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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命令女佣将灯靠近。我想像那到底是什么。火光映照出的东西是部分石壁,凑近一瞧,才知是以灰泥固定,表面已有些粗糙、暗灰的长形石头。
兰子抚摸着石头表面,并指着比她脸还高一点之处,“你看,这里刻着文字呢!一如我所想的。城里的壁毯和画作,并非只是单纯的装饰,而是为了隐藏这样的文字与记号。一般来说,挂壁毯可能是为了加强保暖功能,但楼梯和走廊应该不必要吧!所以我推测一定有其他用途。”
我点点头。虽然墙上因满布霉菌与脏污导致看不清,不过上面确实雕刻着短短两行,像是崩解的α与β符号。像音符似的神秘记号有一部分看起来很像美索不达米亚的楔形文字。
兰子一脸得意的笑,“黎人,这可不是纪元前三千年以前苏美人写在黏土板上的文字。这座城堡可没那么古老。”
我又被识破,惨遭挖苦。
“重要的是,究竟是谁,以及为何要用壁毯将这些东西隐藏?从以前就藏起来了吗?”
“还没确认其他地方,因而还无法断言。不过应该不是最近才藏起来的吧?”我再次看着石壁上的痕迹,“到底写些什么?”
“既非拉丁语,也不是古希腊文。但可以确定应与波斯语有关。此外采横写模式与分行书写,这是属于欧语文字体系。”
我瞄了兰子一眼,她似乎非常满足,说不定她已经破解这些文字的意义。
“修培亚先生应该看得懂吧?”我问。
可是兰子却佯装没听到,只是用指尖抚摸那些雕刻,看来她似乎不太想透露这东西的象征意义。
“能推测出是谁雕刻的吗?”
兰子终于看向我,放下掀起来的壁毯,“依雕刻处的石头磨损程度,看得出年代已相当久远,所以可以猜想是当初筑这座城堡的人,也就是最先住在这里的人们所刻的吧。也许其他地方还能发现什么,我们再搜查看看。”
一到三楼,兰子和我从走廊的这一边走到另一边,同时并注意每扇门扉。引起她注意的是钉在每扇门上的铜牌。依雷瑟的口述记录,暗红色铜牌上面除了也刻着一些从未看过的奇妙记号或文字,而且每个形状都不一样(德国篇:二三一页)。不过,也有看起来像是小孩涂鸦的歪斜雕刻。
“我觉得很像西洋占星术天宫图上的记号。譬如,5号房的记号看起来像是6与9的组合,很像巨蟹宫;2号房则是上、下两条波线记号,这像水瓶宫,9号房上的帽子反戴形状则像是金牛宫。”我说。
兰子暧昧地点头,“是啊,乍见时,的确有此感觉,但我想其实不然。占星术所用的记号分别表示基本星座的黄道十二宫,与表示守护星的七种记号。但这里只有十扇门,就数目而言不符。因为少了双鱼宫和狮子宫的记号,房号与黄道十二宫的顺序也不一样……”
兰子仔细端详着这些记号,像领悟什么似地点头,然后要我将这些记号全部抄下。
要进行占星时,必须要有称为“命运图”的天球图。从第一宫到第十二宫,每一个都对应着基本星座。自古以来,守护星只包含太阳与月亮的七星,近来人类历史才发现比土星更外围的小行星。
我在抄下这些记号时,突然发现一件事,“铜牌已经生铜锈了,可是钉在门上的小钉子却是新的。”
“还记得费拉古德教授的话吧?买下这座城堡的新主人在两、三年前曾改建过,那时便将所有腐朽的钉子全都替换成新的。”
但当时的兰子完全没留意到这点。
3
我们又再次调查自己的房间,果然还是没发现任何曾是凶案现场的蛛丝马迹。距那事件发生至今已将近一年,因此若凶手已拭去痕迹,一点也不奇怪。
我和兰子的房间摆设一模一样。房内除了有暖炉外,还有简单的木床、小书桌、小柜子和小衣柜。墙壁下半部为樫材嵌板,上半部则贴着深绿色壁纸。暖炉对面,也就是床上方,挂着宗教图案的壁毯。
我拿着烛台仔细搜查一遍积着尘埃的床铺下面,兰子则取下壁毯勘查。虽然无法看到壁纸后的墙面,但至少壁毯后面并未隐藏东西。
“看来行不通。什么东西也没有。这么说,我们现在待的这座城堡不是犯罪现场。”
“嗯。若依你的理论,这地方本来就不可能存在任何与犯罪有关的证据。”兰子似乎不以为意。
我们又将其他楼层的走廊、楼梯甚至地下室全都调查一遍,在壁毯和画作后面发现三个意义不明的记号。除此之外,并未发现任何与事件有关的线索。在我看来,这可是个棘手问题,但兰子似乎并不在意。
“兰子,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快要吃早餐了。”
“是啊。”她边卷着耳际的头发边思索着,“还有个地方想去看看。就是一楼的礼拜堂。”
“礼拜堂?”我复诵一遍,“那一楼和二楼呢?宴会厅有肖像画,镜厅也装饰着很多镜子……”
“可以不用太在意这些房间,反正都是经过重新改建与装潢,总不能将壁纸和镜子全都拆掉来查个仔细吧?”
我们来到一楼,走进位于图书馆西边、大厅左边最里面的礼拜堂。虽说是礼拜堂,却几乎没有像教会那般的华丽装饰,反而有种家徒四壁的感觉。面对门的最里面只有一个像是紫檀制、与餐柜一般大小的圣坛,上面还有精细的雕刻,中间供奉着等身大的黑曜石制圣母玛丽亚像。
兰子瞥了一眼圣母玛丽亚像,不知为何走到圣坛,边窥看后方,“黎人,不觉得这个圣坛有点向前突出吗?”
“怎么说?”
“还记得罗兰德律师日记里的描述吗?谬拉老师就在圣坛后方搜索‘朗吉努斯之枪’(法国篇:二七二页)。”
“‘朗吉努斯之枪’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我吓了一跳,立刻用手搬动圣坛,不过因为蛮重的,所以一动也不动;即使兰子也来帮忙,也只移动了一些。于是我走到武器房,拿了一个像铁棒似的武器,将其当作杠杆般地插进圣坛与墙壁之间,好不容易才撬开约莫三十公分的缝隙。
兰子提起油灯,调查圣坛后方。
“有发现什么吗?”性急的我,忍不住从她头上方窥看后方暗处。圣坛背面只有板子,石壁一片平坦,没有任何可疑的文字记号、图画等,就连地上也只是积满尘埃。
兰子回头,平静地笑了笑,“太好了,什么都没有,这才正常。”
她被油灯火光照耀的脸,因为阴影变化的关系,总觉得看起来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样,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真是搞不懂,兰子。”我觉得口渴,“我实在不懂你先前说的那番话,什么寻找奇怪的文字记号?什么一如预想的?这次又因为什么都没有而面露欣喜,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兰子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对不起。看来我说了让黎人误会的话。这两件事可是毫不相干喔!”
“毫不相干?”我的太阳穴抽痛,“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没有找到与事件相关的证据,却找到城堡里到处都是奇妙的文字记号和暗号一应该说是暗喻比较恰当吧!”
“暗喻?”我的脑子更加混乱,“你的意思是说,之所以没线索是因为这里不是犯罪现场?”
“还有你的四子城理论呀!”
因为兰子语带戏谑,有点惹恼我,“你不是否定真正的犯罪现场是在另一座青狼城吗?而且也蛮颇不以为然的不是吗?”
“就算这么想,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啦!”兰子像是故意岔开话题似地回应。
“那么,这座圣坛后方什么都没有,又和哪件事有关呢?难不成和藏圣枪的地方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和‘朗吉努斯之枪’一点关系也没有。在我看来,这座城堡中根本没有圣枪。我认为根本没有人藏起来,而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东西。”
“没有那种东西?”
“费拉古德教授和谬拉老师搞错搜索目标了。依罗兰德律师的日记所载,施莱谢尔伯爵也说过这座城堡内绝对没有什么‘朗吉努斯之枪’(法国篇:四六六页)。”
“那种话能信吗?”
“当然。”兰子一脸认真地点头,“被基督血给染红的‘朗吉努斯之枪’这种圣遗物,不可能留存至今吧?虽然传说有超神秘力量,但也只是空想。肯定只是想得到那东西的人的任性愿望;只是那些为己欲所惑、心里阴郁的人,如费拉古德教授和谬拉老师这些人发出的牢骚罢了。”
“那你为何要特地移动沉重的圣坛呢?”
“当然是为了确定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我心中涌现各种复杂情绪,倒抽了一口气,不由得摇头,“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证明那些诡异文字并不存在?”
“算是一部分目的。不过我真正要找的不是这东西,我只是想亲眼确认这墙上并未雕刻玛丽亚像和耶稣像。”
“可是真的有座圣坛,不是吗?”
兰子蹙眉瞅着反应迟钝的我,“这里只有圣坛,而且房内看不到任何像是信仰天主教的迹象与信仰耶稣的装饰品。一般的礼拜堂会装饰得很华丽——例如正面会有很夸张的十字架,并且会有壁龛,里面有基督受难像——而不是像这里只有厚厚的石壁。
“所以,这座圣坛是假的,故意让人以为这是基督教徒的礼拜。这房间本身就是伪装,也就是说有人刻意建了这个地方。”
“难道这里不是礼拜堂?”我慌张地环视屋内,“那会是什么?这里和楼梯平台的扣环装饰、壁毯后面所发现的文字列有关联吗?”
“当然有!”兰子明快地断言,“那个金属物是为了掩人耳目。将〈律法之书〉用金属零件随意固定住,并让其横倒。而那些像是音符的文字大概是古希伯来文吧!我想修培亚先生应该能够解读。”
她这番意外的话,让我无法立刻理解,“古希伯来文?”我睁大眼,刹时有股莫名的恐怖感从心底深处窜升,“那不是古犹太人所使用的语言吗?”
“没错。刻在瞭望台装饰柜门上是〈十诫〉,而在会动的墙壁后面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