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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过马腹,到了左边,一剑刺中左侧尚来不及反应的骑士,随著我翻身抢到左侧骑士的马背上,他的尸体已经翻落地面。後面夹击我的骑士此时已因失去了我的方位而努力调整位置。我这招翻身夺马是城内富家少年打马球时的秘技,想不到此时竟派上了用场。
三匹空马失去主人後,陷入一片盲动中,从而影响了其他骑士对我的攻击,一时竟无法形成有效的近距离夹击。
趁著这种混乱,我突然调转马头,猛地策马往来路回冲。
五十多名骑士再度为我奇异举动而震愕,他们想不到我会走回原路,而这也是包围圈中最薄弱的环节。
我挥剑击荡,带起一片绚美的剑光,冲开拦挡的骑兵,沿著原先森林小路回驰,身後留住数具骑兵的尸体,同样,我也付出了代价,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剑伤,但并不致命。狂怒的骑兵们匆匆回马紧追,再度形成了你追我赶的局面。
过了一会儿,我已经回到使团的停驻地。由於拥有最强战力的骑兵小队已被派出追杀我,此时仍被我抛在身後,所以使团里只剩下几个护卫的士兵,在我策马挥剑的凌厉冲刺下纷纷脑袋分家,鲜血迸射。
我迅速冲近使团马车,一剑挑开帐帘,看到了里面几个哆嗦惊惧的人。
我一剑架在一个衣著光鲜、肥胖臃肿的人脖子上,冷冷说道:“布其大使先生得罪了!下车!”
“你……亚历……”在我的长剑威逼下,布其大使和他的女眷只能乖乖下车,惊吓过度的布其大使已经语不成声,只能发出哆嗦的颤声。
我跃身下马,长剑紧紧罩住布其大使,一边努力调匀呼吸,争取时间休息,尽量恢复因拼杀和流血而消耗的体力。这时,骑兵队已经赶了回来,把我们紧紧围住,却因为投鼠忌器而不敢有所行动,双方陷入一种剑拨弩张的紧张氛围之中。
“亚历山大,放下大使,我与你公平一决!如能战胜我,我托洛以骑士的名义保证,放你安然离去!”骑兵小队的队长首先发话。
发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对这种情势下所谓骑士的保证并无一丝一毫的相信,只要我放开手上的人质,他们马上会一涌而上,就算托洛真的会与我公平一决,即使我获胜了,也无法生离,因为我父亲和艾提芮亚已经下了格杀令,此时只要能杀死我,违背所谓的骑士尊严又有谁会知道呢?就算知道,又有谁会去为一个已死的、微不足道的人去讨公道?这种虚无飘渺的保证只能用来骗骗一腔热血的无知少年罢了。
“放我走!一小时内不准跟上,我在确定安全後会释放你们的大使大人的!”
我打量了这些被我挟持的人质,有妇女,亦有小孩,那小孩应该是布其的儿子吧,年龄似乎只有十岁出头,一副惊惶失措的神色。真是对不起了,小子!让你小小年纪就因我而处於这种不可测的危险中……不过,我也只是为了生存呀。
我正准备押起布其大使上马,那小孩却跌跌碰碰哭喊著向我跑来:“放开我爸爸呀!呜呜……”
看到小孩马上就要栽倒在我身上,我便伸出左手把他扶起,他却一头栽在我怀里。
突然感到一阵巨痛从腹中传来,我一把用左手勒住小孩的脖子将他分开,却已发现自己的下腹已被鲜血染红,一柄匕首没入体内。
这时布其大使已经趁我原先架住长剑的右手因一时失力而挪开之机快速逃离,到达了骑兵的身边後便大喊道:“杀死他!杀死他!”完全不顾自己女眷和儿子的生死。
“还是太大意了!想不到我竟被一个小孩暗算,真是对小孩也不应该这麽毫无提防和不小心呀!”我嘴角弯起了笑意,嘲笑著自己的愚蠢。
看了看被掐住脖子、脸上泛著惊惶和死气的小孩,本想一剑解决了,但想了想,在杀与不杀的意念间挥起一脚将他踢飞,摔落到不远处已奄奄一息,眼看也活不成了。
此时我已经因失血过多而体力和精力迅速下降。我拨出插在身上的匕首,任鲜血狂泄而出,然後举起长剑,迎向冲杀而至的骑兵……
随著一个个骑兵被我拼死的锐剑挑飞,我的动作也因激烈的交锋和体力的进一步消耗而变得迟缓,但仍然顽强地拼杀著敌人。此时,我的长剑已因过度的交击而从中断裂……
在秋日豔阳的照耀下,我高举著断剑,断剑上敌人的鲜血犹自下流,反照著血光,我全身亦被自己和敌人的鲜血染红,沾著血丝的嘴角挂著冷冽的微笑,其形象极其凄厉诡异,令围攻的骑兵们不由心中一悚,一时间竟忘了进攻。
“来自遥远时空的至高无上的神呀,请接受吾之祷告,赐吾以火神之怒气;游荡在无尽空间的火之精灵呀,请与我缔结血之盟约……谨以吾之名召唤──烈焰火舞!”
在众骑兵的一窒间,我吟诵起火焰魔法,四周空间的火元素迅速凝集在我的断剑上,蒸干剑上的鲜血,并在剑身上带出一条长长的火焰尾巴。
众骑兵脸上不由露出惊惧的神色,想不到我竟能使用高阶的火系攻击魔法,而这些尚未练成“斗剑气”的骑兵对魔法的抵抗力是相当有限的!
在托洛的一声令下,骑兵队迅速分散,避免受到大范围的火焰攻击,然後从各个方向向我驰冲──与魔法师交手,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迅速拉近距离,进行短兵相接。
正当我准备施出这平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的魔法攻击时,却发觉集结的火元素出现了紊乱,并迅速逸散──原来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无法驾驭这一强大的高级魔法,而且就算是平时,这种程度的魔法也是在我的操控能力之外的!此时想行险一搏,却终究失败了……想不到我亚历竟连一次施展魔法的机会都没有,还真是魔法界的笑话呵……
“看来我只能坚持到这种程度了,终究还是要遂了父亲的心愿呀……”
这样想著,我突然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便用断剑柱地,支撑住身体──无论如何,我也硬要以直立的姿势迎接这致命的一击!
心爱的利冰兰呀,我终究要先一步离你而去了,无法实践对你的承诺了……但,你夫君是直立著战死的,至死也没有辱没你的威名呀……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感觉好奇怪,树木、风、阳光,甚至连周围的骑兵也一下子消失不见了──这是我死亡前的弥留状态吗?死亡的感觉,其实也并不痛苦呀……
突然我眼前一亮,失去的视觉再次回复,却发觉自己依然活著,而那些围攻自己的骑兵却死了──被烈火焚成数十具焦尸!
难道在无意识中,我的魔法“烈焰火舞”竟奇迹般地完成了吗?不可能!我迅速排除了这种可能性,以我当时的状态绝对无法引发如此强大的魔法的,而且还是将一队分散的骑兵全部消灭,在我的生命里是不会出现这种奇迹的!
“亚历,你还真是个大麻烦呀!”一把熟悉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我扭转身来,迎上维坦老师关切的目光。
“谢谢!”我说完便眼前一黑,力歇而倒。
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身上的伤已被维坦老师用光系的回复魔法治愈。我站起身来,发觉口干舌燥,便喝了一口维坦老师递过来的水袋。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天空中飞过一群群返巢的倦鸟,厮杀过後的森林是一片和谐和静谧。
“亚历,这几个人你打算怎麽处理?”
顺著维坦老师的声音,我注意到另外仍然活著的几个人──布其大使和他的几个女眷被维坦老师施加了重力束缚魔法,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杀了。”我冷酷地说道,从骑士的焦尸身上取下一柄剑,经过维坦老师默默让开的道路向布其大使他们走去……
“亚历,今後你又什麽打算?”掩埋完所有的尸体後,维坦老师问道。
这个问题让我一阵茫然。如果去找利冰兰,无疑是将自己再一次暴露在父亲和艾提芮亚公主的眼前,虽说南湛布琦三世默可了我与利冰兰的关系,但皇帝的几个子女各拥有军政大权,已非南湛布琦三世能完全制衡得了的,皇帝并不会为了袒护我而与自己的子女过不去,而且仅仅是口头上的默许也不具有任何形式上的意义,届时不仅自己生命可虞,连利冰兰也会受到牵联……天下虽大,何处才是我的容身之所?我该何去何从?
“如果你还没有别的打算,那就暂跟著我吧!”维坦老师说道。
我点了点头,便问起维坦老师下一步的行址。
“西行吧,”维坦老师笑了笑说道,“既然你是在南部失踪,就让你父亲的人在南部穷搜你的踪迹吧。而且我也正好要去西方一趟。”
於是我跟随著维坦老师走上了奇异的冒险旅程。
海内斯派到谢留里斯塔联盟的一个使团奇特地失踪,无一人生还,也没留下任何踪迹可资追寻,失踪的人们当中还包括一个已经失去继承权的海内斯郡守世子。经过一番调查後只能不了了之,最後判定为遭到不明盗贼的袭击,全部人罹难。尽管父亲和艾提芮亚仍然对我的生死存疑,但也随即释然了──因为连一支拥有强大战力的骑兵队也无人生还,更何况是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孅弱少年了!
这一天是圣伦历1890年12月20日,恰巧是我的生日,我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迎来了自己的17年人生。这一天,在後世历史上有著异乎寻常的历史意义,被无数後世史家称为“王者的起步”,研究某个奇特少年在这一天心路转变历程的著作浩如烟海。但对此时的我来说,只有一种面对自己不测未来的茫然和无力感,并以一种被动心情走进了奔腾激荡的历史洪流之中……
第十一章、未名
第十一章、未名
我们沿着多提尔王国与谢留里斯塔联盟边境的山区和小路一路徒步西行。
本来按我的意思是以马代步的,反正“皇龙”的骑士们遗下许多好马,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