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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他被踢翻个大跟斗,一头杵在岸边的湿泥中,烂草糊满老脸,水腥气扑鼻,三相公一脚踏在他的屁股上:“快说!”
他在脑海里激烈斗争着,该怎么说呢?他真的很想带她俩远走高飞,甚至抛开劳什子的大事伟业,率领女真兄弟们找个小岛,开辟一个世外桃源隐居算了。然而要命的是那植脸之药须定时服的,算算还有二十天吧,他必须在这时间内跟高益恭会合或赶回秦府,解药只高益恭与王氏有,否则便一命呜呼。
他可以将她俩骗回秦府,却非长久之计,他变成秦桧的事迟早要对她俩暴光,这会有很多后遗症的:比如他和兴儿、王氏的肉体关系怎么对楚月解释,再加上三相公见他又骗她一次,若气不过,将他吃过她豆腐的勾当一股脑倒出来,二罪同发,对楚月的打击可不小,万一不肯原谅他而离去,他就犯下八辈子也不能挽回的大错了,这么大的风险他决不敢冒的。
那么只有高益恭这条路可行了,延续他已有的想法:制住高益恭,拷问出解药秘方,就再无顾忌了。可是万一捉不到高益恭呢,在三相公的拳脚高压下,他好容易找到一个保险的计较:先拿出十天时间对付高益恭,一旦不能得逞,就赶快骗她俩打道回府,找王氏救命。反正他“秦桧”的身份暂时不能戳穿,唉,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又被一脚踢个跟斗,不算太疼,他故意呼天抢地地告饶:“不要打了!我说,我说!”
一直没有动手却明显手痒的楚月不客气地看着他:“执事,可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嘴紧?”
他装模作样地喘气半天,“极不情愿”地吐出这无数人想知道的秘密:“明日被我关在一个天下至密所在。”
这倒不是吹牛,他被关在“秦桧”里面了,谁能想得到?楚月即刻信了,因为明日确实在行刺秦桧之后不见的:“姐姐,应该是真的。具体位置在哪?”
“说了你们也不知道,须我亲自带路。还有,那地方设了机关,我和高护卫各掌握一半方法,两人同时在场才能打开,高护卫就是高益恭,郡主知道的。”如此推向高益恭,有高手三相公在,他的计划胜算大增。
“那该怎办?”楚月与三相公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只好挑明:“我可是朝廷重臣,若有事,底下人会吃不了兜着走。你俩既不放我回去,他们一定会追来,高益恭自然也在里面,只要设下圈套,就可以捉住高益恭。”
果然,天色半黑的远处江面上,有几个大红点出现,一定是王德、沙都卫他们担心两个女孩不守信,驾船来追。
三相公一把揪住他的胡子:“奸贼,你要是耍花样骗俺,有你苦头吃!”
他心道:“我早吃过了,第一次见面时小脸就被你打成猪头……不妙,臭丫头虽不杀生,但好像有虐待狂的倾向。”
楚月一向对情郎自保的本领有信心,又得知他具体下落,心情大靓,也笑眯眯地活动手腕:“秦执事,你在大营一定听过咱家的玉腕八罚了,要不要尝尝?”
“天,是不是天下的女孩都有虐待男人的嗜好,救命啊!”
第九日,正午骄阳下,淮南东路一个山谷要隘的出口,一片位于外围平原上的小树林,最高的一棵大树,他双手高举,被高高地吊在树顶的干枝上,远近十里的人都能看到。虽然,他目之所及,除了丛木绿草禽兽,看不到任何人烟。
他衣衫蓝缕,脸上新伤压着旧伤,胡子长短不齐,大概除了押着他的两个女孩,谁也认不出他就是日前威风八面的秦相公。
事情远不像他想象的那般轻松:根据三相公的探察,大宋官兵没敢过江进入大金控制区,只沙都卫率十八铜卫与高益恭追踪而来。双方越追越北,楚月的军事才能显露,大施疑踪术,既要让对方缀在一个适当的距离,又要令他们的人马逐渐分散,更要保持高益恭的正确方位,只有将对方的力量减至最小,才能一击必中。
一路上两个女孩的感情也越来越好,身为“秦桧”倍受折磨的他在心中苦笑:“看来大小老婆的关系不需要自己去疏通了。”
这是他的精神胜利法,面对虐待他似乎上瘾的三相公,惟有用这个念头自我安慰。而“可恨”的楚月亦在旁看热闹,那意思只要不杀他就行。三相公在船上的表现倒像要毅然忘记他,如今的情形,分明大有和楚月共事一夫之意,只是楚月没看出而已,却怎逃过他这“局外人”的眼睛……
这一路的痛苦与甜蜜自不必说了,他更为十天之限越逼越近而心急如焚,暗下决定再无动手的迹象,无论如何也将她俩骗往江南了。
好在她俩终于觉得时机成熟了,三相公探回的结果是身后只剩沙都卫与高益恭两个。
她俩便在这片小树林里忙了一夜,一大早将他吊起来。
吊了一上午的他浑身都麻木了,但这回毫无怨气,因为他是诱饵。不过,这是个陷阱,谁都可以看出来,沙都卫与高益恭不是傻子,所以才迟迟没有露面么?他祈祷两个女孩不要令自己失望,下面一定布满机关,虽然他一点没看出来。
他的身子麻了,大脑可没闲着,紧张推理着沙都卫与高益恭的想法:
沙都卫自然想不明白,两个女孩干嘛不丢开秦相公这个累赘逃遁,或者一刀杀了他,反而辛苦地设了一个陷阱?不过职责所在,沙都卫怎样也要救他的。
但清楚他底细的高益恭会怎么想呢?如果他自曝明日身份,那一切疑问都不存在了,这个陷阱就是他与两个女孩一起设的,为了拿住高益恭以获得解药配方,恢复自由身。
不过高益恭亦会想到,他在无法摆脱王氏控制的前提下跟两个女孩相认会引发很多不可测的危险,所以,他没自曝身份的可能性同样存在,在此情形下两个女孩的所为同样合理:
首先,楚月没有杀秦桧的理由,而三相公晓得秦桧负诡秘使命的事只有他清楚,所以,在高恭益的想法中,三相公也没有杀明日的理由;其次,不放秦桧的理由很充足,因为明日自行刺秦桧之后就没有消息,楚月会以为从秦桧身上可以寻出明日的下落;至于为什么设这个陷阱,理由就更充足了,要彻底摆脱追踪,消灭身后的敌人当然是最好的方法。
那么在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可能性下,高益恭会如何做呢?由于他的干系重大,牵扯到挞懒与王氏编织的复杂阴谋,既不能置他不理又不能让他丧命,所以,无论哪种情形,高恭益都非救或捉他不可。
他得意窃笑:高益恭当然想不到第三种可能性的存在,秦桧也可能“被迫”诱导两个女孩设下这个陷阱的。
身处制高点的他可以纵观全局,密布的矮丛中,楚月伏在大树近处,三相公伏在远处,皆半天一动不动,端的令他自愧不如。太阳晒得头晕,他又渴又饿,恨得肚中大叫:“老沙!老高!快出来!”
似乎收到他的召唤了,但见南面的树叶隐隐在动,两条灰线快速地往这里移动,来了,正点子来了!他想出声提醒,方记起被三相公点了穴道,怕他跟沙都卫、高益恭通风报信呢。
空无一人的大树下,两匹战马在树影的边缘处悠闲地吃草,不时探入一个几米宽的水洼饮水,浑不知危险正在逼近。
他紧张地凝神看去:高益恭从东南面潜近,沙都卫从西南面潜近,二人的警惕性很高,形成夹击之势,逼近大树,在不远的树丛间停下,彼此打个手势。
沙都卫长身而出,四顾抱拳:“两位女侠,我知你们在附近,放了秦相公,大家无事。否则,休怪我等辣手!”
说时迟,这时快,高益恭悄无声息地自手中弹出一物,准确地钉在大树上,竟脚不着地地飘上来。他一叹:这一下,地面即便有陷阱也失去作用。
忽闻风声声大作,但见大树间弹起几十根韧枝,或横或竖,铁鞭般往高益恭身上抽来,封住其来去之势。他精神一振:这是女真人的捕猎手段,好!这些被楚月处理过的枝条每一抽击在空中,发出啪啪巨响,乃对付鹰雕猛禽的机关,可想其力量惊人,若击中人,那还了得。
好个高益恭,见势不妙,舍弃手中的弹绳,身子在空中连着几弓,堪堪避开大半,仍被几枝扫到,顿失余势,往下坠去。那边厢楚月现身娇笑,拍起手来,原来树下是一个捉老虎的陷阱,高益恭要陷进去,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沙都卫看出不妙,大喝一声,一掌击向身边的小树,那棵小树应声而断,横飞出去,刚好落在高益恭脚下,得此借力,高益恭脚尖一点,一个燕子穿云,蹿上去,已扒住树干,竟如狸猫一样,往树顶爬去。
楚月冷哼一声,亮弓便射,赶得高益恭爬得飞快。这边厢沙都卫找到接近大树的方法,一掌一掌地击裂身边小树,扔过来堆成垫子,于是不虞陷阱,冲到大树下接应,一面欲对付楚月。楚月手拉脚踏,四周捕兽的机关一起发动,吓得沙都卫忙停在原地。
这时三相公亦破空而来,往树上掠去,去捉高益恭。沙都卫显然不擅长高来高去的功夫,却也难不倒,竟连根拔起一棵小树,往空中击去,掩护高益恭。
三相公被沙都卫缠住,楚月精心布置的机关作用不大,眼看高益恭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动不得、叫不得,只恨自己武功太滥,不能帮手,否则利用高益恭毫无防备的机会,一脚将其踢晕,大家多省心。
“相公受惊了!”高益恭已抓住他的双脚,他垂头丧气,开始寻思下一步怎么办?且慢!
“呔!”只听楚月娇斥一声,发动了最后一道机关。他应声看去,可人儿双箭齐射,正中两匹战马的屁股,受痛的战马一声长嘶,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喀嚓”一声,爬着高益恭、吊着他的干枝前端瞬间断开,他和高益恭一齐坠下,正落在那个小水洼里,“哗”地水花四溅,水里有东西一紧,一张藤网弹出水面,他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