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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穿着白大卦、赤脚的高瘦男生从大门口离开。虽然没能看到他的相貌,但凭背影辨认,的确很像史珉泽,而且在此之前并无外人进入法医处,可以排除他人盗尸的可能性。难道真的是尸变?
我询问值班的保安,昨天十八时左右去了那里,怎么有奇怪的陌生人离开也不上前拦截,得到的回答是:“我当时到食堂打饭去了,离开了大概十分钟左右。”
我思索片刻后,询问流年:“会不会是假死?”尸变及复活在现实当中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我宁愿相信这是假死现象。
“不可能,他胸前的伤口的很深,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在凶案现场流失了大量血液,如果没有得到输血,就算是假死也不可能活过来。不过我给他做尸检时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的伤口是自己抓的!”流年的语气十分肯定。
“自己抓的?有这个可能吗……”我把右手伸到左肩比划了一下,正如流年所言,如果自己抓自己的确能造出类似的伤痕,但一般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不过一般人也不可能徒手卸下别人的手脚。
“这个你不用跟我争论了,我可是法医,从伤口的情况能判断是怎能形成的。如果是他人所伤,伤口不可能是这样。”他的确比我更了解尸体,因此他判断无需怀疑。当然我也没有怀疑,只是略感惊讶而已,我本来以为史珉泽杀死四人后,碟仙便附在雷傲阳身上把他杀死。
“阿慕,你过来一下,悦桐有发现了。”蓁蓁忽然跑出来叫我。
“发现了什么?”我边走边问。
“她发现了一条白毛。”蓁蓁的回答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一条白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然而从她茫然的表情看来,她也是不知就里。
我跟她一起扶着流年进入钟刚遇害的地方——解剖室。解剖室里面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零乱,解剖台旁边放了张用于搬运尸的推床,钟刚的遗体就趴在另一边的地面上,一把大号手术刀柄深深地插入他的后脑,少量血液染红了伤口附近的毛发。很多人以为解剖用的手术刀,形状就跟吃牛扒的餐刀类似,其实并不是这样。手术刀分刀柄(或称刀架)及刀片两部分,刀柄分大小号两种,配合不同的刀片能切割不同的身体组织。而手术刀柄的末端并不尖锐,就算配上锋利的刀片也只能用于切割皮肤及肌肉,很难想像以其插穿坚硬的头骨需要多大的力气。
悦桐蹲在钟刚身旁,在查看他的右手。他的右手紧紧地捏着一把夹子,夹子尖端似乎夹住了一条白色的细毛。然而,我对夹子夹住些什么并不在意,因为我的心思都放在悦桐两腿之间——她的双腿怎么夹得这么紧,只要稍微分开一点点我就能知道她穿着什么款式的内裤。淡黄色的丁字裤啊,真是一件惹人遐想的东西,幸好我没有恋物癖,要不然肯定会溜到她家里偷上一打。
既然偷窥不成,就只好认真工作了。我问悦桐发现了什么?她指着夹子上的白色细毛说:“这是一根刚长的来的毛发,而且还是白色的。”
“这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蓁蓁不解问道。
“阿慕,你觉得呢!”悦桐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把问题抛给我。
我思索片刻便对流年说:“我想先了解你受袭之前的情况。”
我叫蓁蓁拉来椅子,让流年坐下慢慢给我们讲述他受袭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坐下来后,就向我讨了根烟,这厮“戒烟”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所谓的戒烟是指戒买不戒抽,所以老是向别人讨烟抽。他狠狠地抽了一口才开始说述受袭前的情况,也许因为终日与尸体打交道,死人见多了,所以他对助手的不幸并未表现出太多伤感——
从理工大学运回来的五具尸体,有四具都是支离破碎的,我和小钟为了处理这四具尸体可忙坏了,能以这种疯狂的方式徒手将这四名死者肢解的人,也许不能称之为人,简直就是魔鬼。
我们忙了差不多两天才把这四具尸体处理好,直到昨天十六时左右才有空检验史珉泽的尸体,他的情况很不一样,致命伤是他自己抓出来的。因此我怀疑他杀死其他四人后自杀……
(我告诉流年,从麦小荞口中得知,其他四名死者的确为史珉泽所杀。)
以正常人的力量来说,徒手将他人肢解是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加上他自杀的行为,让我怀疑他曾经服食了过量的兴奋剂,并因为过度兴奋而失去常性。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我从他身上抽取了一些血液样本,让小钟继续做些初步检查,然后独自到隔壁的房间化验。
然而化验结果却显示他死前并没有服食过常见的兴奋剂,这让我感到很疑惑,如果不是受到兴奋剂影响,那么只能说他是被碟仙附体了。我本来想返回解剖室解剖他的尸体,以进一步确定他是否服食过兴奋剂,谁知道一进门,脑后勺就挨了一拳,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发现灯关了,门窗也锁好,小钟的身体已经僵硬,挂在墙上的白大褂少了一件……
听完流年的叙述,脑海中出现了很多问题。钟刚在死前正在对史珉泽的尸体进行初步检查,他用夹子夹住一条白色的细毛,那么这条刚长出来的细毛应该从史珉泽身上取得的。如果只是头发眉毛等毛发,他没必须特意夹出来。也许,这条白毛是从史珉泽的脸上长出来的!
坊间传说,尸体脸上长出白毛是尸变的征兆,钟刚也许就是发现了这个征兆才会用夹子把白毛夹出来。然而,当他转过身来,准备把这个发现告知流年时,死者便尸变了,随手拿起身旁的手术刀柄插进他的脑袋,他便立刻死亡,连惨叫的机会也没有。流年之所以能幸免于难,或许是因为尸变者手上没有能取他性命的凶器,于是便随手一拳把他打晕。
可是,倘若假设史珉泽真的尸变了,那么他随后的行为也太理智了吧!据我所了解有关尸变的传说,尸体在尸变后称之为“丧尸”,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为丧尸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仅拥有动物的原始本能,并没有任何思想可言。
流年受袭时大概是十六时三十分左右,而史珉泽的离开时间为十八时,也就是说他在袭击流年之后的九十分钟里,悠悠地关上门窗,为自己裸露的身体披上白大褂,还顺手把灯关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趁值班的保安到食堂打饭的空档才离开。这是没思想的丧尸能做到的吗?
因此我对尸变的假设不禁又产生怀疑,再次向流年提出假死的猜测。他认真思索片刻后答曰:“不可能!假死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原始机能,当身体受到严重创伤或大脑缺氧时会有极低机率进入假死状态,若得到适当治疗便有会苏醒。可是,他从被发现到袭击我之前的并没有接受输血,也没得到任何治疗,身体机能只会不断衰退,那有可能突然醒过来呢?而且就算奇迹发生了,他也没有袭击我们的能力,以他的失血量来说,能站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流年的分析也有一定道理,但不是尸变也不是假死,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该不会真的像预言中说的那样,复活了吧?”蓁蓁提出的解释虽然荒谬绝伦,但在场所有人都没提出反驳的论调。
回到诡案组办公室,向老大汇报史珉泽复活,及雷傲阳被碟仙附身等情况后,不出意料地又被训了一顿:“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我让雪晴一枪把你毙了,你待会复活去你去抓个碟仙回来给我看看。”
“我有这种本领,还用坐在这里给你训吗?”我无奈回应。
“立刻给我把那姓史的和姓雷的都给我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大说着便想把我轰出门外。
“老大,天大地大啊,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两个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他们两人在本地无亲无故,谁知道他们会躲到那去。”我双手一摊,无奈地说。
“市民可要交税养你,你就不知道想办法吗?”老大的狮子吼挺厉害的,不过我早就听麻木了。
“办法是有,只是慢一点而已。他们只要活着就得吃饭,让巡逻单位多留意一下,总能找到他们,只是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或许,我们应该用一个更主动的办法。”我嘻皮笑脸地说。
“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是不是该让我享受一下公费旅游了,当然要是有美女同行就更好呢?”
“你想到他们老家调查?”老大脸上闪现不怀好意的神色。
“根据学校提供的资料,同案的麦氏姐弟跟史珉泽的老家在同一个市,也许他们之间会有某些关系,不妨去调查一下。反正在这里待着也不见得能找到他们。”上一次出差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待在反扒队的两年中,基本上每天都是蹲点抓小偷,那有出差这回事。
“行,我能让蓁蓁跟你去,不过……”老大露出狡猾的笑容,“不过,如你能在三天内抓到姓史的,所有费用都能报销,否则自己掏腰包。”
“你这不是耍我吗?只有三天,我上那找他呀,起码给我一星期的期限吧!”我哀求道。
“从今天算起!”跟老大讨价还价还真没好果子吃,史珉泽等三人的老家在外省,三天跑个来回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那能调查出什么结果,更别说把他抓回来。
跟老大一轮讨价还价之后,最终还是谈不拢,所以只好放弃公费出游的念头,让雪晴和喵喵出差调。
失望之余,我只好继续为揪出雷傲阳及史珉泽,还有神秘的奇怪男人而苦思冥想。史珉泽的离奇复活让不禁让我联想到,这宗案子是否跟《推背图》的预言有关,若他真的是传说中圣人,那么这案子就复杂得多了。
不管案情有多复杂,反正只要能把他们揪出来,一切就好办了。他们两人在本地都没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