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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般想着,就听下首处一个道人,忽然一声惊咦。
“怎么又灭了两盏魂灯?居然还是魂境,今日这已经是第四盏。”
“那孔瑶,难道真能料算如神不成?”
无墟子同样是讶然望去,这孔瑶的韬略布局,他已经见识过。
这两日时间,更是小心翼翼。按理而言,不该再有灵境修士身陨——
视线扫过,那两盏熄灭的魂灯,立时跳入目内。
无墟子先是一愕,微微意外,而后那面色,骤然一片铁青。
“不对!熙月与临崖子,熙月不是问奕观的观主么?这二人,该当是在中土才是,怎么会陨落?”
“据我所知,这二人乃至交好友。此时当该是在一处对弈论道才是——”
“那么这二人,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魔门?”
“不可能,天魔穹境与我道门已有协定,灵潮二十年内,所有一切纷争,暂时搁置。即便是,又有谁能让临崖子连警讯都无法传出?”
“正是!熙月乃一观之主,不久之前才突破灵境,也还罢了。临崖子却是道隐宗长老。修成寰道定世钟神通。这个世间,非仙境出手,谁杀得了他?”
静室之内,已经有几位睿智之人,隐有所悟。面色也在这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灵境实力,在同阶之中却少有对手,还有一个徐问!
而此人数日之前。就被那乾天妖王宗守。在魔尸山附近斩落!
能杀徐问,能败冥界天女,自然也能斩临崖!
也就在这时。这万魂灯室之外,一道光影遥遥冲至。
几十丈外,就被门外的几个值守弟子强行阻拦。
去依然强行挣扎着。欲冲入室内。双目赤红,神情狰狞扭曲。
“禀知宫主!我巍山门一个半时辰之前,惨遭灭门!全派上下,一千九百余口,都被屠杀殆尽!还请宫主为我派做主,复此大仇!”
室内诸人,闻言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一些仍不明白的,是惊疑不定。那些猜知一二的,则是眼神沉重。
“巍山门?此宗在我道门之中。排名第一百零四位,乃我道灵穹境支柱之一。到底是何方势力,下此毒手?真不知死活——”
“我记得巍山,在问奕山之东,大约三千六百里,紧靠云海!”
“此言到底何意?”
“一个半时辰之前,巍山灭门。一个半时辰之后。问奕观熙月与临崖子两位灵境强者,齐齐身陨——”
“换而言之,此是同一势力所为?”
“不对,是一人才对!诸位语意所指,是那位乾天妖王么?”
“妖剑宗守?”
“此人剑道无敌当世;剑术何止是妖?若然是他。倒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半时辰,就灭巍山一宗。斩落熙月与临崖子二人,实在也太过夸张!”
“熙月与临崖子亡,只怕问奕观上下那几百人,只怕也不得幸免!”
“诸位,可别忘了巍山门与问奕观之间,还有个观胜山。既然巍山门与问奕观挡不住,观灵宗也同样凶多吉少?”
“这么说来,在我等洋洋得意,以为可以覆灭乾天山时。那位国君,却已独自一人,杀入中土?至少已亡我穹境之下,两大宗派?”
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视线,都纷纷往上首方向无墟子望去。
巍山门与问奕观,非是圣地,也非灵府。可正因不是,才能受穹境控制,是支撑穹境的支柱之一。
这两大宗派覆亡,自然是穹境宫主之责!
也在等候着,这无墟子开口。他们道灵穹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需得这位宫主来决断。
那位巍山门门人,此时已经被室外的值守弟子制住,强拖了下去。
万魂灯室之内,再次恢复寂静。也就在这时,半空中又有两道光符,先后落下。
仍旧是门口处那位青衫道人先行接过。而后是眼神变幻,阴翳莫测,意味深长的看了无墟一眼。
“不是可能,已有确切消息!今日辰时二刻,观灵宗满门被诛。又辰时七刻,问奕观被人生生夷平,无一活口。只是凶手是谁,仍旧不知——”
猜测证实,室内诸人,都是再次屏住了呼吸。
而其中一人,更面色煞白,眼中现出几许焦灼慌张之色,额头上满是豆大的冷汗。
众人望在眼中,也不以为奇。
此是蒲山观主,名唤‘无决’,与无墟无极乃是同辈人物。所属宗派在道门之中,排名四十三。在道灵穹境之内,也颇有地位。
联合几个小宗,是一方势力之首。故此今日,也有资格列席万魂灯室中。
而据诸人所知,这蒲山观距离问奕山,也不过五千里地。
灵境修士,即便不用法器,也只需一个时辰,就可抵至。
似乎是忍耐不住,无决子蓦地站起走到室中,朝着上方的无墟一拜。
“宫主!无论这凶手是谁,是何方势力,都是我道宗大敌!还请宫主早做决断,将这凶手早日诛除!”
无墟子淡淡看了无决一眼,却并不答话,还扫室内。
“本尊记得,距离问奕山最近的宗派,乃是无为观?”
“正是!灵龟岛无为观,距离一千三百里!”
无墟也不再问话,抬手一拉,这道灵穹境的天空,立时一面巨大的蓝色宝镜飞坠而下。
到了这万魂灯室之内。
无墟子以手触镜,而后目光流转。
“诸位道兄,可以助我!”未完待续。。
第七一一章 丧心病狂
无墟子以手触镜,而后目光流转。
“诸位道兄,可以助我!”
话落之时,早有几位道人闪身,至这面宝境之旁。
魂力引动,那镜面之上,竟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产生。镜光洞彻,把一重重的时空破开。
最后那漩涡定住之时,镜面之上又是阵阵波纹涟漪。一个模糊的画面,开始浮现了出来。
依稀是一个湖中岛,而后是慢慢清晰。
当镜内的影像,彻底现于诸人眼前。这静室之内诸人,都是呼吸再窒。
只看到一片血色,原本此处的亭台楼阁,已经大多都不见了踪影。四处都是粉末碎块,再还有便是人的血肉碎末。
血液流淌,几乎已将这小岛附近的湖水,染成了红色。
而此时这昔日的无为观上空,只站着一人——一位身穿明黄金衣,身后三千丈雷翼伸展的少年。
而在其身旁,此时还漂浮着几只银色的飞蚁,也不知到底是何种虫兽。
下方处,还有几名神情悲愤欲绝的道人。正向半空中扑去。气势惨烈,分明已是有了决死之意。
只是那少年,却毫不动容。神情淡漠的往下方俯视,看几人的目光,如视蝼蚁。
“真是宗守!”
一声梦呓般的低喃,在室内响起,音中既是愤恨又含惊怒。
此时只见那少年剑光震颤,整个湖心岛。都随之震荡不休。仅余的那些建筑,也在纷纷闪烁。连带百里之内的湖面,都是波涛不止。
一金一银,两道遁光不断的闪现,在人群中带起一抹抹的血花。
那三千丈雷翅一展,无数的黑炎炸开。青白色的剑光,也乍闪即逝。
那几个正往上飞扑的道人。便已身首分离,尸躯陆续从空中栽落。
整个无为观,须臾间就再无生人。宗守却并未离去。而是以剑气为笔,在那地面刻下了一个龙飞凤舞般的‘四’字。
周围的血泉,流淌入内。转瞬间就将这个大字,染成了红色。
而后是目光清冷,远远往这边眺望了过来。
唇角微挑,冷冷一哂。半空中一道清冽剑影,凌空飞斩而至。
使这镜中的画面,果不其然的一阵动荡,最后消散无踪。
“焚空之炎,此人定是那宗守无疑!”
“满门灭绝!又是一千九百条性命,这个人,当真是畜生不如!”
“是魔头!此人的心性。简直比魔道之人还要狠毒!”
“四?这是想要告知我等,接下来还有第五第六个无为观?”
“简直是狂妄!我道门数万载以来,还从未受过这等羞辱——”
“那无为观也是无能!千余弟子,加上法阵之力,竟然连半刻都挡不住!”
“你怎不说。是这宗守剑术,实在太强?”
“这应该是白金龙剑与瞬空龙剑,好生凌厉!只凭此剑,所有灵境中阶之下,只怕一剑都接不下。难怪徐问临崖,会陨落于他手——”
“可惜。这面苍穹境只能观形影,不能观法源。不能知那宗守剑道,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无决面色却更是苍白,望向这万魂灯室的一侧。
无为观也有修士,将魂灯留在此间。就在方才,就有连续三盏魂灯,连续熄灭。两位九阶,一位灵境。
就在方才,他亲眼看着这位灵境级的武修,在宗守剑下身陨。
联手几位同门,都挡不住宗守哪怕一剑!
他那蒲山观内,如今也不过才有两位灵境回归。
有四千弟子,护观之阵,比无为观稍强一些。可又能抵挡这个魔头多久?
一刻还是两刻?
无墟的眸中,也是一阵变幻不定。
执掌道灵穹境数百年,还从未有人,能令他如此方寸全失,进退失措。
“肃静!”
执起了那枚小锤,在那黄金钟上,再次轻轻一敲。
立时又一声宏大钟鸣,响彻道灵穹境。
待得室内,再次了恢复宁静。无墟的眼睑半睁半阖,依旧是淡然如故。
“观灵、无为、巍山、问奕四宗之灭,乃本尊之责。不曾料到,也未防范。此战之后,本尊自会请穹境诸老议我之罪。然则这宗守丧心病狂,却也未尝不是我等之机。无论如何,也要解决掉这祸患,为四宗死烈,复此血仇——”
此言说出,那诸多道人面上,都神情不一。或是深以为然,或是冷笑不语,或是毫不在乎,或是同仇敌忾。
无墟也不去理会,只淡淡的问。
“无为观附近,我道灵穹境辖下,还有哪些宗派?”
在其之下,左面上侧的一位道人,略略凝思,才开口答道:“南面一千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