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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丧失斗志之时——
贴在储物间墙上的纸板被全部撕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单间里慢慢膨胀。
对方终于攻进了单间。
二十五
那个巨大的黑影叉着腿站在那里,俯视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犹如被拍在地上的青蛙的我的下身。
我扭动上身,想举起卧在左手里的唇线笔。
然而,对方光着脚踩住了我的手。
“你真是到哪儿都招人烦啊。”
对方用沙哑的“女声”低语着,开始用剪刀刀把猛击我的右脸。
“啊!”
我被踩住左手,凄惨地横躺在单间里。
“哼哼哼,火请爱子……咱们俩终于能面对面了啊。”
“呃、呃……”
“你干得的确很漂亮,往我脸上浇清洁剂,骗我剪破假手套、让清洁剂从我头上淋下来……不过幸运的是,软管里流出的水并未让我受到致命的伤害。说不定这还能成为我这个聪明伶俐之人的一段佳话呢。”
我左右摇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脸。
果然是女人!个头也相当高。
而且还是熟面孔。
来人便是在缆车里把我称为“蠢笨的狗”的眼罩女。
她那细如钢针的锐眼,我终身难忘。
她上穿一件领子带有黑色绒毛的深棕色绒面夹克,下穿一件穿旧了的黑色牛仔裤,显得朦朦胧胧。
头部,则留着一头时下已然非常少见的长长黑发,直达腰际。
然后,便是手持裁剪刀。
眼罩女像只饿着肚子的母猫吊起嘴角,笑着说:
“当然,我的皮肤确实沾到了清洁剂,但瓷砖地上还流着软管里的水。我中了你的圈套,倒在地上,一边装得很痛苦,一边用软管里的水把脸和头上的清洁剂冲洗干净。然后悄悄站起身,打开储物间的门,躲了进去。为了不让鞋子发出声响,我就光着脚,无声无息地在被水浸泡的瓷砖地上滑行……没错,我之所以脱掉靴子,还有别的原因。我是故意把靴子摆在‘能从门缝看到的位置’上,让你发现的。”
故意的?!
“我想你肯定会发现那双靴子。因为你与我旗鼓相当嘛。我料定你会爬上冲水箱察看外面的情况。因此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冲水箱安装的方向后,没有藏在别的单间,而是躲在储物间里。目的就是像刚才那样,把你拽到储物间里去。虽然最终你被拽落的方向与我预想的‘相反’,但结果还是一样的呀……你明白我的话吗?”
这个眼罩女——
真是狡猾透顶!
把洗脸池的血迹冲洗干净,一定也在她的算计之内。
为了不出声,连靴子都脱了……
为了骗我,居然连靴子都用上了。
“刚才那个男人真走运啊。要是他进来碍我的事,我就把剪刀插进他的嘴,一直剪到脑袋两边的耳朵那里,然后把皮肤外翻出来。那个被误认成你的女人,已经被我剪掉了一只脚。哼哼哼。”
“连风马……你都不放过?她果然……”
“为了不认错人,亏我还特意往你的手机上打电话,问你现在在哪儿,手机是什么颜色呢。我承认自己在这点上失败了。”
打来骚扰电话的女人,也是这家伙吗?
“真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会有别人替你挡灾啊。发现电话里的音质和在缆车里见到的那张脸不一致,倒让我费了些时间。”
“你把她……杀了吗?”
“途中我发现她是冒牌货,就把她放了。她想慌乱逃走,却掉进了河里,真可怜啊。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怎么会是我的错?!
“为、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几欲吐血,痛苦地呻吟道。
眼罩女布满血丝的单眼放出了更为异样的光。
“因为你把我最重要的东西全都破坏了啊。”
啊!
她的脚踩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差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在便坑旁翻过了身子。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夺走了阿明夺走了我的恋人让我蒙受了巨大的耻辱这种痛苦你能明白吗你这个愚蠢的女人!”
阿明?!是男友C。
是那个在啤酒公司工作的直爽的营业员。缺点是酒后经常对女人施暴。
眼罩女的口吻变得有些忘我地说:
“所以阿明他疏远了我而且还对我暴力相向他把我的脸打得臃肿丑陋脸骨凹陷最后我一只眼睛失了明这都是火请爱子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
她的眼神依旧飘忽不定。
我不顾腹痛忍受着呕吐感,奋力挤出声音:
“你在说……什么?你……并不是……他的前女友……吧……”
“别误会。所以我才说你是笨蛋。”
眼罩女嗓音刻薄地叫喊道:
“我不是委托离间者的女人!那个被我夺去阿明的女人,雇了一条你这样的‘狗’、企图让阿明与我分手,我就是阿明的‘外遇’!”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么回事!
“都是因为你这个离间者横插进来,都是因为这条该死的狗狗仗人势,我才……”
我的脑筋终于再次运转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离间者的事?”
“哎呀,哼哼哼~那是因为……”
眼罩女突然换上营业场所里做作的温柔声音,微笑着说:
“因为我也是‘离间者’呀,火请爱子小姐。我和你一样精干。”
我顿时无话可说。
“咱俩初次见面,你这位业绩顶尖的新手。我是你的前辈‘丽佳’呀。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得个区区第二。”
她是丽佳?!
那个业务一流的前辈。
没想到她竟然就是男友C的外遇。
我的求救短信果然也被这个女人收到了!
“和你这样的新手共事是我的耻辱,所以我一直避着你,没在你面前露过面。真没想到咱俩会以这种形式见面呀。这场较量的胜败,取决于人生战场上的经验。你还差得很远呢。你只是年轻可爱,却缺乏经验。所以,在最终的时刻,你被我干掉了。”
什么经验不经验的啊!
不就是因为怨恨我嘛。
“可爱的爱子小姐啊你把我最重要的人和美貌还有工作以及自尊全都破坏了!”
这些就是犯罪的动机吗?
她是出于心底里对我的怨恨,才不远千里尾随至此的吗?!然后等我落单,伺机复仇……
“你、你要杀我吗?前辈。”
听到这个问题,丽佳咯咯地笑了。
然后她从小挎包里拿出一块曾在缆车上吃过的红色橡果糖,舔了起来。
“你害怕了?真可怜啊。要我同情你吗?人生就是‘幸福之极遭大难’。哼哼哼哼,立场终于逆转了啊。现在是你躺在肮脏的厕所里,而我在上面俯视着你。你很胆怯,而我在大笑。而且决定性的事情,就是现在的你比我丑陋得多。”
宣告完这番话,丽佳又笑了。
“哼哼,刚才我给你剪了头发,现在你成了鬼剃头。哼哼哼,你又是流泪又遭水淋,脸上的妆全都毁了,看起来就像一只‘花脸熊猫’。哼哼哼哼哼,丑死啦,你这个丑八怪。啊哈哈哈哈哈。”
每笑一下,塞入右边腮帮子里的橡果糖便会碰到里面的牙齿,仿佛嘲笑我似的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
“哈哈,爱子,你现在感觉如何?很受屈辱吧?”
我一语不发地瞪着丽佳。
丽佳是想在杀掉我之前好好把我折磨、羞辱一番。不这样做,她恐怕难消心头之恨吧。
“你若是哭着向我低头,我可以饶你一命。作为交换条件,你要在这里上厕所。之前你不是在电话里说自己正憋屎憋尿呢吗。你还没上呢吧?我就让你上个痛快吧。哼哼哼。”
你想笑就笑吧。
我一点也感受不到耻辱。
因为胜利的一方是我。无论从任何方面看——
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
我已惧意全无。
我看着远处,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之前说过什么来着?虽然最终我被拽落的方向是‘相反’的,但结果还是一样的呀……是这么说的吧?”
“你要说什么——”
“这话可是丽佳前辈你亲口说的呀。”
我用戴着橡胶手套的右手拿起毫无用处的接发,然后用不会刺激到对方的速度慢慢垂在自己的脸前。
“前辈,你还记得这个吗?”
丽佳不理我的提问,兀自笑着。
“哼哼,你拿接发干嘛?这玩意儿可不适合你这种丑八怪呀。”
“丑八怪?”
我反问道。
“是吗?你是说,比起我,这条接发更适合前辈你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就得这么说,要不我剪断你的无名指——”
不等对方说完,我便喊道:
“这样的话,这条接发就给你好了!”
我把接发向丽佳的脖子扔了过去。
“你想用这玩意儿打发我吗——”
话说到半截,停住了。
只见丽佳的全身开始冒出大量的黄绿色气体。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景我早已料到。
在我摔倒时,掉到地上的接发也沾满了酸性清洁剂。上面的每一根毛发都吸饱了清洁剂。
然后——
氯化物和酸性清洁剂混合,会生成“氯气”!
丽佳上身穿的那件绒面夹克领子上的“毛绒”,并未逃过我的眼睛。
氯元素对植物性物质具有强烈的分解作用,对动物性的毛绒效果却很弱。也就是说,无法分解。
即便将沾在脸和皮肤上的清洁剂冲洗干净,渗入衣服的清洁剂也无法洗净。绒面服装虽有一定的防水性,但领子上的绒毛则不然。
正因为这样,我才故意把接发扔向绒毛衣领。
如我所料,眼前产生了氯气——
黄绿色的氯气开始在封闭的单间里扩散开来。
由于氯气比空气重,所以人长时间保持较低姿势会很危险。
我斜视着惊慌痛苦的丽佳,站起身来说:
“前辈,你说的拽落方向‘相反’那句话可不对呀!有一点前辈你没意识到,那就是这个单间是‘我的地盘’。因为我最厉害的武器——接发掉到了这里。”
我从沾不到氯气的角度,把乱挠喉咙的丽佳撞到了单间的紧里面。
“也就是说,是你输了哟!”
我急忙跑到单间门口,奋力拔掉插在金属槽中的小刷子把。
门开了。
“你想逃吗!”
对方从背后揪住了我的帽衫帽子。
我再次被拽倒在地。
“去死吧!”