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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刚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古长天身上却又源源不绝地分出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古长天影子,朝宋子瞻攻去,后者身前同时聚集了一大堆的古长天。
“哼哼,天魔解体大法,你当我就不会吗?”宋子瞻也晃了晃身子,无数道虚影自身上飞出,迎上空中的古长天们。
刹时间,二人相距的三丈之内,竟然充斥了成千上万个古长天和宋子瞻,每一对古长天和宋子瞻互相厮杀,但每人所用的武功法术、甚至兵刃都绝不重复。
两人虽是虚影交手,但每一道虚影却都是真气与灵气的结合,与当日李无忧在航州擂台一人化十八人使出十八罗汉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成千上万道影子从地上一路打到半空,遮天蔽日,天地为之一黯。外围仅存的十余名弟子全数被空气中激荡的无形暗劲逼下崖去,而场中剩下的太虚子等人虽然苦苦支撑,也被逼到悬崖边上,场子的中央,除开李无忧和寒山碧两人依在神像而没被劲风卷走外,便只有一直没有受伤的文九渊和当世第一高手谢惊鸿。
这一场魔道两代最顶尖的高手过招,只看得崖上诸人目眩神夺。天上地下影子无数,但每一道影子所使的招式完全不同,固然是因为两人出招的间隙极短造成的幻觉,但李无忧用天眼看去,两人的真实影子数目也是十八道,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奶奶的,老子一直以为只有我的心有千千结才能将武功与法术同使,没想到魔教的天魔解体大法也能办到,看来天下武术殊途同归果然不假。”想到此处,他忽然又想到一事,大哥四姐他们功力早已出神入化,不可能不会武术同施之法,但他们从来没有施展过,而我创出心有千千结后,他们对我的赞誉却近乎吹捧,这一番爱护鼓励之心当真是……
他正自胡思乱想,却听寒山碧叫道:“又合了!”凝神看去,果然空中千万道人影已经合为两道,落下地来,迅疾又打到一处。
“哈哈,古前辈,宋老儿你们打得热闹,也算我一份吧!”谢惊鸿大笑声中,背上长剑自动出鞘,化作一道白光,朝古长天攻去。
“谢老儿,老子不要你帮!”宋子瞻冷笑,拳脚掌法不断,身上却飞出一道淡淡的黑光,朝谢惊鸿的长剑射去。
“妙极!”古长天狂笑,手掌一扬,射出一道土黄色剑光,朝黑白两道光芒射去。
空中黑、白、黄三道光芒斗到一处时,谢惊鸿的身影已然飞到古宋二人身边,大笑道:“好,宋老儿,你不要我帮,我就帮古前辈打你!”说时展开成名绝技照影神功朝宋子瞻攻去。
“来就来,谁怕谁?”宋子瞻冷笑,出招速度顿时快了一倍,堪堪将二人的攻势招架住。
但三人功力本就以古长天稍高一筹,谢宋只在伯仲间,如今谢惊鸿和古长天合攻宋子瞻,后者立时落了下风。忽听古长天大笑道:“光打一个人没意思,谢惊鸿,我们也玩玩吧!”说时掌风一转,猛地朝谢惊鸿攻去,顿时变做他与宋子瞻合取谢惊鸿。
“哈哈!痛快!”谢惊鸿大笑,出招相抵。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人顿时混到一处,时而是谢惊鸿与宋子瞻合招攻古长天,时而却又是宋子瞻与古长天合攻谢惊鸿,但下一刻,却又变作谢古二人合攻宋子瞻。三人在地上拳脚较量,攻守间早已没有了武术的界限,通常一招武功使到一半已然一变化作了一个法术的印诀轰出,或者明明是一个明法术印诀,使出时其中却一定暗含有一个暗法术,只是三人的眼力都已达到与李无忧天眼通一般的境界,暗法术并不能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只是作为一种和明法术一样的应变招数而已。天上的三道光芒却是三人用意念和真气使出的御剑御刀之术在交锋,也是和地上一般混战,只不过其攻防合纵却和地上并不一样,譬如地上是宋子瞻和古长天合击谢惊鸿,天上的却可能是宋子瞻的刀和谢惊鸿的剑合击古长天的剑。
场外观战诸人都是看得如痴如醉,叹为观止之余都是获益匪浅,许多萦绕心头的武术大难题,都在二人交手之间豁然贯通或隐然有悟。而像太虚子和任冷等一直想找谢惊鸿比试却恰巧刚才被宋子瞻偷袭不服气的人,此时也是终于心服口服,即便正面交手,自己穷尽生平绝技,怕也不是三人中任何一人的百招之敌,不禁黯然感慨:过了百年,自己与江湖中最顶尖高手之间的距离不是缩小,而是增大了!
文九渊已然受不了三人凌厉的劲风,和其余各宗掌门一样被逼到了崖边,反是身受重伤的李无忧和寒山碧二人却依旧处在神像之下,并无半丝不妥,这一面是因为交手的三人都没要伤害二人的意思,同时三人乃是当世绝顶高手中的绝顶高手,一代宗师,心中都觉得若是在交手时误伤了旁人实是奇耻大辱,是以即便打斗时需要将劲气从二人身边绕过,但即便是擦着发际眉梢,却也断断不会真的伤了二人一根毫毛。二人初时还暗暗叫苦,过了一阵明白三人的用意,却也安定下来,便连李无忧这贪生怕死之人也很是一派处乱不惊的风度,不时还和寒山碧评论一下这一招如何那一式怎样。只是却可怜了二人身后那尊神像,虽然是至坚至刚的花岗石雕成,但如何抵得住这三人的劲气剑风?不一会便已是千疮百穴,惨不忍睹。
这一场好斗,直从旭日初升斗到了正午,无论是交战的还是观战的却都没有一点疲倦的意思,观战的人固然因有所得而喜不自禁,交战的三人却也已经好多年没有畅快地打过一架,寂寞之极,今日一下子有了两名旗鼓相当的对手,都是畅快之极,而许多以前的武术构想也在交手中一一验证,许多未解之惑也在交战中迎刃而解,欣喜若狂。
观战人中自以靠得最近的李无忧和寒山碧二人领悟最多,而李无忧自又比寒山碧领悟更多,未失功力之前,他的修为境界便距谢惊鸿不远,但却一直差一点突破,此时自三人交手之中吸取精髓,终于打开了一扇迈向当世最顶尖高手的大门。
江湖人都随身带有干粮,过了近四个时辰,太虚子等人的伤自疗已久,都好了近三四成,各自取出干粮和清水边用边观看绝世高手的决斗。掉下悬崖的各派弟子眼见掌门开始用餐,都是大喜,迅疾猎了些活物,就地埋锅造饭,不时香飘十里,闻之醉人。
唯有正中央的李无忧和寒山碧处于风暴的中心,稍一异动便有性命之忧,只能干饿着,不敢取食。
李无忧眼见各宗掌门手里吃着弟子门掷上来的烤鱼烧鸡,大为愤愤,当即大声叫道:“老不死的,宋老儿,老骨头,别打了,吃了饭再斗不迟!”
古长天等三人打了四个时辰,又都是数线作战,都是伤痕累累,疲累不堪,闻言互望一眼,默契一笑,各自后退一丈,收回空中刀剑。
当即有文九渊和柳青青送上烤鸡清水,谢宋二人尚未说话,古长天吸了吸气,猛地袍袖一挥,将那烧鸡震上天去:“这样的东西是人吃的吗?柳青青,正道的人莫名其妙也就罢了,怎么我魔门弟子中就没有一个做饭像样的吗?”
一旁的任冷当即便要发作,柳青青急急朝他使了个眼色,陪笑道:“我们江湖上混的,都是些粗人,拿刀使剑的惯了,对于叉子锅碗难免生疏,请魔皇见谅!”
“算了!”古长天摆摆手,回头见李无忧和寒山碧吃得正香,怪笑一声,双手变掌朝二人虚虚按去,后者顿觉胸前大力涌来,呼吸凝滞,难以抵抗,手不自觉一松,古长天变掌为爪,虚虚一抓,二人的所啃的肉干顿时被他抓了过来。
“靠!老骨头,你这生儿子没屁眼的老乌龟臭王八!”李无忧怒极,却无可奈何,只能一面跺足,一面破口大骂。
古长天却只当没听到,吃得啧啧着响,边吃边道:“李小子,你厨艺不错,作的肉干果然不是那帮废物能比!快去打点野味来,作几个好菜孝敬我老人家!”
“靠!你当这是大山大河啊?想吃野味,将你那鸟儿割下来!”李无忧没好气道。
众人听他说得低俗,都是大大地鄙夷,唯有任冷哈哈大笑:“对极,对极,不过割之前最好先搓大些,那样肉多!”
众人恶心不已,齐齐唾骂。燕飘飘、柳青青和寒山碧三女都是齐齐皱眉,而陆可人甚至脸都红了,李无忧看在眼里,暗觉好笑:“这娘们还装清纯呢!你若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脸红?靠!”
“嘎!嘎!”忽听空中一阵鸟鸣,众人抬头一看,却是一群大雁飞过。
“正好!”古长天大喜,忽然虚空一抓,群雁中有五只觉察出自己身不由己地朝下落,立时惊惶失措,却无论他们怎么挣扎,却依旧被古长天的无形掌力所吸引直下。
这群大雁虽然飞得较低,但离地面少说也有十五丈之遥,众人眼见古长天力战之余仍然能一掌吸下五只大雁,都是佩服不已。
“李小子,过来!”古长天用力一甩,五雁悲鸣一声,齐齐被撞死在地。
李无忧知道这老小子的意思,虽然不愿,却知道人在屋檐下,不敢真的惹毛这厮,乖乖走过去捡起一只大雁,手掌自大雁身上抚过,毛羽尽褪,指尖再自大雁腹前一划,同时朝雁背一按,内脏等属激射而出,飞下崖去,顿时引来崖下咒骂阵阵,叉子器具柴草等物不绝扔了上来,李无忧道声谢了,笑嘻嘻一把抓过。
众人均知他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功力,依旧如此了得,都是叹服。
李无忧如法炮制,将另四只大雁也自褪毛去脏,摸上调料,就在神像下烧起火来。片刻后阵阵香气冒出,场中诸人无论食与未食都是为之咽了口唾沫,食指大动。
不时大雁烤好,李无忧刚刚熄灭柴火,谢惊鸿和宋子瞻已是迫不及待,施展龙抓手遥手控鹤一类功夫,一人夺过一只,抓起就肯,古长天更是一次抓了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