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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舞-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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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似乎愣了,随即放声大笑,“子晟,枉你如此聪明,原来到现在你还是不明白!”他忽然又不笑了,声音变得若有所思,“或许,再过十年,你就会明白。”
  白帝不作声。
  老人说:“你去吧。”
  “哎?”
  老人又说了一遍:“你去吧。”
  从缝隙间,她看见父亲的袍服下摆从眼前经过,他的脚步显得很迟疑。
  “子晟。”老人叫他。
  白帝回过身。
  老人说:“落子无悔。”
  白帝没有说话。过了会,脚步轻响,他去了。
  她从柜子里出来,看见老人眼望着某处,呆呆地出神。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是空荡荡的一面墙。
  那天老人给她讲一个叫月娥的美丽女子的故事。他总有些心不在焉,她便也听得不大专心。后来那个故事没讲完,她就走了。
  第二天,她听说老人中风了。
  从此他一直瘫在床上,手不能抬,口不能言。
  她很难过,以后没人给她讲故事了,何况还有一个没讲完的故事。
  有天她终于忍不住,问白帝:“父王知不知道,月娥和她的情郎,后来到底怎样了呢?她有没有回去天帝的身边?”
  白帝的脸色大变,“谁告诉你的?”
  她从来没见过父亲如此严厉,吓得泪珠在眼里滚来滚去。
  白帝放缓了口气,“乖,告诉父王,是你的乳娘,还是哪个宫女内侍说的?”
  也许真是吓坏了,她脱口说出:“是太皇说给我听的。”
  白帝吃惊地看着她,然后,他摒退了宫人,细细地追问原由。
  她全说了,只除了那天躲在柜子里的事情。
  听到她说曾经递了一包药,白帝问:“是些什么药,你还记得么?”
  她记得很清楚。便一一告诉给父亲。
  白帝听完,许久都不说话。然后,他用极低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天意……”
  “别告诉别人这件事。”他轻轻地拍拍她的头,说:“也别再提那个故事,要是你真想知道,等你长大了父王自然会告诉你。那是你祖母的事,记着,你不能直呼她的名讳。”
  过了几天,她听说寿康宫的侍卫们,都被杖责,赶出宫去了。
  她有点内疚,知道是因为她的缘故。
  她一直遵父亲的话,没有跟任何人提过那件事,可是有个疑团始终在她心里。直到有天她看了一本医术。那时她才知道那包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但,她更加疑惑。
  老人为什么要那么做?这几乎自裁的举动,难道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如今他的境遇,与失去了性命又有多少差别?
  瑶英想起那个几乎已无人形的垂老躯体,不由思量,自己到底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窄街将到尽头,瑶英止住了脚步。
  玄翀站在不远处。他倚着宫墙,脸朝着阳光微微仰起。他的脸颊因此染上了些许红润,令他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摄人心魄。
  瑶英走过去,“小翀,为什么在这里?”
  玄翀低垂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瑶英常觉得,他这样子就好像随时都会睁开眼睛似的,可其实他弄明白自己再也看不见了之后,就再也没把眼睛睁开过。
  他反问:“姐,你又去看太皇了?”
  “是啊。”瑶英无所谓地回答,顿了顿,又说:“别告诉别人。”
  玄翀说:“没关系的,反正父王已经知道了。”
  瑶英吃了一惊,狐疑地看看他,问:“你怎么知道?”
  “父王刚从寿康宫出来,我想他肯定看见你了。”
  “噢。”瑶英应了一声,心里还是有些发慌。
  玄翀又说:“姐,你担心什么?连我都知道你常来这里,这宫里知道的人肯定很多,说不定父王早就知道了。再说,就算他刚知道,他也不会说你的。”
  瑶英笑了,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脸。他小时候她常这样,可是此时她却发现,她得抬高了胳膊才行。十二岁的玄翀,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了。
  “姐,你听说了吧?”玄翀忽然说,“昨天父王下诏,让大哥监朝了。”
  瑶英怔了一会,“我听说了。那又怎样呢?”
  玄翀不响,过了会,他低声说:“我也不知道那会怎样。可是,我想起去年那两个宫女的事情了……”
  年前,曾有两个宫女,因为议论二公子的容貌,而被他活活杖死。
  从此宫中,人人视他为怪人。瑶英数落过他,他从来也没说什么。直到有一次,宫人们都不在跟前的时候,玄翀忽然说了句:“姐,你又不知道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瑶英就问:“好,那你告诉我,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玄翀一直不说话,瑶英以为他托词,刚想再说他几句,玄翀开口了:“她们在说,当初大哥的全家都是父王派人毒死的。”
  他的声音很低,可是一字一字都很清楚。
  “姐,你说,要是你听见了,你怎么办呢?”
  瑶英望着他,忽然很想哭。
  他不知道,她早已听说过这个说法,而且那一次,是她的父亲亲口承认。
  可是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叮咛了一句:“可别告诉别人。”
  现在玄翀重提旧事,她从他的声音听出了一种特别的意味。
  那是莫名的恐惧,甚至难以辨明因何而生,然而它在心中,日渐清晰。
  “不要紧的,别多想了。”瑶英这样说着,与其说是在安慰玄翀,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回廊下,白帝半躺在榻上,含笑看着身边的女儿。
  微风拂过,吹落了枝头的桂花,有几点挂在她的发稍。白帝伸手替她摘去,她便抬头嫣然一笑。又低下头,专心削手里的梨。
  笑容渐渐地从白帝脸上隐去。
  瑶英不知道,此刻她的模样,有多么像她的生母虞妃。
  那样恬淡安静的笑容,仿佛立时就可以把他从满是心机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青梅。
  他在心里叫她的名字,毕竟过去了六年,当初心痛如绞,几乎撑不下去的感受也渐渐淡了。然而无可替代的东西,终究还是无可替代。
  那就像是身体里,空虚了一大块。
  他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感觉,回想往事,他觉得自己像是在不断地被挖空、填补、然后又被挖空。现在他已经不想再找别的去填补。或许是因为他老了,会被再次挖空的感觉,竟让他有些恐惧。
  瑶英将削好的梨,放在果盘里。
  白帝笑了,“这梨让你一削,就小了一半。”
  瑶英嘟起嘴,娇嗔地说:“我好容易才削得一个,父王你不夸我两句,还要笑我!”
  “好好,瑶英的手最巧,生的梨也能削得熟了。”
  “哎?”瑶英闪着眼睛,“这是怎么说?”
  白帝强忍着笑,“你一个梨削了小半个时辰,可不生梨也熟了?”
  “父王!”瑶英叫着,笑笑闹闹。
  白帝安心了,瑶英只是长相像她的母亲。
  “这几日,你太皇的身子怎样?”
  “老样子。”瑶英正用小刀将梨打成薄片,有点紧张地抬头看看他。
  “不要紧。”白帝说,“你去看他也是应该的。”
  瑶英将果盘推到他面前,迟疑着,问:“父王为什么不去看他?”
  白帝捻了一片梨,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过了会,笑笑说:“我去看过他几次,只是都没进去而已。反正……”
  他没说下去。转眼见瑶英又拿过一个梨来,低了头在削,不由纳闷,“你削那么多作甚么?这一个还吃不了。”
  “噫!”瑶英笑着,“父王说得好奇怪,难道我不要吃的么?”
  “这一个不够你吃?我又吃不了多少。”
  “那不成。”瑶英随口回答,“娘说过的,‘二人不分梨’。”
  话出口,忽然顿住了,抬起头看看父亲。
  白帝看出她眼底的些许忧虑,便掩饰着心头的黯然,不露声色地笑说:“那是你娘跟我说!”
  瑶英跟着笑,“我娘不可以分,我做女儿的,父王就恨不得分了?”
  “明年就是你的及笄之年了,我当爹的想留也留不住几年喽!”
  瑶英红透了脸,双手掩着耳朵,使劲摇着头嚷:“父王,我不要听,不要听!”
  “这有什么?女儿大了总要嫁人。此刻也没外人,你倒跟我说说中意什么样的?我好替你挑……”
  “父王!你再说,我不要理你了。”
  白帝不说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沉静,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怎么啦?”
  白帝拉过女儿的手,紧紧握了一下,“放心,我答应过你娘,让你一辈子喜乐安康,就必定要替你办到。”
  瑶英被郑重其事的语气吓了一跳,继而恍然,脸又红了。
  “我不嫁人!”她赌气地说,“我一辈子不嫁人!”
  白帝笑着,是一副看着她耍小孩子脾气的宠溺神情。
  瑶英越发窘迫,恨恨地咬着嘴唇,说:“真的,我侍奉父王一辈子。”
  “那可不成。”白帝半是欣慰半是叹息地说,“别人不说你,可要说我。”
  “叫他们说去!谁会像父王一样疼我?除了……”她忽然停下来,怔了片刻,飞快地低下了头。
  白帝深深地看着她,“除了谁?”
  “除了父王喽!还会有谁?”瑶英撒娇地,抬头一笑。
  白帝便也笑笑,不说什么了,然而神情若有所思。不知思绪转到何处,他忽然问:“前天晚上,你到底去了哪里?还没有仔细地告诉过我。”
  “有个叫颜珠的女子,父王知道么?”
  这套说辞,瑶英早就已经编好了。絮絮地,将颜珠的样貌才艺,夸了一遍,尤其不忘提一句:“就不说别的,只她那条嗓子,就把魏风荷比下去了。”
  魏风荷是白帝最宠爱的歌姬。
  果然,白帝动心了。但他不动声色,只问:“原来,你是在她那里宿了一夜?”
  “是啊。颜珠她……”
  白帝打断她:“她是什么来路?”
  瑶英噤住了,低垂着头,从眼角怯怯地瞟着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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