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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们在车站只拣了一个客,是封紫琴,发车铃就响了,车不得不出站。
在城南最后一个候车点,封紫琴下去解手了。这时肖芽茬翩翩走来。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涂抹得香气袭人,一上车就压住了车上所有的气味。
肖芽茬看童铁佛大眼不眨地瞅她,就回敬他几眼。她见童铁佛穿个大西装裤头,还打个精子包,就说:“你做球个生意,也穿整齐一点儿色①!”
本来喜欢调侃的童铁佛当现干吧嗒嘴,没还上腔,就盯着她的打扮顿了三、四秒钟,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她的裙子上,才想出了辞儿,就对道:“你穿得可整齐,蚊子都爬得上去!”
“爬你个头!你除了说溜光话儿,就不会说点儿正经的!”
“正经话有几句?说下儿就完了,都嘟囔着嘴!”
“多得很。老乡多年不见,比如可以谈谈各自的生活啊,婚姻啊,生意哪。说正经的,你们这生意咋样?”
“啥咋样,喽,你不是都看见了吗,猪八戒背个烂箱子——人没人哩货没货!”
“你咋生个茅缸嘴,问你个正经事儿光想着噘人!我是人哪还是货?”
“你,什么都不是。”
“哪是什么?”
“神啦!仙女下凡呗!”
“少说恭维话,快开车,我要到香城赶火车!”
“有人上厕所去了,得等人家回来哉!”
“哪个烂圈子的去屙血瓦片了,只图嚼时嘴舒服,忘了要付出代价,还连牵我们!”
“水火不留情吗,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童铁佛替下车的人打圆场,但肖芽茬骂人的话还是让已站在身后的封紫琴听了个正着,就质问道:“谁屙血瓦片哪?”
肖芽茬撩了一眼,见也是老乡,但话又不肯服软,就回道:“明知故问!”
“对,就是明知故问。乡里乡亲,谁不知道谁的秃痂子,想揭是吧!”
“噢,就是想揭,看谁克死的男人多!”
“克死再多也比不上有的人卖得多!”
“你哪个眼睛看见了,看我不扣了它!”
“全世界的人都看见了:你这不是明摆着的,打扮得高级,证明你肉骨子里低级;你包里的钱越多,证明你侍候的人也越多!”
“好,我就让你看看我包里有没有钱!”肖芽茬出于气愤就拉开了坤包,把里边的东西全倒在车座上。钱倒真是没有多少,只是些小镜子、香水、口红、卫生棉、避孕套,其间豁然有几包白粉、一把手枪。
“好啊,算你死定了!——停车,我要下去报警。”封紫琴抓过几包白粉就嚷嚷着要下车。
肖芽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操枪威逼黑太阳加速开车,并朝封紫琴连连开枪。封身中数弹,躲无处躲,藏无处藏,就双手抱头朝车前玻璃扑去。挡风玻璃被撞碎,她骨碌了下去,车从身上轧过。黑要停车下去施救,肖在他身旁打了两枪喝令他少管闲事。
车跑远了,肖用枪威逼黑、童二人写下人是他们轧死的字条后才放过他们,下去转车逃跑了。
封紫琴死在公路上,被光市交警大队定性为交通事故,肇事车辆逃逸。
①色:话尾语气词,相当于“啊”。
'bookid14456**;bookname《英雄嗔》'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国际大毒枭巴山
据多种迹象表明,国际大毒枭就隐藏在光市,只是还未露出其庐山真面目。光市公安局长黄天认识到,只要锁定其人,就是他立功晋升的大好机会,于是组织警力全力侦破。工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得到线人举报:近日,有光市人参与的毒品交易活动将在百里奚市仙山寺进行,黄天带领20名干警装扮成居士进驻寺院客房,准备顺藤摸瓜,一举抓捕毒枭。
陈鳖三在仙山寺出家,洪淹夺也追随而来,在寺中负责修剪花园苗圃,培育盆景奇树。仙山寺依山傍水,院墙呈“U”形。“U”形上部绵延到山顶,后山是悬崖绝壁,陡峭得如同刀砍斧劈的一般,所以那一段根本用不着院墙。
这天,陈鳖三跟随洪淹夺游玩寺周风景。小溪上,洪淹夺搭建了三座活拱桥,溪旁的林荫下,种了一溜活桌绿椅。陈鳖三一一游踏,最后登上寺后山顶。站在峰巅的迎客松下,洪淹夺指着上边的青枝藤椅,问陈是否有雅兴上去坐坐,那里可是俯视一山风物的最佳位置。
陈想上,但老胳膊老腿爬不上去了。洪淹夺便四下寻觅工具。他发现崖边的灌木丛中有一个三爪钩,连着一根绳索,于是弯腰拾钩子。钩子扣在石缝里,一人之力取不出来,陈也过来帮忙。二人把绳索拉上来足够长,移到一个石头棱上,在上面来回磨蹭,直到把它磨断。弃掉的那头迅速滑向深渊,很久还传来“啊啊”的两声回音,他们也没太在意。将三爪钩扔上树,二人扯着绳子先后攀爬上去,陈坐在“太师椅”上,洪服侍在身旁,观赏遍山风光。
二人正在观赏之际,发现树下来了两个人。他们认识,是近期租用寺院客房的采药人。
那俩人在树下放下大竹篓,坐在石块上休息。洪淹夺正要跟他们打招呼,忽然狂风大作,吹得他张不开嘴。只见一只大鸟从深渊里飞升上来,三层翅膀搧得树摇枝晃,轻灵灵就落在两个采药人面前。鸟背上边坐着瞎子巴山。
巴山也不下鸟。一采药人问五个四千万行不行,巴山说五千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标准的西周陶罐,他已经在国内外卖了十个,都是这个价,便宜死了。另一采药人说五千万就五千万,但要求现在看货,巴山说没问题,就从怀里的皮包内拿出一个陶罐递给他们,而这时手上按着一枚手雷。
两个采药人迅速而内行地看过陶罐,面露欣喜满意之色,然后递还给巴山,并说晚上十点整到他们的客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巴山答没问题,然后驾鸟飞去。
陈鳖三和洪淹夺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们苦心珍藏的宝藏竟被瞎子盗卖,恨得牙根都痒痒,恨不得当时就蹦下来把它们夺回来,但瞎子也没敢多作停留,迅速飞走了。
一采药人打电话说:老大,我们已验过货,纯真的西周制品,如果我们没诚意买,快派俩杀手到山顶来,随我们的药篓背回客房,晚上十点黑吃黑。
那头回话很洪亮,说:我已派出去了,他们不想败露行迹,所以攀崖进寺的,你们把篓子放那儿,然后离远一点儿,他们自然会钻进你们的篓子,他们是不愿让人看见真面目的。
好的。两个采药人向山林中走去。
陈鳖三向洪淹夺打了个手式,洪会意,二人便迅速滑下松树,一人钻进一个竹篓,拿药草盖住头顶。
俩采药人回来,背起药篓很重,知道“杀手”已经来了,就踉踉跄跄地背回客房,放在窗子下边。
晚上十点整,贺缸娃和汪汪水踏着秒针进入客房,把装着陶罐的提包在采药人面前一放,说:“快拿钱来,这种生意成交要快,两分钟时间,对双方都有好处,有一丝拖延的不是玩
家,我们立马走人!”
“好,是行家里手,我们马上付钱!”两个采药人装着进去拿钱,迅速溜入内室,腾空让两个杀手下手做活。
久而不见动静,巴山的人抬腿就要走人。两个采药人不得已冲出来,口中嘟囔着“使狗不如自己走”,操起挖药铲,七球咔嚓、哎呀妈呀将贺缸娃和汪汪水杀死,然后将死尸拖到床下。他们提罐开门就要逃走,突然听到隔壁也打了起来,不知原因,就稍一迟疑缩回屋里,站在门内偷听动静。
黄天和刑警大队长贺梦酒住在他们隔壁,听到他们有动作,就想出此招来探路。黄天大喊大叫有贼,口口声声说自己的钱财被盗,怀疑是同室的贺梦酒所为,争吵着就打了起来。其实是想钓隔壁的嫌疑人上钩。
采药人怕黄天们的打闹惊动全楼的人来观看,更怕引来警察使他们的事情败露,就主动过来劝架。在他们离屋的空当儿,陈鳖三跳出背篓,也提上五个罐子想走,但见走廊两旁各个门口都有人朝吵架处张望,就退回来抱着罐子又藏进篓子。
见采药人上当,黄天和贺梦酒进而把戏演得越发逼真,连吵带打得越来越凶。黄天指认贺梦酒偷了他的钱,来劝架的俩采药人为了尽快让局面安静下来,就附和黄天把矛头指向贺梦酒,一致认为是他偷的。贺梦酒坚决不承认,这样便成了四个人吵架。吵闹声很快引来了主持苟屁和大师苟奈,他们问明事由后裁决:搜查一下贺的行李不就结了。搜查结果是没有。
黄天声嘶力竭地哭诉:我背井离乡数十年,来南方打工挣钱,省吃俭用才攒了七万元,来寺里本来是烧香保佑明天能安全回家的,没想到佛门清净之地也有贼,我的青春成绩一下被偷光了,这个寺院的所有人都有嫌疑,隔壁屋子的嫌疑最大,每个人的行李都要搜,房间也要搜,谁不让搜,谁就是贼,我要和他性命相搏,不找回钱我是绝不活着出这贼寺的。
隔壁采药人一听顿时大怒,说:我们好心来劝架,你反而来诬赖我们。黄天说你们如果不来,我即使想赖也赖不上,谁叫你们最先过来,肯定是来打探查贼情况的,不搜你们屋子怎么说得过去?主持见黄天说得在理,也担心他在寺中闹出人命,就劝采药人带大家过去搜一下不就洗脱嫌疑了吗。
谁知,俩采药人无论如何不干,并神色紧张,显得非常害怕。这时,满楼的客人都来看热闹。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神色更加有异,这就越发被怀疑。大家一致认为钱是他们偷的,推搡着二人进入他们的房间搜查。黄天带来的20名便衣警察首当其冲。
大家进入采药人的房间,很快在床下发现了两具尸体,于是有警察出手将二人控制住,并七手八脚来翻查他们的药篓。当抓出药草露出和尚头顶的时候,篓内哧哧地冒出了黑烟,然后就轰隆轰隆发生了大爆炸,一屋的人全被炸死。
原来,瞎子巴山早就打听到他的三个仇人在仙山寺隐迹,便利用这次在寺内做生意的机会把文物罐内的东西全部倒掉,转而换成炸药,并装上遥控点火装置,伺机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