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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珊轻哼了一声，表示不乐意。
“学姐，你在担心什么？”崔泽吐了吐口中的血丝，对他做了个鬼脸。
沈君珊开始不愿说，经他一再催促，这才直言：“我担心你跑了。”
“哈？”崔泽有些傻眼，站直身体，说道：“你仔细看看，我像这样的人么？”
沈君珊很不好意思，扭捏地说道：“比较像。”
“还是让我被牙刷戳死吧。”崔泽郁闷地说道。
水房的人逐渐增多，连王彭与秦远也摇晃着脑袋，施施地走了进来。崔泽不再言语，专心洗漱，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战斗。
“学姐……”崔泽说道。
沈君珊说道：“喊我名字。”
“噢”崔泽点点头，说道：“沈君珊，你……”
沈君珊白了他一眼，说道：“喊小名。”
崔泽说道：“君君？”
沈君珊说道：“珊珊。”
“好吧，珊珊，你今天有什么打算么？”崔泽在楼道中停了下来，问道。
“没有。”沈君珊摇摇头，说道：“我本想一直跟着你的，不过阳光这么盛，我怕是只能呆在楼里了。”
崔泽点点头，说道：“我待会儿去上课，你自己小心点，我会尽快回来的。”
一人一鬼进了宿舍，窗帘又被拉开，屋内亮敞敞的。
大家忙着收拾，崔泽不好再拉上，沈君珊感觉有些刺眼，直接躲进了他的衣柜，同时，还不忘说一句：“衣服该洗洗了，不好闻。”
崔泽叹了口气。
这就是电影与生活的区别吧，聂小倩与宁采臣在一起，玩的都是琴棋书画，情意绵绵；轮到自己，却全是油盐酱醋，低档琐碎。所以说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呢。
人，要学会认命。
临走，崔泽又将窗帘拉上。
“毛病，”王彭说道：“弄的这么暗，你有什么东西藏么？”
“嘿嘿，直到现在，我终于发现，你的智力如此之高。”崔泽笑了笑，又补充说道：“跟我一样。”
赵振问道：“藏什么？”
崔泽说道：“美女。”
“哇”赵振夸张地说道：“美女耶，好羡慕……好吧，我太过言不由衷，指责我吧，是我的错。”
崔泽看着一脸“悔过”的赵振，还有兴趣缺缺的王彭与秦远，一腔吹牛的热情霎时湮灭，不禁垂头丧气。
“你们不想问问有关美女的事？”他问道。
回答他的是淡漠的表情，无聊的目光，以及一直不曾停歇的步伐。
崔泽悲痛地说道：“我终于知道这个民族之所以衰亡的原因了，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们为什么没有伟大的艺术家？因为我们没有伟大的观众！”
秦远说道：“你要是有好处给我，我还是可以适当地问上一两句的。”
赵振说道：“如此，我也愿意配合一下。”
崔泽越发悲痛，说道：“我为你们感到羞愧！你们不脸红么？作为一件如此严肃地事，却等闲视之，岂还有天理？我为你们难过，为你们悲哀，同时，我不禁产生一个疑问……你们想要多少好处？打个商量，给个八五折呗。”
第十六章 大叔迹渺然
20140908 17：31：09
暖暖的阳光，映亮了大半教室。
学生们没有什么意外的举动，通通都在做其它事，只有少数几人还能聚精会神，不时附和老师几个单薄的回答。
崔泽已神游物外。
他心中念着宿舍的美女，对于她的牵挂，怕已超过了他爱慕的姑娘。同时，他也在头疼，昨儿晚上一时兴起，答应了沈君珊，可到底应该怎么帮她呢？
沈君珊如今是个魂魄，怎样对魂魄有利呢？
说到底，他只是个普通人，在进花园之前，还不相信世间真有鬼神。
对鬼神没有丝毫了解，他又如何帮别人？
“吴道德，吴道德。”他便敲着桌子，边皱眉嘀咕。
显然，吴道德成了解决事情的关键。
原本，在他看来，吴道德是位嗜酒如命，见多识广而又热爱吹嘘的人。说自己是个道士，可能出于玩笑目的，或是脑袋一时短路，总之，崔泽不信。
此时此刻，这个问题需要重新考虑。
既然有鬼魂，为什么不能有道士？
反正都可以归入到非人类的范畴，自然一有皆有。并且，要解决沈君珊的事，必须找他，警察叔叔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这个酒鬼会在哪儿呢？”
他在脑中思索，却得不出一个答案。
“可怜的孩子，回来吧，回来。”
秦远低低地说道，并伸手到他眼前晃悠。
“干嘛？”崔泽打开他的手。
“招魂，”秦远说道：“我怕你走神太久，回不来。”
“我回来了，去招彭哥他们吧。”崔泽说道。
秦远耸耸肩，说道：“他被周公招走了，大概准备给人家当女婿呢。”
崔泽转头，果见彭哥趴在桌上，微闻鼾声。
“一代觉主，睡王之王。”崔泽不禁咋舌，竖了个大拇指：“名不虚传。”
“我听到了。”却听王彭咕哝一声，继续睡。
“哦，还好我没来得及说坏话。”崔泽吁了口气，侥幸地拍了拍胸口。
冗长的课程，在王彭的鼾声中结束了，同学们顿时从死寂中苏醒过来，即使尚未吃饭，也精神焕发。人流缓慢的涌向教学区外，大家对觅食的兴致，普遍比听课高。
“去哪儿吃？”王彭打了个响亮的哈欠，伸了伸臂膀。
“西门。”崔泽的回答简略而坚定。
“昨儿就在那儿吧？换个地方。”秦远不大乐意，说道。
崔泽说道：“我顺便找人。”
“谁？”王彭好奇地问。
崔泽说道：“吴道德。”
赵振闻言却笑了，说道：“你确定要去？我记得你该躲着他才是，那朵花……你忘了？”
秦远补充了一句，说道：“他要只知道你吃了花，会把你泡在药酒里，一口一口地喝掉……”
崔泽翻了个白眼，这才说道：“无可奈何，我有事求他。”
“好吧，”王彭绝非犹豫的人，挥挥手：“走，西门。”
于是，四人向西门进发。
秦远边走边问：“你有什么事求他？”
不过是一面之交，能有什么事求别人？
唯一需要的，是吃了他的花，应该请求他原谅。
但此事不符合崔某人的品行，他是能躲则躲，让他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崔泽找了个借口，说道：“求他收我为徒。”
“嗯？”秦远闻言，夸张地说道：“你的吹牛功夫已经很厉害了，还要拜师？”
赵振笑道：“学无止境嘛，泽泽心性高，看来是想将此门艺术发扬光大，到时候开山立派，成为一代吹牛大师，岂不壮哉？”
一行人到了西门，特地寻了上回的地方。
可惜人来人往，就是看不到吴道德。
崔泽趁着饭前饭后的空档，拉着几人，陪他绕了几圈，依然一无所获。
久劳无获，再加上几位舍友口中不时冒出的，打击士气的话，他终于做了一个决定，放弃。
当然，放弃只是暂时的，有空还得再找找。
下午继续上课，崔泽在看小说中度过。
当老师宣布下课时，他匆匆与同伴告别，一溜烟地奔向宿舍，如兔子一般。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兴奋？”王彭说道。
“不知怎么回事，他今天神神叨叨的。”秦远皱着眉，说道。
赵振说道：“我知道，这个称之为‘青春期正常现象’。”
“切。”响起了鄙夷的声音。
崔泽内心有种迫切感，越走越快，就像赶着回家见媳妇一样。
三步两步踏进宿舍，喊道：“珊珊，珊珊。”
没人回答，他打开柜子，空无一人。
转过头，却见沈君珊坐在床上，两条修长白嫩的腿一晃一晃的，面上则是嘻嘻的笑意，正看着他呢。
“你怎么不答我？”他好奇地问道。
沈君珊笑道：“我要看你是否关心我，你的表现不错，我很满意。”
崔泽说道：“颁一朵小红花给我？”
“嗯，先记着，以后发。”沈君珊点点头，说道：“若是我不满意，哼哼……”
“怎样？”崔泽问道。
“那就好好教训你！”沈君珊骄傲地竖了竖小拳头。
崔泽笑道：“喔……我好害怕。”
听他言语中的奚落之意，沈君珊也不生气，飘然落下，立在他身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现在很厉害的，你别小瞧我。”
崔泽耸耸肩，没说话。
沈君珊见状，做了个提议：“我表演给你看？”
崔泽无可无不可，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对于他的语气，沈君珊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却越发显得可爱。
走到桌前，对着一本书，招呼崔泽：“过来看。”
崔泽凑过头，见她右手平伸，置于书的上方，接着努力向上拉。似乎有点吃力，她的手微微颤抖，经过一番力气，竟将书凌空翻了一页。
崔泽瞪大眼睛，让她再做一遍。
无风吹拂，书又翻动一页。
这令他十分惊奇，自昨晚的谈话中，他得知沈君珊除漂浮，穿墙外，并无其它能力，对于现实世界完全没有影响。
而从眼前的情景判断，可能要有所变化了。
“如何？”沈君珊有些得意。
崔泽没有评价，伸手将书整个翻了过来，然后微笑着看她。
这个意思很明显，你费那么大力气，只能翻一页纸，我却能随手将整本书翻倒，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沈君珊原本充满笑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气呼呼地转身，不再理他。
“开玩笑啦，不要那么认真。”崔泽理解跑到她面前，嬉皮笑脸地说道。
沈君珊依然很生气，说道：“无赖。”
崔泽笑道：“好啦，好啦，我请你吃冰淇淋。”
“你想气死我么？”沈君珊腮帮鼓鼓的，说道：“明知我吃不了东西。”
崔泽说道：“可是你已经死了，再也死不掉了。”
“……”沈君珊喊道：“你是故意的！”
高分贝的声音，既尖且锐，崔泽的耳膜都快被穿透了。
好在只有他一人听得见，不然，整个楼层都会被惊到。
崔泽为着耳朵考虑，不敢再逗她，终于在王彭他们回来之前，连哄带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