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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从此长胜将获得永生!而小草,这个有着浑厚的完整无缺的心的小草,从此将从混沌中开了窍,将跃上一个崭新的人生台阶!这时小李一刀也已泪流满面。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喊道:“小李博士。”小李一刀回过头来,只见他身边站着五六个人,他们个个衣冠楚楚,气宇非凡,将小李一刀紧紧地围在中间。小李一刀一看便知,这些都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说话的头儿对小李一刀轻轻说道:“小李博士,请您千万不要动!”这时小李一刀的左右两边的两人已抓住了小李一刀的手腕,接着只听“咔嚓”“咔嚓”两声,小李一刀的两只手腕便与这两人的手腕铐在一起。
小李一刀动也没动,他知道动也没用。他只是笑了笑,轻轻地说:“你们终于来了!”
头儿说:“咱们走吧。”他们用衣服盖住手铐,簇拥着小李一刀走出了擂台赛场。这时整个赛场仍然群情激昂,喊声震天,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们这几个人。
走到大世界娱乐场门口,他们簇拥着小李一刀上了一辆军车。军车向前驶去,它穿过琳琅满目的大街,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穿过一个个美不胜收的展览馆,穿过阳光和鲜花,穿过到处弥漫的巨大的勃勃生机,小李一刀贪婪地看着车窗外的一切,但他的心却比来时平静和安详多了,因为他在短短的时刻,又获得了一次顿悟,对生命的认识又进入到一个新的高度,虽然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但朝闻道,夕死可矣啊!
军车驶进一条宁静的街道,驶进一幢大楼,小李一刀知道这是肝脏市警备部队的一幢大楼,白教授的内分泌系统医疗站就建在这幢大楼里。
军车停在大楼门口,这群人簇拥着小李一刀走出军车,走进大楼,进了电梯。电梯上升,啊,到了十八层。他们簇拥着小李一刀走出电梯,啊,果然走向白教授的医疗站,在医疗站门口,一个副官等在那里。
副官带他们走了进去,医疗站里所有的设备依然井井有条,似乎它的主人才刚刚作完实验。只是现在在那台主机电脑前坐着的不是白教授,而是一位大将军。
这群人站在将军面前,将军点点头,他们打开了两只手铐,然后退了出去。
这将军冷冷地看着小李一刀,小李一刀也看着这将军。只见这将军高大魁伟,神情威严,双目如电,不怒自威。小李一刀心中叹道,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单子单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单子盯看半晌后,冷冷地说:“你就是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说:“我就是小李一刀。”
单子说:“你是真的小李一刀,还是克隆的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说:“我是真的小李一刀。”
单子的双目又盯看了小李一刀片刻,然后说:“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葫芦埙,对单子说:“将军还认识此物吗?”
单子看了看葫芦埙,又看着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捧起埙轻轻地吹了起来,埙声苍苍茫茫,像苍茫的荒原,一片悲凉和迷茫。在这苍茫中出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就一个人的脚步,也像一个人的心声,它与这荒原相比,卑微,渺小,微不足道,他随时都有可能被这荒原吞没。但这个声音,却执拗,坚忍,充满了渴望。这个声音,使这巨大的苍茫的混沌的荒原出现了生命,这生命就是痛苦和幸福。这声音从很远的地方走来,走到了现在,还一直往前走着。在路上埙声余音回荡,经久不绝。
小李一刀放下了葫芦埙,他看着单子单大将军。只见将军还沉浸在埙声中,当埙声走远,不可闻良久后才抬起头来,这时小李一刀看见将军竟然虎目蕴泪,虽然这泪花一闪而过。
单子抬头又望着屋顶良久,最后轻轻吟诵了出小李一刀所奏的埙意:
亦余心之所善兮
虽九死其犹未悔
然后对小李一刀说:“是的,你就是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静静地望着单子。
单子说:“你知道我要捉拿你,你为什么不走?”
小李一刀说:“白教授留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
单子说:“你知道白教授留给你的咒语是什么结果吗?是让东方飞刀的克隆毁灭,还是让他的克隆诞生?”
小李一刀又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以前我以为我知道,现在我真的越来越不知道了!”
单子说:“你是知道这个克隆的后果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小李一刀说:“没有退路了。人和这个世界都一样,很多时候往往只有一条路,或者就根本没有路,你必须走下去,哪怕前面是沼泽,是悬崖,你或许能走出一条路来。”
单子又盯着小李飞刀良久,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他停了停,对小李一刀说:“我捉拿你,其实是为了告诉你一个秘密。”
小李一刀说:“这么说我还可以多活几天?”
单子突然张开眼睛,炯炯双目望着小李一刀说:“岂止几天!你身负着天大的重任,你是个好男儿,你就必须活下去!”
小李一刀心中一懔,说:“啊是,将军。”
单子说:“白教授去世的前三天,在这里和我做过竟夜长谈。”
小李一刀说:“是吗!”
单子说:“当时白教授已发现自己中了东方飞刀的毒,且已不可救药。这时他觉得自己心中天簌开放,获得了彻悟。那晚,他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谈得最多的是你。”
小李一刀张大眼睛望着单子。
单子点点头说:“因为你以前给他说过圣雄甘地说的一句话——有七样东西可以毁掉我们这个世界,其中之一就是不道德的科学。”
小李一刀继续看着单子。
单子接着说:“白教授当时虽然不以为然,但这句话对他还是深有影响,常常将他从科学的痴迷中叫醒,使他觉得好像是从梦魇叫醒似的。在克隆快要成功之际,最后他鬼使神差似地设置了七个障碍。”
小李一刀再次张大眼睛看着单子。
单子说:“白教授说这七个障碍其实是七个必须的命令,只是他设置成这么一种特殊形式。”
小李一刀张着眼睛,连瞳孔也张大了。
单子说:“这其实是出生的命令,但也是毁灭的指示。白教授说,其实生和死,出生和死亡,其实就是一念之差,只隔着一张薄纸。白教授就站在这张纸的中间,举棋不定,他拿不定主义是选择生还是选择死。但平时让克隆出生的想法占上风,他认为这是真正的科学态度。”
小李一刀的瞳孔缓缓地收缩。
单子说:“那天晚上他获得彻悟之后,他才决定让克隆毁灭。”
小李一刀的眼睛也开始收缩。
单子说:“毁灭和出生真的只隔着一纸的距离——白教授在肝脏的障碍上只是多加了一个字,就给这个克隆选择了毁灭的命运!”
小李一刀的眼睛因收缩而眯了起来,望着单子。
单子长长地出了口气,说:“也就是那个晚上,我也获得了彻悟。那真是重生之夜啊。我谈得最多的是长胜。”
小李一刀继续望着单子。
单子说:“长胜是把我从梦魇中叫醒的人。长胜孤身万里追杀黑伯爵的事对我触动很大,事后我想了好久,从根本上反省了我自己。”
小李一刀又慢慢地睁开眼睛。
单子说:“那天晚上我对白教授说,我以前曾读过一个佛经里的小故事,说当年释迦在林中坐禅时,有一对青年男女在嬉闹。一会儿女孩跑了,男孩追来,问释迦道:‘你看见那个女孩没有?’释迦反问他:‘寻找逃跑的女孩和寻找自己,哪个重要呢?’男孩一愣,不知所措。释迦再次问道:‘寻找逃跑的女孩和寻找自己,哪个重要呢?’
“我对白教授说,这一生中你追求的是科学,我追求的是地位,我俩一生都是这样迷已逐物,都从没有想一想找一找自己;都眼盯着外面的东西,从没有想一想看看自己的心。”
小李一刀看着单子。
单子对小李一刀说:“小李博士,长胜是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你要记住,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这一生,愧对世人哪。”
小李一刀终于说话了,他声音都有些酸涩:“将军,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人皆见之;君子之改,如日月蚀过,人皆仰之。”
单子摇摇头,他轻轻叹息一声,他的声音也有些发涩:“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听我的,你一定要咬牙走下去。你的心比长胜柔弱,但柔弱有柔弱之道,就是势不可使尽,总要有一二分的余地。这一二分的余地便柔弱胜刚强之处。”
小李一刀张大眼睛说:“是,将军,我谨记于心。”
单子说:“好兄弟,今天我应该请你喝酒的,但再没机会了,只有等到来世了!”
小李一刀怆然说道:“那么就等到来世吧!”这时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感觉到阵阵杀气直逼而来。他转过身,看见东方飞刀领着艾黄二老板、沙授、高寿、泰林进来了。
单子却连头也没抬,他只是看着小李一刀,他看见小李一刀的目光变得平静和坚定后,这才冷冷地抬起头来,逐个看了眼进来的六人。
东方飞刀坐在了单子的对面。他身材高大,额头宽阔,下巴坚定有力地向前倾着,他的双目谦和却坚定,看着单子。在他背后正中,是猛兽般的泰林,他冷酷的双眼傲慢地看着单子。在东方飞刀的右后面,是雄健的高寿,他精气饱满的双眼盯着单子。在东方飞刀的左后面,是削瘦的沙授,他细长的双眼已眯成一条缝,看着单子。而艾黄两人则远远地站在后面。
小李一刀看见单子已恢复了将军的气度,他腰背挺拔,神情威严,双目如电,又似刀锋,所到之处,使这些素来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人物都无不一懔,使他们知道了什么是大将的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