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把芦苇还给我
我还你一村芦花般的大雪
小李一刀不禁流出了眼泪!而新小李一刀却又如触电一般,双臂松了一松,小李一刀乘机喘出了气,他又获得了一次机会。新小李一刀对这歌声避之不及,他扼着小李一刀快速向前漂流而去,这时他俩被突然变得遄急的激流涌入到一个长长的峡谷之中。
这便是号称大脑三峡的中脑导水管。峡谷中水流遄急,两岸连山,重岩叠嶂,隐天敝日,风光极其壮美。
他俩在三峡中顺流而下,却依然紧紧地相扼着。小李一刀说:“你知道这首歌吗?还是我和歌歌初恋时,我们对着包围着我们的芦苇荡,包围着我们的漫天芦花,指誓说这就是我们的爱情,我们将用生命来守护它。如果那怕有一根芦苇一朵芦花般的丢失,我们都要把它找回来,那怕走遍天涯海角,那怕走到地老天荒。我们就写出了这首歌,这是我们新的《离骚》,《离骚》是痛苦的别离,而我们的《把芦苇还给我》是幸福的回归。”
新小李一刀说:“别给我说这些!”他的双臂再次发力,再一次咯吧吧地往里勒进。但小李一刀能听出新小李一刀的声音已有些发涩,他吸了一口气,往下唱了起来,他的声音也发涩,像是他的歌声在磨擦着心中的伤口似的:
把芦花还给我
我还你一地苇席般的月光
这歌声也使新小李一刀难以承受,他突然大声喊道:“够了!别再来这一套了!我不懂得这些,在我的记忆中,只有黑暗、压迫、摧残、不见天日、永无出头之日!在你的心中,我一直住在最下层的地牢里!我现在只有对你的仇恨,对你的蔑视!”
说话间,他俩已飘入了一个更加浩瀚无边的大湖——第四脑室之中。新小李一刀说:“你还记得当年你受过多少东方飞刀的欺侮?”
我又受过多少什么欺侮呢?我记不得了。
新小李一刀说:“你记不得了?我可记得!当年你事事都受他的欺侮——每一句话,每一件事,他都要占尽上风!你记不得了?”
我记不得了,我从不愿记这些,我只记得爱。
新小李一刀说:“我可在替你记着!他抢走了你的实验,抢走了你的手术,抢走了你的课题,抢走了你的奖金,抢走了你的第一,抢走了你的名誉地位!每次我都要拍案而起,但你的那懦弱的心——现在你心中的那一部分,都总要把我压下去,让我在地牢里从来不得翻身,让你在人世间苟且偷生!”
我从没有苟且偷生,相反,心中只记得爱的人才活得最好。
新小李一刀接着说:“那次‘酒囊’和‘饭袋’大赛,你本来还能喝,还能吃的,你本来可以争第一的,但你为什么就那样放弃了呢?”
小李一刀回想起那两次大赛,在这万分危急之时,他竟然微微笑了。
新小李一刀说:“我知道这又是你的什么‘不达高峰’,什么‘抱朴守拙’,什么忍让谦逊那些狗屁一套!我的天,这个世道你抢都来不及呢,还敢谦让?!”
是啊,越是别人都往上抢时,我越是提醒自己后退一步。
新小李一刀说:“而且那次你看见了,‘酒囊’大赛时,东方飞刀舌下含着葛根。‘饭袋’大赛时,他提前服用了吗丁啉!你为什么不揭露出来?或者你为什么也不效仿效仿呢?”
我是看见了,我看见的是每个人都有弱点,当他竭尽全力要抵达某个高度时,他的弱点就会暴露无遗。这就是我和东方飞刀最后一战我并没有失败的原因。但这个道理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新小李一刀说:“从那天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离开这个窝囊废的躯体!”
你是离开了,但到最后,绵羊归栏,山羊归厩,孩子回到母亲的怀里,一切都要回到母亲的家中。
新小李一刀说:“啊,我今天说得太多了!现在到时候了,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到了!”说完他再一次双臂用力,这一次他的双臂如同致命的绞索,将小李一刀勒到了极限,小李一刀的双臂和脖子似乎就要断了。
就在这时,从他们头顶上——从第四脑室大湖的悬崖峭壁上,又飘来了歌歌的歌声,这歌声就像从天堂里飘下来的,来抚慰这个苦难重重世界和伤痕累累的心:
把苇席还给我
我还你一座水一般的村庄
小李一刀再一次热泪盈眶,而新小李一刀也再一次地双臂颤动,松动了一些。他听出歌歌是站在他俩下游的第四脑室的悬崖峭壁上唱的,为了躲避这个歌,他拖着小李一刀又往回游去,从第四脑室又上溯回游入大脑三峡。
新小李一刀的内力极其充沛,他双臂继续扼勒着小李一刀,双腿踏波踩浪,逆流而上。不一会,他们来到了一处迥水绿潭处,他们在这里停住。潭水中绝峰倒影清晰可见,峭壁上怪树丛生,悬泉瀑布,飞漱其间。风光极其秀美。
新小李一刀说:“这里怎么样?你死在这里,也不辱没了你名士的一生!”说完他的双臂的肌肉和力量再一次猛然暴涨,向小李一刀下了杀手。
小李一刀也是用心中最后的一丝力量抵抗着。他的后背和新小李一刀的前胸紧紧地贴在一起,使两颗心好像只隔着一面窗户,能够彼此听见,两颗同样激烈跳动的心,是怎样要冲破牢笼,破壁而出!
小李一刀顾不得生死,大声喊道:“你听见了没有?它们同一个节律,同一个声音!它们是同一颗心!它们要回家,它们要回到一起!”
新小李一刀也大声喊道:“不!我永远也不要回到那个地牢,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地狱!我在这个世界上纵横驰骋,无可阻挡!我马上就要拥有这个世界!我绝不回去!”他不顾两个心脏向一起的奔腾,他的双臂的绞杀更加凶狠……
小李一刀无法抵挡,在这最后一刻,他用更加干涩更加酸楚的声音唱道:
把水还给我
我还你一首阿娇唱的歌
这一次这歌声使新小李一刀颤栗不已,使他的双臂几乎完全松开。小李一刀一招得逞,再不犹豫,他双臂一落,双掌乘势以“鹞子扑翎”一招以全身之力向后拍击而去!
但小李一刀对新小李一刀显然也是估计不足,小李一刀素来心智过人,但他没想到新小李一刀更是智计百端,刚才他的松手其实是将计就计,小李一刀的双臂由于被勒已入,血脉阻滞,肌肉僵硬,所以他的拍击被新小李一刀以“双鱼分水”一招向两旁一分,接着新小李一刀的双臂乘势又勒住了小李一刀的脖颈!
这一次是直接勒了小李一刀的要害,小李一刀这才知道自己不但在武功、力量、速度上不如对方,就连在阴谋诡计上也不是新小李一刀的对手,他明白自己再无幸理,死在这样一个对手手里也是能够接受的。
小李一刀感到了窒息,他的神志开始模糊,但两颗心由于靠得如此之近,几乎就要跳动着抱在一起,使小李一刀感到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是自从他患失心病以来,他的心一直渴望一直寻找的那种抚平伤口的感觉,那种家、归宿、团圆的感觉,这种感觉使他的心第一次感到了宁静,感到了充实,感到了虽死而无憾。所以小李一刀停止了抵抗,他的神情变得宁静,他准备平静地接受死亡。
但就在这时,从他们头顶上的悬崖上,传来了“小李一刀大哥——”的呼唤声,这声音底气十分充沛,洪亮而悠长,将小李一刀从神志模糊中唤醒,也使新小李一刀吃了一惊,他的双臂不由得暂停下来,小李一刀吸了一口气,他精神一振,求生的欲望再一次充满了心胸。
“小李一刀大哥——”那呼唤声再次响起,小李一刀再一次吸了一口气,新小李一刀再一次感到了一惊,他问道:“这又是谁?”
小李一刀说:“这是我的兄弟,小草!”
“哈,原来是那个傻小子!”新小李一刀不禁哑然失笑,他摇着头说:“你看看你的出息!居然跟这样的人结拜兄弟,也不怕辱没了小李一刀的名头!我要是不杀你,不知道你还要干出什么蠢事来!”说完,他的双臂再次发力,向小李一刀扼杀而来。
小李一刀一只手扳住新小李一刀的双臂,另一只手抓住前面峭壁上的一个岩缝,他咬紧牙关苦苦撑持着。这时,只见一个人影像一只大鸟般从悬崖上一跃而下,他一边扑下一边喊道:“大哥我来啦——”
两个人都抬起头来,只见小草从半空中向新小李一刀扑来,新小李一刀身子一伏,一只腿向后撩起,这一脚正踢中小草的胸膛,将小草踢回到半空之中。但小草再一次从半空扑下,新小李一刀另一只腿再一次撩起,将小草再一次踢回到半空。但小草就像一只不屈不挠的鹞鹰,又一次凌空扑下!这一次他没等新小李一刀起腿,就扑到了新小李一刀的背上,他也用双臂从背后紧紧的扼住了新小李一刀的脖子。然后他大声喊道:“大哥你没事吧?”
小李一刀顿时感到轻松了不少,但新小李一刀的双臂仍像铁圈或钢鞭一样,自己无法解脱。他用手扣住的岩缝突然豁裂,一块岩石脱落,露出一个小小的岩洞来。小李一刀在岩洞的手碰见了一样东西,他吃了一惊,接着一道闪电划过了他的大脑,他明白了这是长胜大哥也来助他!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他仍然一手扣住岩洞,一手扳住新小李一刀的双臂,对小草说:“好兄弟,我现在没事了!”
小草双臂加力,但对方颈项又生出力量,对抗着他的双臂。小草大声喊道:“大哥,这个人力量非常大,我勒不断他的脖子!”新小李一刀说:“黄口小儿好大的口气!你们兄弟死在一起,也算是好的,只是多费我一阵功夫!”小李一刀说:“兄弟,这人已是当今一等一的高手,我俩和他拚到底才能见输赢!”小草说:“是,大哥!”
三个人就这样组成了一个奇异的扼杀链,在这里比拚着力量、耐心和毅力。他们的心又紧紧地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