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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万丛树木静静地随风摇摆,遍地鲜花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形成一幅不可多得的天然风景画。
此刻在这御道口的半空中已经飘满了胡国狼旗,无数的胡骑涌入皇家猎场,大地似乎都在摇晃着,湖边的天鹅惊飞冲天。
忽然鸣号伴随着鼓声响亮天际,在骑兵之后是五人一组,肩膀上扛着鸣号的仪仗队,鼓车一排排的开入御道口,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步兵。
骑兵在御道口分两排,一直排到围场,高举手中的弯刀,凝视着御道口,呼喊着:“万岁!万岁!万岁!”
那步兵则是把整个皇家猎场围了个圈,胡人的军威实在叫人不敢小看。
这时,在御道口探出了两骑,其中一个是雅特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这不是王立文是谁?他一大清早就被身边的锐骑督统博尔特给拉来了。
今天是胡人的狩猎盛典,而王立文又是当朝太后点名要来的人,博尔特怎敢怠慢。
博尔特看着胡人的军威,面带得意之色道:“文王,你看我胡国的军威如何?”
王立文看了一眼博尔特道:“不错。”
博尔特瞥了王立文一眼继续道:“比起雅特来又是如何呢?”
王立文早就知道博尔特会有此一问,便笑道:“各有千秋吧!”
博尔特显然不满意王立文的回答,道:“那为何贵国会尽失这关外十州之地,留下‘龙翔之耻’的笑话?”
王立文对这带有明显挑衅意味的话并不在意,只是看着那些胡兵道:“本王在龙翔关见到的守军并不比贵国差到哪里去。”
博尔特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众所周知胡国与司马远威交手是胜少负多,天佑帝驾崩之前就曾大败而归。
“皇上驾到。”
王立文不由的转头望去,只见数个传令兵,骑着马一路奔来,手中挥着胡国的皇旗不断的呼喊着,顿时整个御道口的胡兵都跪了下来。
只见在这传令兵的身后,浩浩荡荡的开来胡国皇骑营,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仪仗大队,接着是一顶巨大的轿子,这顶轿子由三十多人扛着,周边两排太监与宫女伺候着。
奇怪的是这些太监个个好像没睡醒似的,脸上居然还有胡子。而这轿子跟雅特皇朝的龙轿不同,这顶轿子其实就是个半开的房子,门前则挂着一道窗帘,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在这顶大轿子的后面跟着胡国满朝文武,和皇室宗亲。长乐公主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此刻她已经换了一身的戎装,那婀娜多姿的身段看了就叫人想入非非。长乐的目光一直落在王立文的身上。
除了长乐之外,人群中还有一双眼睛盯着王立文,此人就是与王立文有一面之缘的黄镜。他的目光中却带着点莫名的关怀之情,泛起了慈祥之色。
博尔特赶紧翻身下马,跪在了路边。王立文则依然骑在马上,注视着那顶大轿。王立文与其它胡人的身分不同,既是使臣,又是雅特文王,不可行跪拜之礼。
那顶轿子开到王立文的身边停了下来,博尔特赶紧三呼万岁,然后瞥了一眼王立文,朝他使了个眼色,那王立文当作没看见。
轿子里传出一个如黄莺般的女声:“你就是王立文吗?”
王立文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在下,见过太后。”
然后王立文坐在马上作了一个揖。在这场合里,能率先开口说话的当然是这胡国瑞和太后了。
瑞和皇太后语气一冷道:“见了本宫为何不跪?”
轿子周围的胡兵们一听立刻拔出了弯刀,气氛骤然紧张。长乐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而黄镜却是面带微笑。
王立文没理会众人,面不改色的道:“我身为雅特使臣,只跪本朝天子。”
瑞和咯咯一笑道:“你倒挺特别的,好!本宫就赐你御前免跪。”然后她轻声的道:“起轿!”
庞大的仪仗队继续朝千里松林进发,王立文和博尔特跟在后面。博尔特瞥了一眼王立文,不知为何,他眼中杀机忽现。
千里松林按地形和禽兽的分布,划为七十二围。每次狩猎开始,都由管园大臣率领骑兵,按预先设定的范围,合围靠拢,形成一个包围圈,并逐渐缩小。
头戴鹿角和面具的胡兵,隐藏在圈内密林深处,吹起预先备好的长哨,模仿雄鹿求偶的声音。那雌鹿闻声赶来,雄鹿也为夺偶而至,其它的野兽则为食鹿而聚拢。
等到骑兵的包围圈缩的很小,野兽非常密集的时候,大臣们按惯例便会要求胡国皇帝首射,众皇子、皇孙随射,然后是其它王公贵族骑射,最后是大规模围射。
然而今趟不同往常,年仅十岁的幼帝当然不可能首射,而眼下首射之人就会有取而代之的嫌疑,谁都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王立文并不懂得胡国人的规矩,便问身边的博尔特道:“怎么还没开始?”
博尔特脑中灵光一闪道:“文王,你可以去试试。”
王立文一呆道:“我?恐怕不合适吧?你们胡国的光陵王与顺王怎么不来参加?”
博尔特道:“光陵王近日忽然告病,在乐州修养。顺王领兵在外,没有召见不得回天京。”
王立文心下一凛,在这个关口两位实权人物都没到场,实在值得推敲。
博尔特见王立文不上钩,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身后马栏中忽然传来喧闹之声。博尔特脸色一变,在这个时候吵闹不就等于是找死吗?看博尔特的脸色好像不杀两个就很难过似的,众人也都疑惑的望着马栏。
这时,一个胡兵匆匆来到那顶大轿之前跪地道:“禀告太后,那‘马王’忽然野性大发,谁也无法制服,请太后定夺。”
瑞和皇太后慢悠悠的道:“把那匹马给本宫拉上来。”
胡兵领命而去,那些武将的双眼都放着光,博尔特更是擦起了双掌。
王立文不解的道:“什么马竟然能号称‘马王’?”
博尔特道:“你们雅特人可是没福气一睹‘马王’的风采,这是在胡国草原上仅有的一匹马王,名为‘追风’,听说能‘行走如风,驰域飞堑’。更难得的是这马具有灵性,一旦认主将会誓死追随牠的主人。我胡国开国皇帝就曾经驯服过一匹,他之所以能驰骋沙场,打下了我们胡国这万里山河,他胯下的‘马王’是功不可没。”
王立文一听,好奇之心顿起,忽听一声嘶鸣,只见一匹火红色野马被十多个胡兵从马栏里拉了出来。这马比一般的马足足高了半个头,通体的火红色,不见一丝的杂毛,马鬃犹如层层波浪。忽然野马扬起了前腿,数名胡兵立刻被踢倒,有几个当场毙命。牠仰空长嘶,给人一种不敢侵犯的感觉。
那些个胡兵顿时犹豫了不敢再上前,追风马蓦地野性大发,挣脱了胡兵的捆绑,朝众人飞奔而来。
周围的胡兵立刻举起长矛护住众人,追风马眼看就要撞上长矛,忽地一个急转,便朝后奔去。但是胡兵已经把追风马给围了起来,追风马无奈,一直在场中绕着圈,胡兵们也不敢冒然向前。
瑞和皇太后从帘布之内走了出来。这位胡国太后身穿一身的露脐劲装,腰挂弯刀,薄纱蒙面,身材高挑,丰腴柔婉,一双深泓似的蓝色妙目顾盼生辉,薄纱下的瑶鼻樱唇却也隐约若见。
更妙的是她的头发竟是金色的,阳光下金光灿灿,典型的西方金发女郎。众人一时都愣了下来,被这倾城的容貌所陶醉。
王立文也是心惊不已,这位胡国太后居然如此年轻,看上去最多也不过双十的光景。忽然,王立文想起草原上那蒙面黑衣人的话,这胡国真正掌权的是一位足以令任何男人为之倾倒的女人,而眼前这太后几乎完全符合这句话。
瑞和皇太后口中莺声呖呖的道:“哪位能降伏这匹野马,本宫就将这马相送。”
众人闻言都不由的喜上眉梢,特别是那些武将们更是跃跃欲试。追风马是草原上的至宝,原本是送给胡国皇帝的御马,今次瑞和将牠出让,怎么能不令他们激动。
博尔特第一个站了出来,他走到瑞和皇太后的面前,跪地道:“太后,臣愿意一试。”
瑞和点了点玉首道:“督统请小心。”
博尔特看着瑞和皇太后的双眼有些发热。
众人给博尔特让开了一条路,他脱去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两块结实的胸肌,虎背熊腰的甚是强壮。瑞和皇太后看着,美目中也是闪烁不定。
追风马看到博尔特只是嘶鸣了两声,然后便不再搭理他。博尔特双眼紧盯着追风马,忽然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身子一跃就跨上了马背。这胡人不愧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上马的工夫很是熟练。
博尔特见追风马依然呆立着不动,便以为降伏了这匹野马,面带得意之色。
忽然,追风马扬蹄狂奔起来,刚跑十几步,忽然又猛的站住。牠前蹄悬空,后腿直立,“哗啦”一下,把博尔特从牠的背上掀翻。博尔特一个不注意,跌了个狗吃屎。围观的人当中,有不少摀嘴偷笑。
追风马开始不断的跑动,博尔特在地上一翻,便借机抱住了追风马的脖子,整个人侧在马肚上,这是胡人最为常用的驭马术,伺机再上。追风马好像看出了博尔特的意图似的,忽然一跃而起,然后顺势扬起了颈脖,博尔特又被摔了下来,躺倒在马前。
追风马顺势就要往下踩,博尔特立刻一个侧身,连滚了几下,才躲过这致命的一击。他回头看看,只见追风马的双蹄已经深深的跺进了草地之中。博尔特不由的吓出了一身冷汗,脸色苍白,刚才要不是他及时躲避,小命就玩完了。
博尔特在几个胡兵的搀扶下狼狈的离开了。
这时,从人群中跑出个黑脸大汉,此人的身形魁梧,比博尔特高了一个头,赤着上半身,胸口上还有几道刀疤。这人在瑞和面前一跪道:“臣库勒前去一试。”
库勒号称草原第一勇士,力大如牛,使的一手狼牙棒,最善上的便是摔跤,在整个胡国还没有遇到过对手。现任皇骑营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