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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凡心未净,以至今日会有许多痛苦,不记得我对你说过吗?空,空有,故不有;空,有空,故不空;不空之空,空而非断;不有之有,有而不常。只需你抛却患得患失之心,随我回无尘观,每日清读道藏,无欲练功,自会远离尘世和悲苦。”
杨清惠抬起头,望了一眼张寻,又望着虚静道长道:“可是……”
虚静道长没让她说下去,打断道:“清惠,你若对风尘有一丝留恋,心中便会存一丝伤痛。岂不闻‘弹指不闻花雨落,掉头独见月潭深。’还是随我回无尘观,忘却无由因缘,莫负山中烟霞为好!”
说着虚静道长从怀中掏出一个事物,在阳光和风中轻轻抖开,确是杨清惠那件昔日被她收回的杏黄道袍。
杨清惠被这一片杏黄刺得目光迷离,蓦地忆起那日师父所说:“清惠,不出一年,你就会回到无尘观重披这领道袍!”不禁幽叹一声,暗想也许已到了该回无尘观的时候了,于是她缓缓接过道袍。
张寻在一旁颤声道:“清……妹!”语声中涵着无限期待和渴盼,希望她不要再披上这领道袍。
杨清惠没有勇气去看张寻,在虚静道长鼓励的目光下,慢慢穿上道袍。这一袭杏黄,仿佛如一道围墙,隔开了两个世界,也隔开了两个人。
虚静道长看了一眼张寻,长叹一声道:“清惠,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是他的杀父仇人的女儿。你们之间即便情意再深,恩怨却是难绝,也只可能有因缘,而不会有结果。清惠,跟我回去吧!”说着,牵过白马和缰绳递了过来。
杨清惠凄然地看了张寻一眼,便接过缰绳欲上马离去。张寻只觉脑袋“嗡”地一声,心中犹如打翻了无数只调味瓶,滋味难辨。他一把拉住杨清惠的衣袖,冲动地道:“清妹,你别走,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秦小丛和舒舒也同时喊道:“杨姊姊,你别走!”
杨清惠全身心猛一颤抖,眼睛闪亮,回头望了张寻一眼。可她随即又看到那两个簇拥在张寻身旁的美丽多情的女子,不禁幽叹一声,目光立时黯然下来,漠然道:“寻哥,让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从此我不是你的清妹,而是道姑清惠。我们不属于同一方天地,又怎能相守在一起呢?”说着她两眼眶中挂下两行清泪,决绝地扭头要走。
这一刻,顿时张寻的泪水也夺眶而出,他双手紧紧拽住杨清惠的左手衣袖,不让她离去。喉头似被什么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杨清惠凝立当场,心中似涌起万语千言,最后却只幽幽地化作一句:“你知道的,我是个无姓无名的女子,我只有一个道号,所以我应该回到无尘观去。”说着右手从腰间抽出宝剑,一剑挥来。
张寻闭上眼,双手拽得更紧,心想就任你把我的手斩断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只听“刷”地一声,剑风如一声叹息,已无声地削了下来。
张寻只觉手上一松,忙睁开眼,却见虚静道长已拉着杨清惠上马,悄然而去。虚静道长的手上也提着一柄未及归鞘的剑,也不知刚才到底是哪一柄剑,削下了他手中紧紧抓着的这一片破碎的杏黄。
蓦然间,张寻想起在西湖的断桥上,他与杨清惠曾静静伫立,忘情于如画的风景,是那样的动人,那样的和谐自然,仿佛他俩天生就该并肩站立的。可如今这一切都已远去,断桥,断桥,再完美的事物,终究还是要断的。
张寻茫然远望,沙天相接处杨清惠飘飞的杏黄道袍如蝴蝶的翅膀,已经隐于风尘之外,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