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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与警方的交涉以及相关程序上也令他感到相当繁琐,虽然这是工作的一部分,但在意外知道整个真相后,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既无法张扬又必须检讨种种应对方法令他逐渐感到厌烦。对罗兰德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缉捕人狼,揭露其真面目,为此,罗兰德不得不去深入了解相当多的事,如果安杰姆他们所言不假,此时,沙龙中的重要成员当中必然有人狼混入,而且被人狼附身的人外观还与一般人无异。罗兰德虽然细心留意许多人,但那些人就如他以往所认识的那样,并无可疑之处。此外,留在沙龙时,罗兰德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这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强烈折磨,令他在身体上与精神上都感到无限疲惫。
离开了沙龙,罗兰德在夜里也无法充分休息,除了必须搜集有关赛迪先生事件的资料,还得阅读有关人狼的众多秘密文件;而白天,则必须找出时间与安杰姆他们商讨相关事宜——目前的问题在于,该如何让萨鲁蒙成为亚尔萨斯独立沙龙的会员。为了解决人狼,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成为使节团一员。
罗兰德的立场其实很微妙,他既是沙龙的会员,也是沙龙的顾问律师,被沙龙的执行部与安杰姆所负责的检察工作夹在中间,双方立场截然不同,打一开始就困难重重。其中最甚的是,他必须得到沙龙理事们的协助,却又不能说出真相,如果提到星光体兵团、人狼、人狼附身在尸体上一再杀人这些事,恐怕不但会被一笑置之,还会被当成疯子吧!毕竟,自己乍听之时也觉得太过荒诞。因此,如果说出真相,一是失去信用,一是对方相信,并伴随不小心走漏消息的风险,届时恐怕会引起社会恐慌,而他们必须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为此,安杰姆想出了巧妙的说词,让萨鲁蒙以配合国税局秘密调查巨额逃税为由,潜入沙龙的使节团。
“安杰姆助理检察官——”
这个说话含糊不清的人是伍杰努·夏普伊,他既是公证人,也是亚尔萨斯沙龙的理事之一。沙龙有六位理事,赛迪先生死后,他便成了实质的代理者。他最近刚满六十八岁,是罗兰德亡母的兄长,也就是罗兰德的舅舅,年轻时就在亚尔萨斯社交界担任重要角色至今,因此全身上下充满一种打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傲自大。
“你是说,你希望我们协助调查施莱谢尔伯爵的事?要我们以怀疑的眼光看待支持我们亚尔萨斯的友好人士,我们办不到的。”夏普伊透过玳瑁框眼镜,他以多疑又倨傲的眼神注视助理检察官的脸,言语中清楚流露侮蔑、拒绝与愤慨。
“坦白说,的确是如此。”安杰姆一脸和善,若无其事地说。
背窗的夏普伊刻意深呼吸,调整气息以压下心中的怒火,动作夸张地取下眼镜,微微侧过身,拿出手帕擦拭眼镜。他相当肥胖,鹅蛋型的头已经全秃,犹如无花果的硕大红鼻子下方留着滑稽又浓密的胡须。
“这实际上是为了集权中央的要求吧?这么久没见,没想到会听到这种事啊,安杰姆助理检察官。”自大又不满的夏普伊先生与亡故的赛迪先生一样,都是地方上的名人。身为公证人的他,在这个城市拥有许多上流阶级的朋友,并在许多团体担任挂名职务,五年前成为亚尔萨斯综合医院的理事长。
罗兰德与安杰姆就在亚尔萨斯综合医院的豪华理事长室与夏普伊会面。安杰姆本来希望在亚尔萨斯独立沙龙见面,但碍于非亚尔萨斯人不得入内的规定,便改在这里见面。等了约十五分钟后,他们才得以进入理事长室。两人坐在院长专用的紫檀木书桌前的皮沙发上,书桌后方是面向窗户坐着的夏普伊,他的双手置于圆滚滚的肚子上,慢慢转身面向他们。在罗兰德面前的桌上除了烟灰缸外,还有一副很像萨鲁蒙戴过的太阳眼镜,似乎是前一个会面者留下的东西。
平常给人过于亲切印象的夏普伊,今天却不见丝毫友善,这或许是他病态的亲德主义作祟——所以才会成为沙龙代表——将厌恶法国人的态度表现得十足露骨,而且安杰姆的提案无疑严重抵触了他的信念,因而令他相当不悦,愤怒的声音有如自身体深处响起。
“——听着,安杰姆助理检察官。这间沙龙是我们亚尔萨斯人为了自己的同胞设立的,就某种意义而言,是具有治外法权的。我们绝不认同亚尔萨斯是法国领土这种说法,更不可能让非亚尔萨斯人加入我们。你这一番话,对我与我亲爱的朋友来说,都是极为冒犯、失礼的,这些事,在你身后的我的外甥,应该再清楚不过。”
夏普伊最后的话应该是针对罗兰德而来,这令罗兰德感到不自在,但安杰姆仍不动声色。
“这不单是你单方面的问题,夏普伊先生,这关系到法国全体的犯罪问题,为了调查巨额的逃税,我们必须有所处置。”
“我刚才就说过了,我们与施莱谢尔伯爵已建立起相当友善的关系。虽然他是德国人,却比任何人都爱亚尔萨斯这块土地,对这样重要的盟友,我们不可能出卖他!这是身为一个人最可耻的行为,这根本就是背叛!”
“你言重了。”
“这是事实。”
“我听说,施莱谢尔伯爵曾捐给沙龙一笔巨款。”
“哼,你还真是清楚,果然不能小看国家权力。”夏普伊转动眼珠,斜眼瞪向罗兰德。
“这是当然,关于这件事,国家当局已充分调查过了。”安杰姆毫无所惧,冷静地回答。
“那你们应该也了解,那笔捐款并无个人目的,纯粹是为了振兴亚尔萨斯的善意举动。会捐给我们沙龙,也是因为伯爵认为我们沙龙堪称亚尔萨斯的代表,绝对能有效运用这笔金钱。”
“我明白,但是,这笔巨款是由何处筹措而来的呢?对于这一点,我们有确认的义务,如果来源正当还好,如果不是,恐怕——”
“推测是毫无意义的,安杰姆助理检察官。”夏普伊先生强悍地打断安杰姆的话,“这只会侮辱清白的好人。”
“如果真是清白就好了。”安杰姆悠悠答道。
“不论如何,我都恕难从命,更重要的是,身为沙龙代表的我必须严守规定,不能让非亚尔萨斯人成为我们的伙伴,无论任何理由都绝不允许破例。”夏普伊不满地说,嘴角有些扭曲。
“但是,就如我刚才说的,如果逃税嫌疑成真,那可是等同于叛国的重罪喔!”
“只是逃税,你会不会太夸张了?”夏普伊嗤之以鼻。
“你这么认为吗?”
“当然。你可以打开电视看看中央政府或议会的样子,无用的冗员一堆,每个人都利用政治与行政的借口,以税金为名,掠夺国民的血汗钱。虽然我支持戴高乐率领的共和国政府,但就这一点而言,我仍必须严厉地批判他们。看看他们对税金的使用方式,在不必要的地方编列预算,让一部分人中饱私囊,我认为这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你说得有道理,我并不想反驳什么,但我确实对施莱谢尔伯爵这个人非常感兴趣。”安杰姆苦笑说,“我向德国那边确认过了,就连他们也无法肯定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施莱谢尔伯爵似乎只是个假面具,在这种情况下,会想知道对方的真面目也是人之常情。另一方面,我还听到几个关于他的传言,譬如拥有巨额财产、是某贵族的后裔、也是众多企业的大股东等等。最后、也是特别引人注意的一点,就是十多年前,法国国内成立了一间制药公司,这间公司的资金来源其实是德国某家银行,这几年,该公司的营业额成等比级数不断成长,只不过,这其中有许多可疑之处。”
“就算如此,也还轮不到你这位助理检察官出面吧!让税务机关的官员来处理不就行了?”
“很抱歉,夏普伊先生,问题没有这么单纯。这家制药公司贩售的部分药品掺有某种麻药的流言从未间断过,特别是一种号称能延长生命、从前年开始突然畅销的强身剂。如果这真的与麻药有关,又或是出现死者,这件事恐怕就会变成刑事案件了。”
“是怎样都无所谓,安杰姆助理检察官,结论只有一个。”夏普伊双手抱胸,一脸得意地闭上眼,顽固得不理会安杰姆的要求。
“夏普伊先生!”安杰姆调整坐姿道,“我再重申一次我们的要求,请让萨鲁蒙警官以匿名方式,加入你们访问人狼城的使节团。赛迪先生已经过世了,应该有缺额吧?”
“问题没这么简单。”夏普伊睁开眼,不满地说。“使节圏的成员是对方决定的,我们必须先告知后补成员的身份,得到许可才能成行。这位伯爵是狂热的爱国者,换句话说,就是讨厌法国,非常理解亚尔萨斯处境的人,因此,使节团的成员都是经由他严格筛选过的,许可权不在我或其他理事身上,我不能随意决定。”
“既然如此,就请你代为询问对方,我们会备妥萨鲁蒙警官的假身份证明以供对方律师参考,希望能争取看看。”
夏普伊没有回答,他内心其实很希望安杰姆与罗兰德能识趣地离开。而夹在两人中间的罗兰德则感到很困扰,因为他不能为任何一方说话。他很了解舅舅为何一直对自己视若无睹,因为他很生气自己竟然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另一方面,安杰姆始终静静等待夏普伊的答复,当他了解对方不可能改变态度时,便从随身的公事包取出一个厚厚的褐色公文,啪地一声放在夏普伊的檀木书桌上。
“这是什么?”夏普伊扬起一边眉毛,仿佛看着什么肮脏的东西。
“请看看里面。”安杰姆悠然道。
夏普伊慢慢将手伸过去,从里面取出一叠文件,漫不经心地翻阅,突然,他那肥胖的身躯有如遭到电击似地跳了起来,睁大眼睛,脸色苍白。
“……这、这到底是什么……为、为什么……这个……会在你……那里……”夏普伊的圆脸渗出冷汗,拿着文件的手微微颤抖?”
“这些是会计报告书,我是从赛迪先生到巴黎会晤的那个人那里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