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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云翔在少林寺听慧通大师提起过当年百朽因昆仑少寺两派之争出走少林一事。当下已知不错,忙收剑抱拳道:“晚辈耿云翔,正是天山门下,方才得罪了。”百朽摆手笑道:“有甚么得罪的,你两个娃娃的脾气,便如老衲当年一样,罢了,我与你师父当年也是不打不相识,以武会友,人间幸事啊。哈哈。”耿云翔黯然道:“我义父过逝已有七年了,原来大师乃是义父生前的挚交好友,晚辈这里代他老人家向大师问安。”百朽哦了一声,语气中留露出无限感慨忧伤之色,少倾,方缓缓道:“岁月不饶人啊,当年武林中的南四仙北四圣,奇幻双绝,嘿嘿,武功名头,是何等的惊人?几十年的风光荣辱,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埋罢了,除了象我这样风烛残年的老家伙,江湖后辈怕是没几人记的他们了。唉,万事皆空,红尘是幻,善哉善哉。”他话音未落,忽听的一声长笑自身侧十余丈外的长草中传出,随即一条灰影迅捷无比的掠下山去,正是宫月逸边奔边笑道:“百朽臭和尚,险些让你关门打狗堵在这云雾峰上,来来,两三年没见了,咱们先较量一下轻功再说。”他一边说着身形已是掠在半山腰了,百朽僧闻言大怒:“宫月逸,我师兄饶得过你,我却饶不过你,今天就让我再领教一下你的幽冥修罗刀法吧。”百朽不及再与耿云翔言谈,身形一晃,已如闪电般窜下山追了过去。二人轻功均是极高,一刹时便没入乱石杂树后没了踪影。
耿云翔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该追上去看个明白,陆雪源吐了吐舌头,笑道:“原来这个和尚是来找那白胡子老头算帐的,我不知深浅去得罪他,险些坏了本姑娘一世英名。”
耿云翔心下了然,知道百朽上人必与宫月逸有甚重大过节,听说他重出江湖,料定他会来云雾峰凭吊,便赶来要与他相斗,不想却先和陆雪源这莽丫头交起手来,若非他感怀故人,分心与我交谈,恐怕宫月逸今日便得与百朽上人在这峰上决一死战了,宫月逸虽是魔教中人,但对我却着实不错,亏得二人没有决战当场,不然倒真要让我为难了。
此时听陆雪源如此说,忍不住哈哈一笑道:“陆姑娘,你若实实在在和他交手落败,江湖上传扬开了,那才真的让你出了名了,要知道那百朽上人是我义父一代的武林高人,能和他交手几招而不受伤,当今武林中怕还没有几个。”
陆雪源白了他一眼,神色却似喜非嗔,耿云翔怕她着恼,忙叉开话头道:“一年不见,你还好吧。”陆雪源怔了怔,原本是很普通的一句问候,她听在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自从去年在白云洞中连劝带骂的开导耿云翔绝了寻死的念头,带他下山后,一个去深山幽谷中苦修神功,一个去回疆大漠去探望双亲。二人就此分道扬镳,但际雪源人在大漠,心却留在了中原,总觉得有些事情割舍不下,也不知是耿云翔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那一幕始终震撼着她的胸怀呢,还是燕残菱姐姐人去情未了,那一缕至深情思不断萦绕着,终于感应了少女芳心中天然的那一段柔肠寸许……总而言之,说不清,道不明,无论是生灵,还是亡魂,那种感人至深的挚爱感觉,都已经不知不觉化做了无形的牵挂,让她无法解脱,痴痴陷落。
又一年的时光轮回,她终归忍不住要去寻找故地重游的这一刻,故地,故景,又见故人,一声轻轻的问候,却仿佛是一根细细的风筝线,把飘荡许久的心鸢重又收拢在红尘指间。
陆雪源暗暗稳住自己那颗莫名乱跳的心,故做随意道:“我很好,不过你却瘦了很多。”顿了下,嘴角又露出笑意道:“虽然瘦了些,可也更加显得英俊啦。”耿云翔的心里热呼呼的,女孩的话寥寥几句,但却象甘露一样,滋润了自己干旱许久的心田,虽是春寒荒峰,耿云翔看在眼里,又何处不是山花含笑,草木润泽,一年春夏秋冬,唯有今天的天是那样的明朗,今天的胸襟格外舒畅。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那样的渴望见到眼前的这位女孩,那样的渴望与她分享自己心中的快乐和忧伤。
他笑了,柔声道:“走罢,咱们到菱儿的墓上去看一看。”陆雪源点了点头,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白云洞前,耿云翔缓缓下跪,双手抚着石门,垂下头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呢喃着,石门是冰冷的,但他的心却是火热的,他相信燕残菱在门的那一边能够听到他的呓语,他永远的爱人,一定在把自己的香魂倚在石门上,忧伤的听着自己的无尽忏悔和绵长的思念与爱恋之情。
耿云翔在那里长久的跪拜着,心中感受着与灵界的交流,日落西山,山风凛列,陆雪源双手抱肩,抵御着及体的寒意,见耿云翔袍袖被风吹的烈烈做响,却始终不为所动,她终于有些不忍了,想了想走到耿云翔的身后轻轻道:“耿大哥,天不早了,你这样跪下去,会着凉的。”见耿云翔不语,她又柔声道:“我也有些冷了,我在峰顶起了间小屋,你终不成让我在这旷野地里陪你站一晚吧。耿云翔醒过神来,心中掠过一丝歉意,站起身点头道:”是啊,天要黑了,我送你回屋休息。“陆雪源将洞口的雪又扫了扫,把一束寒梅重又摆正在青石板上,然后陪着他回转身往峰顶小屋走去,二人无语,快要到时女孩看着他忽的微笑道:”耿大哥,不知你酒量怎么样,我那儿有一坛上好兰陵美酒,敢和我赌饮一番,借酒消愁么?“耿云翔闻听此言,抑郁中也不禁略有了一丝快慰莞尔,陆雪源见他紧锁的眉头稍舒展了些,心中也自高兴,二人进屋,小屋中阵设很简单,只有几样桌椅木床,但质朴中仍能看出女孩家的巧心思,一样样布置的井井有条,另有一种精致处。
陆雪源俯身从桌下捧出一坛泥封好酒,放在桌上,正要拨刀去削坛口封泥,心念一转又松开了刀柄,笑盈盈的坐下来,在坛边放了两只酒杯,看着耿云翔把酒除封开塞,将两只杯斟满了,顿时酒香弥漫了屋内,耿云翔眉头一扬,朗声笑道:“谢陆姑娘美酒,来,我先干为净。”说罢一仰脖干了这一杯,陆雪源抚掌笑道:“好酒量,我陪饮一杯。”说罢也将面前的酒干了,耿云翔见她喝的爽快,颇有些意外,点点头道:“好啊,一会你喝醉了可莫怪我。”拎起酒坛又倒了两杯,陆雪源二话不说,接过杯来又干了下去,耿云翔赞一声好,不由被她的豪爽引逗出了心中的酒兴,举杯跟着干下去了,他本以为女孩家能有多大酒量,不过是见他郁闷愁伤,体谅着略陪喝几杯,说说话让他舒心罢了,其实他却不知陆雪源自小生长在回疆大漠,地处苦寒塞北,随父母族人风餐露宿,游牧迁移,喝一碗烈酒驱寒壮怀,那是家常便饭的事。
塞外男女的粗犷豪放,可以说大半是风霜雪雨加上酒气熏陶而升华来的,耿云翔不知她的底细,连着与她干了十一二杯,差不多快有两斤的烈酒在胃中,血脉中燃烧着,让他全身热血沸腾,不由的眼前朦胧了起来,陆雪源看他显出醉意,笑起来道:“耿大哥,我看你的酒量也很寻常,男儿行走江湖,武功平平倒也罢了,唯有酒量粗浅,好朋友相聚时可要落人耻笑的。”耿云翔听了心中不服气,暗说两斤多的酒量也算可以了,看你现在谈笑自若,恐怕一会儿酒劲上来,还不如我呢,这般想着,摇晃着又起身去抓酒坛,眼看够着了,手指一曲一伸,却是还差着一小截,陆雪源看在眼里,笑在心中,伸手抢过酒坛来把二人面前的空杯基满了,道一声请,自己衔住酒杯仰面干了这一杯。
烛光映照下,酒后的女孩越发显的容光艳艳,楚楚动人,耿云翔痴痴的望着她,不知是叹服她的酒量过人呢,还是赞羡对面这女子的花容月貌,陆雪源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慢慢垂下头去,纤手捂住泛红的脸颊呢喃道:“我真是喝的有些多了,头发晕呢。”耿云翔听她柔声低语,忙收回纷飞的思绪,哈哈一笑道:“喝得急了吧,我就说么,你赌不过我的。”说着一抬手,将杯中的酒倾入了口中,见他的愁伤渐渐消融了,又回复了平日里的男儿豪情,陆雪源缓缓旋转着手中空杯,单臂支颐,浓浓的笑了起来,望着含笑的少女,耿云翔饭的酒气上冲,心旌摇摇,不自禁的伸过手去隔着桌握住了陆雪源持杯的左手,脱口道:“雪源,你真美。”陆雪源闻言既惊且羞,刚要抽手挣脱,感觉到耿云翔指间传过来的坚决和不容置疑,顿时没了逃避的气力,软软的任他握住,二人对视着,仿佛停了思维,停了血流,甚至停了呼吸,不知何时,陆雪源手中的酒杯掉在了桌上,一声碎响把二人从迷醉中重又惊醒,耿云翔“哦”的触电般缩回了手,陆雪源也是羞的满面通红,把刚才被他握过的手藏在袖中,夹在桌下双腿间,垂着头,一时羞怯无语,全没了往日的刁蛮伶俐模样。半晌,耿云翔叹息了一声,黯然神伤道:“我是醉了,却把你当做了你姐姐,方才失礼,雪源你不要怪我。”陆雪源也从慌乱中清醒过来,闻言忙摇了摇头,怅然若失道:“耿大哥,我没怪你,知道你对菱儿姐姐一片痴心,我很是欢喜啊。”二人对答了这几句,半晌又是相对无言,耿云翔不自觉自顾喝了一杯又一杯,终于撑不住了,摇晃着慢慢往桌上仆倒,醉眼望着陆雪源道:“我喝多了,我,我借你的桌子趴一会儿,你不会介意吧?”说着已是酣然睡去,陆雪源心生怜惜,一股柔情充满了胸臆,禁不住的想伸手去抚他憔悴的面容,念头刚起,猛得心底生出一阵惊悸:不可以!这个男人是义姐生前的挚爱,自己是她唯一的小妹妹,怎么可以生出和自己姐夫亲近的念头来?这太可怕了,绝对不能有这个念头的。情有很多种,自己和耿大哥之间只能产生友情,千万不能生出别的什么感情啊!那样可就太对不起死去的菱儿姐姐了,可是,方才耿大哥握住我的手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