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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怕,莫怕,咱有‘水星’阿厘将军。”
说话间,速度不减的金军船队已分出十余艘大船驶向江心,应该便是被称作“水星”的阿厘猛安率部迎战,既然是“水星”,一定精于水战了,他留心观察。
但见江心上往来相接的战船周围,泛起朵朵绽开的大水花,在蓝蓝的晴空下煞是好看,他却知道在这美丽的景象背后,是双方士兵的肢体断碎和痛苦哀号,不由垂下视线,正见一层甲板上蒲卢浑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匆匆而过,气吼吼道:“怎的都不见了?速去搜索!”
说的定是他们几个,他忙抬起头,心中偷笑:“嘻嘻,这时才发觉老子们不见,岂不太迟了。”
他的一颗心彻底放宽了,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三相公自是早已带公主主仆逃离船了,现在的他就等个合适的机会跳进江里水遁。却听满船的女真兵们俱发出欢呼声,他定楮一看,原来金军竟击退了韩军,那些大宋巨舰齐齐往回撤去,不免有些诧异:“韩军怎会如此不济?”
金军乘胜追击,过了江心之际,更将宋军舰队打散,往两边逃去,这厢的金兵们看得痛快,锣鼓震天敲将起来。
受到激励,金军两艘先锋船加速往前冲去,欲攻向韩军的主舰队,不料驶了一程,皆停滞不前,便有两个巨大的漩涡绕船而起,眨眼功夫,两艘先锋船便在江面上消失了。
他与身边的女真兵们皆看得呆若木鸡,太奇怪了,这是什么秘密武器?在金军赶紧儿收兵的鸣金声中,身边的女真兵吐舌直呼:“妖术!定是妖术!”
他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什么妖法、魔法或是仙法,只有“人”法,琢磨了半晌,他大致想通了,这大约就是“铁索横江”吧,那分开两边的宋舰中间应该有铁索连着,如同陆地上的绊马绳,金船突然被绊停,向前的速度收不住,便一头转往下栽去,所以沉没了。
两军又形成了相持局面,在大江上齐头并进,韩军不时邀击,他看得明白,装备占优的韩军尚不足以吃掉兵力大其数倍的金军,因此采用“蚕食”战术,逐步消耗金军的有生力量。
身旁的女真兵们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南蛮欺人太甚!一朝上岸,当杀你个血流成河!”
他听得耳中,惊在心里:“这般的仇恨岂不越结越深,总得想个法子化解才是。然而化解的最好法子,可不正是那卖国贼秦桧倡导的‘议和’二字么,自己纵有领先这时代千年的见识,又有何更好的方法可以跳出这个圈儿?总不成来个小平爷爷的‘一国两制’……”
另一端传来一阵嚷嚷,只见十几个侍卫冒着飞石逐个盘查本层的士兵,他的心一沉,坏了,一定是他们改扮金兵之事败露了。眼看几个侍卫往这边走来,他第一反应便是想跳下江去,但如此一来,不啻于自暴身份,不被射成个“水中花”才怪;他想闪到舱里,偏那几个侍卫并不疏忽,眼楮不时地瞟过来,苦无机会。
“嘿,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队的?”一个侍卫走到了他跟前,他条件反射地张开嘴,脑海里尚不知说什么好,便听一声尖啸直扑而来,来的正是时候,已是沙场老兵的他听出这飞石射往这个方向,一面扔刀跳开一面用女真话提醒:“兄弟,闪开!”
“砰”的一块近百斤的巨石落在廊板上,砸出一个大洞来,堪堪躲过上方飞石的他却躲不过下方的塌陷,失足滚入了下面的隔舱里。那个同样命运一起滚落的侍卫真够尽职尽守的,灰头灰脸地爬到他身旁继续盘问:“兄弟,你到底是哪个队的?”
他看看舱内再无别人,火儿不打一处来,一拳将这不知恩图报又不识趣的家伙打晕:“我——是你个头!”
洞穿的上方亮处出现了晃动的人影,他连滚带爬地翻往角落,然后腾的站起来,没头苍蝇般地向一个舱口奔去,连过几道帷幕,总算到了一个隐秘的所在,他坐倒在地,大口喘着气,外面的嘈杂声只隐约可闻,他确信自己安全了,眼楮也逐渐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滴溜溜地打量周围:一排排的书籍摆满两侧的书架,中间一桌一椅,桌上整齐地放着文房四宝,是间书房,看来金人当中也有不乏爱读书之人。
他随手抽起一本书翻看,都是看不懂的文字,从图案上推断大约是梵文写的佛经。歇息了一会,便起身寻找出路,他的耳际忽冒出一个“咚”的声音,他的心脏亦随之一紧,顿时吓了一跳,人怎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定是太紧张了,他摇了摇脑袋,果然,声音消失了。
“咚!”那个声音又冒了出来,而他的心脏再次突跳一下,这回听得真切,这似心跳的声音来自体外,却引发他的心脏产生共鸣,怪事,又是何劳什子,不理为妙,逃命要紧,但那如影随形的心跳声很快改变了他的想法。
“咚——咚——”那个外来的心跳声由依稀可闻变得愈发清晰,仿佛指引着他前往一个方向,他的心脏随着节奏跳动着,竟有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心境更是罕有的一片祥和,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移动着。
然后他看到一个极为宽敞的卧舱,看里面的摆设却是一人所住,然而极其简陋,舱壁挂满了牛羊皮,倒像把一个帐篷搬到了此处,只一卧榻、一兵器架和甲胄架,看样子是个金将的居室,不过眼下这金将一定在外面领兵御敌了。
那个奇妙的心跳声再次响起,而这次仿佛来自他的心灵深处,他打量四周,确信音源就在此处,外面的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他与世隔绝在这一个单独的空间里。
莫不是有个前辈高人被金军关在这舱的某个秘处,以神奇的武功心法发出声音引他来见,他有些兴奋起来,武侠小说中那些男主角被高人相中后灌输了一身功力的情节浮上脑海。
“前辈,你在哪?”他蹲下又站起,到处敲舱板,希望发现那个秘密所在,没有发现,倒另有收获,在床底找到了一个跟完颜楚月送他宝甲弯刀的铁箱相似的大铁箱,难道高人被关在了这里?有一把大铜锁锁着,却难不倒他,从兵器架上挑了一把刀,在锁上别了几下,便开了,他一看,大失所望,里面只几件旧盔甲和几把破矛头,并无他物。
对了,这种箱子有夹层的,不过绝容不下一个人,他不抱希望地在把手内侧的虎纹按钮一压,夹层开了,露出一个铜盒来,他眨巴着双眼注视着夹层里,一时有些寻不过味来。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转即心花怒放,掀开铜盒之盖,那无数帝王、英雄草莽梦寐以求的千古异宝——和氏璧出现在了眼前!而他对它的企图却可能是千古以来最小的——仅为了博襄晋公主一笑尔。
如此重要的宝贝怎会藏在这里?这时他看到了床角一袭眼熟的红袍,这不是金兀术的外套么,难道这地方是他的卧舱,堂堂大金四太子的个人生活怎如此简朴?嗨,轮不到自己操心,此地不宜久留,赶快开溜是真,否则被人捉贼拿赃,堵个正着,他“啪”地合上盖子,脱身的欲望无比强烈起来,终于可以以大功臣的姿态出现在襄晋公主的面前了,他沉浸在不负佳人所托的兴奋当中,“前辈”已被他抛在了脑后,因那心跳声再也没有响起。
他抱着铜盒,贼头贼脑地出现在另一面的舱口,这对着南岸的一面安全多了,所以并无士兵防护,只有隔了相当距离的船尾甲板上架设一台巨大的投石机,百多个赤膊壮汉正在忙碌着装石发射,一位投石队炮长举旗指挥,无人留意他这个小兵的出现,他不由窃喜自己运气好。
然而生活中有很多你不得不承认的小疏忽致大命之事:比如你同一个女孩第一次约会时,浪费了无数表情拍摄的照片冲出来后是个空白——你装错了胶卷;比如你为了拍未来小姨子的马屁,在她生日那天送了一串水晶项链,却被未来的丈母娘发现这串项链是个假的——你误信了一个做水晶生意的朋友,他免费给了你这串项链……
再比如现在,他看着咫尺之外的船舷,只待几个箭步跳过它,便可入水而遁,忽听得身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狂呼:“就是他!”
他猛回头,只看到那个本被他击晕的家伙领着大队侍卫出现在不远的舱口处,杀气腾腾的蒲卢浑冲在最前面。后世的影视作品中被打晕的敌人总是很容易醒来,他每每看到这种情节时总是嘲笑导演和编剧创作水平的低劣,为什么不对敌人多打几下或将敌人捆起来,却没想到现实中的自己也会犯下同样低级的错误。
来不及审时度势了,他大步冲向船舷,在越过船舷的那一刻,他感到了手中铜盒的沉重——会影响逃生的速度的,此时的每一秒都是至关生死的,他瞬间作了一个算是果断英明的决策,他的身子在空中舒展成一个标准的跳水动作的同时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手上动作:打开盖子——拿出玉玺——丢掉铜盒。
他的双手握住乍见阳光而变幻出七色彩芒的和氏璧,头下脚上地扑向白浪滔滔的江面,等待水的拥抱,从几人高度的船舷落下的时间怎会这么长?在和氏璧近乎眩目的光晕中,他不解地转头看去,有如电影中的慢镜头,他恍惚看到了追来的金兵们扭曲的面孔和变形的步伐,然后看到了……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无数个广袤的空间,每一个空间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身临其境,他仿佛变成了一只昆虫的大复眼,而从每一个小眼里看到的却是独立的世界。
他看到了:星罗棋布的石头城堡、开满鲜花的溪畔小村、庄严肃穆的修道院、转动的磨坊风车……一个巨大的只露出眼隙的铮亮头盔突然出现,一个锁子甲密封全身的中世纪欧洲骑士手握一根巨矛在马上直冲而来,“”地击穿了一面刻满花纹的铁制巨盾,巨矛跟之破碎,铁盾后一个差不多装备的骑士倒飞坠马,毙了一敌的骑士随即抽出一柄又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