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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去救她吗?”耿云翔想了一下笑道:“怎么会呢,我是说,寻常一个歌伎,明教又怎么会去抓她呢。”蕊宁并不答话,只是笑眯眯的望着他,身子又贴近了些,耿云翔顿觉心跳加速,脸上发烧。
这时忽听得脚步声响,何厉峰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公主,你在那里?”耿云翔借机挣开她的手,退在一旁,何厉峰来到花园,见耿云翔与公主在一起,愣了下,既而长吁一口气道:“原来耿大侠陪着公主在这里,刚才侍女来报,说公主不见了,我还担心呢,生怕是魔教余党又来捣乱,莫要惊了公主。”
蕊宁兴致正好,满腹的柔情蜜意要和耿云翔说,却不料何厉峰赶来大煞风景,立时心中大怒,哼一声道:“强人来了又怎么样?你们能保护得了我吗?本公主已决定拜耿大侠为师,跟他上天山学武去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学了根本就不中用,还有脸来说保护我?快快给我从眼前消失!”
何厉峰稀里糊涂挨了一顿骂,忙不迭的逃开,他在大内当差有十几年,从来都是把这些公主皇哥儿当主子看待,所以被蕊宁骂了并不着恼,偏偏对站在一旁的耿云翔生了怨恨,心说今日当着你的面出丑,日后说不定还会被你抢了我的位子呢,真是气死人,这可如何是好?
耿云翔见何厉峰离去,也是告辞道:“天色甚晚,我该回客栈休息,请公主早回吧。”说罢转身就走,蕊宁喊了两声没喊住,见他的背影消失在花丛枝间了,不由的恨恨的一甩长袖背过身去,伸手摘下一枝海棠,掐着粉嫩的花瓣,心中一阵委屈,又是一阵生气。
第十七章 武林大会
耿云翔没回客栈,他走到半路心中伤感,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促使他转身折向城门方向,片刻即到,正见欧阳平从城楼上下来,二人打了个照面,欧阳平奇道:“府宴散了吗,这么晚了,耿兄弟到那里去?”耿云翔心神恍惚,口里敷衍道:“心里闷,四下走走。”他辞了欧阳平,出城径往云雾峰去,心中寻思:菱儿不知怎么样了,我得回白云洞再看她一眼!
他脚程甚快,两个更次便已赶到卧虎崖,到了崖上心中犹豫,不知是否应从庙后秘道口进去,如果这里进去了,能否找到往白云洞的路,又是难说,徘徊良久,已是快三更天了,终于决定还是直上云雾峰,到明教总坛中寻找秘道另一入口。
上了云雾峰,只见一轮冷月挂在天际,照着峰上的残橼断壁,说不出的凄凉景象,耿云翔感慨万分,不禁叹息了一声,紧接着听见身后也传来一声轻叹,这里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莫非是菱儿的魂魄来与我相会来了吗?耿云翔惊讶的回头,只见夜色中一个身材婀娜的女郎站在崖边松树下,耿云翔神情激荡之下失声唤道:“是菱儿?”待那女子走近,才看清竟然是陆雪源。不等他发问,陆雪源已开口道:“我还在想呢,你到底会不会来,如果到了明天早上你还没有出现,就证明你的确是个凉薄小人,勾搭上公主,就忘了尸骨未寒的姐姐了,若真如此,我一定会去潞州城放火烧了那丫头的宅子,再把蕊宁那小白身子斩做十七八段,为我姐姐出这口气的。”耿云翔苦笑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勾引她呢。”陆雪源认真的看着他反问道:“她若是勾引你呢,你怎么办?”耿云翔一怔,心说我遇见的这些女孩子怎么个个都爱向我提些怪问题,他不悦的看了陆雪源一眼,拂袖道:“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陆雪源脸一红,垂头不语,过一会开口道:“不和你说那么多没用的话,要想看菱儿姐姐,你就跟我走。”说罢转身走开,耿云翔知她在明教日久,熟悉山上布置,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不敢怠慢,忙跟了过去,二人走进一幢坍塌了半边的大房子中,陆雪源走到墙角,踢开一张木床,用手在墙边掀了两掀,只见墙边地板悄然滑开,现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二人钻了进去,陆雪源边走边轻声道:“这间房子原本是明教教主的居处,我查了半天,果真秘道入口就在这里。”二人辨别了向白云洞去的方向,七扭八拐走了一会儿,陆雪源停了下来,抬头双手向上方一撑,将头顶一块壁板推开,纵身跃了出去,耿云翔跟着跃上去一看,果然上面便是白云洞尽头的那间石室,不由道:“谢谢你啦,陆姑娘。”陆雪源站在那里不语,冷眼瞅他。耿云翔顾不上再说,急走几步出了石室,来到主洞中,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燕残菱的尸体就在身前,泪水顿时刷的顺着憔悴的面颊流淌下来,他慢慢跪下,一步步的爬行,生怕不慎踩坏了爱妻的手脚,终于,他摸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此时正是初冬天气,峰顶更是寒冷,尸体过了这大半夜,仍是完好。
耿云翔小心翼翼的俯在燕残菱的尸身上,双手抱着她腰,将两个人的脸庞紧紧贴在一起,不忍分离,尸体过了僵直期,此时被耿云翔抱着,已略显生硬,但女孩儿身子残余的淡淡熏香犹存,让他觉得宛如生人。耿云翔痴痴的和燕残菱抱在一起,泪如泉涌,心如刀割!这曾经是他最爱的女人,也将是他永远挚爱着的女人!他不敢相信,怀中的娇妻已经死去,就是在今晨,在这白云洞内,自己还刚刚和她吵过架,燕残菱还曾经跪在自己面前请求饶恕,不过是短短的一天而已,怎么这人就会不在人世了呢!
尽管洞中漆黑一片,但他却仿佛亲眼看见燕残菱星眸微闭,躺在自己怀中甜蜜的样子。她是睡了,只不过是睡上一觉而已,耿云翔轻抚着燕残菱的脸颊,口中喃喃自语。
他跪在地上,心中痛悔万分,暗想我既然决意要死在菱儿手中,那该死的一刀为什么还要直对着她呢,那怕是稍偏一偏,就算刺伤了她的四肢处,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我一刀刺偏,菱儿又举剑不杀我,再过一会两人的怨气消了,还是一对好夫妻,岂不是皆大欢喜,唉,一念之差,难道真如陆雪源所说,你我二人命中注定是有缘无份?不,不!你对我一往情深,以身相许,都怪我,没心没肝,竟残忍的用刀杀害了你,菱儿,我,我对不起你,我是个蠢才,活生生乖巧的菱儿你不要,等她死了,又虚情假意的忏悔痛哭,真是个虚伪的薄情小人,耿云翔啊耿云翔,你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上?死了去罢!
他越想越难过,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意犹未尽,又跪在地上四处乱摸,还真让他摸到了燕残菱抛下的那把剑,耿云翔长剑在手,顿觉心中畅快,这时一线微光从石门缝隙中透了进来,洞内隐约已可见物,原来他不知不觉竟在洞中待到了翌日早晨。耿云翔知道自己赎罪的时候到了,他垂头深情的又望了一眼妻子的尸体,凑过去在她安详姣好的脸庞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缓缓横过利剑,架在自己颈中,此时他丝毫也不害怕,只觉得浑身上下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用剑锋抵着自己喉颈,说不出的痛快!
正在这时,只听的一声冷笑,陆雪源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他的身后,耿云翔呆了一下,但利剑仍架在颈上没有放下来,陆雪源拍了拍手笑道:“好动人的殉情场面啊,我听得一声脆响,还以为是菱儿姐姐活转来,给了你一耳光呢,你这么不争气,居然要横剑自刎,姐姐地下有知,也会耻笑你是个没有用的人!”耿云翔心中一动,随即又黯然道:“我对不起菱儿,性命是我自己的,我要用这这条命向她赎罪,又有什么错了?”陆雪源大声道:“不错,你到现在也一直对不起我姐姐,难道当初你挥刀的时候,她看不出你是想找死吗,她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杀你,为了什么,就因为她爱你,希望你能原谅她,好好活下去,她活着的时候你不爱她,铸成大错时才重新示爱。
你知道吗?一个人没有人爱,是最痛苦的事,虽然她死了,但她知道自己的死会换来一个人在阳世间一辈子的想念着她,爱着她,这样的死,是值得的,姐姐好可怜,她用自己生命去换回她曾失去的爱,她是微笑着走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那么你呢,你现在又想干些什么呢,又想背叛姐姐,背叛她用生命换来的爱情吗?你还是人吗?“耿云翔怔怔的看着前方空灵一点,听着她的话,一时间心乱如麻,手持利剑僵在了那里。
陆雪源又是一声冷笑:“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人的肉体消失了,并不意味着她的灵魂也会很快消失的,为什么,因为有爱,她有爱在阳世间牵挂着,所以姐姐虽然去了,但她的灵魄因为你而活在这个世上,对于你和姐姐来说,你的生命是一种契约,不能因为她不在了,而任你毁约,现在你胆怯了,想用死来逃避另一个世界的人对你的祈望,和交给你的责任,这就算是你的忏悔吗?你去死吧!我只是伤心姐姐白白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她聪慧美丽胜我十倍,还不到十九岁啊,就遇见了你这么个混蛋,你去死吧!让姐姐的亡灵无所寄托,真正的消失在天地之间吧,你以为自己的命无所谓吗?姐姐如果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当初死的就是你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拿这条性命来‘赎罪‘?真是好笑啊,你以为你这条性命是你的吗,错了,是姐姐给你的,你拿姐姐的东西去向她忏悔,来换回自己良心上的解脱,岂不是很荒唐吗?”陆雪源叹息道:“我无话可说了,你现在可以去死了,不过不准你死在这里,这里是菱儿姐姐灵魂的圣殿,要死到外面死去,找个树杈吊死当做肥料,来年开春还能让树木长的茂盛些,也算是你的功德一件吧,哈哈,谁说你耿大侠没出息,很有用啊,有用之极!”陆雪源的话在山洞中久久回响着,在耿云翔的耳边久久回响着,又过了会儿,呛啷一声,长剑落地……
他慢慢站起来转过身,走近陆雪源,嘶哑着嗓音问道:“你是说,我死,是一种逃避,活下去,不断受良心的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