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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小人-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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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无忧一惊:“这人身手竟如此了得?你和唐思、叶秋儿三人联手竟都不是他对手?” 
  “那女子出手又急又刁,我们三人的出手路数刹那间竟全被他封死。”秦凤雏点头,一脸惭愧。 
  “哦,竟有这么厉害的女子?”李无忧应了一声,心念却已是电转:“这帮人选的时间如此之巧,不是陈羽做的,也多半和他脱不了关系。这厮倒也可恨,原来让我赴的居然是鸿门之会,暗地原是要执行这样一条牵制之计。” 
  李无忧再未说话,在桥的中央停下了步伐,秦凤雏亦步亦趋,沉吟不敢语。 
  明月清辉满涨,苍澜河静静东流,静影沉璧。水声寂寂,夹岸灯火刹时似都远了,几只水鸟忽然钻入河中,浮沉之间,带得那流动静月玉碎难全。 
  秦凤雏见李无忧手抚栏杆,满脸愁色却再无下文,迟疑道:“元帅,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无忧蓦地转身,笑眯眯道:“据非正式统计,说完这句话的,十成十可以讲出自己想说的话。可以啊你,凤雏,才跟我几天,居然开始玩这些花样了。” 
  他语声虽淡,却只将方才面对陈国千军万马淡然从容的秦凤雏吓出一身冷汗,手指不自觉便摸向剑柄,但拔剑出鞘之后,却道:“属下惶恐!”顺势朝自己脖子上一抹。 
  “铛”地一声,不出秦凤雏意外,长剑已被李无忧一指弹飞,钉在桥上,摇晃不定,月色映照下,光华乱颤。 
  李无忧看了看秦凤雏喉间淡淡血痕,深知自己这一指稍微出手慢些后者定然是假戏成真陨命当场了,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一脸诚挚道,“凤雏啊,大家都是好兄弟,而你现在可是我的亲信了,以后有话尽管说,别给老子拐弯抹角!”见秦凤雏一脸感激,点头如捣蒜,顽心顿起,忙补充道:“就算说错了,我最多当你放屁就是,而且不收你环境污染税。” 
  “是,是是。”秦凤雏差点没被噎着,但却不敢笑,“以属下所见,那劫人的女子法术虽然极强,但之所以能劫走叶姑娘,谋定后动行动得宜固然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似乎认得来人,并未作什么反抗,就随那人走了。” 
  “认得?那多半就是了!”李无忧微一沉吟,随即果断道,“这件事情你先暗自派人去核实一下,不过没有必要别跟对方起冲突,对军中的交代由我亲自来。” 
  过桥之后,早有王定、寒士伦等一干人迎了上来。 
  作为军中除李无忧之外的最高将领,王定横剑膝前,首先跪地请罪道:“末将无能,请元帅责罚。” 
  “请元帅责罚!”众将齐唰唰跪倒,黑压压的一片。 
  “扑通!”紧接着亦是一声重响,将跪地众人吓了一跳,微微抬头,却见李无忧已然重重跪倒在地,顿时吓了一跳,失声惊呼道:“元帅不可!” 
  李无忧再抬头,却已是泪流满面,双目红肿,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兵营,想说什么,唇齿互咬间,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得抱拳捶胸,嚎啕大哭。 
  众人顿时又惊又疑,各自猜疑。 
  有正经如王定者,立时感动:“元帅与叶姑娘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旁人!” 
  有阴险如秦凤雏与寒士伦者暗抹一把冷汗,暗想:“元帅一旦正经,那就是有人要遭殃!此时不过是丢了个小丫头,却如此悲伤,莫非又要玩什么诡计算人?我还是小心一点好!” 
  有龌龊如玉蝴蝶者暗道:“也难怪元帅如此悲伤,定是尚未将叶姑娘采掉,此时被别的兄弟抢去拔了头筹,作为一个职业淫贼实在是一大耻辱,悲痛欲绝在所难免……” 
  唯有冒失如唐鬼者立时大声惊呼:“元帅大人,叶姑娘不过是被人架走,丢去性命的机会只有一半,被人强奸的机会也只有一半,先奸后杀的几率也只有两成半,你大可不必如此悲伤……喂……死朱富,你干吗不要老子说话?” 
  众人均是暗叹一声,望向唐鬼的眼神中已然尽是怜悯。 
  却不料李无忧一语一泣道:“唐兄弟说得对,秋儿生死尚在半数之间,我原不该如此悲伤才是。” 
  精乖的朱富立时吊着公鸭嗓子,很配合地问道:“那元帅大人你究竟所悲何事?” 
  李无忧颤抖着站起身来,手指着前方兵营,泣不成声。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这才看见不远处的兵营前方有数辆马车,车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十余条马革所裹的尸体。新楚习俗,凡阵亡将士,皆以马革裹尸而还,这些人自是刚刚一战所遗留的了。 
  “元帅您……”众人想说什么,却被李无忧所打断:“你们不用劝我!各位兄弟啊,叶秋儿不过是一人而已,但为阻止她被劫走,却牺牲了十余条好兄弟的性命,叫我……我……叫我如何安心?想想他们都是父母所养,妻儿所亲,没有死在战场上为国捐躯,却因为我的未婚妻而葬身敌人的暗算之下,叫无忧如何能不悲,如何不痛?” 
  这一番痛哭,将心中内疚全数化成巨响发出,直让风云变色,草木含悲,如鬼哭狼嚎,只让夜风折腰,明月颤寒。他初时还是做作,随即想起叶秋儿生死成谜,慕容幽兰洒泪弃己,朱盼盼芳魂永诀,撕心裂肺,泣声渐渐成真,声传十里,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哭到后来,体内真气不由自主的散到全身,口中哭音迸出,即搞得飞沙走石,草木灰飞湮灭。 
  一干无忧军将士感动得一塌糊涂不提,却说凭栏城头的西琦军队闻得哭声,均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暗想:“楚国果然是南朝风物,上国衣冠,连猪叫都能如此之长如此之亮,实非我国能及!”大起怯懦之心。 
  隔河而望的陈国军队却从未领教过无忧军的厉害,见此又是轻蔑又是狂喜:“这些楚国人也真是逊,连杀一只猪都要杀如此之久,原来是刀钝人弱,南朝人果然还是废物居多,以此推之,萧西两国岂非尽是蠢材?我大陈一统大荒之机不远矣……” 
  次日诸国大军撤走后,有百姓于山中发现有过路大雁啼血而坠,河中游鱼沉底而眠,争相传颂,若干年后,有书生著史,敷衍此事时说“无忧一哭,沉鱼落雁!圣人之大慈悲,虽鱼虫犹可及,况人乎”云云,一时传为美谈。 
  而在当时,王定叹元帅大人爱兵如子,能不百战百胜才怪;朱富自然马屁狂拍,呼天抢地,说什么“天生圣人,悲怜所及,竟是一士一卒也在心头”云云;玉蝴蝶却觉大开眼界,原来淫贼作到极处,竟是可以从男到女的;唯有从栖凤楼一路装着闷葫芦的秦凤雏与寒士伦一起叩地拜倒,心中均是由敬而畏:作为一个真正的帅才,能因势利导不放过每一个机会,并无甚出奇,唯有当这个机会出现关系到心爱之人的生死他依然能冷静处之,利益明确,情感分明,那才是最可怕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完美哭秀的曲终人散却并非是完美的——李无忧哭得正酣畅,忽听唐鬼放声大笑:“元帅大人你误会了,那些士兵并非因为保护叶姑娘而死!先前库巢劳军的时候,这些几辈子没吃过肉的兔崽子像饿鬼投胎一样,每人抢了一只整羊,一个个都是吃多了撑死的!” 
  …… 
  (卷九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兵出玉门
 
  大荒3865年七月十四,凭栏关议事厅。 
  当夏夜的长风带着皎洁的月光透过轩窗,落在厅中诸人身上的时候,一个蓝衫少年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厅中众人陡然一惊,身体猛地半起,只是眼光撞到少年一如天上明月一般的双目,却都是一滞,纷纷生起无以为力的溃败感,各自呆若木鸡,纹丝不动。 
  过了半晌,众人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对少年饱以老拳的冲动,缓缓坐下。一金甲将军颤声道:“元帅,属下耳力不太好,您能否再说一次?” 
  李无忧扫了众人一眼,饮尽杯中残酒,嘻嘻笑道:“赵虎,不用怀疑,你没听错,我确实打算出兵玉门,并且是从方丈山脚下的正门路过!” 
  “可是……可是元帅,关壁上有达摩亲刻的大悲禁武经,此路绝不可过啊!”赵虎忧心忡忡道。 
  “对啊,对啊!不可过!”议事的将领几乎都附和起来。 
  “哼!达摩很了不起吗?老子出兵乃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管他大魔还是小魔,反正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李无忧不屑哼道。 
  “对!杀他娘的个鸟啊,怕他作甚?”此次出征的五大万骑长中,数张龙这家伙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立刻跟着起哄。 
  众人齐齐皱眉。 
  “元帅您法力通天,几可与创世神比肩,人所共知,我等一向也是极其佩服的,可是即便达摩不足惧,但若加上无名老僧的阿鼻咒语,连刀神蓝破天那样的绝代凶魔也难逃天谴的!虽然这依然伤不了您,但若是不小心因此掉了一根毫毛,即便灭了萧国,也是得不偿失的是不?”事关生死,朱富这贪生怕死的人自然没有理由不拼命扯后腿。 
  除张龙撇嘴、寒士伦不语,王定、韩天猫、叶青松和赵虎众将都是暗骂了声无耻,却纷纷挤出笑脸,附和起来:“对,对,属下也是这个意思!” 
  “靠!无名老僧!一个没有名字的老和尚,随便放个屁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他妈的,你们还是不是我李无忧的手下?……等等,禁武经?阿鼻咒?都到底是什么玩意?” 
  “靠!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敢大放獗词……”见李无忧茫然的神情不似假装,诸将齐齐抹了把冷汗,同时暗自倒竖起了拇指。 
  王定解释道:“据《大荒地理图鉴》所载,方丈山高两千丈,南接流平,北连雷煌,东涉梧桐,一山双峰,分别为南方丈和北方丈,双峰隙间关隘天成,险恶惊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又因南方丈方圆三百里盛产一种名贵血玉,此关便称作玉门天关。此关乃是掐住了东西南北咽喉的致命所在,为上古兵家必争之地。只是当年达摩东渡,于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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