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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有解毒药。”
菲斯勒看着自己深深爱着的心上人为自己而担忧的样子,他终于感到自己的背叛是值得的。
“快把药拿来,要不然恐怕就晚了。”莫妮纱急切的说道,她并不等待那个骑士将解毒药拿出来,自己开始在那个骑士的怀里翻弄起来。
菲斯勒心花怒放,在这一剎那间,他终于知道他的心上人确实深深爱着他,以前的一切并不是一场噩梦,那一切都是真实而又美好的。
将全身心都投入到这瞬间的喜悦之中的菲斯勒,甚至没有听到从他背后响起的那一声弓弦拨动之声。
笑容突然之间在他的嘴边凝固住了,一支利箭从他的后颈射入,箭尖从他的咽喉处穿透出来。
菲斯勒那高大的身躯突然之间软垂下来,他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莫妮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了,她一把抱住菲斯勒的身体,用手捂住那致命的伤口,好像想要止住那不停喷涌而出的鲜血一般。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那无意义的举动,根本不能够制止菲斯勒的生命离开他的躯体。
掉落在地上的火把仍旧熊熊燃烧着,但是菲斯勒的生命之火已经熄灭了。
看着情人那黯淡的眼神,看着那散乱的目光,看着那仍旧蓬乱但是已经失去了生气的头发,莫妮纱好像在那一瞬之间呆住了,她轻轻搂住菲斯勒的身体,和他跪坐在一起。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跪着,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莫妮纱和菲斯勒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颓然倒下。
不过他们俩仍旧保持着紧紧相拥的姿态。
那支夺去了菲斯勒生命的箭矢已经被折断,那折断的箭矢,深深插进了莫妮纱的心脏。
费纳希雅静静看着这一切。
虽然在那支致命的箭矢发出之后,她迅速的反应过来,并且给予了那个卑鄙的偷袭者毁灭的一击。
但是她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看着这两个曾经相爱至深,但是因为各自的身分,而不能够幸福的结合在一起的男女。
看着这两个一直深深爱着对方,同时也深深刺痛对方的欢喜冤家。
看着他们俩好像彻底获得解脱一样的表情。
费纳希雅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就在刚才,就在悲剧发生之前的那一刻,她还满心以为那位古代英雄的子孙中,终于有了一个摆脱了那悲惨命运,从那恶毒诅咒中获得解脱的人。
她甚至以为,伴随着那个魔法皇帝被彻底的消灭,那个可怕的诅咒也随之烟消云散。
但是就在那一剎那间,一支箭矢将所有的一切化作泡影。
也许继承于血脉之中的诅咒并没有那么容易化解,也许那个魔法皇帝并没有被彻底消灭。
虽然费纳希雅并不愿意这样去想,但是她无法正面直对那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一对情人。
费纳希雅悲哀的望着天空,她好像亲眼看到那无情而又致命的一箭,正是控制在一只邪恶而又充满仇恨的手中。
满怀哀伤,费纳希雅将那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情人拖上马车。
破烂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这漆黑一片的荒野之上,那一把被狂风刮得火光摇曳的火把,就像是指引这对情人升上那没有痛苦没有烦恼的所在的明灯。
那凛冽的寒风吹拂大地的声音,也好像是天地为之发出悲鸣。
驮着那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情人,马车驶向漫漫的旷野。
第二章 狭路相逢
漫漫黄土,莽莽荒漠,在远离道路的一块树林之中,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冢。
在坟冢的前面停着一辆被拆散的马车。
恩莱科静静的站在这座坟冢前面,那件更换下来的长裙已经化作了一堆灰烬。
看着这对总算能够获得安宁的情人,看着这让他们躲避那恶毒诅咒的最终的掩蔽所,恩莱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莫妮纱是他在卡敖奇王国认识的第一个莱丁人,也是自从旅行以来第一个让他感到如同亲人般温馨和蔼的人。
对于亲手将这曾经视之为大姐姐的人埋葬,恩莱科的心情颇为低落。
看着这由六株小树组成的树林,恩莱科不知道,将来他还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
虽然这辆马车也能够作为一个标识,但是荒漠中的风沙,将会很快把任何不属于它的东西破碎并且掩盖。
但是,这已经是他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新的一天到来了。将悲伤扔在脑后,漫漫的长路还在前头。
手中提着那把弯刀,恩莱科向远处拴着的那匹战马走去。
原本拉车的那些马匹,已经被他放逐到这片荒野之中了。没有鞍蹬的马很难骑,更别说要穿越一望无际的荒漠。
恩莱科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德雷刻丝在自己身上下的那个诅咒,可能还有两三天才会彻底消失。
不过即便诅咒消退之后,恩莱科也不知道应该前往何方。这里已经相当靠近莱丁王国的边境了。
恩莱科原本并不打算前往这个满是妖精居住的国度,但是,听莫妮纱曾经提起过她的祖国。在她的眼睛里面,她的祖国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这种赞美不能不让恩莱科产生强烈的好奇。
是什么样的国家,能够让她的子民,为了她的安危不惜牺牲一切。也许,应该去看看莱丁王国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间天堂。
除了那份好奇心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恩莱科要将莫妮纱的最终归宿告诉给她的亲人。但是恩莱科很担心,漫天的尘土将会将一切掩埋掉。
骑上战马,恩莱科向远方驶去。
在旷野的另一边,十几个紧紧包裹在黑色披风之中的神秘人物,骑着神骏的战马正飞驰在这一片风沙之中。
他们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披风,样子有点像魔法师身上穿着的魔法袍,不过和魔法袍不同的是,那件黑色披风比较贴身,在这乱舞的狂风之中,披风的衣角也没有随风飘拂。
这些人的脚上穿着奇特的长筒靴子。但是和普通的长筒靴子不同,那上面竟然还密密麻麻的绑着一层层的绑腿。
突然之间,为首那个人勒住了战马。他翻身跳上马背,用脚尖点着马鞍前翘上的那块突起,整个人笔直的站直在那里。
虽然狂风咧咧吹拂,但是这个人就犹如山岩一般挺立不动。
“头,有什么发现吗?”一个人粗着嗓子问道。
“前面好像刚刚打过一场仗,有四五匹没有主人的战马在那里乱走,不过看样子地上躺着的死人,绝对不止这个数。”那个首领看了一会儿回答道。
“会不会和特德传来的那个消息有关?”另一个人问道。
“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先过去看看再说。”说着那个首领脚尖一点跳了下来,稳稳的骑在马鞍之上。
十几个人纵马狂奔,在他们的身后腾起漫天的尘土。
在两三公里长的旷野之中,躺着二三十具尸体。
那是护卫骑兵的尸体,他们身上穿着的薄钢轻质胸甲,以及那顶仅仅能够保护住头顶的钢盔,证明了他们的身分。
而他们手中握着的形状奇特的弓,更是将他们隶属于哪支部队,都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
“是菲斯勒的手下。”一个黑袍骑士从马上跳了下来,他掰开一具尸体的手指,将那把紧紧握持在手中的弓取了下来。
“反弯弓,是菲斯勒的骑兵们的武器。”那个黑袍骑士将弓递到那位首领跟前。
首领并没有接过弓,他用手中的马鞭拨弄了两下之后,骑着马走到那具尸体旁边。
“赫恩,你看看这些人死了多久?”那位首领吩咐道。
另外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袍骑士从马上下来,不过当他一瘸一拐得走在地上的时候,很明显能够看得出他是个残废,那条右腿如果不是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话,那么便是一条假腿。
那个瘸子慢慢走到那具尸体跟前,他拉开尸体的衣服,用手在尸体上面按压了一会儿,又将尸体翻转过来,仔细检查着背后那些尸斑之后,说道:“头,我敢肯定是昨天傍晚时分死的。”
“傍晚时分?”那个首领沉吟了半晌:“能够再确切一点吗?”
那个瘸子艰难的爬起身来,又找了一具尸体,翻弄了好长一段时间。就这样一具接着一具,大概查看了五六具尸体之后,那个瘸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敢完全肯定,但是至少有六成把握,这些人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死去的。
“那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些人大多数是被弓箭射死的,那个射手相当厉害,几乎是一箭毙命,这些箭支也是菲斯勒骑兵团专用的,按照这种情况看来,杀死这些骑兵的正是菲斯勒本人。”
那个首领沉吟半晌突然转过身来问道:“瓦库,特德当初是怎么报告的?”
那位被点名的黑袍骑士想了一会儿回答道:“特德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有一个老主顾雇他,但是既没有说要去的地方,也没有说去干什么。”
“老主顾?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你见过吗?”首领再次问道。
“没有,特德说的时候,就是急急忙忙的,我甚至来不及多问。而且老主顾一向比较安全,不大可能出什么大事情,因此我也没有过于注意。”那个骑士回答道,他的语气极为沉重。
“头,特德也许还活着,我们好好找找,也许还有希望。”另外一个骑士轻声说道。
“希望不大,特德放回捕风鸟,显然事态紧急,他可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再加上地上这些尸体,很显然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是在追赶特德还有他的那位神秘客人。而菲斯勒是从后面赶上来的,他显然像保护特德正在保护的人。”
“头,您是怎么看出这一点的?”一位黑袍骑士问道。
“很简单,最初的那几具尸体,死得很奇怪,他们好像是从马上摔下来,然后又被活活闷死的,有些人看上去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这种死法可不常见,恐怕他们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