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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瞬息之间,熊熊烈火将那些骑士们团团包围,不过还没有等到他们发出哀嚎,或者从火海之中冲杀出来,一团黑色的浓烟,已然将他们团团笼罩住。
骑士的惊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在黑烟笼罩住他们的那一瞬间停顿了下来。
当黑烟飘过之后,地上留下的只有一堆堆骸骨,而且这些骸骨甚至已然枯黄断折,仿佛那个人已经死去了几个世纪之久。
如此恐怖和诡异的情景,令那些将勇敢奉为美德的骑士们,也感到胆战心惊。
而天空中漂浮的那几个魔法师更是转身就逃,显然他们十分清楚,这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恐怖敌人。
面对可怕的强敌,只要有人选择撤退,那么其他人也会同样跟着去做。
撤退变成了充满恐慌的逃跑,不过和能够在空中飞翔的魔法师比起来,骑着战马奔驰的骑士,显然要慢得多。
正当他们沿着山坡往海滩奔逃的时候,就看到无数道淡淡的黑烟,朝着四面八方飙射而去。
那一缕缕黑烟仿佛是密集的箭矢,又仿佛是战场上扬起的烟尘。
不过每一个看到那缕缕黑烟的人,都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害怕。
最先的那几道黑烟飞射得最为迅疾,那几道浓黑的烟雾,在瞬息之间追上了飞在最前列的魔法师们。
只听到一声声惨叫从空中传来,当烟雾消散而去,并且调转方向朝着另外一个目标射去之后,可以看到散碎的白骨零零落落地从天空之中洒落下来。
这简直就是地狱之中的景象,每一个看到此情此景的骑士,都感到心胆俱裂。
不过更令他们感到恐惧的是,他们知道自己也将立刻变成那副模样。
事实上,他们已然看到淡淡的黑烟,从四面八方飘了过来。
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之后,行宫四周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不过此刻的宁静,并不像以往那样充满了祥和安逸的气氛。
这里变得如同地狱一般恐怖和诡异。
四周到处散落着皑皑白骨,战马的骨骸、锈蚀的铠甲、支离破碎的骸骨,全都混杂在一起。
在这累累白骨的周围,是成片枯黄的树木青草的残根,那原本郁郁葱葱的树冠和草茎,早已经化作了灰烬和尘埃。
这是一个充满死亡的所在,这里弥漫着幽冥世界的气息。
这里仿佛正有一位死神在悠闲漫步,又仿佛是地狱在这里破开了一个出口。
而在这块死亡之地的正中央,正站立着一个仿佛是死神一般的人物。
一团浓密的黑烟聚拢在一起翻滚着,黑色的烟雾渐渐众拢成为实质。
那由黑烟组成的人形变得越来越清晰,最终恢复到恩莱科以往的模样。
看着远处那疯狂逃窜着的卑劣的圣骑士,他轻轻吟诵起土系魔法之中,唯一实用的那个咒文。
当那神秘咒文结束之后,远处的海滩之上,好像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当那个正在飞快逃跑之中的中年圣骑士,踩在松软沙滩之上的那一瞬间,他的脚下突然问凹陷下去,沙子伴随着海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混浊不堪的漩涡。
那个中年人虽然手中握着传说中的神剑,不过面对这不停将他往下陷的流沙,他丝毫没有任何办法。
手中舞动的厚实的阔刀长剑,虽然在瞬息之间将四周的海水蒸发干净,不过那些沙子可丝毫不受神剑那灼热红云的影响,而他那高妙迅疾的身法,在这毫无着力的流沙之中,也失去了任何作用。
那个中年人恐惧和绝望地,看着自己被流沙一点一点地吞没。
实在没有比看着自己慢慢走向死亡,更令人感到害怕和无奈的了。
缓缓地举起那把神剑,那个中年人的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会是自己最后的结局,此时此刻他感到后悔更感到绝望。
不过,他心中最大的感受却是深深的痛恨,因为他居然被克维志所欺骗,那个只知道玩弄权术的家伙,居然告诉自己,那个小禁咒法师已经死了。
正是相信了这件事情,令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如果当初他知道恩莱科·普罗斯根本就没死,他根本就不会考虑加入克维志和因珀斯的阵营之中。
因为他很清楚,那位以疯狂和恐惧闻名的长公主殿下,却并不会对拥有着同样血脉的亲族下手。
无论是令她厌恶的自己,还是让她稍稍有些好感的因珀斯,都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是那个小禁咒法师就完全不一样了,虽然从很多事情上能够证明,他并非是一个嗜血奸杀的残忍之徒,不过同样他也绝对不是一个悲天悯人,拥有着仁慈之心的家伙。
而除了这两个人之外,他并不认为还有其他人能够真正给予他们威胁。
正因为如此,当他从克维志那里获得确凿的证据,表明那个小魔法学徒已然丧生在海格埃洛和索米雷特所布下的杀局之中,他便欣然地答应了结成同盟的请求。
但是此刻,他却感到那是自己平生所做的最大一件蠢事。
绝望中,那个中年人举起了手中的神剑,那锋利而又灼热的剑刀,朝着自己的脖颈斩落下来。
突然间,一道锐利的冰箭破空之声传来。
令那个中年人感到讶异的是,那道冰箭居然射向他手中的那柄神剑。
不过这已是他最后的一丝感觉,在那支冰箭射中神剑的一刹那间,他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不仅仅是他,就连那道流沙也被牢牢地冻结住了,渗透进流沙之中的那些海水,全都被冻结成为牢不可破的坚冰。
只有那柄神剑仍旧没有被冻结住,不过没有剑手的操控,再非凡的神兵利器,也仅仅只不过是一件别致的摆设。
原本笼罩在神剑之上的红光,已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剑刀之上闪烁游栘的流光异彩。
※※※※※行宫之中最为金壁辉煌的房间,便是王室成员的寝宫。
而此刻,在寝宫这里,正聚集着一群充满神秘和诡异的人们。
寝宫正中央的地板之上,平躺着那个被抓获的中年人。
在他的周围,画着一圈神秘的魔法阵。
紧靠着那个中年人的脑袋旁边,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猫眼石。
猫眼石之中,布满了红色和蓝色的诡异丝线。
一团蒙胧的蓝光,将整座寝宫笼罩在一片绮丽而又诡异的光圈之中,而那蓝光最为浓密的所在,正是那座魔法阵的正中央位置。
在寝宫的另一头,那张华丽无比金碧辉煌的大床之上,静静地躺着那位郡主小姐。
她的神情显得异样兴奋,又有一丝担忧凝聚在她的眉头。
在她的枕边,站立着神情凝重的凯特。
虽然他对精神魔法和灵魂转移丝毫没有了解,不过在这里的所有人之中,除了克丽丝和恩莱科之外,就数他对于魔法的认知最为深刻。
而此刻,无论是长公主殿下,还是主持灵魂转换的恩莱科,都丝毫没有空闲,因此看护希玲的重责,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凯特的身上。
主持灵魂转换仪式的恩莱科,此刻正盘腿坐在两者正中央的位置,他的嘴里轻轻吟诵着冗长而又神秘的咒文。
那吟诵咒语的声音,仿佛是狂风吹过废墟所发出的呜呜的凄凉的声音,又仿佛是无数被囚禁在幽冥之地的亡灵所发出的哀嚎。
而克丽丝则跪坐在那个中年人的头颅旁边,她的手中捏着一根极为纤细,却有一寸乡长的银针。
那根银针在克丽丝极度的小心之下,被缓缓地插入了那个中年人的头顶正中。
突然间,那布满了红色和蓝色细丝的猫眼石,爆发出明亮的蓝光。
在那一片蓝光之中,还夹杂着无数红色的星光,那些红色星光如蜂拥一般,向那根银针涌去。
而原本静静躺在那张华丽大床之上的希玲,突然间发出了一阵极为轻微的呻吟。
看到希玲有所反应,旁边的凯特,立刻轻声吟诵起刚才恩莱科教给他的那串诡异的咒语。
一时之间,寝宫之中,充满了低沉而诡异的吟唱之声。
而那幽深的蓝光,则将这里映照得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突然间,原本静静躺在魔法阵之中的那个中年人,微微地动弹了一下,紧接着他便慢慢地坐了起来。
一开始他的眼睛之中还显得有些呆滞,不过渐渐变得有些神采起来。
而那根原本深深插入头颅之中的银针,也缓缓地自动退了出来。
“叮当”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那根银针掉落在地板之上。
“这种感觉真是有趣极了,原来占据别人的身体,是这样有趣的一件事情。”那个中年人兴奋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和他原来的形象和风度极为格格不入。
看着这诡异的情景,就连对于精神魔法一无所知的贝尔蒂娜和杰瑞,也能够猜到,显然那个灵魂转换的仪式已成功完成。
占据了新的躯体的希玲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沉沉地睡在床上的自己。
“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我愿意的话,我甚至能够令我自己怀孕。”那个家伙突然间兴奋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原本正打算站起身来的恩莱科一头栽倒在地,而一旁站立着的贝尔蒂娜和凯特,则惊疑无比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家伙。
唯独杰瑞对此丝毫不以为然,显然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已经非常了解,那位郡王殿下是怎样一个怪异家伙。
“你现在有把握能够百分之百冒充这个家伙,而不被别人识破吗?”一旁边的克丽丝问道。
希玲沉默了半晌,在那新获得的大脑之中搜索了片刻。
突然间,她身形一纵高高跃起,当快要碰到天花板上吊挂着的水晶灯盏时,猛然间一个转折,身体紧贴着天花板飘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