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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胜张口结舌地看着不出半个时辰就造好的一排新战车,大叹道:“哥哥真乃神人也,不知此车可有名号?”
“就叫如意车吧!”他一挥手中的如意金箍棒,指向山顶,作决战动员,“儿郎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将这山头踏为平地!”
战鼓再起,三军齐喊,几十组千余名战士在他的亲自带领下,以如意车为前驱,发起了总攻。
泛着蓝芒的毒箭或钉在车前的木牌上,或划过头顶,丝毫阻挡不了圣军上山的步伐……上到山腰,车后的圣军开始发箭反击,顺风传来山上的惨呼哭号,掠过头顶的毒箭越来越少……接近山顶,战士们一个个握棒持刀,目现杀机,做好近身肉搏的准备,他俯仰血青的山草和血蓝的天空,心中亦泛起嗜血的冲动,厉吼一声:“杀!”
履上山顶平地的如意车顶着锋利的大枪,绞肉机般地冲向负隅顽抗的黑虎社众,暴起的鲜血在空中四溅,血腥的杀戮开始了……
“还想往那逃?”他一棍将最后两名大内侍卫扫下山崖,垂头斜目,凶视着背抵山岩侧临深渊的那一群男女——瑟瑟发抖的赵构、披头散发的秦桧、并无惧色的王氏、困兽犹斗的王继先以及忠心耿耿的沙都卫!
“大圣爷,不要杀朕,朕把这江山让于你……”赵构扑通跪了下来,像无骨的蛆虫匍匐在地,连连磕头哀求。边上的沙都卫目现鄙夷,不愿看这丑陋的一幕,大喝一声,举起长刀冲劈过来。
“太迟了!”他才不跟这小儿废话,只想立马取了其狗命,实现最终的战略意图,避过沙都卫,几个跳纵,跃上一块突兀高耸的大石,一个跟斗跃上半空。
其时山风凛冽,阳光刺眼,他的身体顺着光线变幻如轮,“天地九旋棍”再次展开,火目牢牢锁住赵构的额心,脑中晃过陈规、襄晋的面孔,心头迸发无比的杀机,他杀气冲天,自信这必杀的一棍天下无敌,再没有人可以拯救这厮!
蓦然,一道枪尖的反光映入眼帘,一个威武的身影挡在了赵构面前,一股充溢天地的战气反激住他的杀气,一声轰响,他自认无敌的“天地九旋棍”生生被对方架住,两人四目相对,身如雕像,他艰难地叫出一声:“大帅……”
他为什么记住这一天?因为这一天不仅是血红的,还是冰冷的,他的心变得冰冷,因为他看到了岳家军的大旗、看到了冲在最前的岳雲,他与岳飞又一次相见了,只不过,这一次是兵戎相见……他个人的梦魇也终于开始了,为了拯救大英雄,他不得不跟大英雄为敌,这真是天他娘的天大笑话!
“岳爱卿来的正是时候,快与朕拿下这逆贼!”见到了最可倚重的救星,赵构的腰板也直了,没事人般地站起来,退到安全的距离,掸掸膝上的山土,恢复了皇帝的尊严。
“雲儿,快护送圣上和丞相下山!”一身征尘的岳飞一面与他对峙,一面吩咐岳雲。
“不!朕要看这逆贼的下场!”赵构眼中射出报复的毒光,自登基以来,还没遭过如此的奇耻大辱,心中对他可谓恨之入骨。
秦桧夫妇和王继先在岳雲的保护下赶紧溜下山,沙都卫则留了下来。已经占领山头的圣军和自北坡奇袭上来的背嵬军也在对峙,双方都与各自主帅同样的心理,不愿与曾经并肩抗金的兄弟动手。
“明日,快退兵吧!若张俊和韩世忠两军到了,你和圣军就走不了了!”岳飞压低声音劝告他。
“不!”他满眼狂热,距离梦想只有咫尺之距,怎能放手?一旦退兵将再无任何机会,他不愿、不忍、不甘……
他不理劝告,一个跟斗翻过岳飞头顶,再扑赵构,但岳飞动得更快,一个错步,枪尖逼住他的咽喉,情急道:“明日,飞晓得你的苦心,退兵吧!”
“大帅,既知我苦心,就不要拦我!”他目露泪芒,空门大开,自知不是大英雄对手,也压根没认为岳飞会杀自己。
“明日,可想过后果,一旦无君,诸雄纷起,无力抵御外族,我炎黄百姓岂不遭殃……”岳飞的思想和陈规相若,亦不无道理,可是又怎能说服认准一条路走到黑的他,他又窜了出去,要杀赵构。
可惜他再快,快不过岳飞的大枪,又被枪尖逼住了咽喉,赵构有些看出岳飞手下留情了,不满叫道:“岳爱卿,还不杀了这逆贼!”
岳飞冷冷回了赵构一眼:“臣自有分寸!”
他连冲几次,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面对着岳飞不离不弃的枪尖,他失控大叫:“大帅,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杀了他!”
赵构也失去理智了:“岳飞,杀了他!杀了他!你要抗旨么?”
他哈哈狂笑,反激岳飞:“大帅,你抗旨也不是第一次了,何不你我联手杀了昏君,再北击金国,一统天下,那我炎黄百姓不就有好日子过了?”
闻他此言,赵构不由眼露恐惧,死死盯着岳飞的反应,一面靠向沙都卫,生怕岳飞被他说动,岳飞一声叹息,摇摇头:“明日,何苦?莫要逼我!”
他注意到赵构偷偷松了口气,眼中分明闪过一丝杀机,心中不由一颤,难道赵构对岳飞的杀心竟是因自己而起?不!不可能的,这不等于我害了大英雄……
他随即浑身一震,却是看到山风掀起的草丛中露出一块破旧的石碑,虽然上面所刻的三个字有些模糊,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无指山”!
他的脑袋轰的一下,表情凝固了:无指山?五指山!天哪,这不是那猴子的宿命么,难道也是我的宿命,我跳不出命运的五指山?
他目露癫狂,一个跟头翻起,这次岳飞没有拦阻,因为他的目标不是赵构。他一声怪叫,一棍将那石碑击得粉碎,挥棍向天乱舞,如痴如魔:“天!这一切是你安排的么?老子不是传说、老子不做传说、老子要把传说打得粉碎!如来,你敢下来么,老子要灭了你!观音,你在笑么,老子要奸了你!玉帝,你在看么,老子要掀翻你……”
他疯了?山顶上所有的人包括圣军都看傻了,只有岳飞怜惜地看着他……他停下来,火红的双目定住大英雄:“岳飞,我要与天一战,我要与命一战,我要与你一战……”
第九十七章七剑
说完这句话,他第一次从心理上平视岳飞的眼睛,因为他必须忘了眼前之人是自己平生最崇敬的大英雄,要杀赵构,要先过岳飞这一关,而要过这一关,他必须激发出可以匹敌的战力,必须把岳飞看作一个敌人——一个比金兀术还要可怕的敌人!
“与天一战?与命一战……命皆天定,既已知天知命,缘何为战?”岳飞闻言一颤,鹰利的大眼射出复杂的情感,似反问又似自问。
“命不由天,我自做主!儿郎们,待我与岳飞动起手来,尔等拼死上前,势必杀了赵构!”他瞪着血红的双眼,不顾圣军儿郎的感情能否接受,下达了这个万般艰难的命令。岳雲既已下山,只要自己缠住了岳飞,部下们还是有杀赵构的希望的。
“尔等听从沙将军指挥,死力不殆,势必保圣上安全!”岳飞又一声叹息,亦面露郑重,下达了针锋相对的命令,岳家军儿郎同样现出难以接受的表情。那无情兵刃上的寒光第一次令两方无畏沙场的战士们颤抖。
“岳爱卿,杀了明日,三军尽归卿节制,中兴之事,一并委卿!”赵构缩到沙都卫背后,扯着嗓子叫道,再次以国家兴亡大任饵诱岳飞,又不忘鼓惑岳家军为其卖命,“众将士,杀叛军一名,升官三级,赏金十两!”
“岳帅,大圣,你俩个俱是好汉,请受沙某一拜!”沙都卫忽然扑通跪倒,以武人最重之礼向他与岳飞连叩三个响头,站起后也不望赵构一眼,只把这小儿吓得一愣一愣的,满眼后悔没跟岳雲下山,只觉身侧无一可信之人矣。
正午艳阳下,流云飞逝,清风润肺,站于山顶最高点的他与岳飞甲胄金银,流光溢彩,战袍飘飘,天神般相对,此情此景,如梦如幻!在这梦幻背后的,却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情景,两支曾并肩抗金、情同兄弟的部队,终于要为各自的信念血拼了!
他记忆永存的这一天不仅是血红的、冰冷的,还是漫长的,漫长得仿佛他的一生,都浓缩在这一天,他坠入这时代后一直孜孜以求、锲而不舍的梦想,终将要有了了结!
“无论你们为何而战,为谁而战!你们要相信,这天地间必有正义!正义必将守护你们的心灵……”他几近干涸的泪腺落下两滴晶莹的血泪,大声嘶喊,既是对圣军,也是对岳家军,对面的岳飞眼中亦有泪花闪动。
“动手!”他蓦然发动,一棍抽向半空,如霹雳炸响,杀机陡冲,大脑顿清,原本透明的空气在他的眼里变成有形的气流,顺着激荡的微尘,他捕捉到岳飞的的一丝破绽,雷霆万钧之势一触及发,身子一动,一棍回捣。
岳飞端着那丈八铁枪原地立定,神气似美人臃懒,手不见动,枪头就抖起来,空气亦炸响一声,那破绽便不见了。
那边厢,圣军也同时发动,推出血淋淋的如意车扑向了岳家军,不期沙都卫已看出如意车的弱点,命令一队背嵬战士绕到背后夹攻,如意车随即失去了作用,双方开始了惨烈的近身白刃战……
这边厢,已被杀气驭驶的他棍似疯魔,如旋风般围绕着岳飞劈打抽拦,速度越来越快,身体幻成了一圈金光,不经意间,他已跳出了行者棍,创出自成一家的“如意棍”。
“好棍法!”岳飞一声大赞,身子也动起来,铁枪抖颤,犹如一条蜿蜒前进的龙蛇,上下左右磕、格、崩、滑,抵挡着他这一轮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但失去原力的他无法保持长久的强攻,就在稍作喘息间,岳飞开始反击,只出一招,枪尖抖出一个圆圈,搬、扣、刺三动一气呵成,扎向他的心窝。
“好枪法!”他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心随目动,棍头一抖,竟化棍为枪,也使出岳家枪法,回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