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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理我自然懂,如非万不得已,我是不会采取极端手段的……或许帝都的形势会朝著我们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呢,再等等事态的进一步进展吧……”我如是说道。
离开荒凉的西郊,我们回到了城内此时同样是渺无人烟的大街上。
风正急,雪正浓,恶劣的气候似乎也正如我目前所面临的险恶形势,但我的步伐依旧坚定,我的意志依然坚决。
“亚历,是什麽让你在如此重重危机中尚能自信满怀?你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失败吗?”望著我昂然的身姿,加莎琉璃这样问道。
“我不是和平地活到今天的!当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父母的身前撒娇时,我已经被逼认知到人情的伪善,政治的邪恶,在步步为营的环境中张开了自我保护的面具;当同龄人还处在温暖的家中经营著七彩的梦想时,我早就领略了世道的阴险,战争的无情,在冷酷的杀戮中为生存而杀人。什麽是危机?我的存在对别人来说本身就是最大的危机!我也会失败的,但只要让我尚有一息生机,最终失败的只会是我的敌人!就算是极恶的形势,也不能压垮我的斗志,击溃我的尊严,消解我的信心!”我答道,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悲也无喜,只有一种可怕的平静。
从十七岁以来的,我的人生早已与所谓的和平安逸隔绝,血与火的锤炼不仅让我习惯了死亡,也将我的心志打造得既冷硬又坚强。我步之所至,鲜血铺就通向权力王座的红毯;我剑之所指,火焰点彩出世间绚丽凄美的画卷。
“这就是男子汉的担当麽?还是属有亚历独有的傲骨?俯仰天下,有我无敌,锐烈决荡……”加莎琉璃幽幽说道。
“我只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已……”我突然止话停步,因为我感觉到大街上有一股比呼啸的风雪更凌厉的气势向自己压迫过来!
放眼望去,只见在雪影纷飞中一个白色的人影兀立在大街的尽头,并以一种飘逸灵动的步履向我们的方面缓缓而来。
随著来人的临近,一缕无比清越、空灵剔透的箫音如淙淙流水般倾泻而来,清丽的音色,抒情的曲调,让我感觉全身象是在一潭蕴藏著无尽生机与绿意的湖水里徘徊旋舞,荡开无数细碎美丽的波纹,处於一种极之静谧恬静的氛围之中。
突然,箫音一变,由抒情轻柔化作清亮高亢、深幽空旷,把我的神思不断扯远,让我忘掉了风雪,忘却了身外之事,被带进了宽广无垠的空间,一恍神间,仿佛身处於无边无际的暗蓝星空中,追寻著散布於悠悠星河中的无穷灵性,在广袤的天地里,回复生命诞生之初的感动,感受著自然与原始之美……
箫声再变,化作连绵不绝的深切柔情,如泣如诉,若即若离,我的心也随之回到了与利冰兰相遇的时刻……利冰兰摘下银色头盔时一刹那的动心与惊豔,紫色月华下蝉衣临风的佳人那份楚楚动人的悸动,树林里定情时的两情相悦、共诉衷曲,分别时的山盟海誓、离情依依……
就在此时,箫音遽转,变得无比悲切凄厉,压抑嘶哑的音调如愁肠百转,若郁结心碎,将无尽的悲伤充塞於天地间,我眼前不由浮现出利冰兰披著大红嫁衣伴在神采风扬、春风得志的阿鲁顿身边的情景……突然,场景一转,却是薇薇安挡在我身前,胸口被阿鲁顿的金色长剑刺透,苍白的脸上再无一丝的血色,身体如绵絮般飘落……加莎琉璃躺在我身边,娇躯已经冰冷,渐次透明并变得无质感起来,直至化为幽蓝色的空气……雅伦诗把一柄细长透明的长剑慢慢地从背後穿透我的身体,她脸上冷凝的表情,森然的目光,没有一丝的犹豫,没有半分的怜悯,仿佛在她面前的我只是一具无生命的尸体……而利冰兰则拉著我的手将“未名”刺进自己的胸口,怀内一片殷红,如绽开的玫瑰花,美丽的容颜上挂著一丝凄美惨然的笑意……
至此,我已感觉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再难抑制内心的悲意,如撕裂肺腑绞碎心脏的悲伤填满我所有的感官,充盈著我的六识,悲恸的泪水如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我伫立在风雪中已是泪流满面,连泪水被冻结在脸上也毫无知觉。
突然,我觉得胸口有如被重重锤击了一下,喉部一甜,一股鲜血终於忍不住冲口而出,喷洒在雪地上,我的神志也因此回复了一丝清明,知道自己已为对方音律所制,并且内腑已为箫音所伤。
好可怕的敌人!只是一曲箫音便有如此可怕的威力,而且箫音的攻击还具有定向性!因为此时的薇薇安、加莎琉璃、罗白虽然处於失神状态,却没有受伤。
当我竭力抗拒箫音的魔力,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时,却是心口一阵剧痛,再度吐出了一口鲜血。
“强制悲伤,只会越伤越深。人性有情,故有喜怒哀乐,本为自然之心,何须强自压制?顺应本心,合乎天心,归於自然,任流随荡,心魔自消。”随著一把悦耳悠扬的男中音响起,箫声也自嘎然而止,如突兀而来亦突兀而去,去留无迹。
随著箫声的消逝,我才真正的神魂归窍,薇薇安、加莎琉璃、罗白他们亦恢复了神志,但她俩对曾经发生一切却是一片茫然。
我以高度戒备的目光紧紧注视著已经接近到数丈内的不速之客,左手衣袖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右手则不自觉地挪到了腰间“未名”剑把的位置。加莎琉璃、薇薇安则紧紧靠在我身边,她们已经意识到碰上不可预测的敌人。而罗白脸上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与震惊表情。
来人身材修长,白衣胜雪,须发皆发,面如冠玉,额头高广平阔,目朗如星,英挺的眉毛斜飞入鬃,鼻直似梁,两唇紧合成线,有著说不出的傲气自负和独特韵味,飘扬的雪花拂过他的须发和白衣,却毫不沾身,如水般泄落,与周围的风雪有著奇特的协调感,仿佛亘古以来就站在那里,矗立在风雪中有如冰雪的精灵。
而他的右手则轻轻扣著一支似玉非玉的翠绿色洞箫,唯美的姿态说不出的闲恬优雅,有著仕女般的柔美妩媚,亦象是一位赏雪赋歌的行吟诗人。男性的美与女性的美完全揉合在他身上,让人在领略他的男性风标时,却又有一种欣赏美女的愉悦感。
如此独特的人物,我还是首次碰见,但我已经清楚意识到自己遇上了生命中最大的意外也最强大的敌人!一个我完全没有把握战胜的对手!此人──究竟是谁?
“这一曲名为‘悲情’,是我送给初到帝都的梅因斯特之王的见面礼。”来人突然灿然一笑说道。
“帝师!你是传说中的帝皇之师卡妙!”罗白已经失声惊呼,脸上的表情无比震撼。
第三十六章诸天音乐
第三十六章诸天音乐
卡妙,有著“终极剑圣”、“音律之神”的伟大称号,传说中法拉蒂斯帝国集剑术与音乐最高成就者。这是一个谜一般的神秘人物,却与法拉蒂斯帝国有著千丝万缕、扑朔迷离的联系,传闻中是三代法拉蒂斯帝国的皇帝之师,而他本人却未在宫廷内任职,在人前露面也少之又少,帝国正史中亦从未予以记载。不论是在皇室成员中,还是在普通百姓心中,“卡妙”早就成了一个传说中的名字,人们甚至不能确定这个人物是否真实存在过。
根据野史记载,历史上卡妙曾经在帝都出现过三次,而每次当他出现的时候,既是法拉蒂斯帝国危难最深重的时刻,也是事态呈现转机之时,最后危机总会以奇特的方式消弥于无形,但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是否是他在发生作用。
但凡有关卡妙的记载,均极富传奇色彩,甚至带有神话色彩。其中一个最多人提到的说法是,他是上几代法拉蒂斯帝国皇帝的私生子,天纵奇才,无论才器还是德量,在法拉蒂斯帝国史上无人能出其右者,但因其本人酷爱剑道与音律,厌倦了宫廷政争,因此脱离王室,过著与世无争、闲云野鹤的生活,只是基于对上几任皇帝的承诺,才在帝国最危难的时候对帝室予以援手,并承担了三代以来帝室王储的启蒙教育之职。
而另一种最富于神话色彩的说法是,卡妙实质是天神的后矞,有著神与精灵的血统,曾被卷入众神战争中,在众神战争时负伤并流落人间,也因此看透了战争的本质,厌恶了神的身份,在人间过起了行吟诗人的流浪生活,一直冷眼看待世情,也暗中对人类予以自然法则允许范围内的援手,在百灵战争后遇到了波伦尔纳。法拉蒂斯和格蕾丝雅。米拉,三人一见如故,结为好友,卡妙更爱上了格蕾丝雅,但这份爱情只能成为一种单方面的爱恋,注定是无法获得对方的回应,因为格蕾丝雅爱上的并不是落寞寡欢的卡妙,而是热情而充满锐气和野心的波伦尔纳。波伦尔纳。法拉蒂斯成为法拉蒂斯帝国的开国之君,而格蕾丝雅。米拉也嫁与波伦尔纳,成为帝国的第一任皇后。黯然神伤的卡妙却依然痴痴地爱恋著格蕾丝雅,在法拉蒂斯帝国立国后,一直留在与他所爱恋的人最接近的帝都,眷顾著波伦尔纳。法拉蒂斯和格蕾丝雅。米拉的子孙。
也有各种各式关于卡妙身份来历的荒诞怪异的说法,这些说法也说明了帝都的人们沾染了皇室好大喜功、酷爱猎奇、热心于奇谈的风气,富于夸夸其谈却不切实际,喜爱幻想而乐此不疲。
此时,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却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
“尊驾就是帝师卡妙?风雪挡道,所谓何事?”我已经撤出“未名”,虽然一再催迫自己处于最高的戒备状态,但面前这位给人美的最高愉悦的男人却有著非常独特的气质,让人难于生起敌意。
“送君一曲‘悲情’,然后取君性命。”面前这位白衣白发的男人悠然而立,闲散的语气象是在诉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却未表明身份,也象是默认了我的猜测,“‘悲情’是送给梅因斯特之王的安魂曲。”
“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