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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不多时,船头地势狭窄,被他棍打一片,三两下把赵夜仙逼的无处腾挪闪转,若想再退,身后就是洛水!赵夜仙见势危急,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暴闪,把数十年修为的崆峒内家真气运至剑上,使一招‘虬曲无端‘。‘嘿‘的长剑往老者棍上搭去,那老者仗着兵器沉重,横棍去挑,只听‘铛‘的一声响,激起火星四射,赵夜仙的剑锋被崩缺出一个口子,那老者也被对方剑上传来的气功震的双臂酸麻,忙向后退开几步。赵夜仙缓过手来,抖剑刺翻了一名欲上前夹攻的贼人,这时那老者将棍一抖,迅若狂风又扑了上来,二人抖擞精神,剑来棍往,斗了个难分难解。
林宇廷挂念本派弟子,撇了身旁激战的崆峒诸剑客及群盗,转身穿舱而过,奔到船尾,放眼一看,不由暗暗心惊,只见后面两艘大船被射下了桅帆,此时在波心团团打转行进不得,数十艘小舟上的贼人如蚂蚁样乱纷纷往大船上攀去,羽箭横飞,钩枪漫扫,船上雇来的船工舵手等人早吓的钻入舱内,唯有两派好手在船舷处奋力接战,林宇廷见状大吼一声,纵身往洛河中跳去,看的敌对双方同时惊呼,均想这林宇廷莫非心中怯战,要泅水独逃不成?刚一转念,说是迟那是快,林宇廷身子下落,脚尖在波心一点,‘嗖‘的借力又跃了起来,就这么一个起落,已飞身在相隔四五丈远的第二只大船上,看的众人目旋神驰,连群贼也是心中暗暗叫好,佩服他的轻功过人。
林宇廷上了船头,摁绷簧长剑出鞘,只听的左舷兵刃撞击之声乱响,战况甚烈,已有数个贼人冲破华山派弟子的防守,攻上船来,林宇廷不敢怠慢,飞身向左舷扑去,只见为首攻上船的贼人身形瘦小,约有四旬上下年纪,面色泛青,眼放锐光,手中提着一口快刀,见有人过来,一声不吭,刷的搂头就是一下子,林宇廷见他刀法快捷,抖精神舞剑力敌,运剑拨开敌刀,反手‘腕里翻云‘,剑指瘦汉肋下,瘦汉侧身闪开,手中刀走个‘大鹏展翅‘的式子向下斜切林宇廷的左肩,林宇廷左手一分剑诀,扭腰避开他这一刀,随即抖手一剑插向贼人的右胸,那人‘举火烧天‘回刀抵挡,林宇廷撤剑又使个‘青龙探海‘刺敌下盘,瘦汉怪叫一声,奋力闪开剑刺,身子旁走,手中挥刀斜砍向林宇廷,两个好汉刀来剑往大战十五回合不分胜负。林宇廷边斗边琢磨,敌人有备而来,人多不说,个个都是硬手,自己切不可恋战,应尽早施绝手干掉眼前劲敌,设法引着大伙脱离险境才是,想到这里,他卖个破绽身向后仰,那矮瘦汉子不知是计,一个翻身反手刀,猛劈过来,林宇廷喝声‘来的好!‘脚下不动,手上使招‘铁锁横江‘,运剑将对方单刀引开,忽的左掌一抬,凌空劈了过去,正是他的绝学阴风刀!
那瘦汉见状一声大喝,也是左掌呼的劈出,两股掌力相交,这瘦汉只觉林宇廷掌力寒若玄冰,如万针攒刺一样攻过来,大是难当,他心中吃惊,暗叫一声不好,他是个老江湖,其实若论辈分资历,比林宇廷还要成名早了十几年,只是林宇廷不认得他而已,这时见势不敌,他想也不想,一个‘鹞子翻身‘向后急翻,饶是翻的快,这一招阴风刀的劲力与他刚猛掌力一抗,‘喀刺‘一声,竟把他的手腕击断,瘦汉痛哼一声,身子在船头立不住,扑通浪花飞溅,栽入水中。底下柳叶快舟中忙有两个贼人伸铙钩将他水淋淋的救起,那矮瘦刀客仆在小船上喘了几喘,忽的直起半个身子忍痛大呼道:‘并肩子,撒亮子啊,撒亮子!‘
船上激斗的三派好手大惊,他们都是江湖上的行家,听贼人喊的黑话,那瘦汉是要让同伙烧船啊!
这下可着实吃惊不小,赵广年边斗边狂喊:‘快把船靠岸啊,贼人要烧船!‘当下诸人一边分出人手迎战,一边有人下舱将魂飞天外的船工舵手用剑逼了出来,喝令他们开船靠岸,群盗见状暴喊,攻势更加的紧急,只见从芦苇丛中极快的又驶出十余条小舟来,箭一样扑向三艘大船,小舟上高高堆着干柴枯枝及淋着松油等助燃之物,竟是早已预备好了的,单等头领传令驶出来,要将对方连人带船烧个干净喂王八!
赵夜仙心中焦急,暗忖以我等诸人的武功,只可上岸力战,不可和群贼在河中缠斗,任你本事再高,被人用火把船烧了,你也一样是插翅难逃,他越想越怕,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敢多寻思,那就是他这武功高强,名头响亮的崆峒派掌门,却是根本就不会水,若是死待在船上等人放火烧,非得活活烧成烤猪不可,这时他已退回到已方船上,一边连声的招呼开船,一边拼死敌住要跳过船来的那灰衣老者,林宇廷在第二只船上也看出事态严重,虎目一扫,正见一名船工哆哆嗦嗦伏在船后,手持长蒿却不敢站出来撑船,他心中大急,上前一把夺过船工手中长篙,在河心处用力一点,这船颤颤微微的竟被他以一人之力撑动了起来!
船一动,金蜈蚣冯思远在船头刚刺翻一名敌人,见状大喜,忙叫道:‘大伙护住掌门师兄和舵工,快开船呀!‘听他一喊,徐延胜,秋宇成等华山派剑客飞身赶到,仗剑守在林宇廷面前,不住手的拨打飞来的石块袖箭,众船工也醒过神来,心知贼人要烧船,连他们也逃不了,当下壮着胆子从藏身处爬出来,各使柁桨,竟把这艘大船驶动,直往岸边靠过去了。崆峒派与青城派的船只也是拼命攒使,这时烈焰飞腾的小舟已撞上三船,火借风势,劈劈拍拍的烧了起来,在浓烟烈焰中,群贼的暗器不住向船上打来,三艘大船上的人叫苦连天,拼了命的摇船拒战,向岸边靠去。
众人心齐,将船靠了岸,有船工放下跳板,三船上的三派好手及船工柁手百余人,冒着横飞的烟火,狼狈万分的突向船舷,抱头逃上岸去,不时有人中刀中枪,或是被箭射中,死在船头及洛水之中。
蓝衣大汉举刀狂喊:‘追赶上去,不要放走了一个。‘贼人一阵鼓噪,大小船只晃晃悠悠追过不,也停泊在岸边,跳板放下,蜂拥着冲上岸去,日近黄昏,太阳将要落山,可烧船的大火烈焰冲天,却把四周景象照的更加的通明。这一带乃是大片的农田和柳树林子,只有几个晚归的老农在陇边闲聊,见这阵势早吓蒙了,如今见这些人凶神恶煞的又从水上打到了岸上,那里还敢再待,忙扔了锄头,往远处的村落里逃去。
林宇廷等人先前只知贼人势大,这时定睛细看,才发觉对方果然人多,一艘大船加三十几只小舟,足有一百多人,赵夜仙估量一下形势,已方除了不中用的船工外,尚有五十多人,虽然人少,但都是三派中出类拨萃的好手,此时陆地相斗,正好可以大展身手,未必便输给了贼人。
赵夜仙正想的好,心下稍安,忽听的马蹄声大作,不一时从柳树林后撞出一彪马队来,个个黑斗笠,长披风,人手一把朴刀,打着胡哨扑向三派众人。褚孤柏紧张的低叫道:‘师兄,是马贼!若是他们纵马直冲过来,咱们可很难抵挡啊。‘赵夜仙也是心中大惊,向林宇廷,赵广年二人道:‘两位贤弟,这些人可不象一般的贼人,等闲山寨水帮,那有这许多硬手?凭咱们三派的精英俱在,非但斗不过人家,竟还要毁在他们的手上!‘
林,赵二人也是颇有些骇然,心说敌人势大,若是明教复生,或有这么大的力量,可魔教早已败亡了,而今突然遇到强敌,莫非是黑道群魔大联手,蓄意设伏聚歼我们不成?三派剑客围成一个圆阵,背靠背,剑尖向外,似一个银光闪闪的剑球指向众贼。四五十船工连滚带爬往田里逃,包抄的贼人也不伤他们,任其自去了,随即马步贼四面压了上来,约二百余人将赵夜仙等四五十人围在其中。
赵夜仙惊怒道:‘你们究竟是那条道上的朋友,咱们有里有面的,并无过节,要动手也得先言语一声,报上个字号,难道绿林道上便没了规矩,不懂的江湖上的交情?‘那蓝衫大汉呵呵大笑,用刀尖一指身后贼船上的旌旗道:‘相好的,谁说老爷们没亮字号,睁眼看仔细了,我们是谁。‘
船上一名小贼忙伸手把随风乱舞的旗子扯直,华山,青城,崆峒三派高手定睛细看,不由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一阵骚动,‘原来是天星门?‘‘他们是天星门的人!‘‘原来是邪魔外道,怕什么,咱们和他们拼了。‘‘对,谁怕谁呀,和他们拼了!‘说是不怕,但背靠的更紧了,剑剑也微微发了颤。
赵广年怒道:‘阁下便是天星门门主神刀浪子聂香郎吗。‘蓝衣汉狂笑道:‘对付你们这等小角色,还用不着俺们聂门主出马,我公孙超在此足矣。‘赵夜仙,赵广年,林宇廷等人听了又是一惊:天星门怒风堂堂主,中原第一快刀手,人称千刀万剐的公孙超?嗯,果然名不虚传,有气势,够厉害!
这时公孙超又一指身边灰衣老者道:‘这位是敝门暮雨堂堂主何草仙,‘鬼影子何草仙?‘赵夜仙有些吃惊,莫非天星门四大堂主都来了吗?何草仙双手持棍一抱拳道:‘老夫今日能和崆峒派一代宗师切磋上几招,真是荣幸啊,赵先生功夫果然不同凡响,竟能抵的住我的十六路‘惊天挡‘棍法。听说赵先生暗器功夫在武林中也是一绝,待会儿老朽还想领教。‘赵夜仙冷哼一声,公孙超看向那瘦刀客,正要开口,那人一脸的阴鸷沮丧之色,一摆手道:‘罢了,我诸葛小灯今天认栽,姓林的,你的功夫的确强过我许多,我敬你是条好汉,一会单独挖个坑给你埋了,也算略表我的敬重之心了。‘
林宇廷却也沉得住气,点了点头,道一声‘多谢。‘公孙超又一指马贼中为首一人道:‘这位爷是我们天星门的盟友,关东大侠赵四海赵老爷子!‘诸人看去,见这赵四海五旬上下年纪,紫红脸膛,虎背熊腰,手中提着一口厚背鬼头刀,形容甚是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