兜不住那条低腰裤。他脖子上还有一处文身,内容是:经常繁殖。
那人向露西投过来最迷人的微笑:“你看上去棒极了。”
“谢谢,朗尼。”
“别呀,我是认真的。棒极了。”
朗尼·伯杰是露西的助教,不过和她同岁。他总是在教育陷阱中受困,得到新学位,在校园里混,眼睛周围的岁月痕迹不断增加。朗尼已经厌倦了校园里的那些网上色情资讯,所以现在已经超越那个界限,无论碰到什么女人都展开进攻。
“你应该穿那种能露出更多一点乳沟的衣服,也许那种新上市的提升胸罩。”朗尼又说,“也许能让男孩子们在课堂上更专注。”
“是啊,我也想得到更多的关注。”
“说实在的,老板,你上次受到关注是什么时候了?”
“八个月六天……”露西看看手表一“四小时前。”
朗尼大笑起来。“你在耍我,对吗?”
露西只是盯着他。
“我把那些日记打印出来了。”
他说的就是那些内容保密的匿名日记。
露西正在上一门学校称为“创造推理”的课。这是一门将最大的心理创伤与创造性的写作及哲学结合起来的课程。说实话,露西喜欢这门课。现在布置给学生的作业:每个学生写一件生活中对他们造成过伤害的事,他们通常不会告诉别人的事。不需要使用真实姓名,不对日记进行评分。如果学生在匿名日记最后注明同意,露西可以向全班同学朗读部分内容,以便展开讨论。当然,不透露作者姓名。
“你开始读了吗?”露西问。
朗尼点点头,在几分钟前西尔维娅坐过的座位上坐下,把双脚跷在办公桌上:“没什么特别的。”
“蹩脚的色情作品?”
“依我说,更像隐晦的色情作品。”
“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我给你说过我的新马子吗?”
“没有。”
“妙不可言。”
“嗯……嗯。”
“我是认真的。女服务员——是我约会过的最辣的辣妹。”
“你给我说这些是想让我……”
“妒嫉?”
“对,”露西说,“一定是,把日记给我吧。”
朗尼递给她几张。两人都开始低头看起来。五分钟之后,朗尼摇摇头。
露西说:“怎么啦?”
“这些孩子大多几岁啊?”朗尼问,“也许二十岁,对吧?”
“差不多。”
“他们的性生活总是能坚持,多久,两小时?”
露西笑了:“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你年轻的时候男人也能坚持那么长时间?”
“但他们现在坚持不了那么长了。”露西说。
朗尼杨起一道眉毛:“那是因为你太辣了。他们控制不了自己。这是你的错,真的。”
“嗯。”她用铅笔上的橡皮擦轻轻敲着下嘴唇,说,“你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对吗?”
“你认为我需要说句新鲜的。那这句怎样:‘我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我发誓?”
露西含糊地嗯了一声:“对不起,请再说一遍。”
“该死。”
他们继续阅读。没过一会儿,朗尼吹了声口哨,摇摇头:“也许我们出生的年代不对。”
“千真万确。”
“露西?”他从日记上方望过来,“你真的需要引起一些男人的注意才行。”
“嗯……嗯。”
“你知道的,我很愿意帮忙。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那妙不可言的女服务员小姐怎么办?”
“我们不排外。”
“明白了。”
“我指的纯粹是一种肉体上的东西,共同进行管道清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嘘,别打岔。”
朗尼知趣地闭上了嘴。半小时后,他俯身看着露西。
“怎么啦?”
“你看看这篇。”他说。
“为什么?”
“先看看吧。”
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