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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他?要我相信一个无凭无据、陌生之人说的话吗?
“这不是恶作剧。也不是在开玩笑。这些你能理解吧?”
听着他那仿若战场上横飞交织的子弹般的话语,我又如何能够理解呢?
我该如何回答他呢?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法做出满意的判断。
“你肯定有很多话想问我吧?这点我很清楚。但现在不行。先挂断电话吧。两分钟以后我会再联系你的。听明白了吗?在那之前,你要确保自身的安全啊。”
还会再打电话给我?真的吗……
真是难以置信。
男人的话令我十分不安,我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察看了一下显示屏。
与我预想的相反,显示屏画面上显示的,是对方来电的号码。
难道这不是单纯的恶作剧电话?
居然堂而皇之地把自己的号码留给对方……他要干什么?
我愈发不能理解。
“咱们再进行这种蹩脚的通话恐怕会引起怀疑……好,之后你装成是在和朋友通话。你要显出‘等我回家后再和你联系吧,再见’的样子来,要显得自然。不要露出恐惧的眼神和不自然的微笑,你就若无其事地在女佣面前挂断电话,好吗……你能做到,绝对做得到,也能逃出来。”
“好、好的。”
“那,祝你好运。”
就在我不明就里时,电话挂断了。
老婆婆紧盯着我,我感觉她的视线中透出了怪异的凶煞之色。
各种疑问和想象犹如雨后蚯蚓般涌上我的心头。
我决定暂时先按那个男人的指示行事。
如果真是恶作剧,到时必会暴露。若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话,先把女佣支走,再等他的电话,这么做我也没什么损失。
骗她。
先把她骗走再说吧。
我开始了拙劣的演技。
“喂,喂?那个,这里信号不好,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尽量选择合情合理的话说。
“喂?喂?嗯?”
“呵呵呵~客人啊,出了什么问题吗?”
女佣的嘴角堆满了人偶般的微笑,死死地、好奇地站在门口。
“……难不成是骚扰电话?”
听闻此话,我心下一惊,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温柔地爱抚着我的心,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这个老婆婆真是明察秋毫啊。
“不是骚扰电话啦。是我大学同学打来的。信号好像不太好。所以他貌似自己给挂了。”
“……是吗。那您就用房间里的收费电话打吧。虽然打这么长的电话不太好……公共电话在一楼厕所的旁边。地方您都知道了吧。要换零钱的话,找我就行啦。我领您到四处看看吧?您别客气,毕竟这也是我的工作嘛。”
亲切?冷淡?还是别有用心?这个女佣完全让人摸不透。
我故作平静,郑重地拒绝了她。
和这样的人说话,让我感到精神上很累。明明我是客人,却反而得小心翼翼。我想婉言结束与她的交谈。
而且,虽然没有受到刚才那通电话的影响,但这个老婆婆总让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呵呵呵~那您好好休息吧……”
老婆婆佝偻着身子的背影终于缓缓消失在入口的黑暗中。
我关上格子门,女佣“嗞拉嗞拉”拖着脚步的声音似乎在黑暗中慢慢扩散,远去了。
屋内立即陷入了沉闷而充满紧张感的寂静。
悄悄潜入耳孔的,只有我杂乱的呼吸声。
两边相邻的房间,以及下面的房间,全都万籁俱寂……
周围静得出奇,犹如耳鸣一般。
建筑物内沉淀的大气,仿佛与夜间凝重的黑暗一同被牢牢冻住了。
难道所有住宿的客人全都安静地睡着了吗?说起来,除了我和爱子以外,这里还有其他住宿的客人吗?
脑子里思索着无聊的事,我坐在了铺好的被褥上。
必须把关键的话整理一下。
壁橱里的手机。陌生男人那令人难以理解的建议。
难道果真是恶作剧电话……
可即便是恶作剧,那个男人对情况的了解也太详细了吧。他曾明明白白地指出我在阿鹿里旅馆过夜。
旅行这件事,我连正在国外旅游的父母都没告诉。
知晓此事的,应该只有爱子和弥生。因为当初到阿鹿里村来,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所以说这是恶作剧,则显得有些奇怪。
我发现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事。
那就是这部手机,并不是我的。
莫非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在和我说话,而是在和这部手机的主人说话吗?
由于信号不好,听不清对方嗓音,所以他把我错认成了机主。
可即便如此,那个男人说的其他意义不明的话却又解释不通。“脚会被砍下”、“不要让其他人发现咱们的对话”,这些话全都让我摸不着头脑。
对了,爱子现在怎样了?
自打在温泉与她分别,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居然还没回来……
时间已是十一点十七分了。
难道爱子出了什么事?
我决定用这部刚发现的手机联系她。
我试着给爱子的手机打电话。所幸的是,这部白色手机并未设置防止他人随便乱用的“简易键盘锁”。
配合着顺口溜,我在脑子里反复念叨着爱子的手机号,按下了拨号键。
铃声一声未响,电话便通了。
“喂、喂?爱子,是我,诗夜里啊。我现在是用偶然发现的手机给你打的。”
“…………”
不知何故,爱子一语不发。
“喂,你怎么了?还在温泉吗?怎么不说话呀?”
“…………”
没有回音。
奇怪。
我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
对方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话。
“喂,爱子……喂?”
啪嗒!
爱子一声不吭地挂断了电话。
“怎、怎么回事啊……”
我刚要抱怨,手机铃便“哔哩哩哩”地响了起来。
刚好是说好的两分钟后。
来电号码还是第一次的那个号。
刚才那个男人,真、真的打来电话了!
过会儿再联系爱子吧。
我先用桌上的抹布把机身的污垢擦拭干净。
这部手机说不定会成为我以后的必需品……
这么说,并没有明确的理由,只是我的直觉如此认为。
我赶忙察看了一下电池的剩余电量。
只见显示电池电量的单色显示屏上,干电池形状的指示器上的三格黑色指示灯中,亮着两格。
在手机上,三格指示灯表示电池电量充足。
三段指示灯的显示由于缺乏准确性,往往无法从中准确了解电池剩余电量。电池电压等级是刚刚变为两格,还是很久之前就变成了两格,这会使剩余电量的计算产生很大差别。
也就是说,除去我发现这部手机之前其使用、消耗的电量来计算,这部手机最长的通话时间,估计最多还剩一个半小时到一个小时,往少了说,也只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了……
我把这个结果牢牢记在了脑子里。
若打电话不注意时间,或许会导致电池在关键时候没电的致命错误。
不知不觉,我口中的水分仿佛被海绵吸干了似的,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要真是恶作剧电话就好了。
要真是我多虑就好了。
我的内心有如针刺,好像有个身份不明的刺头怪物在扎着我的心。
我企盼着能摆脱这种不祥的预感。
我舔了舔嘴唇,心惊胆颤地按下接听键。
七
“你还好吧?没遇到……什么问题吧?”
打来电话的人开口第一句便这样说道。
“请、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通话前先确认一下,你那里安全吗?锁上门了吗?”
“要干什么,怎么干,这些都是我决定的!”
我断然对他说道。
我态度毅然决然地表示:如果这是恶作剧,我就不奉陪了!
这时,我话没说完,那个男人便丢回了这句话:
“哼,是吗?就是说你不想平安回家喽?你可能再也无法踏上故乡的土地了。你会被斩掉一只脚,戳瞎一只眼,砍掉一只胳膊。你将像壁虎一样在这个村子的地上爬,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度过一生。这就是今晚在阿鹿里过夜的你的命运。”
抛出这席话后,男人一时缄口。过了一会儿,他又说:
“……你还是好好享受这最后一晚吧。这已经与我无关了。”
“等、等一下!我不懂你的意思。容我说两句吧。”
我诚恳地诉说道。
信号状况不知何时完全恢复了正常。或许是因为打来电话的男人也移到了信号良好的屋外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刚才你说我会被怎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处置我?你说阿鹿里温泉是怎么回事?!这些我全都不明白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你、你是谁?”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谁啊?”
“……你为何会有阿静的手机?!对了,你是阿静的朋友吗?你也和她一起到阿鹿里温泉去了吗?还是她也回到公寓了?唉算了,你先让阿静来听电话吧。”
我将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了电话的机主。
“真、真的吗?阿、阿静的手机,是你在旅馆房间里发现的?”
男人似乎显得十分狼狈。
“原来是这样。可恶,还是没赶上啊,混蛋……不、不过,你还活着。你还平安无事啊……这也许是一种缘分吧……好吧,我就帮帮你这么素不相识的人吧。我是你使用的这部手机的主人的哥哥。我叫物部,在京大学习民俗学。”
物部?是大和政权的豪族,在佛教问题上与苏我氏对立,最后衰亡了的那个物部氏?
不对吧……是因为他通过电话“讲述事情”,所以才自称是物部的吧?!(注:“讲述事情”的日语为“MONOWONOBERU”,“物部”的日语发音为“MONONOBE”。)
可能是周遭境况的缘故,我觉得此人十分可疑。而且他自称是一流大学京大的学生,这点也值得怀疑。更何况,他的专业还与我相同……
“我、我叫水野……水野诗夜里。”
“水野,事不宜迟,你赶紧把房门锁上。咱们在用手机通话,可以边说话边行动吧。然后你要拉上窗帘,以免让人从外面发现你的行动。听明白了吗,水野?跟你明说吧,你身处的状况是最糟糕的。危险已经迫在眉睫了。”
“可、可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