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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源咬牙切齿的咒她,公主已和耿云翔,欧阳平走入了内厅,无耐只得跟上。
蕊宁安排仆从服侍二人洗漱更衣后,排上宴来,时近黄昏,冬日天黑的早,厅内点起了巨烛纱灯,映的红通通一片,只有他们四人围坐一桌,下人都在厅外待唤。
传杯换盏间,蕊宁佯嗔道:”耿大哥,自那日府后花园一别,便不见了你的踪影,这些日子来,我一想起你不辞而别的事,便心中有气。”耿云翔只得向她陪不是,说那天走的匆忙,不及道别,很是不对。
原来蕊宁公主自云雾峰历险后,对耿云翔更加的情种日深,回京之后,念念不忘,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蕊宁聪明伶俐,人也长的好,向皇上提亲的王公大臣,外邦异国的媒使,早已是挤破了门槛,蕊宁素知那些贵族子弟都是些寻花问柳,斗鸡摸狗的秧子货,一个个涂脂抹粉,赢弱不堪,怎会看在眼里?故一概拒辞。
他那皇哥也是无法,恰好又有西夏国的使者前来提亲,那大宋仁宗皇帝也是个废物,明知妹子不愿,怕西夏王怪罪,竟打算应充了,还美其名曰西夏人孔武有力,正合皇妹心意,蕊宁一怒之下,扬言若把她嫁到异邦,则非要说的那西夏王发兵攻宋不可,吓的皇上忙打消了这个念头,将别的王公女子嫁给了西夏王,这才平息了此事。
奈何日子一久,终归不可总是待字闺中,她心里想的,只是在云雾峰中救自己出来的少年英侠耿云翔,日思夜想,觉得燕残菱既然葬在云雾峰,那么很可能耿云翔不定什么时候会去祭拜她,想到这儿,索性告命出京,常住在封地潞州,盼望能有个机缘重见梦中情郎,没想到老天成全,今日真的遂了她心愿。
耿云翔怎知这些,只以为她是在京师待的烦了,到潞州来散心,恰好相遇,欧阳平连连招呼上酒,众人久别重逢,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聊了开去,蕊宁公主喜气洋洋,多喝了两杯,借着酒意不免娇气涩语起来,欧阳平为人老道,这两年来追随公主左右,日子久了,她的心思自己岂能不知,这时言道不胜酒力,找个由头起身告退,蕊宁也不拦他,任其自去。
陆雪源见状心中不安,却又无法可想,索性一杯杯的喝着醇酒,让那一股辣辣的感觉来麻木自己心痛的情绪。
蕊宁见欧阳平告退,心下更加没了顾忌,笑嘻嘻道:”耿大哥,陆姐姐,听我唱个曲儿来助酒兴好吗?”陆雪源心下暗恨,偏你这丫头会卖弄,竟要拿出勾栏歌伎的本事来撩人,正要出言相讥,耿云翔已开口赞道:”好啊,正想听公主佳音妙辞。”陆雪源只得悻悻然扭头不语。
蕊宁顺手拾起双箸,在碗碟边叮咚咚的敲击着,轻启朱唇,漫声唱道:”纷纷呐,那个坠叶飘香啊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那,那个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倚,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唉呀呀,那个无计啊相回避。”
她一边敲唱着,一边把似水柔情的目光,送向耿云翔,耿云翔用手指扣在桌上合着韵律,一句句的品着公主所吟唱的曲词,听到’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时’,不由的砰然心动:寒冷孤寂的夜晚,有情人面对孤灯,诉说着不尽的相思,愁怅的无可排遣,绵绵的爱恋之情,这种种意境,无一的不让他心神痴醉,蕊宁公主的心思,也在这首唱词中表露无疑。耿云翔故地重游,忆起了当年往事,心中感慨万千,恍惚中竟觉得蕊宁公主和陆雪源都化做了菱儿的倩影,又仿佛一男二女同结良缘,效那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佳话续写今篇。他柔情荡漾,不觉中把那好酒一杯杯倾进口中,不一会的功夫,三人各怀心事,都已喝的六七分醉了。
蕊宁公主殷勤的给他斟酒劝饮,陆雪源见耿云翔有些不胜酒力的样子,便劝道:”耿大哥,你喝的太多,不要再喝了。”耿云翔醉眼朦胧,寻声望向她,借着酒意,双手一伸揽住二女的软腰,陆雪源不防他有这一下,忙挣扎道:”耿大哥,你,你喝醉了。”耿云翔醺醺然的摇头道:”我没有醉,雪源,其实我真的好想搂你一次……”陆雪源见他越说越不堪,另一只手还搂着蕊宁,蕊宁巴不得投怀送抱,娇哼着顺势往他怀里倚。
陆雪源又羞又恼,她自己也喝了不少的酒,这时力不从心,却挣不开他的怀抱。不禁委屈的流下泪来。耿云翔见状稍清醒些,心中大悔,沮丧的松开手抚额喃喃道:”我真是醉了,雪源,原谅我,你不要生气。”
陆雪源扭过身以袖拭泪,不去理他,耿云翔一时不知应如何安慰她才是,忽的腹中酒气上涌,”哇”的呕吐起来,蕊宁忙起身替他揉捏胸腹,招手让侍者进来,几个侍从七手八脚搀扶着耿云翔到后边厢房歇息,陆雪源见她对耿云翔举止关切亲密,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
这时蕊宁却歪歪斜斜绕过桌子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双手搭她肩上,借酒献乖道:”好姐姐,你把云翔让给我吧,我真的很喜欢他呀。”陆雪源羞气交加,拂开她手道:”公主你喝的多了,不知说些什么,让人不懂!”蕊宁装疯卖傻,索性把话挑明道:”陆姑娘,你只是个很普通的江湖女子,无钱无势,云翔若和你在一起,你会让他幸福吗?你们只会流荡四方,受那风霜雪雨之苦,若真是为他好,你就不应缠着他,应该让他跟我在一起,剿灭明教,耿大哥立了大功,我皇哥若知道了,一定会让他做大官的,陆姑娘,你放过他吧,我二人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陆雪源脸色苍白,全身微微颤抖,听她说罢,两行清泪已是滴雨般浸湿了衣襟,不由的凄然暗想:”是啊,蕊宁公主与耿大哥才是天生一对,他从来没对我承诺过什么,我却一厢情愿的紧跟着人家,我怎么这么傻呢?耽误了人家的前程,却不自知,真是好没羞耻。”
陆雪源虽外表要强,内心却是个极腼腆的姑娘,她一直希望耿云翔主动表明爱意,只可恨他和自己在一起,总是显得漫不经心,拖拖拉拉的弄不明白,这两年来只因一缕情丝牵挂,一个孤身年轻女子,塞外中原的奔波劳苦,饱经风霜,却始终得不到心上人的回报。她这时喝的也有些多了,加之女孩子本来就心眼窄,受不得委屈,听蕊宁天花乱坠的一通胡侃,一时间心如刀绞,自伤自怜了起来,哭了一会,她心中略好受了些,擦干泪水,起身便往外走,蕊宁公主忙喊道:”姐姐上那里去?”陆雪源头也不转,哽咽着远远送了一句:”回家去!”随即身形一晃,人已出了内厅,不见了踪影。蕊宁怔了一阵,渐渐的心花怒放,晃晃悠悠径往后面客舍摸去,转过花廊,刚到后院,只见一人从旁闪出,弓身施礼道:”耿大侠已睡下了,公主请回罢。”
蕊宁冷不防吃了一惊,退出几步细看,那人却是欧阳平,便冷笑两声道:”欧阳大人,你不是回府了吗,怎么在我的后花园里躲着呢?”欧阳平吞吞吐吐道:”这个,微臣是要回去的,只是牵挂公主安全,特在此守候护卫。”
蕊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久久不语,欧阳平被盯的诚惶诚恐,浑身不自在,这时公主方傲然道:”这是我的府第,我愿到那里就去那里,欧阳大人辛苦了,这就回去歇着吧。”欧阳平却知此事非同小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拦道:”微臣身负守护之责,知道公主对耿大侠很是仰慕,只不过天色已晚,公主乃是有身份的贵人,我看还是,还是改日……”蕊宁公主柔声道:”欧阳平,该不是有人派你来监视我吧?”欧阳平一惊,忙道:”微臣不敢!”蕊宁陡的变脸,厉声道:”那你还不走?深更半夜,没有我的吩咐,你竟敢私留公主府,不想活了你!难道是想寻机非礼我不成吗?”欧阳平吓的魂都没了,那里还敢再劝说,忙跪下叩头谢罪,然后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蕊宁恶狠狠的盯着他离去,转怒为喜,入院径到耿云翔暂住的厢房,轻轻扣门,没有人应,她犹豫了一下,慢慢把门推开,闪进房内,又轻轻合上了门,耿云翔虽然大醉,但他内功精湛,毕竟非同常人,这时听的门开,本能的翻身坐起,喝道:”是谁!”烛光一闪,屋内亮堂了起来,他这才看清点燃纱灯的原来是蕊宁公主。
耿云翔放下心来,迷迷糊糊起身边向外走边道:”陆姑娘呢,我要去向她道歉。”蕊宁用手抵住他道:”就知道问陆姑娘,她已经走了,你刚才也搂过我了,怎么不向我道歉呢?”耿云翔酒劲未过,脑袋疼的厉害,虽有些不好意思,仍是明白厉害关系,执意道:”她不辞而别,一定是生我气了,我要去找她回来。”蕊宁笑了:”你去那里找她?她早就走了,今晚你那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住下。”
耿云翔心神恍惚,自语道:”怎么会呢,她怎么走了呢。”蕊宁眼珠一转道:”我听陆姑娘说,他爹爹给她许了一门亲事,回去晚了,怕误了婚期呢。”耿云翔听的目瞪口呆,合不上嘴,蕊宁被他看的心慌,嘴里仍胡说道:”她亲口对我说的,这是女孩子家的私事,怎么好和你们男人讲呢?”耿云翔颓然跌坐回床上,自语道:”是啊,这是喜事,原该早些回去的。”但他内心却隐隐觉得,我若早下决心,开口向雪源表明爱意,或许还是有机会赢得她的芳心的。他此时后悔不迭,仿佛陆雪源这些年来从没给过他机会一般。
蕊宁这时已坐在他身旁,柔声道:”耿大哥,有件事我想问你。”耿云翔无精打采道:”但说无妨。”蕊宁话未出口,脸已是先红了,她喏喏半晌,终于鼓足勇气道:”耿大哥,你喜不喜欢我?”
耿云翔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一时朦了,只好口中含混道:”你聪明美丽,无论谁和你在一起,都会很开心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