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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抒点头道:“那么剩下的人,都更不可能了。就只剩步尧的老婆,还有他在国外的女儿了。”
罗汉道:“他女儿不会有嫌疑,太远了。但之前我们一直忽略了这个角色,步尧的老婆。步尧的老婆有充分的动机谋杀步尧。第一,在医院流言满天飞的情况下,她多半是知道丈夫的不忠行为;第二,步尧死后,她将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而继承财产;第三,步尧多年来制药的收入,不管真药假药,肯定是不少的。而步尧一旦被监管甚至判刑,财产就什么都不剩了,每一分钱都会被国家取走。”
“步尧的夫人我认识,在国外给女儿陪读,不会是她。不过,”张抒忽然沉吟道:“你这么一分析,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谁?”
“步尧的情妇,显然也很有动机杀他了。步尧对情妇一直都不是以慷慨而著称,而是恰恰相反,小气得不得了。当初对蒋小雪就是那样。不过也许是吸取了那回的教训,这回这个要稍稍好一些了。如果是蒋小雪的话,杀步尧简直不用经过大脑考虑的事情。”
“为什么?”
张抒摇头:“步尧玩弄她,占尽了便宜最后却不答应她救自己的丈夫。”
“你是说,那个叫郑翼的?”
“对,”张抒简要将步尧与蒋小雪的往事讲述了一遍。罗汉听得直皱眉头:“这厮实在太不是人了。现在我都实在想杀了他。你刚才说的,这回这个情人,是谁?你认识吗?”
张抒点头:“我不认识,但我们都知道。我想医院里每个人都知道的,因为时常在医院见到。上一回蒋小雪要步尧给她老公、也就是郑翼做角膜移植,步尧拒绝了;这一回这个情妇本人需要角膜移植,步尧就吸取上回的教训点头了。”
“这个现任情妇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听眼科的人说,长得很漂亮的,甚至比当初蒋小雪还漂亮。”
眼科、漂亮两个词闪过罗汉的脑袋,罗汉顿时脑海里浮现出下午尹鹏飞和林琴两人的身影来。林琴确实很漂亮,又是在眼科……他沉吟道:“也许,也许我很巧合地看见过……”他想起尹鹏飞告诉李子平林琴是他的女朋友,心里不敢肯定这事。
“那现在怎么办?”张抒道,“我可没有什么理由给步尧的老婆打电话,我甚至没他家里的电话呢。这个林琴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我也没有理由给她联系。”
“你不需要。你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再打下去对你不利。你现在马上去找个警察,报告下午的情况,”罗汉道,“把亲爱的步院和他的情人一并都交给我好了,我一定好好照顾。”
张抒瞪了他一眼,但她马上看出罗汉没有一丁点玩笑的意思。自从他得知了易振国等人死亡的消息,本来喜欢调侃的罗汉就没有开过一句玩笑,而他的脸就更一阵阴似一阵,本来很帅气甚至帅到漂亮的脸渐渐有了种让人害怕的东西。奶茶店光线并不太明朗,在这种光线下,罗汉的脸越发的阴暗起来。张抒说不出口,她觉得,那是种狰狞的味道。下午在1406房间里她就已经知道那个“醉八仙”易振国与这个“神偷侠盗”罗汉交情绝非泛泛,这时候眼见好友惨死,还是灭门,连那个十八岁的女孩都没能躲过,可以想象这个本来就无法无天无所顾忌的天字第一号大盗会怎样了。所以当罗汉一丁点笑容都没有的说要“好好照顾”步尧和他情妇的时候,回过味来的张抒不由心里打了个突。张抒脱口而出:“你……你会杀了步尧吗?”
罗汉瞪着她:“谁说的?我杀他干什么?”
“可是,那不是易振国的遗愿吗?”
罗汉一愣:“易振国的遗愿?”
“对啊,”张抒道,“你怎么了?”
罗汉摇摇手,摸着下巴暗自出了会儿神。易振国的遗愿,罗汉想道,有意思啊……他慢慢地思考起来。张抒看着他,不敢打扰。
罗汉确实很帅,张抒仔细地近距离看着他,剑眉星目,笑起来有种让人心里一荡的东西,帅呆酷毙,比郑翼和尹鹏飞加起来还帅很多倍。张抒知道自己就是对帅哥没有抵抗力,尤其是罗汉这种类型。罗汉不是坏人,张抒接触了几个小时之后就有这种结论略嫌仓促,有点以貌取人了。但张抒并不是理性分析的,而是明显感觉到的。她是那种典型用感觉行事的人。她看向罗汉的手。这只手曾经貌似很凶恶的用一根锯齿放在张抒喉咙前面,胁迫张抒这样那样的,可是张抒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可能对罗汉有一丁点恨意。她只记得罗汉抱过她,用这只手横在她胸前,将她死死地搂在怀里,稳健,有力,让人无法抗拒。她顺着手臂看向罗汉的肩膀,那里曾经有颗子弹!张抒忽然觉得自己心里赫然隐隐有点心痛。张抒是内科护士,从来没有遇过他这样,这么重的伤居然如此快就跟没事人一样。但她相信,谁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男人。这个男人!现在,他就在自己面前。将她当自己人一样,掏心掏肺……张抒觉得自己脸红了。于是她看向窗外。
奶茶店里客人进进出出,窗外,警察们换上了制服。罗汉想了好久,张抒在一旁终于等得不耐烦,又道:“你在想要不要杀步尧吗?”
“步尧?要杀步尧的人太多,我不需要动手杀他,”罗汉摇头,他回过神来,“我只需要找出杀害易振国的人就行了……”
罗汉开始轻声给张抒讲述他的打算。张抒睁大眼睛,越睁越大。罗汉直视着她,目光炯炯有神,而言语却温暖和气,显得很随意。但张抒知道,那一点都不随意,都是极其重要的东西。但在同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早上竟然没洗头发!她瞟了眼自己衣服,觉得也太随便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哪?”
“在听。我记住了。”张抒认真地点头。
“真的记住了?”
“真的。”
“好吧,你快去吧。记住,小护士,一定记住我刚才教你的那些话。要小心那个李子平,天字第一号大嘴。”
张抒心中一暖,她知道罗汉这是在担心她。她的头有些轻微的晕晕的感觉。她站起身来,照罗汉说的话,朝门外走去。才走了两步,她忽然发觉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回身。罗汉皱着眉头看着她,她小声叮嘱道:“你……自己小心。”说完她脸一红,飞快转身朝门外快步地走。她没有回头。其实她知道,罗汉是神偷侠盗,当然非常擅于小心,非常擅于照顾自己的。她走得飞快,鞋跟在水泥路面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后要回身说那句话,但她知道,她一定没有办法忍受自己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出去。她没有罗汉的联系方式,她觉得自己是女孩子,似乎不应该是主动开口要联系方式的人。她的潜意识里觉得罗汉应该会叫住她,因为一旦她走出这个门,没有联系方式的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机会了。晚风拂面,一阵清爽,让她混乱的脑袋清醒不少。“想什么呢?”她自嘲地摇头,“那是通缉犯啊……人家躲都来不及,我还想要联系方式……”
没错,罗汉是通缉犯,但通缉犯也有很多种。张抒很快想到,罗汉这种,天下唯有他一人而已!别忘了,罗汉的名号是什么?是神偷侠盗!全天下唯此一人而已,天字第一号大盗。这个男人曾经那样近的将自己搂在怀里,张抒想起来就耳根发烫,浑身发软。
罗汉最后说的话,言语很温柔,如同微风拂面让她甚至有醉醺醺的感觉。但深究内容,则相当的冷酷。可张抒丝毫不以为意。她一向觉得,男人有时候需要狠一点,女人看起来才够味。绝大多数男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即使知道,现在那些只知道读书工作挣钱吃饭的所谓男人也没可能做到。这种男人张抒在酒吧里见得多了。没错,对女人来说,或许“坏”的男人更有叛逆的吸引力。孩子不坏没有出息,男人不坏没有魅力,但和罗汉一比,白天是老实上班族晚上到酒吧装坏的那些男人,简直就是群毛没长齐硬充男人的小屁孩子。罗汉的坏,是恰到好处的坏,是走在一条正统不容道义上却无懈可击的路,这是一种骨子里的叛逆,和真正的邪恶有本质区别。坏人是邪恶的,但罗汉不是,罗汉没有恶只有邪,而且邪到了“妖”的程度。是的,张抒总结出,这就是罗汉吸引自己的地方,就是这样“妖”的吸引力。而这在张抒眼里,其诱惑力度简直是致命的。
张抒依然惋惜不已,可惜,没有任何联系方式……
张抒不知道,这个时候罗汉正在兴致勃勃地摆弄她的手机。她现在不需要用电话,所以要好一会儿才会发现她的手机不见了。对门就是医院,警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门口警车也撤走,只剩下少量的警察还在维持秩序,也只是起到一个安抚群众的作用。按照罗汉在奶茶店的推测,这些警察们会马上转战全城的交通要道,十字路口或者类似的交通枢纽什么的,以期逮到罗汉他自己。当然,张抒知道,警察口中不断说出的所谓“偶然氧气罐爆炸”的事情是不偶然的。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这些留下的警官脸上都不大好看。她不由迟疑了一阵,终于,她看到了一个女警官,后者正背着手望着面前的住院大楼若有所思。于是她走过去:“警官,我得向你报告件事。”
“什么?”那女警官回头,张抒不由心中一声惊叹,好一个漂亮女警察,瑶鼻樱唇,一双眼睛如同春水般明媚而温柔——简直是朵警花嘛!她定了定神,道:“我报告,我知道神偷侠盗罗汉在哪儿。”
七点二十,东湖医院的警察基本已撤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寥寥几个维持秩序,顺便作为执法机关的形象代表,无非是安抚人心而已。与此同时,差不多全城所有警力都来到街上,去追捕那个不知所踪的脱逃要犯,“神偷侠盗”罗汉。周莉莉所在的东湖辖区派出所则因为就近,主要负责东湖医院的安抚工作,对此,曾与罗汉擦肩而过的周莉莉非常不满。但她也没有任何理由表示对此反抗,当所有同事在吃盒饭的时候,她只好随便买了个面包咽下去,继续站在东湖医院的门口对着那幢十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