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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奉之突然笑道:“韦大人气节人品向来为世人所敬慕,平日大概从不涉足这等风花雪月之地,殊不知女子只有入籍后才可称为青楼女子,紫儿姑娘和这些丫头从未在青楼登记在册,何来出身青楼这一说。”
礼部侍郎楚上棠也笑道:“韦大人可能有所不知,京城各府从外面买回来的歌女丫鬟,有不少也曾栖身过青楼,只是正如成大人所说的未曾入籍而已。且紫儿姑娘亦并非是为楚铮侄儿看中,而是太尉夫人将之收为贴身丫鬟,这些奏乐的丫头才是近日楚府所买。论语有云: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尚书大人应自省己身了。”楚上棠早已看韦骅不顺眼,若不是这糟老头霸着尚书之位十多年,自己早该升迁了,今日有此机会,自然大加嘲讽。
韦骅冷笑道:“有何为证?”
楚上棠呵呵一笑:“尚书大人若是不信,尽可派人前去印证,莫不成还要太尉大人亲手奉上?”
台下方令信轻叹了一声,楚名棠既然如此从容不迫,定是早已有了准备,飘香阁仍由其女楚欣掌管着,几个丫头的买卖只需在纸契上盖一印便可,根本不用知会他人,看来自己还是失策了。
韦骅仍嘴硬,道:“即便如此,这等女子亦不应出现于大军出征誓师之上。”
楚上棠故作奇道:“那要怎样的女子?难道让朝中大臣的千金来出演此戏?倘若真是如此,尚书大人膝下有二女,倒可让两位小姐一试。”
韦骅气得两眼发黑,身形摇摇欲倒,身后两个门生忙将他扶住,一人对楚上棠喝道:“大胆!楚上棠,你怎可对尚书大人这般说话?”
楚上棠冷笑道:“方才尚书大人质问太尉大人怎么不见二位出言相阻,此刻倒质问起本官来了。”
楚名棠轻咳一声,道:“楚侍郎不得无礼,尚书大人亦是出于好意提醒本相。”
楚上棠躬身道:“下官知错。”
韦骅喘了两口气,便道:“太尉大人,青楼之事暂且不提,方才那二人公然以夫妻相称,又有何处与礼教相符了?”
“韦大人多心了,”楚名棠说道,“方才那男子名叫伍绍一,乃禁卫军校尉,亦是出征北疆的三千禁卫军将士之一,本相早已将紫儿许配于他,这才让二人同台而出。本相向来对礼教之道极为看重,怎敢轻易逾越。”
天下(第三部)
天下(第三部)(13)此言一出,台后的紫儿和伍绍一登时呆住了。台下冯远更是捶胸顿足后悔莫及:“早知如此,那天就算跪下求将军也行啊,如此佳人竟白白便宜了这姓伍的。”
许唯义也酸溜溜地说道:“伍绍一这小子今日算是出尽风头了,以后朝中一谈起禁卫军北上,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了。”
楚铮亦是微微一震,此事父亲从未与自己商量过。不过细想一下亦是无奈之举,此时礼教之严虽不如后世,但似紫儿和伍绍一这般在台上饰演夫妻确已是难为世人所容,自己和苏巧彤两人皆来自后世,商量时居然忘了此处,要知民国以前所有戏剧中,同台戏内花旦小生皆为同性,苏巧彤若想男性花旦不出现,除非戏中全用女小生,除此别无他法。
赵茗站起身来,说道:“韦大人,本宫方才为此戏之新奇所迷,一时未想到礼教之事。但太尉大人做事向来稳重,事前便已一一安排妥当,韦大人确是过虑了。太尉大人,伍校尉与紫儿姑娘何在?”赵茗不想让韦骅过分受辱,此人虽才能一般,可毕竟是朝中仅有的尚忠于皇室的重臣。
成奉之将二人从台后带出,足下微停,对紫儿轻声说道:“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间,在长公主面前答话可要小心了。”
紫儿轻叹了一声,事到如今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自己当初应下此事便已想到今日结果,那日公子毫不犹豫便指定了自己,难道就未曾想到此处吗?自己在飘香阁等了他三年,可见到的次数屈指可数,看来他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在心上,这也难怪,即便他的妾室柳轻如亦远非自己所能及,更不用说敏公主与苏姑娘了。
紫儿和伍绍一来到赵茗面前,赵茗打量了二人一会儿,笑道:“你二人戏中夫妻,戏外也已定亲,真乃一段佳话。伍绍一,待到北疆凯旋之时,本宫定会亲笔诏书,为你与紫儿姑娘的婚事道贺。”
伍绍一拜道:“多谢长公主。”有了太尉大人和长公主这番话,他知道自己与紫儿已成定局,心中着实欢喜之极,忍不住偷偷掐了自己一把,一阵疼痛传来,伍绍一这才确定自己并非身处梦境。
紫儿茫然地站着。成奉之笑道:“长公主,紫儿姑娘定是欢喜坏了,都不知如何行礼了。紫儿,还不谢过长公主?”
紫儿惊醒过来,只见成奉之满脸笑容,目中却是阴冷之极,心中不由打了个寒战,暗道:罢了,罢了……
紫儿娇躯盈盈拜倒,俯首说道:“多谢长公主恩典。”
寒风凛冽,天地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北疆大营内,士兵们正清扫着积雪,昨晚又是下了一整夜,地上的雪已几近没膝。
两个身着将官服饰之人在雪地里蹒跚地走着,其中一个人对士兵们高声叫道:“先别管地上的积雪,把你们帐篷顶上的清理干净,若是今天夜间再下雪,帐篷塌了军需官那里可没多余的了。”
“遵命,华将军。”
另一个人喃喃骂道:“真是见鬼了,我在北疆待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冷的天。”
被军士们称为华将军的那人笑道:“小邱,在我面前说这话掂量着点,什么大半辈子的,你在北疆还不如**子久呢。”
先前说话那人顿住脚步,不悦道:“姓华的,你不过才比我早到北疆两月,年纪却比我小半年,有何资格倚老卖老?”
姓华那人并未停下,边走边道:“莫说两月,就是两个时辰我也够资格。我们北疆大营就这规矩,你不服气也无用。说到年纪,你手下偏将校尉比你大的多了去了,怎么不见你敬老尊贤?”
邱姓将领给噎了半天,快步赶到华姓将领的身边道:“这如何能相提并论,你我是同级将领,他们只是部属而已。”
华姓将军故作长叹道:“小邱啊,孟统领时常教诲,要我等爱兵如子,可你对手下将领都抱此不屑之态,可想而之,你麾下的军士真是不幸之至。”
邱姓将领怒道:“前日你营中两个军士犯些小错,你便将他们剥光衣物扔在雪地里冻了半天,这也叫爱兵如子吗?”
华姓将领头也不回地道:“老统领多次说过,慈不掌兵,对犯了军纪之人不可手软,你连这也不懂吗?”
邱姓将领气结:“怎么说来说去都是你有理啊。”
两人斗着嘴来到大帐前,帐门外的军士向两人行礼道:“参见华将军、邱将军。”
华姓将领颔首道:“小林,烦请通报统领,我二人求见。”
帐内一浑厚的声音说道:“不必了,都进来吧。”
邱姓将领低笑道:“统领好尖的耳朵。”
两人进了大帐,只见一中年男子身着便服端坐于案后,不怒自威。两人赶忙躬身道:“末将华长风、邱亦生参见统领。”
孟德起哼了声,道:“免礼。长风,亦生,你二人如今也是军中高级将领,还不知检点,老远便听到你二人吵闹声。”
邱亦生叫屈道:“统领有所不知,这华长风一日不与末将斗嘴就似浑身不舒坦,末将一再忍让,可终究忍无可忍。”
华长风听了大笑:“好个邱亦生,今日华某才知你是这般皮厚。”
孟德起扫了他一眼,华长风不由得收敛了笑意,佯装咳嗽了数声。
一个人忽然从帐后走出,见华邱二人在此,忙施礼道:“末将朱大成参见二位将军。”
天下(第三部) 天下(第三部)(14)邱亦生奇道:“大成,你不是去京城了吗,何时回来的?”
朱大成答道:“末将今晨才返回大营。”
华长风心中盘算了一下,这朱大成回来不过才一个时辰左右,统领便匆匆把他和邱亦生叫到大帐,想必定有要事,不禁问道:“统领,是不是兵部有何消息?”
孟德起道:“不错,不过只有十六字。”
十六字也叫兵部文书?华长风和邱亦生面面相觑,孟德起缓缓说道:“兵部有令,命我北疆大营‘见机行事,全权决断,若有所需,尽可呈报’。”
华长风和邱亦生一呆,随即击掌相庆。华长风笑道:“尚书大人对我北疆大营可说信任之至,我大赵自立朝以来,还从未由边疆大营全权决断一场战事之权。”
孟德起唇边亦露出几分笑意,道:“尚书大人对我等既是如此信任,我等更应用大胜来回报。此时虽天寒地冻,行军不便,但你等切不可有丝毫懈怠,密切关注突厥动向,开春时定要给予其痛击。”
二人肃然道:“末将遵命。”
“那就好,都坐吧。”
华邱两人各自就坐,孟德起说道,“朱副将还禀报一事,南线大营那五千黑骑已经起程,算算亦快到了。”
“呵呵,”邱亦生冷笑出声,“西线大营八万大军开战后一十三天便已赶到,可这南线大营仅五千人走了近两月还未到,也不知是何人领军,到了北疆非严加惩治不可。”
华长风讥道:“邱将军,南线这一万黑骑军如今已是太尉大人的嫡系,岂是你说惩治就能惩治的。”
“你……”
孟德起微微摆手制止二人,轻叹了声道:“长风说得不错,这领军之人你们确要好生对待,绝不可轻易怠慢。另外,这五千将士已增为八千,所增这三千人乃是从禁卫军中抽调的。”
邱亦生大叫道:“这不是儿戏嘛,禁卫军这种公子兵也上沙场?”
孟德起苦笑道:“这三千禁卫军中,朝中有名有姓大臣的子弟不下百人,确是件头疼之事。”
华长风不动声色,想了想问道:“统领,这八千将士究竟由何人领军?”
孟德起轻叹道:“此人乃太尉大人五公子,禁卫军偏将,名叫楚铮,尚不足十八岁。”
华长风与邱亦生相顾愕然,良久,邱亦生苦笑道:“到底是世家子弟啊,我十八岁时尚不过是一普通军士。唉,统领说的不错,此人确是不便招惹。”
华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