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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琴看着忽然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尹鹏飞,不由后退一步:“鹏飞,不要这样对我。”
尹鹏飞冷笑道:“或者,你确实想杀了步尧,所以用那张照片来勾起我复仇的欲望,对吗?”
林琴惨然点头:“最开始,我是这样想的。”
尹鹏飞道:“那么,我是一个不大合适的工具了。你的那张照片没能激起我为蒋小雪复仇的怒火,你一定失望得很了。”
林琴摇头道:“不……我当时反而觉得,很高兴……因为这说明蒋小雪在你心里,已经很淡了,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谁知道现在会成这个样子?”她哽咽道,“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尹鹏飞哈哈一笑,正待说话,罗汉却插话道:“林琴,这个照片,是你自己搞出来的?”
“不错。”
“那么杀死那个守墓人,在蒋小雪墓碑上乱涂乱画,再拍照留念并带回来给尹鹏飞看,刺激尹鹏飞和郑翼,都是你干的了。”
“是。”
罗汉摇摇头;“不是,林琴。你还是在说慌,为什么?”
“我……没有……”
“那个守墓人没有死。按照那个李子平给我的说法,他是被某种大剂量的麻醉剂超量使用,破坏了神经系统。而且是被远距离的类似麻醉枪的注射器击中的。这样的东西,你是不会有的。如果硬要说的话,是高明炬才会干这种事情,对吧?”
尹鹏飞默然无语,罗汉还待再开口,林琴忽然道:“不,你别说了,都是我干的。
尹鹏飞勃然大怒,他猛地扯过林琴的手臂:“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他做事?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为步尧掩饰?为什么?你、你骗我的……”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吼:“步尧!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说着“腾腾”几步,飞也似地跨下楼去。
林琴叹了口气,幽幽看向罗汉:“看见了么?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罗汉骤然没能反应过来,只能茫然的耸耸肩。林琴定了定神,拿出一张纸巾,一边揩拭眼泪,一边幽幽道:“我就知道会成这样。照片是高明炬给我的,事情当然是他做的。今天上午,他给我带了信封,里面就是这个照片。他让我中午时分把照片给鹏飞。”
罗汉道:“我知道肯定不是你做的。一来,你不会有这样的工具,二来,这个给出照片的人,显然是唯恐天下不够乱的家伙,试图火上加油。我和李子平曾经一度认为还有一个暗藏起来的凶手,是北京的傅大年派来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样做的动机。”
林琴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傅大年的人。我只知道,我不能就这样交给鹏飞。我就找了另外的人。的确是高明炬给我的东西,他这样做,我想倒是很符合他那变态的个性的。亵渎活人他都不怕,何况死了的呢?”
罗汉默然半晌,终于叹道:“走吧。”和林琴并肩,两人慢慢地朝楼下走去。罗汉忽然道:“那么,明明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揽在自己头上?为什么要为步尧掩饰呢?”
林琴叹道:“你不懂女人的,说了你也不懂。我宁愿他恨我怪我,也不愿意他去拼命,去冒生命危险。我宁愿失去他的爱,也不愿意他失去自己的生命。算了,走吧。”
两人下得楼来,忽然看见尹鹏飞铁青着脸,站在过道中央。林琴又惊又喜道:“鹏飞!你回来……”
尹鹏飞却不言不语,抿着嘴唇看着前方,表情极其古怪。林琴不由压下自己的惊喜,低声道:“鹏飞……”
罗汉顺着尹鹏飞的眼光看去,什么都没发现:“怎么?”
“我看到……我看到……这不可能啊!”
“什么?”
尹鹏飞回头看向罗汉:“你认识那个易振国的女儿,对吗?”
罗汉打了个冷战:“别,别!又来了!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
尹鹏飞皱眉道:“我远远见过,印象不深,可刚才,我好像……我好像看见……”
罗汉半闭着眼连连念道:“阿弥佗佛,早登极乐,观音菩萨……”
尹鹏飞摇头:“不对,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幻觉?”
罗汉点头:“肯定,有幻觉又不可耻。我们天天做梦,那可不是幻觉吗?我们还是不要管梦里的事情,你看我们研究研究步尧的事情怎样……你要不愿意,我们也可以聊聊医改的成败得失嘛……”
尹鹏飞道:“不行,我得去看看!”说完转身冲进大雨里。
“鹏飞!”林琴轻呼一声,好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哎?”罗汉一愣,回头看看四周,医院的过道早已熄灭了主要灯光,只剩下过道上阴森森的应急灯还亮着,一片又一片的黑暗夹杂的阴气阵阵袭来。
罗汉一哆嗦,也一头窜了出去。
随着活人的离开,殓房冻库马上沉寂了下来,却并不显得空荡荡的。所有的冰棺都还开着,或是空的,或是躺着尸体。冻库大门打开着,随着风一阵阵刮来,死人似乎也在摆动着脑袋,微微地摇头。
良久,任为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翻身靠墙坐着,摸着自己的后脑袋,脸上却露出释然的表情。“呼……”他长出一口气。
“他妈的!”他忽然骂道,“真够狠的,神偷侠盗名不虚传啊,真把老子打晕过去……”接着他忽然一笑,摸着自己的后脑,摇了摇头。
一切在他预料之中,除了自己被打晕。不过这代价付得值,太值了。当高明炬初次露出谋杀步尧意愿的时候,他就有这个心了。这事太险恶了,他任为犯不着跟上去冒险。他一直在高明炬一旁,明为相助,实为观察,当在1406房间高明炬袒露心声的时候,他就在为自己铺垫。高明炬说出他那个惊人计划之前,他就早已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脱身。杀死步尧?集体谋杀?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是为犯罪来东湖医院的。他任为一个大好青年有着远大前程,放弃了学院的稳定人生是想搏一个出身。高明炬好则好,不好则罢,虽然是自己头顶大树,可大家都是利用关系,没什么同生共死的交情。杀人这种事要赔命的,他为什么要为高明炬拼命?蒋小雪的事情当然是他任为捏造出来的,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蒋小雪还魂,哪里有什么尾七还魂的说法?什么在医院见到了鬼,纯粹小护士们一惊一乍自己吓自己闹着玩。他在房间里胡说八道,只不过是为之后自己搞鬼铺垫而已。
他看了一眼排列整齐的死人,看到下面红色的汽油罐,耸了耸肩膀。这东西是怎么回事?他根本懒得去关心,他只关心自己。至于步尧或者易振国的死有什么阴谋诡计,统统与他无关,他任为何必浪费自己宝贵的脑力去思索这些问题呢。他原本打算装鬼吓走众人,却不料自己脑袋上给来了这么一下子,现在后脑似乎肿了起来,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他走出门去,朝外走去。似乎还有些警察在医院门口,太好了!他可以提供企图谋杀步尧的线索给他们!这可是大案,全城的警察都在搜捕罗汉,视线被转移,这边厢的惊天谋杀案被他任为揭穿,这样不是就立功了么?他就是揭破高明炬等人阴谋的功臣!这样的机会他任为怎么会错过呢?他可以肯定,这次对他前程的帮助会远远大过《柳叶刀》发表事件。他记得自己的观点:偏执也会有正面的!他马上就可以以身作证!
他走到走廊上,高明炬三人早就跑得影子都没了。他不由一笑,这帮人到死恐怕都不知道,蒋小雪根本就没有还魂,医院也没有闹鬼。这帮人脑筋不正常,他以心理医生角度下结论,都算是搞科学的人,居然还相信这些无稽之谈。易振国等人变僵尸了?可笑之至!多半有人出于某种原因藏起他们的尸体……嗯,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些家伙不相信神神鬼鬼的事,他也不会安然脱身——高明炬绝对不会在他得知内幕之后放他离开,就这么轻易走掉。
“咯咯……”一阵怪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猛然停住脚步。
这……是什么声音?
“咯……”又是一声!
任为猛地转身,空荡荡的走廊空无一人。黯淡的日光灯把一切都映成青色,阴森森的色调。风穿过走廊来到他面前,带着尸体的腥臭和药水味。他打了个冷战。
就在上一分钟,他还在想自己绝对不相信这些事情……现在这又算什么?真的有鬼?
“呸!”他忽然回身朝殓房冻库走去。什么玩意儿,居然敢吓唬他!一定是风把门吹响了,他也忘记了关冻库的门,因为他着急离开那个地方。他为什么着急来开那里?他忽然想道,是不是因为他心底深处,其实还是……
他忍住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迈开大步走得虎虎有声,阳气十足。但他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阳气再足也足不过来时的四个人。他猛地走到门口,“砰”地一声拉紧冻库的铁门,任由一屋子死人在里面闹吧。哼!
他回身,看见一具失踪的尸体站在自己面前。易振国脸色青紫,笑眯眯地看着他。
“咔、咔……”任为惶恐地退后,跌了一跤又马上爬起来。他想大喊,喉头却什么声音都喊不出来,只能发出挤出空气的“咔咔”声。他拼命地跑,不断地回头,他认得易振国。那就是易振国!他……他还魂了!
易振国没有跟来,还站在原地。任为冲出走廊,外面雨似乎又大起来了,但他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他拼命地跑着,朝人迹多的地方,朝住院大楼前面的空地跑去,那里有人,有警察,有阳气……他看到了一个警察带着几个白大褂,喉头终于发出一声惨叫:“鬼啊——”
“他妈的!那里还有一个!”宋飞指着脸色惨白飞奔而至的任为,“逮着逮着!”
几个五大三粗的白大褂一拥而上,将任为放翻在地。任为嘴里还道:“鬼……有鬼……”
一个白大褂道:“行,知道了,叔叔来保护你。不怕,乖,啊。”
宋飞对那白大褂道:“真是幸亏你们来了,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今天人手实在太紧了。我们对疯子没经验,一不留神,那女疯子居然跟两个混帐东西一起开车跑了!”
那白大褂一笑:“逮神偷侠盗么,可以理解。你们该早点给我们打电话的。”
宋飞道:“谁知道这里疯子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