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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国内时局的极不稳定,新会地方上的有钱人都囤积起了粮食拒不对外出售。那年头有钱不算什么,有米才是最牛的。
许多码头上的劳役在工作前说好的价钱上午时候还能买一斤米,到晚上收工时候却仅能买一两米。。。那一两米经常就是许多人劳苦一整天的全部收获。
如果说有手有脚的人还能通过劳动获得一两米来填充肚子,那些仅有钱却不能劳动的华侨家庭就惨了,因为钱在那时候换不来什么吃的,所以当时被饿死的人当中,竟然有大量依赖侨汇生活的“有钱人家”,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三家村早已恢复回灾前的样子,然而同样的恐慌也笼罩在村子上空。
李家大院里最忙的要数李婕和李强夫妇了。李婕需要千方百计为三家村张罗粮食的进出,而李强则和妻子一道在李家大药房里忙碌,大力为地方上组织抵抗瘟疫的药物。由于洪水刚消退不久,三家村外所有能通往银洲湖的河道都被淤积了,一直依赖水路运输的三家村粮食及药物流通遭遇到了前所没有的困难。无奈之下,李婕决定再次到福字号求助于李福临,因为他垄断着新会和江门的全部陆路运输。
江门的中华大酒店里。情景依旧和许多年前的那样,李婕和李福临在那临江的窗前有张有弛地交谈着。
“这次的忙恐怕不能帮你了,李家六小姐。”李福临一脸冷漠的说。“之前已帮过你一次,我已不再欠你什么。”
“请问李先生,难道从前你就亏欠过我什么吗?我一直认为你曾出于热心帮过我,难道是我想错了?”“你说的没错,我李某人不会无条件为人做事的,至于我曾亏欠你什么,反正现在已经扯平,不提也罢。”李福临似乎察觉自己有点失言。
“我想知道这次你不帮我的理由,因为我不会让你白做的。”李婕干脆就单刀直入的说。
“现在时局如何你也知道,不管在路上运输什么都好,很快就会遭到人群的围攻抢夺,你看看下面江门河就知道了。”
李婕推开满是窗花的窗门,眼前俯视的一切确实令人触目惊心:昔日热闹的蓬江水面上,船只已寥寥无几,水上漂浮着的尸体填满了船与船之间的空隙,似乎让船动弹不得。
“你能看出,死的人里面是男人多些还是女人多些?”李福临说。“这如何能看得出来?衣服和身体都泡烂了。。。”李婕不无恶心的答道。
“女人多数是饿死的,男人多数是病死的,你看那些尸体,但凡仰卧着的就是女人,但凡俯在水面上脸朝下的就是男人,这是男女体型的区别造成的。”“如此说的话,死者当中女人占了大部分。。。”李婕打量着河面上的尸体说,一边说着一边差点吐了出来。
“所以了,为了家中女人,现在的男人都已变得如狼似虎失去理性,见什么抢什么,你说让我的车帮你运输东西,我能有把握吗?办砸了不仅是你李家的损失,也是我李某人名号上的损失。”
“这么说,不管是帮忙还是生意,我们这日后的运输活你们福字号都是不敢接的了?”李婕失望的说。“不是不敢,从生意角度看,生意是需要代价的,而今天的代价,显然已不是你付钱我运输这么简单,六小姐你如此冰雪聪明,该能明白我意思吧?”
“我也说了,当今江门,你福字号不敢接此生意还有谁敢呢?彼此都摊明白的说吧,我不知道你还需要我们李家付出怎样的代价。”
李婕这时候才明白李福临原来一直是话里有话。
“我听说,你们三家村和对面霞路村附近的人关系不错,”李福临吐着烟圈来回踱着碎步说。“最近我想在那头搞个船坞加码头,我知道你们也需要那码头的,所以做好这事情对我们双方都百利而无一害,只要你们李家从中帮我周旋一下,办妥这事情后,陆路运输的事情就包在李某人身上,钱不钱的就暂不说了,这交易如何?”李福临停了下来盯着李婕的眼睛说。
李婕心想:“这真是两难的事情,看来这福字号真的不想也不敢得罪那对岸的所有百姓,当初志哥他们做的事情确实很有效。不过现在境况,我需要如何决定才好呢?”李福临见李婕沉吟良久,于是开口了:“这事情是你急我不急,你先回去和家里商量好再通报我吧,就这么决定!”
当晚的李家大院里。
“这李福临的老谋深算这下真撂倒咱们所有人了。。。”李志走来走去挠着脑袋对李婕说。“你不知道,我们多艰难才让对面的人们合力一致地保护去那块地方,难道现在又需要我们去做拆墙的事吗?”
李立听李志提到“拆墙”,心里有了点主意说:“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有时候还是必要的,我们不想福字号修建船坞是因为担心地宫被破坏,但如果他的船坞修建在地宫范围之外,那其实并不碍事,至于那码头,本来修哪里更是无所谓了。”
“拆东墙补西墙,拆东墙补西墙。。。”,林萱念叨着,“地宫位置在牛牯岭西北测,如果让其在西南侧修建船坞,我想杨太后是不会介意的,因为她发怒的故事本来就是我们杜撰出来的嘛。”李志在纸上拿笔比划了半天,一拍大腿说:“有了!牛牯岭和崖山炮台之间本来就是当年的宋军扎营地,那是一场失败的战争,从这角度上,那营地范围里是需要破一下,这在风水上也说得通。”
李立听了说:“不得已的话只好如此自圆其说了,咱们做的许多事情到最后总是无法善终,总是有那么点变味,就盼望是好的变化吧。”李志安慰说:“有什么办法呢?时势这锅汤才最终决定着咱们这碗云吞的味道,我们要做好皮薄馅靓的云吞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1946年的春天,福字号的船坞如期破土动工了(今天新会古井造船厂的位置)。作为条件,李福临答应了三家村的要求,大量招募了古井地区附近的村民作为工人,这也保证了他们在灾年里的生计。出于重重的压力和考虑,赵氏海外宗亲会最终都没提什么反对的意见,毕竟,灾祸也是他们心头上的病根,在这样的时势里,即使海外的团体再财雄势大有再多钱,他们也不能解决村民的吃饭问题。
这一年的开始,一切并无多少好转。李国平率领的国民党军队很快展开了和解放军的第二次正面交锋,战火加灾荒再加上瘟疫,正如杨太后所说的那样,这一年里的灾祸就需要百姓独自去承受了。长年的幸福眷顾对一方土地来说也许是不好的,不经过这一不幸的流年,新会人民也许就不会珍惜日后的稳定幸福。
一次,李国平回到了三家村,对李立等人抱怨说:“这阵子呀,我可是当尽了夹心云吞,里外用什么料都不是味道。”
李立问:“你可是地方上的武装长官,你尽你的职责就是,有什么难做的?”
李国平说:“你没有和解放军打过仗就不知滋味了,那可是真正的自己人打自己人,你知道,我军队里的兵多数是赌博破产、走投无路才来当兵的,打起仗来能有什么勇气?而解放军的兵则不一样,听说北方许多人争破头都要加入他们的队伍。。。而且解放军打起仗来真的不要命,有一次呀,我们在山上堵截他们,解放军要上山进攻必须得度过一条很窄但很深的小河,你知道他们怎么过的河吗?简直太可怕了;解放军士兵没有接到停止命令就会不顾一切向前,在过那河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士兵进入河里后被淹死,而后面跟上的人丝毫没有因此害怕停顿,最后,尸体填满了那河沟,后续的队伍是踩着尸体渡过那河的。。。你说,和解放军打仗,我们还能打吗?拿什么去跟他们打?当时,我们在山上就被他们这样的不要命给吓晕了。”
“解放军。。。”那是李立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军队名称。
李志在旁对李国平补充说:“我看过资料,解放军其实就是从前的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他们和你们一样可是抗过日的,都是咱们中国人的军队,不过由共产党领导。小立子你知道么?早年我在城里参加的游行就是共产党领导的,我觉得他们做的事情比老蒋家的更实在。”李立点头说:“看来,这解放军,咱们得找个机会接触接触,只是你这国军团长别从中给我们掺乎什么就是!”
李国平说:“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打仗?再这样打下去的话,我看这新会都别住人了。。。你们的事情我能不管就当然不管,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和解放军的人接触接触,看看自己到底该帮什么人打仗才好。”
李志给李国平泼冷水说:“你现在是国军的人,现在天下还是老蒋的,我看你还是先别妄为,小心点的好,咱们村还需要你呢。”
“那倒是。”李国平摇着头,“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去,走啦!”
李国平走后,李志对李立说:“你看你看,这日子是越变越复杂了,中国人打中国人,这样的事情不结束的话,社会就永无太平之日,我们也就永远无法去开启那宝藏。”李立说:“咱们在一起打过蒙古人,日本人,当然也有咱们汉人,不过那是在反侵略;现在国内到处都在自己人打自己人,我们确实要想个办法回避才是。可以想像,不久的将来,解放军、国军以及山上的山匪之间一定会需要一个了结,到时再面对这样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不出李立所料,只是他没料到,他们马上就会卷进一系列两难的事件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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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智取单眼英
更新时间2008102 7:56:25 字数:4587
这天晚上,李国平忽然又跑了过来李家大院,看得出,他神色有些不安。
李立发话了:“李团长,年纪上你是我们的老大叔,但辈分上咱们却是同辈,有什么事情就别躲躲掖掖的啦!”李国平说:“那先答应我,你们都不许生气呀!”李志慢条斯理说:“生不生气就事论事,该生气的时候就生气,否则做人多没意思?”黎燕在一旁推搡了他一把。
李国平这次来其实已决定豁出去了,于是说:“上一次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